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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
精力再充沛，在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急匆匆地赶来看苏沉，又审问了顾长霆之后，也渐渐露出了疲态。
苏沉不想让她更劳累，于是吃完晚餐之后，便劝着时老夫人回去休息：
“奶奶，我这腰已经快好了，过两天就去看你，你就不要再担心我啦。”
顾长霆也再三保证，等医生确认完苏沉的骨裂康复之后，就和她一起上门去探望时老夫人。
时老夫人瞪了顾长霆一眼，这才点头同意。
送走了时未然和时老夫人，顾长霆才好奇地扶着苏沉回房间：
“奶奶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什么？”
苏沉迷糊地看着他，她还有一堆问题要问他呢，他倒先追问起这个来了。
顾长霆摇摇头：
“我是说，刚才她说婚宴的事……”
时老夫人不是有很多案例要劝苏沉改变主意吗？
“哦，那个，奶奶年纪大了，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还多，当然有很多经验了，这个你先别管。”
苏沉一下就否认了顾长霆的关注点，叉着腰看他：
“你说，你今天为什么要挂断我电话？要不是有急事，我才不会打给你，我……”
顾长霆一把抱住她：
“因为老爷子今天到顾氏了。”
苏沉被他噎住了，顾卫君，还没离开平城，然后还在打自己儿子的主意？
怎么会这么执着呢？
“是不是很麻烦？”
苏沉担心地拍着顾长霆的背，一摸上去，却发现他这几日似乎瘦了许多，连背脊都突出了不少。
她不由有些愧疚，他大概是忙着应付顾卫君的刁难，而自己却在追问他这些琐事。
顾长霆感受着她掌心的热度，不由眷恋地抱着不肯放手。
苏沉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如果她知道的话，还会不会这样哄自己？
“也不是很麻烦，不过是一些……以前就有的矛盾，加上我问他，苏洛是不是跟他合作了……”
良久，苏沉才听到顾长霆的声音，闷闷地在她肩上响起。
“苏洛？”
她不由惊愕，顾老爷子看不上她，难道就能看得上苏洛？
还是说，苏洛巴结上了顾老爷子？
苏沉摇了摇头，不管是哪种，对她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难怪顾长霆整日闷闷不乐，心烦意乱。
“长霆。”
她用手掌托起顾长霆的脸，发现他近日烦乱到连胡茬长出来了都忘了刮，可见内心有多么焦虑了，不由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
“你，你在对不起什么？”
顾长霆心中一惊，她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我没想到你这段时间遇到这么多麻烦，还以为你……我不应该胡思乱想的。本来我现在躺在家里，苏氏就要你多关注，我还老是跟你闹脾气……”
苏沉很歉疚地对顾长霆道歉。
殊不知顾长霆听到这些话，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他咬着嘴唇，哪里是这样呢？
“你哪有闹脾气？我只是……只是有时顾不上哄你而已，我知道你身上难受，心里也不舒服，如果你真的能闹闹脾气，我反倒还放心些。”
他反倒还能不那么愧疚。
顾长霆叹了一口气，用头顶着苏沉的脑袋：
“如果你不那么懂事，不那么谨慎，不那么为其他人考虑就好了……”
“傻的，那有什么好？难道你希望我做个自私自利的人？”
苏沉失笑，偷偷地掐了他一下。
“因为我知道，你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变得自私。”
顾长霆沉吟了一会，才在她耳边吐着热气，轻轻说道。
苏沉的耳朵一阵发痒，似乎痒到了心里去。
两人脸色通红地躺了一会，苏沉才握住顾长霆的手：
“要是我……能早点好起来就好了，要是顾老爷子能不那么讨厌我就好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难道他自己势利眼，还要怪你出身不够入他的眼？”
顾长霆冷哼了一声，却更加反握住苏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