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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巳时,秦书勇便早早地站在韩姑娘门前等候。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只见韩姑娘身穿红色袍衣,护腕束袖,十分干练精神,书勇觉得眼前一亮。
“韩姑娘,你今儿打扮得可真漂亮!”书勇称赞到。
“瞧你油嘴滑舌的,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韩姑娘问到。
“应该都准备好了吧。”书勇答到。
“准备好了个屁!你小子,快过来把这些个背上。”此时一个老伯提着背篓从隔间屋里走了出来。
“爹!”韩姑娘叫到。想必这位就是韩老伯了。
“还不快见过我爹。”韩姑娘又转过头来对书勇说到。
“书勇见过韩老伯,这都是些什么啊?”书勇说着,走上前仔细一看,只见背篓里装着大刀,长矛,铁锤等等器械,心想这些大概就是卖艺所需的工具了。
“吃饭的家伙,你快点背上,出发吧。”韩老伯说罢便关上房门,与韩姑娘一同走在了前面。
“好重啊,你们等等我啊。”书勇艰难地背起了背篓,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了好久,终于来到一处天桥下面。
“这儿人多,我们今儿就在这儿卖艺吧。”韩老伯对书勇二人说到。
“好勒。”书勇放下背篓,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轻松多了。
只见韩老伯从背篓里取出了两把锋利的菜刀,接着又把菜刀刀刃朝上地固定在了地面上。
韩姑娘则取出了锣鼓,递给了书勇,说道:“快去吆喝啊。”
书勇接过锣鼓,思量了一下,便走上前去,一边敲锣,一边对着街上行人喊到:“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大家都来看一看啊,看一看啊。”
此时身后看着他的韩姑娘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心想这小子竟还有点天赋。
韩老伯见围观的人多了起来,便脱掉鞋子,光脚踩在了刀刃上。如此坚持了几分钟,才缓缓从刀刃上走了下来。随即向众人展示自己的脚心,丝毫没有被割伤的痕迹,一时间,掌声如雷。
书勇接着又开始吆喝到:“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更精彩的还在后面呢。”这时围观的人们纷纷向他们投掷钱币,第一场下来,收获不小。
韩老伯稍作休息后,又躺在了一方小桌子上,随后韩姑娘与书勇抬起大石板放在了他的胸口上。只见韩姑娘举起大锤,“哐”地一声砸向了大石板。石板被拍成了好几块,韩老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石渣,扒开领口,向众人展示自己的胸口,见韩老伯毫发无损,众人无不竖起大拇指,称奇到:“太精彩了。”掌声一波接一波地响了起来,投掷钱币的人也更多了。
一连几场下来,收获颇丰。
书勇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捡着地上的钱币,心里想着:“要发财了,要发财了。”突然,一只大脚重重地踩在了书勇手上,他连忙抬起头来,只见一彪形大汉正对着他怒目而视,身后还有几个混混模样的随从。
“好大的胆子,竟敢不交保护费,就在我佟老七的地盘上杂耍卖艺。”那彪形大汉说着便一把将书勇手中的钱币夺了过去。书勇不甘心,立马冲上去,欲夺回,不料被那佟老七一拳打翻在地。
“你没事吧?”韩姑娘见状赶紧将书勇扶了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凭什么打人,还抢我们银子,快把钱还来。”说着韩老伯便冲上前去,欲找那佟老七理论。
“还来,这还要问问我拳头答不答应,给我上。”于是示意身后的混混,那几个混混接到命令后,冲上来就对韩老伯一顿拳打脚踢。
“爹-----!”
