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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川流不息的车子,周围尽是繁华的大都市应有的气息,这种特有的繁忙我一下火车就能感受到了。
我离开了家乡,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我要出去闯一下,磨练自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找到能解开我身世之谜的那个男人。
临行前的那一晚我和老大再次通了话,他要我到长沙来,到这个地方找一位故人,能够帮助我在这落脚的故人。
他姓涂,是一位富商,具体干什么的我就不大清楚,好像是炒房地产的。当年老大帮过他,所以他就豪爽地告诉老大有困难就找他。虽说这几年没怎么联系,但老大说当年他的确欠了人情,而且我也没有其他的故亲可以求助,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此了。
倒乘了几辆公共汽车,我就拨打了他的号码。
“喂,您好!”对面是一个小姐,应该是他的秘书。
“请问涂先生在么?”我问。
她让我稍等一会就把电话转了过去。他告诉了我一个饭店的地址,叫什么:“富丽堂皇”,让我到那去。
我很少出远门,尤其像这种大城市,我对着公交站牌使劲研究了好久才安排好路线,其中还有一趟坐反了,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到了他所说的地方。
就在长沙市开福区洪山路的某个地方。
而这家饭店有点略显醒目了。光是面积就占了好大一块地皮。张望一下,它周围的商业店就黯然失色了。
门口有两个礼仪小姐,向我弯了下腰说欢迎光临。我一时不太适应,灰头土脸地就匆匆地走了进去,心里老觉得麻麻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浑身不舒服,那些进进出出的人流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都要往我身上扫,好像要从我身上搜刮出什么信息似的。
饭店十分华丽,一看就是有钱人的专属会所。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服务员上来问话,我只回了句等人,东西都没敢点。
过不了多久,门口走进来一位富豪。
身穿貂皮缝制的黑皮大衣,腋下夹着一个黑油油的皮包,身体发福得连以前的我都要忌他三分,一个将军肚硬是恢弘地挺了出来,梳着油光发亮的分头,脖子上系着金光灿灿的项链,手腕上戴着金表,手指套着好几个金戒指。
这就是,有钱人!我不禁叹道。到目前为止,我用尽平生所学才用上了一个形容词来总体印象上描绘了他,那就是:富流油!
按着直觉我朝他招手,他赶了过来问我:“你是梅先生的儿子?”
相认之后,他把我拉走,来到一间十分宽敞的包间。
服务小姐笑着进来点菜,但我总觉得她们看我的眼神特别不舒服,就好像整个人都要随着她们的微笑被吸入到眼中一样。
我知道这种笑有多么的廉价,多么的形式化,但这不过一种商业工具,所以尽管不舒服我倒不是说非常地排斥。
“你看看爱吃什么,尽管点!”涂老板说道。
我拿过菜单一看,不得了,这简直就是一吸钱的地方,一个破白菜,取个艺名:“雪地妖娆”就敢漫天要价。要是一碗清水泡上一根葱不就是“青龙过江”了!
而那些华而不实的菜最低的竟然敢要个六十多块。我嘎巴这嘴,使劲咽了口口水,半天没敢张开口点出一个菜。要知道,在我的理想中一个鸡蛋灌饼加香肠,再配上一瓶牛奶就是生活上最奢侈的享受了呀!哪是这些“歪瓜裂枣”的混账东西。
这时的女服务员转而闷笑了起来。
我知道我在他们眼里有多不堪,我也确实有点自卑,我觉得坐在里面就像坐在针毡一样,浑身不舒服。
看我没点,涂先生接过菜单,三两下就点了七八个菜。服务员出去的时候又闷闷地看了我一眼。
我很腻烦这种眼神,比直接骂我土包子还要恶心。
上菜期间,他又问了我老大的情况,我瞎扯了几句就糊弄过去了。
出于礼数,我从兜里掏出烟来,递给他。
他把手一挡:“那啥,我不抽这烟。”然后就自己从皮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高档香烟,还要请我:“你试试这个,老不错了这个!”
他的声音很洪亮,或者说很有官腔。对,是官腔,那种一听就会让人信服地语气完全地被附在了他的话里。
我接过他给的烟,挺贵的烟,一包好几百的样子。
“那个。”我决定厚着脸皮跟他相求。
“有啥子话尽管说,当年你老爸帮我迁过祖坟,改了下风水穴我现在的生意才这么好。”他笑着说道:“我这人没啥优点,但就有一点,谁对我好帮过我,我是一定会放这里的!”他边说着边有右手拍拍胸脯。
看来我算是找对人了,我心想。
“我想在这先找个地方开间香烛小店安端下来。您看能不能帮忙介绍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而且刚好菜也上了,他忙着叫我吃菜,开店的事也只好在这打住。
可刚一动筷子,他的电话就响了。对方好像是他公司的人。
“好好好!行行行!我说过的事就给你兑现,保证赖不掉!”他冲着电话喊。
他挂掉电话,转而对我说道:“那啥,我现在有事,这帐我去结,我得先走了!”
