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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心碎
箭光袭来的时候,沈霄就已经意识到沈雄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而真正的杀招其实是躲藏在远处的弓手,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箭竟然会如此的迅雷不及掩耳,更加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许云竹居然会如此的决绝。
当着一切都发生的时候,他根本来及不阻止。
沈菲嫣愣了一下,然后施展行云流水,往箭光袭来的方向掠去。
她没有从空中飞行,因为面对一个箭类兵魂的武者,飞在空中绝对是最愚蠢的做法。
那样自己绝对会成为最醒目的靶子。
但她也知道,敌人此时多半已经遁走。
箭类兵魂的武者,一般都是隐藏在远处,无论一箭是否得手,都会立刻远遁。
他们虽然拥有最致命的远程打击,而一旦被敌人近身,就只有被屠戮的份。
果然,沈菲嫣在搜寻了一番后,发现对方已经离去。
她立刻返回到沈霄的身边。
“云竹……”
沈霄抱着许云竹软绵绵的身体,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恐惧。
比那次铸魂还要紧张,比面对张元让时还要绝望。
但许云竹却毫无反应,原本俏丽的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原本那双灵动的眸子也变得毫无生机。
“云竹,你快醒醒…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未来的…”
感受到怀中少女那渐渐冰冷的躯体,沈霄心痛如绞,发出凄厉的呼唤。
“霄儿……”
沈菲嫣看着神情绝望的沈霄,心中一痛,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种痛失所爱的痛苦的用了十多年都没有平复,她能体会沈霄此时的心情。
“大姐姐……”
宁馨呆愣在原地,一双大眼睛中满是悲哀,脑海中闪过之前许云竹的温言笑语,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刘德备三兄弟一言不发,深色哀痛。
这一路上他们虽然很少与许云竹交流,但对这个聪慧的少女还是很喜爱的。
现在见她为了救沈霄而不惜豁出性命,他们惭愧的同时,也带着深深的敬佩。
“不,你绝能死,我绝不会让你就这样抛下我的。”
沈霄神色决绝,眼中透露着视死如归的光芒。
他绝不能看着许云竹死去,就算是拼尽一切,他也要救下许云竹。
沈霄将许云竹放平在自己身前的空地上,然后他转头对其他人道:“你们替我护法,我要施展舍身诀?就云竹。”
“舍身诀?霄儿你……”
虽然不知道舍身诀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法,但沈菲嫣还是感到其中的凶险万分。
舍身,舍身,舍弃自身,方能救下他人,
这种舍身救命的功法,一经施展,自己肯定会遭受重创,更有可能性命不保。
沈菲嫣看了看沈霄,又看了看为爱奋不顾身的许云竹,她最终没有开口劝说沈霄。
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沈霄肯定不会放弃要救许云竹的念头。
云雾弥漫,瞬间将众人笼罩其中,刘德备三兄弟与幽冥虎分守四方,沈菲嫣守护在沈霄的身边。
“云竹,等着我。”
沈霄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
万法宝典中虽然有很多办法可以救许云竹,但那些办法需要的东西都是世所罕见。
他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只有舍身诀这一种。
舍身诀,是一种舍己救人的功法,可以将目标身上的伤势转移到自己身上。
一经施展,必须完成,否则就会让双方都陷入危险之中。
而且施展的过程中,不能被打断,否则就会全功尽弃,轻则残废,重则小命不保。
但沈霄别无选择,他不能看着许云竹死在自己眼前。
当下他立刻催动兵魂,开始施展舍身诀。
舍身诀与献祭兵魂大同小异,都是要以莫大的决心激发兵魂,让兵魂离体。
只见一个与沈霄一模一样的人形虚影从沈霄的丹田中脱离而出,然后朝着许云竹的丹田而去。
“这就是霄儿的兵魂?”
