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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潇潇能感到他有力臂膀传来的微微颤抖以及从他宽厚胸膛发出的激烈心跳声,那种久违熟悉亲切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似乎隔开了她与这个世界的一切感官联系。
她眩晕了有那么几秒,一时忘了反应。
萧墨轩紧搂着女孩柔若无骨的身体,将头埋进她松软芳香的秀发,低哑地说了句:“潇潇,对不起……”
他的声音十分暗哑,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艰涩,甚至带着一丝微微的哽咽,仿若是患了重感冒没有痊愈的病人。
这人今天到底受什么刺激了?一见我就冒出这样一句?孟潇潇蹙了蹙眉头,正准备推开他。
可是却忽然感觉到,她的头发间微微一湿,好像是有水落在了上面。
咦?下雨了吗?
孟潇潇仰头望了望天空,幽静的天幕中繁星灿烂,分明是晴空万里,哪里有落雨的痕迹?
那刚才落在她头发上的水滴,又是什么?
孟潇潇诧异地看了看已经从她发间抬起头的萧墨轩,他的眼睛红红的,似乎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
汗,难道是他……哭过?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一向高高在上,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萧墨轩竟然也会流泪?这可能吗?是她的幻觉吧……
联想到方才他声音里那一丝古怪的哽咽,孟潇潇愣愣地问:“你在哭吗?”
萧墨轩没有回答她,只是又深深地拥抱了她一下,低沉地说:“潇潇,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在孟潇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松开了她,大踏步地走出了别墅大门。
什么给我个交代?简直莫名其妙!今晚,他真是发邪了吧。
孟潇潇揉了揉头发,不再让这些稀里糊涂的疑问占据自己的心思,轻轻盈盈地走进了别墅。
萧墨轩驾驶着汽车,飞快地行驶在开往银都花园的路上。
整颗心,仍然像是浸泡在腐蚀性极强的浓盐酸中,无比煎熬。
刚才在花园里遇到了游玩回来的孟潇潇,不仅没有让他的心得到一丝轻松,反而使他更加难过。
潇潇,他最心爱的潇潇。以后,再也没有做妈妈的可能了。再也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样,体验到生儿育女的辛苦和快乐。
当将来终有一天,她知道了这个无可承受的打击,会怎么样?一定会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吧……
只要这样想一想,萧墨轩就觉得自己几近窒息,心里酸楚揪痛得要命。
他的脑海里,不断交织浮现着从前孟潇潇顽皮娇俏地对他说过的话语:“我刚才又梦到你了,梦见我们在古代,走在一条好漂亮的石板路上,两旁都种着桂花树,前面,还跑着三个蹦蹦跳跳的孩子……”
“轩轩,你说那三个孩子,是不是我们前世在古代的小孩?虽然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但我感觉他们好可爱哦……”
一句一句,那么清晰,生动,就好像昨天才刚刚在他的耳边说过一样。
可是现在,他们却再也没有机会,拥有三个机灵可爱的孩子了。
哪怕一个,都成了最遥不可及的奢望……
萧墨轩的胸口,一阵接着一阵地发闷。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把钝刀在他的心上不住地划割过去,使得他五脏六腑都绞痛了起来。
不得已,他将车停靠在了路边,头伏在冰冷的方向盘上,痛苦地低声自语: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回到银都花园的时候,高越和黎佳雪都不在。程叔和程婶大约是睡了,客厅里的灯熄着,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萧墨轩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回来就直接上楼,而是先去了高越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