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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浦匀的事告一段落,日子又回到了平淡无趣,我每日还是坚持晨练,然后看视频学习钢琴手法,再把古琴曲拿出来从新编缀,然后待到张列星要求的上午十点以后去到琴室边练习边修改。
张列星送走他姐姐并父母后,回来便同高强关在他的客房里密谋,还是我在当夜去餐厅时路过,见他与高强一同出来才知道。
我越研究用钢琴弹奏古曲越觉得有意思,思及那日自己的伤心事,当场决定,这就是要让自己瞧得起自己的第一件事。
我摸爬滚打,勤学苦练,整整两个月未出过门,直到张列星过来敲我的门。
“我定了明天搬去新买的寓所住,后天举行乔迁宴会,希望你能来参加。”
我满脑子都是曲谱,揉揉眼睛看他恍如隔世,“房子装修好了?”
“嗯……”他答。
我正为曲谱有一处突兀忧心,没精力同他太过闲聊,只想打发他快走,“好,我会去的。”
“应惜……”他见我着急关门,忙单手支在门板上挡住。
“有事?”我眉头皱起来,对他很不耐烦。
“你还在记恨我?”
这话问的我都替他汗颜,“记不记恨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些勾心斗角惯了的,还会在乎记恨?再说,再多的记恨也抵不过利益,你和高强不是相处安好,亲如一家么。”
我要么不说话,要么就大方说,当初他俩较量差点没让我丧命,听点实话也不算过分。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张列星叹气。
这话是实话,除了老谋深算的高强令我忌惮外,他和吴耽我还真就有些瞧不起,不过我心里有吴耽,如何都能原谅他,可他张列星就不能了。
“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的。”发誓的语气,我极反感。
“你对我的态度我一概不感兴趣,也谈不上瞧不起,若谈这个,恐怕我是第一个被人瞧不起的,所以,您忙您的,我忙我的,大家各不相干才好。”说完,我把门一关,彻底同他隔绝。
才过了没几天消停日子又来烦我,万一触了老狐狸的霉头,还不是我受罪,有了教训的我极力避免再吃苦头,我现在是小胳膊,还拧不过大腿。
高强应约带着我去给张列星贺喜,我多日没出门,倒是有些雀跃。
及至到了张列星的寓所才发现,他也在这个别墅区里,只不过高强的别墅在最东边,而张列星的别墅在最南面。
参加的人数不多,大多我都认识,张太居然也位列其中,满脸喜气洋洋的,一点也看不出当日风波有何影响。
张浦匀挽着张太走来,又是伉俪情深模样。
“高总,你帮着列星买下的这栋别墅可真不错。”张浦匀的夸赞有点没话找话的嫌疑,我脱开手去到一旁溜达,把高强让给有话说的张浦匀。
“应太!”有人同我打招呼,我看去是林小姐,几次接触下来我对她印象还不错,笑着同她打招呼。
“林小姐,不会又是代表顾老来祝贺的吧?”
她笑,“正是。”
我拉住她向张太那边努嘴,“和好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就是不知道侯小姐怎么样了。”
“同病相怜?”林小姐一语中的,我多少是有点那个意思。
“早分了。”林小姐回我。
“怎么会?”当初张浦匀可是对侯小姐宝贝的很,我甚至疑心是不是林小姐搞错了。
“迟早是要腻的,就同我一样。”林小姐言人思己,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怎会腻?”我惊叹,“我想同高强离还离不了呢。”
我同高强闹得凶时,顾老那边也全知道,自然林小姐也会知道,所以我也不避忌,同她说起了体己话。
“迟早的事,你也不用着急,等他腻了,你想粘都粘不住。”林小姐性格沉稳,心机颇深,但是不同介云嘴尖牙利,所以同她说话不会让人为难。
“若是他一辈子都不腻呢,那我岂不是要等一辈子?”
我话刚一出口,林小姐然笑出了声,“那算你有本事,厉害得很。”
我挠头,“你干嘛取笑我,这不是什么事都得往坏了打算么?”
林小姐笑得直摇头,“这也叫坏?那什么才叫好?”
我们俩聊得过欢,吸引了一个人的注意力。
“林小姐,上次还没来得及谢你,来,我敬你一杯。”是张太过来搭腔。
林小姐毕竟是顾老的人,张太想巴结我也理解,退到一旁独自走开,免得她尴尬。
好好的聊天都能给冲散,我连着让了两回人,便不再寻人聊天,只一个人到处乱转,来到二楼的小客厅里,发现里面有一架钢琴,我如获至宝,乐得跑过去一通乱弹。
“哪里有你这么乱弹琴的?”
我认得声音,是许久未见的那听雪,向门口看去果然是。
“你怎么在这里?”我笑着跳起来过去拉住她的手。
“我现在是张公子手下的兵,自己老板乔迁之喜,我哪里能不来?”
她现下居然效力于张列星,我不禁感慨人的因缘际会总是出乎意料,忽又记起她原是千金小姐,钢琴之类的必定从小就有练习,便升起求教的心思。
“你快告诉我,我哪里弹的不对?”
她见我虚心求教不像骗她,反倒奇怪,“高总就没给你请过钢琴老师?”
我被她问到,支吾回她,“我自己喜欢弹,又不为考级,哪里需要请什么老师。”
她见我面有难色便没深究,“弹琴必须手呈握桔状,哪里会是用指腹去弹的。”
被她一语点醒,我恍然明白为什么自己总觉跨度不够,原来不是手太小,而是指法不对。
“多谢指点。”我再三感谢。
“你的指法虽不对,但是曲子倒是蛮特别的,都没听过。”
那听雪谈论我的曲子,我不免羞赧,觉得自己浅薄,恐招她笑话,“我乱弹的。”我答。
“乱弹能弹成这种调子,也算厉害了。”
我听不出她是讽刺,还是真心赞扬,只好岔开话题。
“你之前不是在华清池吗,怎么跑来给张列星打工了?”
她似乎不大喜欢听我提到华清池,从钢琴前起身,“这话说开就长了,改天再同你讲,不过,我有件事要麻烦你,不知你肯不肯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