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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秦书勇便兴致勃勃地领着忠儒来到了花鸟市场。
“今日来此闲逛的人还真多。”忠儒说到。
“是啊,我的脚后跟都被踩了好几次了呢。疼死我了。”秦书勇说到。两人边走边聊,边聊边看,只见长街一眼望不到头,街上人声鼎沸,道旁商铺林立,有卖各种鸟儿猫狗活物的,有卖家具古董的,有卖诗词字画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
“忠儒,你看前面有个吹糖人的师傅,咱们去看一看吧。”书勇好奇地说到。
“好啊。”忠儒答到。
于是二人便凑上前去,驻足观看。
“小姐小姐,你看这糖人吹的可真是惟妙惟肖啊。”这时不知哪家丫鬟也拉着小姐来看吹糖人,忠儒听到声音,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位气质容貌绝佳的女子,只见她明眸皓齿,肤光胜雪。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举止优雅,莲步蹁跹。举手投足间,灵气十足,不似凡间人。忠儒觉得仿佛有束光照进了他的生命,一时间,花也开了,月也明了,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突然,有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夺了那小姐腰间的玉佩,撒腿就跑。忠儒与书勇见状,立马追了上去。
“呀,小姐,你的玉佩!”丫鬟叫到。
那小姐摸了摸腰带,又见前面追赶的情景,顿时明白了过来。
“翠儿,快追!”说罢,也拉着丫鬟的手追了上去。
一路追来,绕过了好几条街,终于来到一个死胡同。那少年见没了退路,只好交出了玉佩,下跪求饶道:“二位哥哥,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
还未等那少年说完,书勇便怒斥到:“你还想狡辩,我最讨厌小偷了,今天这事必须送官处理。”说罢便要对那少年拳脚相加,忠儒连忙拉住了他,又问那少年:“你为何要偷人家玉佩?”此时那小姐二人也追了上来。
少年哭泣着说到:“我娘病重,为了给她治病,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我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的,二位哥哥,小姐,你们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此话当真?”那小姐开口问到。
“千真万确,我娘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小姐你若不信的话,可以与我一同去看个究竟。”那少年哽咽着说到。
“既然如此,这事我就不追究了,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给你娘看病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从此以后不得再盗取他人财物。”那小姐说到。
“好,好,我一定改邪归正,小姐您真是菩萨心肠呐,谢谢,谢谢。”那少年拿了银子,千恩万谢地磕了好几个响头,便起身离去了。
“可是,小姐……”
“得饶人处且饶人,翠儿,你难道忘了爹爹是怎么教导我们的吗,见人有难,岂有不帮之理。”那小姐对丫鬟说到。
“这位小姐,你的玉佩。”忠儒说着便把玉佩交还给了那小姐。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竟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
“多亏了二位公子,不然丢了传家之宝,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向爹爹交代。”那小姐说到。
“这是传家之宝,给我瞧瞧”书勇好奇地说道。
“是啊,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那小姐说到。
“夫人在小姐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可见这玉佩对小姐的重要性,真的是要感谢二位公子呢!”那丫鬟说到。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忠儒说到。
“好玉啊好玉,话说就只有你们两个,没有同行的吗,那可真是太危险了。”书勇打量着玉佩对那二人说到。
“我与我表哥同来的,方才买的兔子逃跑了,他与家丁去追兔子了,所以我们才在原地等他的。”那小姐说到。
“哦,原来是这样啊。”忠儒说到。
“表妹,不是叫你在原地等我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叫我好找,担心死我了。”此时一男子手拎一只白兔朝他们走来,只见他身穿绫罗绸缎,步态嚣张,神色骄横,应是富家儿郎。
“表哥,你回来啦。”那小姐边说边走了过去。
“赵少爷,你真厉害,竟真的捉到兔子了。”那丫鬟说到。
“哪里来的不三不四的人?”那男子见到旁边站着两人,又愤愤地说道。
“不三不四,你说谁呢?”书勇说罢便要冲上去,忠儒赶紧制止了他。
“表哥,你误会了,方才我的玉佩让人偷了去,是二位公子帮我找回的。”那小姐连忙解释到。
“我看他们是另有所图,表妹,你不要太单纯了。”那男子又怒到。
“表哥,你太不讲理了,简直不分青红皂白。”那小姐对他表哥说到。
“我不分青红皂白,明明是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和他们厮混。”那男子对那小姐说到。
“厮混!?好啊,表哥,以后我的事不要你管。”那小姐说罢便气冲冲地大步朝前走了去。
“表妹……”
“小姐,等等我。”那丫鬟也跟了上去。
“我警告你们离我表妹远点,否则我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哼!”那男子说罢将手中的兔子扔到了对面的柱子上,也快步上前去追他表妹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好歹也是我们帮忙找回玉佩的。”秦书勇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说到:“不过这位小姐倒是通情达理,而且人也美若天仙。可谓是,颦笑之间,明艳动京城啊。”
“好啦,别看啦,我们走吧。”忠儒说罢,也准备返回客栈了。
“二位公子是外地人士吧,我与方才那位小姐的父亲算是有些交情,所以他们的事我也略知一二。那小姐姓林,是京城林太守家的千金;那公子姓赵,是赵都督家的独子,头上还有三个姐姐。这公子哥脾气大,是给惯出来的,从小锦衣玉食,有人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平日里想要的,家里必定满足他,怕是只差天上的月儿没有摘下给他喽。所以他才养成了这般我行我素,目中无人的性子。”旁边一个书画店的老板一边整理着字画一边说到。
“我就说嘛,果然来头不小,这么美的女子我还是头次见呢,你看那身段,那容貌,那气质,简直是万里挑一啊。”书勇感慨到。
“那么店家可知那位小姐的芳名。”忠儒问到。
“那小姐芳名唤作林如玉,他表哥叫赵光楣。对了,二位可要进来买些字画,我这儿还有颜柳的真迹呢!”那店家说到。
“不必了,谢谢店家告知。”忠儒答到。说罢便与书勇返回了客栈。
忠儒二人刚走到客栈门口,突然楼上落下一只绣花鞋,迎头砸向了秦书勇。书勇抬头望去,只见一女子正在二楼晾衣服,想必这鞋子就是她的了。书勇开口到:“哎呀,怎么搞的,疼死我了。”
那女子应声望向忠儒二人,问到:“怎么啦?”
