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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盯着他的背影，没有靠近，也没有做任何的动作，就只是那么看着，等着。
裴屿森单手撑在玻璃上，微微垂下头，这个角度，身后的裴予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情绪。
“我今天问你一句，奶奶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裴予手里的手包，几乎在他的话砸过来的同时就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开始瑟瑟发抖，“阿森，是江晚跟你说了什么？所以你也开始怀疑我了吗？”
“予儿，我只需要你回答我，有，还是没有，跟其他任何人没有任何关系，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也能够听清里面包含的痛苦。
那是一种被最信任，最亲密的家人欺骗后的痛心疾首。
“没有！”
裴予的声音很纯净，“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奶奶，我连照顾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伤害她？”
“予儿，有的时候，撒一个谎，需要用一百个甚至是一千个谎来圆它！”裴屿森缓慢的抬起头，然后缓慢的转过身，面向裴予，“自从姜檬出事，你变了很多，变得根本就不像你自己了！”
“予儿，你应该去好好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你，到底是不是当年的你了！”
裴屿森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该做的猜测和试探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是深挖下去了。
他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就抬脚往门边走了去，还没有从她的身边路过，大手就被她的小手拉住，接着她温软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阿森，我没变，我还是当年那个裴予，一心一意只爱你的裴予！”
“是吗？”裴屿森的大手从她的小手中抽出来，低头睨了她一眼，“我只知道，当年的裴予即便胆小，即便怕失去裴家养女的身份，也不会对其他的任何人产生任何的敌意，也不会让自己深陷感情的泥潭，因为你足够好，也足够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但结果呢……”
他顿了顿，几秒后才继续说道，“予儿，你变了，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所以，这段时间你故意冷落我，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的短信微信，甚至回老宅都对我避而不见，就是因为你觉得我变了，我才是背后的罪魁祸首，我才是那个让江晚背了黑锅的人，所以你不想看见我，甚至到了已经不想跟我说话的地步了，是吗？”
裴屿森的一双大手插进口袋，眸光更加的深邃，“五年前，我为了和爷爷斗，疏忽了奶奶，为了奶奶，疏忽了家庭，更为了要自杀的你，没有陪在晚晚的身边，让她一个人在病床上大出血，最终因为长时间缺氧，生下了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
“我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你们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了我对江晚的好，和江晚对我的不好，她为什么会对我那么恨，对我那么不好，都是因为什么，你们难道不应该比我清楚吗？”
“予儿，你平心而论，如果当初你和江晚的角色对调一下，你今天面对我的时候，会怎么做？”
“她现在对我不好，对我这么恨，都是理所当然的结果，我没有怨言，也希望你们不要有任何的怨言和不舒服！”
裴予始终仰着头看他，而他的身形依旧高大到让人觉得带着满满的压迫感，让人呼吸困难。
“还有予儿，我已经丢掉了对你的愧疚，也希望你能丢掉对我的感情，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当然，你也不欠我什么了！”
这次，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不管她对他又拉又扯，还是哭泣，他都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他曾经把她对他的陪伴，当成了深爱，并且深爱了那么多年，分开后，他一直都对她心存愧疚，也处处忍让，可那些都是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积攒下的点点滴滴的感动，让他无法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他因为自己的那些忍让，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现在，他不会再继续忍让，也不会再继续纵容。
……
外面又下起了朦朦的细雨，将公寓院落里的园林景观，和其他的花树，映衬的更加迷离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