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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窥视黑暗的同时,黑暗也在窥视我们。
※※※
没有灯光。
在枯黄色的月光下,那具悬在废弃大楼上的尸体,尤为惊悚。
钻出。
一只小脑袋从尸体的肚皮上钻出。
小恶魔的脑袋上沾满了人类母体腐烂的皮肉。
这是一颗怎样的脑袋啊。
没有毛发覆盖的裸露皮表,整张脸上,除了大片面积的眼睛外,只有一条缝。
有人在数小恶魔的脸蛋上长了多少颗眼睛。
“一,二,三,四,五……十九。”
十九颗眼睛。
地面上,仰视上方尸体、小恶魔的人,如是说。
她的视力,好的吓人。
尸体和她之间的距离,不低于8公尺。而小恶魔的脑袋,又是那么小巧,不足猫咪脑袋大。硬要是说被剥了皮的小动物的脑袋,也不为过。
女孩在观察小恶魔。
小恶魔也察觉到了地面上仰着头的女孩。
“她身上,有母亲的味道。”小恶魔想。小恶魔榨干了人类母体的灵力、精华,它很饿。饥肠辘辘。可它太弱小,若不是混在母体的尸体中,它已经被比它强壮的同伴吃掉了。
“虽然母亲的肚子里很温暖。可我饿。”
小恶魔想。
所以,它钻出来了,从尸体中破体而出。一阵腥臭以及腐烂的肉随着小恶魔的身体一起降落。
地面上的女孩,终于不用再仰视。她平视,就可观察小恶魔。
和小猫的体型差不多的小恶魔,只是,全身没皮毛覆盖,发紫的细腻皮肉,在月光下,也染上了一圈光晕。
“咕咕咕。”
小恶魔的肚皮发出催促它进食的口号。
不能再等了。
小恶魔脸蛋上的那条线,撑开了!!是它的嘴,它的嘴撑开后,面庞上的眼睛挤成了一堆肉粒似的玩意。
女孩,平静的看着小恶魔咬过来。
她甚至没有动。
小恶魔的脑袋,变大,变大,从猫脑袋大小,膨胀大篮球那么大,还在膨胀,几乎是五倍女孩子的脑袋。
“哦,我终于能吃到一顿美餐。”
小恶魔心想。
下一秒。
小恶魔就后悔了。
因为,它啃不动食物的小脑袋。
咔擦咔擦咔擦,小恶魔的牙齿崩碎了几十颗。就像是在啃石头。
“喂,你闹够了没?”
小恶魔的大脑袋里传出女孩子瓮声瓮气的声音,似乎在抱怨里面比较黑暗。小恶魔一狠心,再次咬下,数倍的咬合之力,即便是金属板,也能穿透。
“为什么还是咬不动?”
小恶魔无比郁闷。
而脑袋被咬了的人类女孩,她的双手抓住了小恶魔的上下嘴唇。
掰开。
不费吹灰之力。
她掰开了小恶魔的脑袋。
“呼哈——”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
“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女孩说。
“……”
脑袋膨胀的小恶魔,它的脑袋要比身体还要大。只是,脑袋再大也没用,还是被一只人类小丫头掰开了嘴巴。到嘴的肉没了,小恶魔暗自道。它还没学会人类的语言,可也能听懂这种生物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它诞生于人类,是它的母体滋养了恶魔之卵。
这只小恶魔的母体,是一中年男人。
它们的母体,和性别无关。
因为小恶魔离开孔了母体的尸体,尸体不再受它的控制,已经从上方掉下来,碎掉的*四分五裂。
女孩对小恶魔说:“如果你有足够的耐心,还是可以把它们收拾在一起,如果你的缝纫技术过关,也能把肉块缝起来,只是有点破烂而已。”
小恶魔:“……”
小恶魔的灵力,不足以让它的脑袋老是膨胀,它不甘愿的收缩脑袋。回归正常体型。
女孩,像是看惯了人体残,她对地上的尸块不以为意。
唯有小恶魔,有几分不舍。因为没了母体的洞穴,它无处容身。
“你为什么没有长毛?”