“你鞋砸到我头了。”书勇摸着额头说到。
“谁让你那么倒霉,偏偏这时候路过,活该!”那女子说罢便啪地一声关上了窗。
“今天怎么了,净遇些不讲理之人。”书勇说罢便拿着鞋跑上楼来,欲找那女子理论,忠儒也跟了上去。
书勇敲门到:“快开门,我今天定要教训教训你这……”
突然轰地一声,门开了,只见门里站着的姑娘双手叉腰,眉毛细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书勇见那姑娘长得俊俏,便话锋一转,说到:
“教训,那是不可能的,姑娘一看就是明理的人。其实我是来归还绣花鞋的。”说罢便把鞋双手递上。见此一幕,一旁的忠儒也忍俊不禁。
“这还差不多。”那姑娘接过鞋说到。
“在下王忠儒,这位是秦书勇。我们都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敢问姑娘芳名?”一旁忠儒问到。
“我叫韩雪梅。”那姑娘答到。
“与月交光呈瑞色,共花争艳傍寒梅,好名字啊。”忠儒称赞到。
“谢谢公子。”韩姑娘答到。
“就姑娘一人在此打尖住店吗?”秦书勇又问到。
“不是的,还有我爹,他就住隔间,此刻外出打酒去了。”韩姑娘答到。
“那你们在京城是做生意的吗?”忠儒问到。
“不是,两年前,黄河发大水,淹没了村庄,我和爹爹一路逃难到京城,如今靠每日卖艺为生。”韩姑娘答到。
“卖艺,怎么个卖法?你们可不可以带上我,我盘缠让人给偷了,正愁没银子花呢!”书勇又问到。
“卖艺很辛苦的,你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跟我们去了能做什么?”韩姑娘反问到。
“我可以帮你们吆喝啊。”秦书勇说到。
“吆喝,那到也行,一会儿我跟爹爹说一声。”韩姑娘说到。
“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跟你们一起去卖艺。”秦书勇说到。
“好吧,那明日巳时,你来找我们吧。”韩姑娘说到。
“好勒”秦书勇爽快地答到。
“那我先去晾衣服喽。”韩姑娘说罢便关上了门。
“你当真要去卖艺?”忠儒问到。。
“当然,我又想不出其他营生,总不能老是吃你的住你的吧。”秦书勇答到。
说着,两人走进了房门。
“你要与我们一同前去吗?书勇问到。
“我就不去了吧,还要温习功课呢。”忠儒说罢,从柜子里取出一瓶药酒,让书勇擦拭额头。
此时林小姐一行人也回到了府上,在花园里,她又与丫鬟聊起了今日发生的事。
“翠儿,你有没有觉得那位公子很是特别。”
“哪位公子啊?”翠儿问到。
“就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那位啊。”林小姐说到。
“吆,今天总共遇到了两位公子,怎么小姐眼里就只剩一位公子了呢?莫不是小姐喜欢上他了呢!”翠儿打趣到。
“你胡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对他心存有那么一点感激罢了。”林小姐连忙解释到。
“还有那么一点欣赏,那么一点爱意……小姐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翠儿说到。
“我与那公子萍水相逢,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何来的爱意,何来的……讨厌啦。”说着便追着翠儿打。
“好啦,小姐,你饶了我吧。不过呀,这些话可断不能让赵少爷听到,否则还不炸了锅,他对小姐可谓是一片痴情。”翠儿说到。
“关他什么事,我和他之间又没有婚约,那都是长辈们的一厢情愿,他只不过是我表哥而已。”林小姐摆弄着手中的花儿说到。
“可是,看得出来,两家都有这个意思,将来你们的婚事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翠儿说到。
“我就是嫁给街边的乞丐,也不要嫁给他那种鲁莽的人。”林小姐说着把花扔到了池塘里。
“呀,赵少爷来了。”翠儿连忙提醒林小姐。
“表妹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你看,我又重新给你买了一只兔子,毛绒绒的多可爱。”此时,赵光楣提着兔子从侧门走了过来。
“赵少爷,你来啦。”翠儿说到。
“走开啦,谁要你的兔子。”林小姐说罢便推开了表哥的手,径直朝自己闺房走去。留下了赵光楣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今天夜里,忠儒翻来覆去一直无法入眠,他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脑海里不断浮现林小姐的音容,挥之不去。一连几日,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