“诶!涂先生……”我喊道。
他回过头来,从包里数了五百块钱放在我手里:“这事就先到这里,这五百块就当还你老爸的人情了!”
说完,他挥着手就走了,整个包间里,只剩下一桌没动过的菜,放在我手里的钱,以及呆愣的我。
我没有去吃那些菜,不是觉得不好吃,是觉得这个地方充斥着一种难闻的味道,让我生理和心理上都开始负荷和反常。
临走前,我也把那支他给的烟放在了桌子上。
我耸了耸肩上的背包,走出了这个“人间富贵场”,出门的时候那个女服务还是挂着那种没有一点温度的假笑。
我转过桥去沿着路灯走,现在差不多已经五点多了,由于刚刚没吃东西现在肚子好像已经在跟我拼命了,就好像我再不满足它,他就要跟我同归于尽似的。
可巧,前面不远有个报亭,更重要的是报亭边就是一排小吃摊。有卖天蚕土豆,也有烤地瓜,还有鸡蛋灌饼。
我毫不犹豫地向鸡蛋灌饼走去。
“老板!”我扯着嗓子喊道:“‘全家福’来三套!”全家福就是把各种配料都加上。
老板看我这么有气势,惊愕的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你还没见到呢?这么说吧,要是我来真的,不管你做多快都赶不少我的嘴。
但随即,他开始动手,一股鸡蛋混着面饼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就像一个无业游民一样,蹲在了小摊旁边的台阶下开吃了。
吃着手上热乎乎的鸡蛋灌饼,我的心也被慢慢地烘热了。虽然没有我所说中的理想中享受的牛奶和香肠,但好歹我嘴上吃得喷香,心里觉得踏实。
有时候,我觉得人比鬼可怕多了,从小到大我见过的鬼也不少了,但他们想害人不会拐弯抹角的,更不会对你使小心眼。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由他人支配,不会为一点金钱虚伪,戴着面具假笑。人可不一样,也许人前摆着一套,背后做着的却是另一套。也许今天满口应承信誓旦旦地答应你,明天就装傻充愣地对你卖浑。
虽然心里想着这些该死的东西,但有时侯想想也就算了,何必纠结,人啊!太认真的话还真就活不下去咯。
吹着街上的凉风,看着手中的饼,我的心宁静了许多,好像街上的喧嚣都一扫而空了似的,只剩下自己内心无尽的平和。我蹲在小摊旁边抽着烟,一脸的享受,悠然自在。
这里好像是在大学附近,有不少大学生从我身边经过,男男女女的,秀恩爱的秀恩爱,走路都不忘偷摸两把,“秀真爱的秀真爱”勾肩搭背嘻嘻哈哈。
突然一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旁边。
“其实这都没有什么额。”旁边走过去一位戴眼镜的家伙朝着他的同班说道。
那人的样貌可以这么说,很惊世很骇俗。我抬眼看去,标志性的额前一撮旋发不大着边的吊着,厚厚的眼睛下一双眼睛总是那种迷离的感觉,说话的口气忽急忽缓,不是吴兰珠还能是谁!
吴兰珠是我高中最要好的哥们,经常一起在食堂吃完夜宵就撩蹶子,也就是吃霸王餐。我们在吃霸王餐这方面的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共过生死”的。关系铁得都不行不行的了,好几次差点就拿两把香到学校后面的墙后根拜把子去了。
别听他名字:吴兰珠。取得好像挺内秀的,其实他外表也不差,给人一种实在感。他最喜欢在别人称赞他的时候淡淡地说上那么一句:其实这都没有什么呃。所以他这个人,外强内敛,你给他好脸看,他都不接受,只是说那句:“其实这都没有什么呃。”
就是给人一种“给脸不要脸”的感觉。(好像这么说有点不合适哒)
“珠哥哥!”我大呼一声,高中时期我就是这么称呼他的。
他听了顿时回过头来张望,他注意到了我在看他。
“你叫我?”他的语气不温不热的。
“是的。”我说。
“我们……”他停顿了一下:“认识?”
“我是梅有谦啊!”我提醒他。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用手推了推眼镜。是的,他一手足无措,或者认真思考问题的时候就会这么干。高中时候,他是我们班上的物理帝,每次同学一有解决地问题就问他,然后他就开始思考,开始了这种个人专属的行为。于是久而久之,班上开始流行这么一句话:这么简单的题目,兰珠推一下眼镜就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看他没有认出我(因为我借用老大的身体),所以我决定做些什么,虽然这在旁人看起来很猥琐,很不人道,甚至可以说有些变态。
(小序:第二卷已经开始,谢谢一路有你的支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