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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自从经历了曹军年前的一场屠戮后,彭城周边大大小小实际做城池都变成了断壁残垣,甚至连流民都很难见到。
此时奔逃到郯城城下的田楷刘备一行人,倒是更像流民多一点。本来可堪一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救又被李典第二次打败,冲的军队里七零八落,援军还不能发挥什么作用便丧家犬一样的惶惶跑到了郯城。
城池附近早有精兵等候,不过可想而知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田楷面有愧色的对刘备道:“此番多亏玄德相助,否则楷性命堪忧啊,若非楷御下不严,兵马被李典冲溃,玄德兄或许还能击败李典……唉,楷着实无颜面对陶州牧。”
田楷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徐州城方向窥去,奔波许久才到了徐州的新治所郯城。不管前来迎接的人是怎样的脸色,他都打定了注意让刘备迎敌,自己好好待在城里就是。至于刘备愿不愿意……田楷面带愧色,心中冷笑,早已有所准备。
刘备含笑不语,客气的说着不以为意,身后的张飞一脸怒意似乎恨不得将田楷给吃了一样。
然而令刘备笑容渐渐收起的,却是出城相迎的不仅是一个神情冷漠肃杀的将军,还有一个白须笑颜的老人。
“二位将军远道而来,为徐州百姓不惜与曹军生死相拼,谦无以为报,还请二位快快进城。”那老人伸出的双手都似乎有些颤抖,话语里的感激全然不似做假。
在田楷还愣着的时候,刘备已经眼眶湿润的迎上前去,一把握住陶谦的手,惭愧道:“备无能,败于曹军之手,当不得陶公出城相迎啊!”
陶谦同样满含热泪的模样,摇头道:“玄德能来,便是仁义之举啊,可不能以成败论英雄。”
张飞冷哼一声,开口道:“若不是田刺史……”
“对对对,若不是田某,或许刘府君现在便成了曹营俘虏了。”田楷眼珠乱转,早见到张飞开口要说话,急忙辩解。
简雍心中咯噔一声,随行的赵云也皱起了眉头,张飞更是不用说,几乎跳脚起来就要大骂。
关羽关键时刻很是沉稳,拉住张飞示意一切看刘备的。
陶谦也因为田楷的一声吆喝吸引了目光,眯着眼睛转过头望着田楷道:“这位便是田刺史吧?老朽老眼昏花,耳目不灵,不知道这一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楷瞄了刘备一眼,发现刘备仍旧执礼甚恭的扶着陶谦,一脸笑容,随即放下心的趾高气昂胡扯道:“陶州牧,初时楷遇到曹操帐下一名将领,随后才知这人便是李典。当时李典声势浩大,楷便想着暂避锋芒,结果遇到了刘府君。刘府君就偏要跟李典硬打,结果果然还是输了,部下散落的一塌糊涂,楷努力收整部队,这才将刘府君从乱军之中救了出来。”
“放……”
“三弟!”
