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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以他曾经达到的境界,经验,在长青的“道”前,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本以为,只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越来越强大,自然会站在大道顶点。
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似乎错了。
他的目光看向长青,仿佛是看着一位圣师,这是要点化自己,引导自己大道的正确方向?
收服不收服,他心中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他有点发现,长青的道,很对。
他心中笃定,长青是他重获自由的关键。
他隐约觉得,长青是他超脱入圣的机缘。
“道,在何方?”帝云沉声问道。
长青云淡风轻,“道,就在你面前。”
“!!!”帝云顿时紧张起来,果真如此!
他刚想开口,长青却是接着说道:“因为你现在只有一颗头,我要说道在脚下,可能会让你感到不适。”
“???”帝云。
帝云看着长青,他的内心有些错乱。
长青的“道”,让他知道“有”,可却看不见、摸不着。
长青的“人”,让他觉得“怪”,一会儿“正常”一会儿“不正常”。
现在的帝云,都快不知道“正常”到底是什么样了,他觉得自己快不正常了。
但随着长青这句话,也让帝云的心中,没了那“高不可攀”、“触不可及”的玄乎之感。
“上达天界,我可以与你签订神魂契约,即便你对我还有戒备,以你道心,自然无需顾虑。”帝云看着长青说道。
能与他论道,还让他都听不明白,此子必能成圣!
长青摇头晃脑,道:“万物众生,各安其道……”
帝云怒吼打断:“可按照你的说法,我的道已经走到头了!而且现在也只剩下头了!”
长青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帝云的龙眸顿时凌厉,“你以为你不救我出去,我便真出不去了?”
长青眨了眨眼睛,道:“天门大开之时,灵气沸腾之际,你之境界可短暂突破化神境,灵念蜕变神念。以龙血引诱妖兽下来,神魂夺舍,对吗?”
“……”帝云竟无言以对。
长青笑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为何?”
“你舍不得你这龙头,若是舍得,你早就舍了。”
“……”
神龙之体,准圣之头,如何能舍?
就算是再被镇压一万年,帝云也下不定决心。
身为神龙,帝云更是知道妖兽血脉的重要性。
有神龙之体尚不能超脱入圣,更何况是这流云大陆的弱小生灵?
长青这种人,他一万年才见到一次!
上次那个带着镇天黑尺剑的魔崽子,都无法与之相比!
“但,留你在这,确实是个隐患。”长青开口说道:“我可以带你上天,把你……帮你寻个好的归处。”
帝云瞳孔一缩,这小子该不会是要吃了自己吧?
“至于这地道,地生之道,升华衍生之道……随你吧,我知道你没听懂。”
长青静静的看着帝云。
帝云心中一颤,长青说的“道”,他似乎感知的更加真切。
因为他突然觉得,如果他像长青口中说的“不尊人道之修、人道之行、人道之为”,那长青必会吃了他!
甚至,帝云还有些怀疑,这个长青说不定就希望自己“修得人灵”却“不尊人道”!
如此说来,不又正好验证了地生之道的“造化业果”吗?
帝云虽然不明白,但他觉得长青的道,很厉害。
“你那人皇剑,便是人道显化之剑?”帝云回忆着,开口道:“我被镇压万年,感知早已错乱。我并不能通过触觉判断你那剑的威力究竟如何,我现在也没有神念。”
长青摇头,开口道:“不是,我感悟的这招人皇剑,就是往人道上挂了个名。”
“???”帝云满眼问号。
“挂名之后,符合强者的品味,我的身份。”
“……”帝云竟无言以对。
长青来到了石碑大地,伸手触摸着石碑,手上蔓延出道道玄光,渗入困住帝云头颅的光晕之中。
长青一边说着:“我虽修青云万法道,但也不是非要万法皆修。根据我的所学与积累,进行感悟,凑其五道剑,足矣。至于其他的,随缘。至于一般的,反正看一眼就会。”
帝云心中顿时一惊,这到底是什么妖孽?
可随着石碑镇压的松动,帝云竟然有种恍惚之感。
他难以置信的将龙眸对在一起,盯着头顶那渺小无比的人族,这小子救自己出去的方式,竟然是……利用这石碑的力量!
换言之,这小子可以取走这座石碑!
“难道这云海石碑,也认你为主了?”帝云不敢相信。
镇天黑尺剑、云海石碑山,同为大道至宝,极品道器。
有其一,便能稳稳踏入圣人境!甚至,冲击那大道唯一的道祖,也有可能!
“没有。”长青直接说道。
随着镇压彻底松动,帝云直接飞离了石碑,一颗百丈的硕大龙头,骇人无比,在云海中翻腾遨游,他贪婪的呼吸着,虽然他没有肺,但吸进鼻子里的每一口,都名为自由!
随着他的呼吸,他的脖颈断裂处开始聚集神异云雾。
只是片刻之间,那能幻化一切,甚至虚实转换的云海,便凝聚出了一条数千丈长的神龙!
龙头之上,龙鳞附着云雾,龙角重新凝聚。
帝云虽然还是天人境九重的气息,可这份尊荣若是飞到了流云大陆上,百妖山林的妖恐怕都要吓破了胆子。
“你竟然可以凝云转化龙身?”长青的双脚踩在石碑大地,仰头问道。
“这里的云不一样,而我,也不一样。我本就是云龙。”帝云得意道。
他幻化着身躯,不断缩小为几尺,一颗完好无损看不到伤痕的龙头之后,则是一团云雾。
“你说这云海石碑没有认主,是你做不到还是你不想做到?”帝云看向长青。
“这石碑,乃流云大陆的登天龙门。”长青开口说着。
帝云已经明白了,他的眸子中,早已相信了长青。
可下一息,长青伸手朝他一指。
一座数百丈的石碑虚影,直接将他镇压,如同当初自己被这石碑山镇压时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便是,云雾凝体没像之前本体龙身那般被直接震碎。
“你!”帝云惊恐不已,触动了不敢面对的回忆。
“这是我领悟的其他剑法,名为,天碑剑,你的眼界高,请你帮我评估一下。”
长青微微一笑。
这笑容,却让帝云心脏猛抽,虽然,他没有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