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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
东方墨在皇后的搀扶下，来到了柳山河身旁。
本以为他会回归正形，谁料道，他开口便是：“你老了，再不上天，真没机会了，你是要留下颐养天年吗？”
“百里连城，你这个大将军当的可真够轻松的，老将军都没你这么悠闲。”
说着说着，东方墨的声音竟是开始颤抖起来。
他的眼眶早已湿透，泪水不停的划过他那刚毅的脸颊。
他紧紧的咬着嘴唇，却止不住颤抖，他想要开口，却是嘶哑着一阵哽咽。
“我，对不起大家，让大家……辛苦了。”
东方墨艰难的说着，看着老将军脸上的皱纹，赵震两鬓间的白发，放荡不羁的魏连星如此沉默，英气勃发的百里连城也没了往日锐气。
这一切的一切，宛如利剑，一剑剑的刺穿他的心脏。
柳山河撇过头去，掩盖着心中伤感。
赵震、魏连星、百里连城，也早已潸然泪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
几人相互对视，仿佛回到了曾经年少的时光。
荏苒过往，不禁唏嘘。
“陛下……”南宫皇后示意，偷偷看向了长青。
东方墨抹了把脸庞上的软弱，“皇后，这么多年……我确实有事想找你商量，但现在……”
话没说完，东方墨的面容便扭曲起来。
南宫皇后毫不客气的伸手一掐，在东方墨的腰间旋转一圈。
长青伸手一挥，之前被收走的水晶棺，东方兰依旧恬静的睡着。
东方墨止住的眼泪，再次忍不住流了出来。
哪怕他心中告诫自己，君王不能这般软弱。
“兰儿……”东方墨呼唤着。
长青轻咳一声，“大家先别激动，先收起自身的力量。这水晶棺是天级法宝，凝滞了东方兰的肉身，东方兰还没回去，你们若是不收起气势，她的神魂可扛不住。”
如此皇城浩劫，如此破败废墟，不少百官身上还暗自憋着劲，没缓过心中的紧张。
此时听了长青的话，柳山河、赵震等人，也皆都把气息收起。
长青再一挥手，东方兰已经出现在身旁。
她茫然无措的看着四周，在镇天黑尺剑中和在玉佩里并不一样，自来到皇城，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长青道：“乾坤已定，你现在可以返回肉身了，总算没让你等的太久。”
东方兰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长青，又看向周围的一切，她心中骇然。
她直接运转着青云功，解除的聚灵升天阵，残留的灵气能够让她快速显形。
“先回肉身。”长青示意。
赵震掐动指诀，打开了水晶棺。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东方兰，长青则是退出了这废墟上的朝堂。
屹立在宫门处的废墟高点，长青眺望皇城。
一条条地裂沟壑，竟是摧毁了近半的屋舍。
历千帆跟了过来，随着脚步滑落的砂石，走到了长青身旁。
“你在想什么？”历千帆问道。
长青认真的说着：“这皇城是被我震塌的，但我不赔。”
“？？？”历千帆当即一愣，看着长青脸上从未有过的轻松神色，历千帆哈哈笑了起来。
历千帆想了想，感受着已经成为自己分身的崇嚣化身，还是说道：“魔魂九变，九九归一。崇嚣虽然自毁灵智，但是却将一切经历都打入了神魂之中。我冥冥之中也有感应，也能隐约感觉到其他八具化身的生死，以及大概的位置方向……”
长青摇了摇头。
历千帆止住了话语，他不知道长青到底想怎么做。
“顺其自然吧。”
“如何自然？”
“你若应对不了，自然由我来应对。”
“……”
历千帆看着逐渐恢复秩序的皇城，他不能理解此时此刻的长青，为何会给他一股从未有过的宁静、安详的感觉。
他不知道，长青到底在看什么。
一道道命令、情报，从朝堂上传出，坊间流传大魔崇嚣是真的，已经从皇城地震的末日中被百姓知晓。
但随着长青英勇奋战，诛杀崇嚣，整个皇城沸腾起来。
哪怕是站在这里，也能听到那一声声狂热敬畏的高呼。
历千帆也听到了“得天相助，替天行道”。
他知道，柳山河、赵震他们刻意没去暴露长青的能力。别说他们，就算是文武百官，就算是赵浮生、上官羽、百里镜明、南宫怜雪，也是清楚，那震天撼地的大道仙音，就是源自长青。
“风云四方擂还有七年半才会开始，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历千帆好奇问道。
“去云海，看石碑。”
“你去看那干什么？”
“能让大魔崇嚣创出封天镇地大阵的东西，不是凡物。”
历千帆思索着下凡时长老的话，开口道：“云海危险，恐有大妖。即便是当初送我下来的长老，也为之惊惧。不过，没人知道那里有何大妖。不止如此，云海之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只有天门大开，趁着沸腾灵气，才能找到出路。”
“只要道心坚定，我永远也不会迷失。”
历千帆无言以对，还是劝道：“你和我不一样，你最好是等风云四方擂开启，等流云仙宗接引。”
“为什么？”
“因为风云四方擂的前百名，意味着整个大陆十年间最宝贵的财富。算上妖的话，百亿生灵，十年只有一百个名额，这每一个名额，都是无价之宝。即便是排名第一百，也会被流云仙宗重视，而大力培养。”
长青眨了眨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妖，也是吗？”
“当然。”历千帆点头说道：“流云仙宗会将妖高价卖给其他妖族势力。不只是妖，一些非仙道天骄也会拿来与其他魔宗、妖宗、鬼宗去换取资源或者自己想要的人族仙道天骄。即便这非仙道天骄是个祸端，以后的刺杀也是后话，这在青玄天已是共识。”
说着，历千帆叹了口气，“可惜，这流云大陆的风云四方擂，只有人族参加。要是鬼脸魔、白骨夫人也能参加，一旦上了天界，前途无量。”
长青逐渐皱起了眉头，“妖不参加，不是因为上去就会成为盘中餐吗？”
历千帆神情一怔，“谁告诉你的？这么宝贵的资源，盘中餐？开什么玩笑，仙界也没这么奢侈！何况是天界。大陆上百亿生灵，十年才出一百个名额，这种妖能吃吗？收服当战力也好啊。”
气氛逐渐怪异起来。
“樊林城准备刺杀方林的王三笑告诉我的，也是百妖山林的大妖都认可的。”长青揉着太阳穴，开口问道：“显然，你从天界下来，你的话才最可信。那么问题来了，这妖，是被谁吃了？”
历千帆浑身一冷，想到之前长老送自己下界时来去匆匆，甚至遇到了个刚好登天的人，也只是遥遥的拍了一掌，甚至都没来得及确认对方生死。
历千帆觉得，若不是魔道长老到时候会来接引，而自己又要隐藏黑虎剑，他都不想再踏进云海一步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云海？”历千帆问道。
“很快就去。”长青笑着说道：“这天界的天，可未必拦得住我。”
“难道说，你看过石碑之后就……”历千帆一惊。
“对，你要和我一起上天吗？”长青问道。
历千帆连连摇头，“不了，我要在七年半的时间内，将战力打磨，将修为提升至天人境九重，我要有足够的把握上天便晋升化神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