“咪咕。”
“你是猫吗,可为什么长了那么多眼睛?”
“咪咕。”
“你为什么凶巴巴的看着我,好像很想咬我似的。不,你已经咬过我,没咬动而已。真遗憾。”
女孩遗憾的说道。
好像小恶魔没咬死她,都是她的错。
“这样好了,我没有朋友,你做我的朋友,怎样?”
女孩问。
“咪咕。”
小恶魔被女孩举着,它很尴尬,肚皮下的重点部位暴露在人类女孩的视线下,实在是好害羞。
只是,人类女孩,她一手举着小恶魔,一手捏着小恶魔肚皮下的凸点。“你若不同意做我的朋友,我捏爆你的胸尖。”
“咪咕。”
小恶魔紧张的吞口水。
这,这太可怕了,妈妈啊,人类都好可怕。小恶魔不会说人话,肢体语言还是有的,它扑棱着四条腿,万万不能被捏掉乳之头。
死命的点头。好的,不就是做朋友嘛,有啥不可以的。咱们有话好好说,姑娘,乃能不能先把手从咱的乳之头上拿开。小恶魔讨好的瞅着女孩,它的很多颗眼睛,一眨也不眨。
“你点一下头,我就当你同意,那么,你的选择?”
“咪咕。”
小恶魔点头。
太她母亲的可怕了,小恶魔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
灵力。
直接灌输。
灵力穿透女孩的掌心,窜入小恶魔的体内。
暖洋洋的饱腹感,欣欣然而生。
小恶魔畅快的苏展皮表。
“她母亲的,我要先长毛。”小恶魔心想。
黑色的优良的毛,串皮而出,覆盖住了小恶魔的身体。
“啊。”
女孩说了一个字。
“不是吧,难道她不满意,她还想剥了我的皮?”
小恶魔胆寒。
“你现在,越来越像是一只猫。”
“咪咕?”
“我就当你是猫。”
“……”
“既然做了我的朋友,你总要有名字。”
“……咪?”
“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好为难。”
“……”
女孩,猫形小恶魔,沉默了。
数分钟后。
女孩干脆放弃了,“谁便啦,从现在起,我就叫你小二黑。”
“……”多么炸糕的名字,小恶魔想。
“小二黑,你多大了?”
“草。”
小恶魔突出一个字。这个“草”字是它从人类母体那里听来的,它的母体一天到晚说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草”,基本上,草字不离口,一句话不说几个草字,好像浑身就不舒服。
“……”女孩。
“……”小二黑。
再次沉默了。
刚刚被赋予名字的小恶魔,闯了大祸。
祸从口出。
它学到的第一个道理。
急于讨好想做朋友的人,找机会在干掉她,小二黑不厚道的想道。
磨蹭着女孩的手臂内侧,小二黑喵了个咪咪的很没面子。“……喵勒个去,我为什么要做讨好人类的事情?”
“因为,我们是朋友。”
女孩冲着小二黑笑了。
小恶魔,炸毛。
“……她,她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小二黑惶恐不安。
“因为这是我的能力。读懂小恶魔的想法。”
女孩幽幽说道。
“你不是在开玩笑?”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小二黑在心里冒出一个新的念头。
“不用怀疑。也无需置疑我的能力。我循着你的心声,来到这里。”
女孩说。
小恶魔乖了。收起心中不好的想法。
任谁和能读出自己心思的人呆在一起,都会不舒服。
“小二黑,你看我可怕吗?”
女孩问。
摇头,小恶魔摇头。
怎敢说她可怕啊,她哪是可怕,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可好。
“……我也
不知道什么时候拥有这样的能力。”
女孩说。
有了这样的能力,她的生活再也回不到过去。
“我读不出人心。”
女孩补充道。
可滋养着人心的恶魔之卵,却可以清晰的听到它们的跳动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