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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婉兮心里想着想着,也就坦然了,却不知正是她这幅淡定的样子再次触到了欧阳华菁内心的敏感,更是看她不顺。
只见欧阳华菁阴阴一笑,表情变得诡异起来。
随即出口的话,更加宛若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挑衅。
“都要被关起来,即将面对着生死未卜的局面了,竟还能这般淡定,赵婉兮,你可是觉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还能有恃无恐?
不过可惜啊,本宫那皇叔自来养尊处优,何等美人没见过?即便是被你蛊惑一时迷眼,也只是一时罢了。
等回头厌了倦了,你赵婉兮,自然跟他王府中后院那些个姬妾们,也没有什么不同。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本宫在过来琼华宫之前,可是曾请示过皇叔意思的。结果你猜他怎么说?
任凭本宫处置!”
已经是极端的侮辱了,莫约是说的太过开心,欧阳华菁眉眼之间竟也带上了浓浓的取笑,抬手捂着自己的嘴,神情极度戏谑。
到了最后,竟还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似乎还挺遗憾似的。
“啧啧,真是没想到啊,你在皇叔那边的新鲜感,居然也这么短?赵婉兮,说起来,就连本宫都有点同情你呢。
出卖色相到头来却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也真是有够可怜的,呵呵。”
当然了,请示得来的结果中,欧阳晟乾的原话自然不单单如此,只不过到了欧阳华菁这里,犯不着和盘托出,只需要说自己想说的便是。
对她而言,眼下能彻底狠狠地撕碎赵婉兮脸上的平静,大概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赵婉兮:“……”
自古诬陷一事,不过就是张口即来。赵婉兮能活到现在,所听到的流言蜚语完全不止这些,自然压根不放在眼里。
心底没有起任何一点波澜,甚至还很想回怼一句,其实我压根就没想跟你那皇叔扯上任何关系,也没指望能让他罩着的话来。
只是思及到欧阳华菁的心情,想着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惹怒对方只能让自己再度受苦,方才作了罢。
反正不过就是几句话,不疼不痒的,她要高兴,就让她说了去。
岂料她想的通,琼儿这边一众的宫人们却是被激怒了。
自古女子最是注重名节,适才欧阳华菁那一番话,不止是严重抹黑了自家主子的形象,更是将她往死路上逼!
明明没有的事儿,却被她说的有鼻子有眼,落在不明人士的耳中,赵婉兮何止是名节受损,分明就是不知礼义廉耻的荡妇!
更是和西岐王爷牵扯不清,还是羞耻人心的情感牵扯,舌头底下压死人,这若是仍由着她坐实了这等谣言,那还了得?!
被刺激的怒从心起,刚刚才没消停一会儿是的琼儿,再一次愤怒了。死命这挣扎着,红着一双眼睛,“唔唔”直叫。
眼看着欧阳华菁眉眼一冷,极其不耐烦地望过去,赵婉兮心下一紧,暗道不好。
没在自己这里找到想要的心理优越感,谁知道欧阳华菁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万一她要想着杀鸡儆猴或者是单纯地打击自己什么的……
正有所担心呢,果然就看到欧阳华菁红唇微启。
“来……”
“琼儿!”
紧随着欧阳华菁,赵婉兮的这声呵斥稍稍用了些力道。加上眸光骤然沉着,一时之间,还真就将还十分不甘心的琼儿给吓住了。
看她终于冷静了下来,表情呐呐的模样,赵婉兮这才心下一软,交到了一句只有两人才能听的懂的话语内容。
“别闹了,成什么样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没什么好挣扎的,你且替本宫料理好后事!”
并非是旁人的错觉,实在是赵婉兮说的这话,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了。而更能让人产生误会的还有,将将听完,琼儿的眼泪就下来了。
豆大的泪珠子从眼眶滑落,顺下脸颊砸到地上,激起定定点点的小水花儿。
只道是这主仆两个已经在生死告别了,琼华宫其他宫人皆是满脸戚戚然。反观长菁宫来的人这边,则是满面得意。
就便是欧阳华菁,也没深想,只不耐烦起冷哼了一声,蓦然起身,凉凉地抛下两个字:“回宫!”