关羽一把按住这就要一巴掌扇死田楷的张飞,低声喝止。
田楷在战场上自然也看多了这两名骁将的表现,吓得脖子一缩,又挺直了腰板道:“怎么,大丈夫敢做不敢认不成?二位部将倒是颇有武勇,可惜你们府君不辨敌我实力之悬殊,才有今日之败。陶公就在此处,难不成还要恩将仇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听说刘公子便经常说这句话,刘府君想必也是明白这个道理,陶州牧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陶州牧,您说是吧?”田楷一顿冷嘲热讽,终于正眼瞧向了陶谦,也跟陶谦学着眯起眼睛笑。
陶谦眼睛眯成了一线,哈哈大笑着,都咳嗽起来,还多亏刘备帮忙顺气。
“玄德啊,你看,我该说什么好啊?”陶谦转头望着刘备,看起来丝毫没有问罪的意思。
刘备迎上陶谦昏黄的眼睛,发觉里面仍旧有着岁月沉淀的深邃,笑容不变道:“一切但听陶公安排。”
陶谦又大笑起来,看的田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时候陶谦怎么还笑得出来。
“行了,听说玄德都跟爱郎因此走散,至今未曾相遇,再大的代价也是够了。”陶谦望着刘备,身形佝偻着拍了拍刘备的肩膀,看着刘备终于有些失神的双眸,再次笑道:“年轻人,多吃些亏也未必不好,听说令郎擅机变,又跟曹操有旧,想必不会死的。况且孔文举说他小小年纪,事无不成,老朽也很想看看呐。”
陶谦走起路来都还有些颤抖,可是背影也佝偻着,却给刘备一种别样的感觉。
“曹豹,带二位将军回城。”
田楷带着几名心腹匆匆抢在刘备前面入城,经过刘备身旁时,看刘备还只是笑着,心底没由来的一突。
曹豹面无表情的领着众人进城,无论是田楷高傲之中带分心虚的眼神还是刘备和善的笑,都没有改变曹豹的半分神色。
这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刘备不动声色的给曹豹打上了评语,若是日后有损这个人的利益,恐怕会有麻烦。
不过现在这个麻烦还是曹操的,曹操要想攻下郯城,席卷徐州,恐怕没那么容易。郯城守不住,还可以步步为营,一步步向后退去,反正徐州全是曹操的敌人。自从大肆屠城之后,就注定了曹操没有三五年,是别想拿下徐州的。
席间觥筹交错,郯城里面早有徐州显贵在座,陶谦一一介绍着,典农校尉陈登,别驾糜竺,还有看起来跟陶谦关系颇好的曹宏等等。
田楷一一点头拱手,算是见过,刘备起身行礼,却也是不卑不亢的风骨。顿时间高下立判,田楷不好发作,于是冷笑着抽空又将兵败的“真相”给说了一遍。
曹宏古怪的望着刘备,本来对于一个起身行礼的人他是有些鄙夷的,名士自该有其风骨,听说这刘备还是皇室,看起来也不过难脱贩鞋织履之辈。
然而此时看着刘备还在笑,不禁是曹宏,一开始就对刘备有些好感的陈登糜竺,乃至琅邪相萧建都对刘备侧目。
田楷一时间感觉气氛有些古怪,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反倒是一直气愤不平的张飞,已经看出了什么,乐呵呵的喝酒吃肉。
“玄德啊,按你推测,若是令郎无碍,何时能到郯城呢?”陶谦忽略了田楷的讽刺,仍旧笑呵呵的望着刘备。
刘备目光中露出忧色,勉强笑道:“我们行军不快,摆脱李典后便有意等犬子或是有人来报,可惜仍旧没有。若是真的无碍,恐怕现在也该到了。”
“玄德公于徐州恩情,在座不敢或忘。诸位,来,共敬玄德公一杯!”陶谦人虽老,说起话来竟也中气十足,在座众人更是纷纷站起,很给陶谦面子。
刘备连道不敢,酒杯都是被身旁的糜竺端起的。
田楷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冷哼道:“败军之将,如今也能被奉为座上宾,陶州牧,您这可难以负重啊。”
一时间席间静了下来,气氛很是诡异,一名前来通报的侍卫被陶谦看到唤进来,才算缓解了尴尬。
陈登斜睨着田楷,又看陶谦没什么表示,旋即笑道:“田刺史说的对,败军之将的确不该被奉为座上宾,田刺史该有自知之明的。既然来助徐州,那便该知道,徐州现在还是陶公掌管的,至少旷野上的一场厮杀,陶公总不至于不知道吧?”
“唉……人老了,恐怕总有不少人觉得老朽糊涂了。可惜曹操进军都是有模有样的不敢大意,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觉得那么轻易便能糊弄老朽呢?”陶谦喃喃着,不问可知是说给谁听的。
刹那间,田楷的脸色变得极为精彩,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通红着脸猛灌下一口酒,拱手便要起身离座。
“哟,这不是田刺史么,这么早走干嘛,小侄这才刚到,您好歹听听小侄的战报啊!”
刚刚一脚跨出案后,转身就要走出房门的田楷,猛一抬头就撞见了刘铭咧嘴冲他嘿嘿的笑,笑得格外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