看着那人形兵魂,沈菲嫣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人形兵魂前所未闻。
一旁的刘德备三人也都是面带惊骇,人形兵魂的出现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宁馨小脸惊讶,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兵魂就已经很特殊了,没有想到沈霄的兵魂居然更是让人无法相信。
人形兵魂没入许云竹的丹田,看到了许云竹丹田内的景象。
只见许云竹丹田内一面精致的镜子悬浮在其中,原本光滑明亮的镜面布满了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碎掉一般。
“云竹,我一定会救你的。”
看着许云竹的兵魂这幅凄惨的模样,沈霄悲痛莫名。
接着他压下心中的悲痛,开始施展舍身诀。
“舍我血躯,愿为牺牲。”
“舍我魂灵,虽死不悔。”
沈霄的兵魂在舍身诀的激发下,绽放着明亮但不耀眼的光芒,那光芒脱离人形兵魂,不断的朝着许云竹的明心镜涌去。
随着光芒的涌入,明心镜上面的裂纹开始一丝一丝的复合,而与此同时,人形兵魂的身上就会多出一丝伤痕。
那伤痕的出现让沈霄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仿佛在被一刀一刀的切割,犹如千刀万剐,万刀凌迟。
以他经历过煅魂之痛的强大的承受力也忍不住一阵颤栗,浑身抽搐。
但沈霄混不在意的咬咬牙,继续为许云竹修复着兵魂。
明心镜上的裂纹越来越少,而人形兵魂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沈霄感到一阵虚弱传来。
人形兵魂绽放的光芒也越来越暗淡,似乎难以为继。
而明心镜上的裂纹还有一些未有修复。
沈霄的兵魂虽然异常强大,但许云竹所受的创伤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献祭兵魂本来就是有死无生,沈霄想要将许云竹起死回生,简直难入登天。
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两人就会全部交代在这里。
“不,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放弃。”
但沈霄不甘心失败,他咬紧牙关,继续催动兵魂,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而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霄?不要……”
原来是已经苏醒的许云竹察觉到沈霄正在舍身救自己,立刻想要出言阻止。
“云竹,记得我对你说过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死,我也会救你的,就像刚才你救我一样。”
沈霄语气中带着坚定,还有难以掩饰的虚弱。
此时的他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人形兵魂身上布满了伤痕,仿佛一碰就会碎一般。
“霄,我知道,但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你就放手吧,我……”
许云竹语带哽咽,虽然万分不舍,但她不想看到沈霄死去,那样她刚才的所作所为就毫无意义了。
但沈霄又怎能放弃,他打断许云竹的话,绝然道:“云竹,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许云竹知道沈霄绝不会听自己的劝告,一时间心情沉重,不知该如何劝说。
“大不了,待会儿一起共赴黄泉。”
她如此想到。
“云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兵魂是什么吗?看,这就是我的兵魂,世间独一无二的人形兵魂。”
见许云竹沉默,沈霄知道对方此时肯定是起了生死相随的心思,他忍不住语气轻松的安慰道。
“霄……”
听着沈霄的安慰,许云竹顿时泣不成声,脑海中浮现两人曾经的画面。
云来阁中第一次相见,她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个看不透的人。
鉴宝大会上两人的针锋相对,让她对沈霄难以忘怀。
宿醉的尴尬,缠着他教授自己附灵之术,合作开店,还有这一路的挫折与最终的相知。
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她不想失去沈霄,她想要天长地久,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的夫君是盖世英雄,终有一天他会脚踏七彩祥云来救我。”
先前的一个戏言,没想到那么快就成真。
原本这应该是一副很浪漫的画面,但此时此刻许云竹宁却愿沈霄不要救自己,因为代价她负担不起。
“霄,来生如果还能相遇,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霄打断:“傻丫头,我不要来生,我只要今生今世,我沈霄这一辈都赖上你了,美女,到时候你可别被本少吓跑哦。”
沈霄轻轻一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如今的困境。
“嗯,今生今世,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被沈霄的话感染,许云竹绽放笑颜。
这一刻,她只想和沈霄同生共死。
而这时候,沈霄的兵魂忽然暗淡下去,犹如残风烛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妈蛋,还是要失败了吗?好不甘心啊!”
发出一声满是不甘的叹息,沈霄的意识开始陷入昏暗。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去时候,忽然万法宝典大放光明,照亮黑暗,将沈霄的意识从混沌中拉回。
“草你大爷,你的冷却时间终于好了吗?”
“但不用每次都这么关键时刻才爆发吧,之前你干什么去了,让老子提心吊胆那么久。”
对万法宝典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沈霄忍不住骂了两句。
而万法宝典对沈霄的不满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它燃烧一张书页,接着无穷生机涌现,治愈着沈霄兵魂,让沈霄重新恢复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