第一百七十一章 曾兴之殇

七分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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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谁伤的?”跨入其中的狂刀面对孔陇众人,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握在了刀上,其面色虽显苍白,却透着无尽杀意,身边元气荡漾,刀气呈弧度扩散而开,头也不回的问道。

    “你是谁?”

    “老子问你了吗?”孔陇刚开口,却遇来了狂刀惊天动地的一刀,这一刀极尽狂刀之所能,只见那颗被忘白召唤而出的魔眼化作一条血河从狂刀头顶注入,刀光充斥着血腥味。

    远远看去,只见这一刀宛如一条扶摇而上的天路,只进,不退,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下,众人心头如压着万均大山,这一人一刀被铭记于心。

    “道伤!!”孔陇忽然怒吼,只见这一刀落下之际仿若无形,如春阳融雪般落入了孔陇体内,而后飘散与无形,最终其只剩下一颗头颅尚在。而其本源也被那一刀生生斩下一块,就像屠夫斩在砧板上的肉般,一刀两断。

    那消散的身躯带着岩浆的颜色,一丝丝断裂开来,本源气息飘散荡漾,漫天乐鼓不知为何浮现在其头顶,不敲自鸣,而其张嘴,此刻声音却没有丝毫传出。

    “道伤,你居然可以斩道伤,天道死了,他怎能容下你这般妖孽?”孔陇面目狰狞,发丝转瞬苍白,透支自身潜力修复体内道伤,那原本像钻石般耀眼的本源此刻暗淡无光起来。

    “野史曾有记载,当年有一位大神通者与其一样可斩道伤;那人曾言,天之道,乃损有余而补不足,故而道有残缺,需以自身本源弥补,他用道斩你,反噬之下必受道伤。”

    暗中有人开口,肆意挑拨,声音飘渺不定,无法捕捉踪迹,用心歹毒可见一般,此刻再次开口:“开天眼看其顶上三花,可观其本源变化,此刻他们已是强弩之末,为何不一拥而上?将威胁抹去。”

    “不错,为了斩去他的本源,损他根基,我凝练的天地二花此刻已经开始枯萎,但若是你要找死,我便成全了你。”手掌抹上了刀锋,一缕殷红的鲜血顺着刀锋流淌而下,两朵诡异的昙花在刀身上浮现而出,不断凋零盛开,宛若刹那芳华。

    一刀斩下,竟是有着惊天动地之能,刀光让日月为之失色,而那刀锋所指之人赫然就是公孙逸龙。

    “做事便要光明磊落,敢作敢为,若要对付我兄弟,直来便是!偷偷摸摸,不过徒惹笑柄罢了。”

    刀光从公孙逸龙那宽阔的胸膛划过,只见一口真气从其嘴中悄然吐出,与此同时,他的容颜迅速衰老,原本英姿逼人的相貌刹那间萎缩成峥嵘老人,甚是骇人。

    “天殇、岁月!!”

    不退反进,当狂刀一刀斩下之后,根本没有丝毫留手的地步,仿佛完全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再次欺身上前,宛如纵横沙场,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依旧悍然挥刀。

    此刻,那原本屹立在风云台上那六座看不清面容的雕像,其中一座雕像面部轰然破碎,仿若鬼斧神工,面容一笔一划浮现而出,直至最后,众人才将目光移至狂刀身上。

    “风榜第三,狂刀。”公孙逸龙平静的开口,他没有阻拦身体的衰老,任由自身本源之力一点一滴消散,最终回归天地。

    忽然,空中竟阴雷阵阵,无尽的乌云汇聚向公孙逸龙的手心。

    刹时间,狂风大作,混沌浮现而出,好似衍变一方世界,五行缭绕,周边一道道金丝艰难的压下,却诡异的消失无踪。只见一颗头颅缓缓在他手心浮现,那头颅铜头铁额,面容狰狞无比,煞气将原本汇聚而来的诸多异象冲散。

    “我之道、一往无前。”

    刀身崩碎,数不尽的铁砂飘零而出,携毁天灭地之威砍下,狂刀一如既往,狂暴而直接的方式打了过去。

    刀光剑影交错,仅仅只是眨眼的功夫,那携毁天灭地之威的一刀砍在了公孙逸龙手中那头颅之上,无数的篆文悄然浮现,仿佛祭祀的天音响彻天际,但是却被狂刀的刀气生生割出一道缺口来,那铜头铁额浮现出一道细长的刀纹。

    一滴滴漆黑的鲜血滴出,宛若水银,又似生铁,落在掌心发出了金铁交击之音,整整九滴顺着公孙逸龙的手心钻入其体内,原本还状若朽木的肌肤瞬间恢复光泽,仿佛时光倒流,而公孙逸龙的皮肤也渐渐浮现出铜色。

    “绝路者,去而不返;绝路者,生而不惜;绝路者,悍不惧死;绝路者,只进不退。我之路,绝路!”

