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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代是一个用毒的高手,同时她也是一名非常高明的医疗忍者,而直到她被另一个人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打的满地找牙之前,她对自己的毒是非常有自信的。
一方面是自信,另一方面是不想顺手毒死大名,所以等她再度返回这个房间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现……看来之前确实只是错觉,甚至她觉得自己有点太疑神疑鬼了。
千代与纲手根本不算是一代人,但现在却好像提前进行了一轮交锋。
不过纲手也没有那么神,毕竟她还年轻的很,在通风管道的时候,她只是用东拼西凑的药物临时抑制住了千代的毒素,在随后确定己方没有暴露之后,她和羽生才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了宫城。
两人暂时留在了大名城,这时候纲手才开始购入药材,尝试着配制解毒剂彻底祛除那种猛毒。
“风之国有着领土方面的诉求,这是整个忍界人尽皆知的事情,毕竟他们本身太过贫瘠,而周围堪称丰饶的小国本就无力,两相对比的话,谁都会有企图心的。
甚至风之国没有谋求火之国的土地,而是在谋求小国的土地,这就已经算是吃了上一次忍界大战的教训,开始退而求其次了。”
在大名城的某个旅店的一间房间内,羽生看着正在窗边研磨药草的纲手,嘴里这样说道。
“但木叶不可能放任风之国国力增长的。”纲手说道。
她伸出一根手指,拨开那些药草检查了一下,可能觉得颗粒还不够精细,于是又继续了手上的动作。
“是的,关键是雨隐也不像是砂隐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从千代的话看来,羽生觉得砂隐对于雨隐乃至山椒鱼半藏的认识好像有点偏差,砂隐能不能击溃雨隐姑且不论,它想要在木叶和岩隐做出反应之前解决雨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用毒?抱歉,会用毒的高手不只有千代一个,难道砂隐认为雨隐会像他们之前解决的田忍村一样无力吗?
甚至如果纲手投身毒物研究的话,也绝不会比千代弱,但她是传统的医疗忍者,说固执也罢,狭隘、死板也好,在她的思维之中,救人的技术是不应该用在杀人方面的。
“所以呢,羽生,你觉得未来还会爆发战争吗?”
纲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对着羽生这样问道,这个时候她的表情也是很严肃的。
“你自己心里没有答案吗,纲手?”
羽生没有回答,他只是反问,因为答案纲手自然是知道的。
忍界诸村并立,谁都没有绝对的压制力,而每个村子又都有自己的诉求,所以世界是充满矛盾的……充满矛盾的世界,会没有战争吗?
战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它永远会把自己伪装成那种最好的、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万能捷径。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只要手里有暴力,那他们终究会诉诸暴力,这个道理万年不变,直到一切都毁灭为止。
所以,哪怕没有这次出行,纲手也会知道下一次忍界大战是会爆发的,区别只是早或者迟而已。
尝试了几次之后,纲手搞清楚了千代的“无解的猛毒”是怎么回事,然后很快配置好了解毒剂。
两人将身上的毒素驱散,又在风之国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转向北方,先是进入了土之国,接着从土之国穿插进了雨之国。
土之国的境况明显比风之国更好,因此它给羽生的感觉没有那么极端,但岩隐与云隐类似,都是那种富有进攻意图的村子,所以很难想象岩隐会是战争的被动承受方,而不是主动策动方。
至于雨隐……木叶虽然一直在关注着雨隐,但这是战争结束以来,羽生“第一次”再一次的踏足这个国家。
简而言之,这里非常糟糕。
甚至羽生觉得不需要多长时间雨之国就会变成他印象里的那种不戴防毒面具就难以适应的地方。
所以,现在世界是和平的吗,当然是,但战争究竟有多远呢,或许真的不远。
“前一次的大战才结束没多久,各个村子刚刚喘过气来,但好像下一次大战就要来临了,三年?五年?总之这得算是脚尖踩脚后跟了吧。”
前前后后几个月的侦查任务,让羽生明白了自己印象中的战争到底还是会发生的……他个人肯定是不喜欢做战争的,然而战争好像特别喜欢他。
羽生回望了一眼雨之国的丛林,接下来两人就要返回木叶了,而木叶的安静又会持续多久?或许木叶将这样的任务派遣给影流,并不只是因为高层看他们太闲了,而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苗头了吧。
“羽生……”纲手想要安慰羽生不要太悲观,然而这样的话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羽生仿佛是一个很孤独的人。
“世界波诡云谲,我这样的人终究只是被动承受的人而已。”
羽生其实挺努力的,然而哪怕到了现在,他依然觉得自己只是个随波逐流的人。
但这话好像让纲手有些生气了,“羽生,一个人总会对自己有不同的评价,那只是主观而非客观,但无论如何,一个人都不应该把‘我这样的人’这种形容挂在嘴边的,你对我来说……你、你是……”
她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但依然抬头看着羽生。
羽生……突然跟着笑了起来。
他不应该笑的,但太好笑了,他没忍住……不是笑别的,只是笑三代火影而已。
理所当然的啊,一碗鸡汤既然灌了自来也,那三代火影肯定是也要给纲手和大蛇丸各灌一遍的。
但笑完了之后,他不得不直视纲手、正视她的情绪——真当人家那么闲么,没事陪着他在外面乱晃几个月?
羽生没心没肺?
或者纲手没心没肺?
“是这样的,纲手,我有一个朋友,为人不坏,但有时候扭扭捏捏,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不坏?哪个朋友?”
“好吧,我这个人其实没朋友。”
“……”
“这样说吧,我其实像一个紧闭的盒子,不管外面是粗犷还是精细,是金银玉,还是一文不名的顽石,可外面始终是外面,里面终究是看不到的。
哪怕是你也看不到。
但我可以告诉你,盒子的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他……
空旷的让人心慌。
然而一直空旷下去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里面真的应该放入一颗宝珠吗,谁又知道这样的变化会导致什么后果呢。
毕竟一旦放进去的话,就再也取不出来了……盒子也不会是原来的那个盒子了。”
羽生好像说了什么,但好像什么也没说。
只是纲手这时候已经低下了头,她小声说道,“这样的应不应该的问题,该问我吗?明明只有你自己才能回答的了。”
可不管羽生能不能回答,宝珠始终是宝珠,不管是在盒子里面还是盒子外面——这就是一个会让人红着脸低下头去的事实。
而且有一件事羽生是无法否认的,他已经渐渐地意识到了一点……有一个能一直安静的听自己说话的人存在,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哪怕他是一个孤独的人。
哪怕他是一个习惯了孤独的人。
……
正因为他是一个习惯了孤独的人。
(第三卷,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