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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宫的皇太后这次倒是没有弄一屋子莺莺燕燕,钱浅和穆熙敬到达的时候,只看见淮阳侯嫡女安安静静陪坐在何太后身边。
一看到钱浅将穆熙敬带来了,何太后显然十分满意,暗暗递给钱浅一个赞赏的眼神。钱浅笑眯眯的冲太后行了礼,紧接着就自己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了。穆熙敬这家伙心情不好,明摆了是来找茬的,她这个龙套君打算还是找个好地方呆着看戏。
“皇上来了,”何太后满面春风的招呼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刚好,哀家今日闷了,招了外甥女进宫说说话,紫玉,还不赶快给皇上见礼?”
穆熙敬大马金刀的往主座上一坐,认真打量了淮阳侯嫡女两眼之后才淡淡应道:“免礼吧,既然母后闷得慌,就好好陪她说说话。”
“还是皇上孝顺。”何太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皇上今日若不忙,也陪哀家坐坐,我瞧着你们年轻人一处说话也热闹。说起来皇上也不小了,这日日在前朝忙,后宫空虚,长期下去可不行。皇嗣也是国事,皇上可不能不上心。”
“母后说的是。”穆熙敬冲何太后笑笑,态度倒显得很平和:“不过眼下小姐们都不急着嫁,朕一个男人就更不急了。我记得淮阳侯家的小姐已经超过二十了吧?母后若是操心,何不先替您这外甥女张罗张罗,看好了谁,朕可以下旨指婚。”
穆熙敬这两句话一出口,太后脸上顿时一僵,淮阳侯家的小姐面色也有些难看。这不是明摆着吗,一直拖到二十还不嫁,就是等着进宫啊,眼下皇上这话什么意思?
不过很显然,无论是何太后还是淮阳侯家的小姐都很清楚,眼前的穆熙敬再也不是那个被朝臣架空的傀儡皇帝。太后沉默了一秒,很僵硬的转移话题,针对目标当然是躺枪队伍一线队长钱串子。
“说起来,哀家要操心的事的确是不少。”何太后冲钱浅招招手:“倒是有几日没见公主了,过来我瞧瞧。这宫里未嫁的女孩子就剩下一个了,转过年镇国公主也要及笄,哀家是该操操心了。皇上的事,公主的事,哪个都不能落下。”
“母后的侄女儿都二十了还不急,阿满急什么。”穆熙敬眼皮都不抬,语气极其不客气的顶了回去:“我瞧着母后操持后宫这些年,大约也是累得紧,正想要阿满帮帮您呢,母后可千万别辜负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一片孝心啊。”
说完穆熙敬立刻给钱浅使了个眼色。看到穆熙敬的眼神,钱浅心里哀叹一声,坏人从来都是她做。虽然万般不情愿,然而自家老板是皇帝,再为难钱浅也得硬着头皮上。
“太后听听,陛下也太孝顺了,成日间就想着孝顺您了,我这个当妹妹的被他使唤得团团转。”钱浅冲着何太后笑得一脸甜蜜蜜:“其实让我说,太后娘娘说得有道理,后宫空虚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皇上也应该早日打算了。凤栖宫一日无主,朝臣们总不安心。”
什么?何太后大怒,什么叫凤栖宫无主?她现在住着的就是凤栖宫,莫不是这两个小白眼狼现在就要将她赶出去?!
“对了太后娘娘,”钱浅不等愤怒的何太后开口,就又笑嘻嘻的说道:“说起来三年孝期将满,若是皇上大婚,凤栖宫也需要早早收拾了。不如这两日先将宁寿宫收拾了吧,太后娘娘挪过去,离我的怡心苑近些。我见识短浅,帮着皇上照看六宫事宜总是心虚的,万一有事,我好就近请教太后娘娘。”
听了钱浅的话,何太后的脸都气青了,合着这哥俩今天来都商量好了,是来逼宫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何太后清楚她想要拿捏皇帝已经不容易了,眼下她唯一的依仗就是手中的权利,好在后宫权柄还在她手中,她决不能轻易把权利交出去。
“这孩子,怎么大白天的说起胡话了。”何太后僵了一秒,冲钱浅露出慈和的笑容:“未嫁的女孩子替哥哥管家,别说在宫里,就是平常人家也是不像样子。看来皇上还是要尽快充实后宫,也省了公主操心。我看年纪长一些的女孩子就很好,懂事,给皇上省心。”
“原来太后娘娘喜欢年纪长一些的儿媳妇。”钱浅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本宫觉得太后娘娘说得准没错,晚些嫁人定然更讨婆家喜欢。”
“正是!”穆熙敬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所以阿满你也勤快些,以后掌六宫事宜,好好学学管家,在宫里多学学,省得以后嫁出去被婆家嫌弃,给朕找麻烦。”
“皇上既然如此不放心,不如将公主送来给我调教。”何太后脸上虽带笑,带语气却已十足冰冷:“教好了规矩嫁人,皇上也放心些。”
“规矩方面朕自然是放心的。”穆熙敬语气很随意地答道:“阿满自小就是由朕亲自教养,只是这么大个女孩子了,不学着管家可不成。”
“皇上是觉得哀家老了,不能替皇上掌管后宫了吗?”何太后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三年孝期未过,先帝尸骨未寒,皇上就想将哀家这个未亡人赶到宁寿宫等死?我朝以仁孝治天下,皇上如此对待哀家,就不怕朝中物议如沸?”
“太后娘娘此言差矣。”火线队长钱串子同学立刻冲锋在一线:“皇上正因为孝顺,所以才想让太后娘娘早日颐养天年。儿子都大了,还让母亲劳神管家,可不是不孝嘛!再说,宁寿宫是历任太后居所,又不是冷宫。皇上请太后娘娘迁居宁寿宫,怎地就成了‘等死’。”
“哀家与自己的儿子说话,没你这个外人插话的份儿!”太后一巴掌重重拍在炕桌上:“如此没规矩,还不退下!”
“既然母后乏了,那咱们就走吧。”穆熙敬和钱浅一起站起来:“是朕没管好妹妹,惹母后厌烦了,还请母后恕罪。不过等母后迁居后,清净日子有的是,就别为这点事儿着急上火了。还请母后将皇后玉印和六宫掌事牌子交给阿满,我们即刻就走,绝不惹母后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