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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念一致,道不相同?什么意思?”言露好奇问道。
褚不弃自从看到长青后,他扬起的嘴角就压不下去,此时摇头晃脑道:“就如两次诸天竞技的过程、结果都不相同,但他们俩的初衷是一样的。”
其他准道子更是一头雾水。
他们服了姜田的战力,但说不憋屈那是不可能的。
此战之后,他们怕是在仙界三千道州抬不起头了。
若是传到其他三界,哪怕他们未来有机会前往大道战场,哪怕过去再久的时间,这段不光彩的污点,也将一直跟随他们。
“你没了神念,可是以你的眼光也应该看的出来,我是在帮他们。”姜田开口说道。
一句话,便令所有准道子疑惑不已。
长青没了神念?
李炎、言露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担心的看着长青。
“帮他们?”长青呵呵一笑,对一旁呼唤:“魔铠。”
“在。”此时的魔铠,是铠族本体模样,他的语气更加沉闷。
“如果你没有被打成重伤,如果没有我,见到他们,你会干什么?”长青平静的问道。
魔铠并没有犹豫,他坦诚说道:“我会杀了他们。”
所有准道子的脸色猛然一变。
姜田开口道:“我已经确定了周围不会再有天魔、天妖、天鬼。”
“哦。”长青伸手指了指魔铠,“那他是什么?”
姜田皱了皱眉头,“你说的只是如果,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这次没有,下一次呢?”长青问道。
姜田无言以对。
长青接着说道:“正如人心中的期待,都是美好的。如果这世上没有如果,那凭什么还有期待?”
“你在帮他们炼体,你在帮他们磨练,你让他们见识到了实力的差距,但我不认为你是在做好事。”
“我只看到了,你不顾后果,还有考虑不周。”
长青说着。
姜田冷声打断:“我考虑不周?仙界的准道子,就这点能耐,若不让他们成长起来,他们根本没有未来。”
姜田的话,令所有准道子义愤填膺却无力反驳。
“成长可以有很多方式,未来也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你所做的,只是让他们有了你喜欢的未来而已。”
长青静静的盯着姜田,“你知道这一战,会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吗?”
“若连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住,道,也止步于此。”姜田毫不客气的反驳。
两人针锋相对,都是寸步不让。
姜田开口道:“你和我半斤八两,你不也一样站在高高在上的角度上,俯视他们?只是你我的方法不同罢了。你有没有想过,你不让他们经受苦难,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你让他们如何面对秦牧?”
顿了一下,姜田继续道:“我若不帮他们提升提升,他们面对秦牧,只会死的更快更容易。”
“不会。”长青摇了摇头。
“为何不会?”姜田紧接着问道。
“因为,我会杀了秦牧。”长青斩钉截铁。
姜田呵呵一笑,“如果你杀不了呢?”
长青也是嘴角一扬,“你才刚说过,这世上没有如果。”
姜田一噎,与长青大眼瞪小眼。
岸边的褚不弃等准道子,也都瞪大了眼睛。
两届诸天竞技第一胜者的吵架,作为吃瓜群众的他们,可以吹嘘很久了。
“半斤八两,高高在上?”长青摇了摇头,“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姜田问道。
长青一字一句道:“你,没有尊重。”
“尊重这些弱者吗?”姜田轻笑起来。
岸边,即便是李炎、言露、褚不弃,也是一阵脸红,咬紧牙关。
他们知道,姜田没说蝼蚁,已经很给面子了。
“没有人是天生的强者,也没有人是永远的强者。”长青轻声说道。
“有。”姜田的神情充满了自信,来自万年前诸天竞技第一胜者的傲气,此时再一次压垮了一众道子已经脆弱的心灵。
“是吗!”长青一声大喝,猛地往前踏出一步。
姜田浑身一紧,他感觉自己面对的好似一尊远古神明,这一刻,只有他感受到了来自长青身上,那不可思议的滔天神威。
姜田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退出了个天下第一!
所有准道子的眼睛,开始明亮起来,长青的话语让他们振聋发聩。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磨练总天真。”
“自古英雄出炼狱,拓马长枪定乾坤。”
“我们经受了苦难,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强者。我们的强大,不是为了让其他人也经受苦难,也这般成长。”
“恰恰相反,我们的强大,只是为了让他们不再经受同样的苦难。”
“如果他们依旧要经历苦难,那我们强大还有什么用?”
“我们强大的意义,对他们而言,便是在本可以避免苦难的时候,给他们造就苦难?”
“我们凭什么享受着他们对强者的敬畏,却如同罪人一样给他们施加苦难?”
长青的眸光,仿佛利剑,刺穿了姜田的神魂。
姜田沉声反驳:“你以为,你能永远保护他们?你不也一样将自己的理念强加在他们身上?你若死了,他们依旧会面临这一切!”
长青叹了口气,“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我死不了。”
长青朝岸边的准道子们看去,“你用青苍神鼓,帮他们淬炼体魄,磨砺神魂,这当然是好事,还是个大机缘。毕竟是你,毕竟是青苍神鼓。”
“可是,你若提出有这个方法,他们会拒绝吗?他们恐怕争破了头,都想要被你打趴下,而不是现在这样,以敌对的立场,被你彻底打垮。”
“我没有将自己的理念强加在他们身上,我会提出问题,并让他们自己选择。”
“我相信,没人会拒绝美好。”
“至于我若死了,他们当然会面对这一切。不过,我会成为他们的垫脚石,让他们踩着我的尸骨,继续前行。”
“我没有保护他们,我只是,相信他们。”
姜田没有被长青说服,正如长青看透了他,他也看透了长青。
他尊重长青,正如长青尊重每一个人。
可是,这世上只有一个长青。
仅凭一人之力,如何扭转整个世界的秩序?
姜田看向岸边的那些准道子,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星火。
有一句话,突然闪过姜田的脑海。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