    一字一步,狂刀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随着其话语落下,原本空洞的天空悄然散开,一具具幻影浮现而出,宛若十万天兵杀来,轰然而去。

    悄无声息,狂刀斩碎了苍穹,每一步都好似承载着这天,每一步都重逾万均,虚空在其脚下裂开,仿佛承受不住这般步伐。

    “人花溃、天花碎、地花开沙烁,因果一轮回!”在狂刀步伐踏出之后,曾兴修罗道猛然崩溃,而他的话语响彻天际,久久回荡耳边。

    “曾经,曾叔叔走了,带着他的遗憾……我也曾想过陪着你终老,看着你长大成人,看你娶妻生子,但我依旧不够坚强,走不出过去……曾兴错过了太多,错过了一切,失去了蓝儿……人之一生有着太多的选择,但若是你有了生命都为之坚定守护之物,放开一切,莫计得失。”

    那英姿飒爽的男子在漫天光雨之中消散,残留的只有那一句淡淡的话语,这是一位父亲对他儿子最后的教导,凝聚了他的所有,以他的生命为题材,以他那坎坷的一生写照。

    光雨飘零,夹杂着曾兴破碎的记忆,在忘白的叹息之中化作了绚烂的烟花,分不清那一滴滴晶莹的到底是泪珠还是花雨。直至洒向了众人,携带着曾兴的过往,每一滴都是一份属于曾兴的世界。

    与此同时,狂刀的绝路相继压下,忘白往返天际,看着包裹曾经的雷云翻滚,隐约有着震动灵魂的呐喊与嘶吼传出,但那声音却是虚弱不堪,对于眼前的一切无力回天。

    也许过了一瞬间,也许沧海桑田,直到很久以后,惨叫终于传来,那漫天携带着曾兴记忆的泪滴就像秋天里冷冽的冰雨拍在众人脸上,带着嘲讽;无视了一切,直入灵魂,磨灭着众人的本源,像是水与火的交汇,无法并存。

    此刻,风云台上狂刀雕像前方,那一座雕像在雨水中悄然破开,面容被雨水拍打出了纷飞的石屑,雕像浮现出大概的轮廓,面容像是印了出来一般,带着让人如浴春风的笑容看向天际曾经所在。

    “风榜第二诞生。”狂刀回首,那在光雨之中消散,乃至魂飞魄散的男子,一个执着改变了他的一切,让他悲苦一生。“曾兴。一代人杰黯然凋零。我不如你……”

    低沉的叹息,狂刀脚步继续前行,并未有丝毫停顿,刀气万千,足以铺天盖地,化身无尽,宛若天塌而来,使人胆寒,他的不如不是战力,而是其他。

    终于,战刀碎去,狂刀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横击孔陇,竖劈公孙,其勇猛势不可挡,恍如九天战神,屹立不倒。

    此刻,狂刀化身尽皆消散,在其脚下伏尸百余人,叠成一座矮小的山丘,神魂消散的气息在空中荡漾,体内本源被损耗一空,风云台第一次出现死亡,而这死去之人却是数百,一举打破天帝不死之传闻。

    “谁敢与我赴死?”狂刀怒吼,手中齑粉飘落,一身衣袍破烂不堪,血丝肉末随意沾上了衣襟,浩大的声音回荡天际,目光所至竟让人不敢直视。

    带着疯狂,狂刀的眼神淡漠扫过,最终停留在公孙逸龙身上,指尖鲜血汇聚成一柄战刀,战意冲霄而起。

    轰!!

    忽然,天幕炸响,一辆马车驱赶而来,而与此同时,风榜上方第一座雕像悄然震动,只是在马车内一道目光下恢复了平静;而马车扫过之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胸口无比的压抑。

    “峨眉舞倾城。”天边桃花朵朵,两名女子缓缓走来,为首女子不见其容,看其身影便迷醉其中,心神摇曳。而那紧随其后的女子梦倾城,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两人莲步轻启而来。

    “故人,独孤一刀。”独臂男子独孤一刀,当年比斗时被狂刀斩下一臂,事后从头再来,奈何苦练无刀,最终自断一臂方才大成。

    “蜀山、剑凡。”磨去了菱角方见圆滑,没有冲霄的剑意,有的只是内敛的剑气,满面笑容而来。

    “天山、晓梦!!”面部朦胧,可知绝色,冰寒刺骨,更甚往昔。

    “点苍五子、老三。”一人落寞,身畔四柄佩剑哀鸣,号称五子却只一人,上一代点苍五子其出,一番内战废去点苍掌教,最终在那场动乱之中点苍五子只有一人幸存。

    一轮明月冉冉升起,划破了夜色,风云台天幕缓缓愈合,明月横在了曾经身前,其内显现出一秀气女子,倘若看去便会给人一种小家碧玉般的感觉。但在其眉心刻画一枚弯月,配上其淡漠的表情,诡异的让人升起这女子不可忤逆般的强势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