态度一如既往地傲慢,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刚刚还一副悲悲戚戚落泪的琼儿,在低下头去的瞬间,面色却是完全换了个样儿。
似乎是带着几分懊恼心有余悸的模样,十分可疑地抹了下自己的额头。而后目光暗戳戳地往窗外的位置看,满眼期待跟焦心。
欧阳华菁前脚离开,后脚就有宫廷侍卫窜了进来,直奔着赵婉兮而去。
领头的一人服饰明显不同,一双淫邪的眼钉在赵婉兮身上,阴阴一笑,摆头示意。
“来呀,好好伺候着咱们皇后娘娘去地牢。凤体尊贵,可别磕着碰着。”
不止目光,就连语气也是轻佻至极,令人作呕。看着琼华宫众人被隔离开,赵婉兮明显孤立无援之后,他甚至还装模作样地拿出一根绳子,作势要绑。
只是一只手,却朝着赵婉兮的杨柳细腰摸了上去,大概是心中太过激动,除了两眼放光之后,此人脸颊上竟也浮现出了一层异常的潮红。
早已经经了人事,还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赵婉兮又岂会不了解此人是个什么状态?
恶心的差点飞起一脚直接踹过去。
然而还没等她真的决定好到底是用踹的还是甩巴掌,或者是保守点儿直接呵斥一下震慑一下就好,一点极其细微的银芒便从窗外激射进来,以肉眼难以察觉到的速度,没入那宫廷守卫领头人的上臂上。
旋即一声哀嚎惨叫,来的突如其然。
“啊……是哪个混账东西胆敢偷袭本官?来人,有刺客,有逆党!”
“呵……”
不得不说,就南麟眼下这种形式,在现在的宫里头听到逆党这两个字,还是有够讽刺的。
赵婉兮清清淡淡地弯唇讽笑,这出了一瞬间的不自然。眼看着对方根据本能,警惕地望着窗外的位置,她眼底有急切的暗芒快速一闪,随即又故意拉长了声调警告。
“郎中令任大人是吧,本宫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一点儿的好。”
一边说,一边刻意当着对方的面儿摆弄手指,指间一点银光赫然在列。
刺激的那任全面色一变,含恨浮现,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胳膊,一连后退了好几步。不过又想到什么,阴着表情威胁。
“赵婉兮,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什么都不是。本官劝你还是乖乖的,免得受什么皮肉之苦!”
皮肉之苦?
这是想告诉她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依旧还是清清淡淡的笑,只不过这一次,赵婉兮的眼睛里头,却又多了那么点儿尖锐的东西。说出来的话,也是答非所问,意味深长。
“我是不是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说话。不过任大人,你到底是哪国人自不好说,但是你的家人,此刻应该还在京中吧?
你说万一要是有人看不惯你卖国求荣的卑鄙行径,来个替天行道什么的……”
“赵婉兮,你找死!”
明明应该是笃定了已经能任他捏扁搓圆的人,怎么说出来的话,却又是这般让人不安?
那郎中令任全被刺激的恼羞成怒,差点跳脚。无奈又顾忌着赵婉兮手中的银针,想到之前的剧痛,半点不敢放肆多动。
不过很快,他一双阴冷的眼睛转了转,又沉沉一笑。
“皇后娘娘是要被囚禁的人,适才皇贵妃有令,让我们好好关着你,可没说要你性命。这万一你要是想不开寻了短见,也算是违了皇贵妃的命令,为了以防万一……
来人,搜身!”
横竖他们这么多人在,琼华宫这点儿人,就算是反抗,也反抗不到哪里去吧?
既然不让他动……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兄弟们分发点儿福利好了!
