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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轩辕瑒帐中空空如是。
轩辕瑒道:“郡主到底去哪儿了?”
倩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郡主……郡主说,她出去走走,不许我们跟着。”
“不许人跟着?”轩辕瑒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外头都是些荒郊野岭,又有北荻那些蛮夷虎视眈眈,若是出了事情,你们能担待得了吗?”
“王爷息怒,郡主最近心情欠佳,这几日都不许我们跟着了……”
心情欠佳?轩辕瑒反复思量着这四个字代表的深意。的确,余钧彤嘴上说着要他去寻清漪,实际上心里并不痛快。自己甚至还因为听到她说过的只言片语而故意疏远了她。现在想来,真真是有些后悔!
忽的一声,帐内凭空飞来一支羽箭。轩辕瑒反应迅速,径直将那羽箭抓于手中。那迅猛的力道缓缓散了开来。
箭尾处附了一封书信,轩辕瑒启封去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三日后,北荻城楼以千金换溧阳郡主性命。
轩辕瑒将那书信死死握在手中,手背上青筋暴起,煞是骇人。帐内明亮的夜明珠的光亮打下来,素日里最是温和不过的那张脸,凭空染上了血腥之气。
与此同时,轩辕珩帐中也收到了一封书信。内容与轩辕瑒的那封类似,只是将“溧阳郡主”四字变成了“沐二小姐”。
轩辕珩眸色深沉,将那封带着清漪消息的书信扔到了火烛之上,帐篷内恍然一亮,随即又恢复如初。
那封书信,已尽数化为灰烬。
风吹得帐篷乱响,轩辕珩走了出去,灯火昏黄,那方写有“西陵”二字的军旗迎风飘扬。
他快走几步,走到了杜宁安所在营帐。
营帐里面空空如也,隔壁却传来了细微的动静。轩辕珩朗声道:“杜统领,我有事找你。”
杜宁安慌忙而出,对轩辕珩行了一礼,道:“殿下请说。”
轩辕珩的头发被风吹乱了几缕,面容虽然依旧平静,说话的声音却在微微颤抖。
“告诉手底下的人,现在就行动。今晚我便要将漪儿救出来。”
“殿下,这……”
轩辕珩道:“杜统领,你是父皇亲自派来保护漪儿的,她现在身在敌营,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你以为你能承担起这后果吗?”
他忘了一眼这帐篷,“若是红樱姑娘得知漪儿消息,必定不会畏畏缩缩……”
杜宁安也顾不上轩辕珩的秦王之尊了,径直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卑职全听殿下吩咐,只是……只是红樱她重伤未愈,实在……实在不适宜再……”
“红樱姑娘对漪儿忠心耿耿,多次救漪儿于危难之中,这一点我们都看在眼里。而且那日我身受重伤,也是红樱姑娘将我从战场带回。她是我和漪儿的恩人,焉有劳烦恩人之理?杜统领放心便是了。”
杜宁安再次施礼道:“多谢殿下。”
轩辕珩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杜宁安点头称是。
一刻钟后,轩辕珩与杜宁安二人带着一队轻骑出发了。当马蹄声踏着地面传到北荻士兵耳朵里头的时候,北荻阵营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这几日轩辕珩并非是按兵不动,他早已将身边能手尽数埋伏在北荻军营旁边了。而那一波波打斗的士兵,早就摸清楚了清漪所在之处。现在接到杜宁安发出的信号,他们直接冲杀出去,像是饿红了眼的野兽,见人就砍。
那些人已经开出了一条道,轩辕珩如若无人之境,他所做的头一件事,便站在了清漪之前所住的帐篷旁边。那掀开帘子的手,兀自微微发颤。
不知她会不会怨他来的迟了。
终于,轩辕珩扯开了帐篷。一把长刀直直对着他的喉咙刺了过来。轩辕珩当机立断,将头稍稍偏了一偏,那无比锋利的长刀还是擦着脖子过了去,留下了一道血痕。
“若是我那太子哥哥能够如殿下你这般巧妙躲开,或许也不会命丧黄泉了。”
开口的人正是上官彦辰。
轩辕珩道:“他学艺不精,成为刀下亡魂,有什么好可惜的?倒是你,明明一身的好功夫,偏偏将我们所有人都成功地骗了过去。”
上官彦辰笑道:“说来惭愧,敌强我弱的时候,我也不得不下些功夫。”
轩辕珩不欲与他扯这些,径直说道:“漪儿呢?”
上官彦辰道:“我既然能料到你来,自然便不会让她在此出现。宁王殿下,还望你遵守信中的内容,三日之后,带着一千两金子来我北荻城楼上换人。”
轩辕珩冷哼一声,“你们这些蛮夷之徒,何时守信过?你若是现在放漪儿出来,莫说一千金,就是一万金,我也给你。”
上官彦辰沉默半晌,轩辕珩从未觉得时间有这么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等待着上官彦辰的回答。
上官彦辰面上依旧挂着笑,无奈道:“我虽然很想要拿一万两黄金,可是我又舍不得清漪。仔细想来,她虽不是最美,也不是最好,但是我就是有些离不开。不如,你就此离开,让我将她带走吧。”
“我呸!”轩辕珩气得破口大骂,“漪儿是我的妻子,为何要让你带走!上官彦辰,我今个把话撂在这里了,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将漪儿找出来。你休想!”
上官彦辰道:“我不妨也明明白白告诉你一句,若你真有本事,三日后,你大可以将她带回去。而这三天,纵使我死,你也见不到她!”
轩辕珩已经无法做出理智的思考了,他摸出腰间之剑,便拔剑出鞘。剑光一闪,上官彦辰诧异道:“这……这是尚方宝剑?”
轩辕珩也不答,对着上官彦辰便砍了过去。上官彦辰依旧秉承着躲闪的原则,每一剑都巧妙地躲了过去。
轩辕珩气急败坏,几乎是毫无章法,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却未能伤得了上官彦辰分毫。此时,杜宁安却来到了轩辕珩身旁,禀报道:“殿下,咱们的人死了有一半了,不如咱们先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