“韩老伯!”书勇二人见状也慌了,便冲上去想要帮韩老伯的忙,不料被两个混混拦下,书勇又被揍到在地。
“这小妮子长得倒还不错,不如嫁给我做小妾,我包你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地过一辈子。”佟老七说着便要去摸韩姑娘的脸。
“呸-----!”韩姑娘一口唾沫淬在了佟老七脸上。
“敬酒不吃你吃罚酒。”说着气急败坏的佟老七狠狠地扇了韩姑娘一个耳光。
书勇见状,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拎起菜刀,又冲了上去。
“你再碰她一下试试,小心我砍掉你的老袋。”书勇挥舞着菜刀说道。
混混们见书勇铁了心要与他们拼命,这才放了韩老伯与他女儿。
“算你小子有血性,我们走!”佟老七怕闹出人命,便带着那帮混混快步离开了。
“爹,爹,你没事吧?”韩姑娘跑到韩老伯跟前,伤心地哭了起来。
“放心吧,爹没事。”韩老伯怕女儿担心,强忍着疼痛说到。
“爹,你骗我,你都流血了。”
“来,韩老伯,我背你回客栈吧。”书勇说到。
“话说这佟老七,一直在这一带欺男霸女,你们今天遇到他可算是倒了个大霉。”几个围观的行人也过来帮忙。
背起了韩老伯,书勇一行人便哭丧着脸垂头丧气地返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后,书勇连忙来找忠儒。忠儒见他蓬头散发,脸上还有伤,赶紧问到:“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今天我们在天桥底下卖艺,不料被那地头蛇佟老七揍了一顿,还抢了我们的钱,说是要交什么保护费。韩老伯伤得不轻,你快来看看吧。”书勇带着哭腔说道。
忠儒来到韩老伯的房间,撩开他的衣服,只见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额上还留着血。对韩老伯的伤口稍作处理后,忠儒开口说到:
“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佟老七欺人太甚,岂能由着他胡作非为,我们应该告到衙门里去,让那恶霸绳之以法。”
“被打成这样,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报官。”书勇愤愤不平地说到。
“我同意,若不给那地头蛇点颜色瞧瞧,任凭他欺男霸女,那还有没有王法了。可怜了我的爹爹被打成这样……”韩姑娘也表示赞同。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去衙门,快扶我起来啊。哎哟,疼死我了。”韩老伯欲从床上爬起来,不料弄疼了伤口,众人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待忠儒写完了诉状,书勇便又背起韩老伯,一行人朝着衙门快步走去了。
来到衙门口,书勇便开始击鼓鸣冤。“咚----咚-----”一下两下三下,终于有个衙役走了出来。
“把诉状给我。”那衙役说到。
于是忠儒便把诉状交给了他,一众人在门外等候开庭。“爹爹,您放心吧,一定会有人替我们做主的。”韩姑娘说到。突然听到衙内在喊:“传王忠儒秦书勇等人上堂。”于是一行人便走上庭来,只见公堂肃穆,县太爷端坐于公案之后,两拨衙役排列在两旁。
“升堂!”县太爷拍了下惊堂木说到。
一众人应声跪下。
“请大人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那佟老七实在可恶,打伤我和书勇不说,还抢走了我们的银子。”韩老伯气愤地说到。
“韩氏父母靠卖艺为生,实在不易,还请县太爷严惩那佟老七,为他父女二人讨回公道啊。”忠儒说到。
“你们大可放心,此事我自会秉公处理。你说那佟老七打人又抢银子,可有证据?”县太爷说到。
“我这满身的伤便是证据。”说着韩老伯便撩起了袖子,露出了臂上的伤口。
“那佟老七现在身在何处?”县太爷又问到。
“他抢了银子就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上哪儿了。”书勇答到。
于是县太爷便差两个衙役去抓那佟老七。找到佟老七时,他正在窑子里花天酒地。见是官府来的人,佟老七不敢不从,只好跟着来到了公堂。
在公堂之上,佟老七矢口否认,说自己没抢银子,是韩老伯先动手打人的。一时间,双方各执一词,真假难断。
“啪-----”县太爷又拍了下惊堂木说到:
“今日到此为止,待我先派人去查个究竟,明日再审。退堂。”
于是忠儒一行人只好先返回了客栈。
佟老七则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后院。
第二天开庭的时候,佟老七神态自若,仿佛胸有成竹。
“我有证人证明我的清白。”佟老七说到。
“宣佟老七的证人上堂来。”县太爷说到。