抱着极其恶毒的想法,那任全一双眼睛里头全都是得意的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赵婉兮变脸,就跟等着看什么好戏似的。
反观他本人,却是依旧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半点不敢再上前。
而那些听到命令的宫廷守卫军们,则是齐齐眼睛亮了亮。
当朝这位婉兮皇后是何等的美色,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往日里那般高高在上,莫说是心生什么念头了,便是连多看一眼,也是犯罪。
没想到一朝跌落云间,竟也能让他们为所欲为?
横竖已经选择了跟着西岐这条路,如若是不成,将来必定是死路一条,还不如……
淫邪的目光一一投过来,就算是不看,也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目光登时一凌,赵婉兮蹙起了眉头,暗自估量了一下形势,手指一松,指间的银针“叮叮叮”几声全都落在了地上。
倒也不算单纯地示弱,于此同时,她周身气势豁然全开,许久以来高居上位所养成的犀利跟威严,隐隐形成了一股子无形的迫力,一时之间竟阻的那些宫廷侍卫军们不敢再随意放肆。
总归是久居人下的奴才,骨子里头的谦卑,什么时候都在。
震慑住了他们,赵婉兮这才眉眼一敛。
“本宫倒是看看,哪个敢动本宫分毫!”
自称了本宫,她便还是这南麟的皇后。
赵婉兮这话说的轻轻柔柔的,似乎没有多少力道,更加别说是能有什么威慑力了。可奇怪的伴随着她这句话,不止是那些宫廷侍卫军们,就连原本就心怀鬼胎的任全,竟也真的不敢再轻举妄动。
颇为忌惮地瞪着气定神闲的赵婉兮,任全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太透她的行为跟心思,只能狠狠一唾。
“赵婉兮你休要放肆,来人,带走!”
用强劲的语调稍稍找回点儿面子,才又狠狠地道:“皇贵妃有令,尔等不能不从,既然犯了错,就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赵婉兮,你且自求多福!”
“既然犯错该罚,那你这等乱臣贼子,怎不见受到惩罚?”
这次出乎众人意料出声说话的人,却是木槿。
此前欧阳华菁带着一众长菁宫宫人们在的时候,都是琼儿冲在前头,这新晋提拔上来的宫女木槿,不知道是被人挡着到不了前头来,还是心里头害怕,始终躲在人后没有出声。
哪知道这会儿眼见着这厢矛盾都要尘埃落定了,她却有突然冲出来,来了这么一句。
真可谓是波澜再起了,赵婉兮觉着自己额角地在隐隐作痛了。
那任全却是被惹怒了。
被赵婉兮威慑住也就算了,竟还被一个小小的宫女给出言讥讽?不敢对前者放肆,没理由连个小宫女都对付不了的。
被激的心火起,他下意识地冲上去扬手就要打,结果赵婉兮的目光适时转了过来。
在极具威严压迫的视线中,任全到底还是没敢继续放肆,狠狠地皱了下眉头,暗唾了一句“晦气”,扭头率先抬脚。
在他身后,宫廷守卫们压着赵婉兮,浩浩荡荡地朝着地牢而去。那阵仗架势,加上赵婉兮全程气定神闲昂首挺胸,若是不明就里的人看了,还道是在尽心护送呢。
地牢这地方,赵婉兮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来。
还记得刚被冷君遨带进宫没有多久,因为两人怄气,就来这里几日游了。
所谓一回生两回熟,横竖也是故地重游,惶恐惧怕什么的完全不存在,加上她心态好,竟也觉着坦然。
这次进来的牢房不是上次那个,但是格局差不多。略略四下扫视了一番,赵婉兮便走到墙角,为自己整理出一块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地方,坐着闭目养神。
别看她跟欧阳华菁对峙的过程中好像一直处在被动,除了挨了打之外,再没有发生什么比较特殊点儿事情,但是即使上,她的精神却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
也是这样,才最是费力。
这会儿,总算能彻底放松一下了。
凝神静听片刻,押送关了她的人已经走远。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老鼠一类的不速之客偶然窜过之外,再没有多余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