只见佟老七的一个混混随从,瘸着腿走上堂来,一口咬定是韩老伯把腿给他打伤的。
又有个自称是路人的年轻男子走上堂来,说自己看见是韩老伯先动手打人的,并声称佟老七没有抢他们的银子。
“我冤枉啊,大人,明明是他们先动手打人的,还反咬我一口,这分明是苦肉计啊,简直岂有此理!”韩老伯声嘶力竭地说到。
“分明是他们在血口喷人。”
“还请大人明察秋毫。”书勇与忠儒说到。
“事到如今,我心中已有数。既然是你们先动手的,那就是你们的不对。双方和解才是解决的办法。退堂吧。”县太爷说到。
“你这佟老七血口喷人,我跟你拼了!”说着韩老伯便起身冲过去,欲揍那佟老七,结果被两个衙役拦下。
“大胆刁民,竟敢扰乱公堂,给我拖下去打十大板子。”县太爷怒到。
“大人,冤枉啊,大人,冤枉啊!”韩老伯叫到。
“爹,爹,请大人明查啊,我爹他是冤枉的。”韩姑娘见状吓坏了。
忠儒与书勇也纷纷求情,可县太爷理都不理就径直走到后院去了。
十大板子后,韩老伯已昏迷不醒。佟老七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神情,嘴里小声地念到:“跟老子作对,你他妈的还嫩了点。”
忠儒觉得此事蹊跷,心想那县太爷和佟老七之间肯定有猫腻,兴许是串通好了的。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只好让书勇先背着韩老伯返回客栈再说。
待忠儒一行人离开后,佟老七又鬼鬼祟祟地来到后院。县太爷一个眼神命周围的人下去。佟老七便让随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县太爷:
“咱们昨儿说好的,这五十两纹银是孝敬您的。”
县太爷接过银子道:“可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书生与那韩氏父女并没有什么来头,您就放心吧。”佟老七说罢,洋洋得意地离开了。
此时林小姐正与她姐姐出来游春。林小姐拨开轿帘,恰巧看到了忠儒一行人。
“停轿,停轿!”林小姐喊到。
于是轿夫赶紧停下轿子。林小姐跳出去,便朝着忠儒一行人跑来。她姐姐见状,也停轿跟了上去。
“公子,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们了。”林小姐欣喜地说到。
“林小姐,是你!”忠儒转头惊喜道。
“你是如何知道我姓氏的?”林小姐问到。
“我……我听旁人这样叫你的。”忠儒吞吐着说到。
“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林小姐又问到。这时林小姐的姐姐也来到了跟前。
“在下王忠儒,这位是秦书勇,这位是韩雪梅姑娘,这位是韩姑娘的父亲韩老伯。”忠儒依次介绍给林小姐听。
“哦,这位是我姐姐林如芝。”林小姐介绍到,又对她姐姐说到:“这就是上次我跟你提起的二位公子,是他们帮我找回了玉佩。”
见韩老伯昏迷不醒,林小姐又问到:“韩老伯这是怎么了,怎么让人背着还满脸是伤。”
“此事说来话长,待我们找个地方再慢慢说与小姐听。”于是一行人来到路边,忠儒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林小姐,他隐隐感觉到林小姐或许就是能帮助他们的那位贵人。
“天子脚下,竟还真有这种徇私枉法的事?”林小姐的姐姐林如芝怒道。
“姐姐,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们吗?”林小姐问到。
“这样吧,你们来我府上,我引荐你们认识我公公,他在朝廷任吏部尚书,定能帮诸位洗清冤情的。”
“这……”
“你还犹豫什么,还不快点随我姐姐到府上找伯伯帮忙。”林小姐对忠儒说到。
“那忠儒就谢过二位小姐了。”忠儒说到。
“谢谢二位小姐!谢谢二位小姐!”韩姑娘也连忙说到。
于是忠儒商量着让书勇背着韩老伯先返回客栈,并找郎中来治疗韩老伯身上的伤。自己则随林大小姐去府上找他公公帮忙。
“如玉,你先回去,不然爹爹该担心了。”林如芝对如玉妹妹说到。
“不嘛,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林小姐执拗地说到。
“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去吧,听话。”林如芝说到。
“那好吧,再见了,姐姐,再见,王公子。”告别了二位,林小姐便朝着轿子的方向走去了。
忠儒一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竟忽略了旁边还有个林大小姐。
“王公子,我们走吧,王公子?”
忠儒这才缓过神来。他二人之间有种微妙的感觉,如玉的姐姐也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