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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猴精!”颜霏抬眸,红着脸嗔道。
喜鹊嘿嘿一笑,道:“我不是猴精,我只是道出小姐的心声而已。”
“你再说,我就赶你回国公府。”臭丫头,打趣主子还上瘾了不成,颜霏双眸大睁,好似喜鹊真要再多说一句,就立马责令其回国公府似的。喜鹊眼珠子转了转,完全不以为意,继续道:“小姐才舍不得不要奴婢呢!摄政王怕惊醒小姐,在众宾客各异的目光下,抱着小姐下了婚车,踩着红毯一路步入喜堂,更是要礼官将大婚之礼从简,抱着小姐行完了礼仪,太皇太后坐在主位上,对此没显出丝毫不悦。小姐,你说摄政王对你实在是太用心了,不知羡煞了多少闺中小姐呢!”
忽然,她轻叹口气,有些遗憾道:“可惜啊,可惜小姐睡得香甜什么都没看到!”
颜霏怔愣了住。
抱着她完成了婚礼仪式,而且是当着太皇太后的面那么做的,他这般对她,无不彰显出他的真心。
她呢?她又为他做过什么?
除过使xing子,与他闹别扭,好像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小姐……”她怔忪着长时间没有说话,屋里静寂一片,喜鹊禁不住轻唤,却依旧没让她醒转过神,“小姐,是不是奴婢说错什么话了?”提高声音,喜鹊有些自责道。
“没,你没说错话。”终回过神,颜霏抬起头,微微笑了笑,道:“伺候我沐浴吧,睡了这么多天,浑身都不得劲。”
喜鹊应声是,扶她从chuang上站起,轻声道:“这屋里有座温泉池,是摄政王专门为小姐修建的呢!”
“温泉池?”颜霏朝四周围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你是逗我玩呢吧?我可没看到这屋里有什么温泉池。”点了点喜鹊的脑门,她淡淡道:“我已嫁给王爷,就是他的妻,你以后就别唤我小姐了。”她这么对喜鹊说,算是对自己现在的身份的一种承认,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若再被自己的贴身婢女唤作小姐,无疑是撇清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一旦他听到,亦或是从其他下人口中知晓,心里肯定不甚舒服。
“哦!”喜鹊撅起嘴巴,道:“其实小姐昏睡期间,奴婢几个遵从夫人的叮嘱,对小姐的称呼都改了口,刚才是奴婢太过激动……”
颜霏截断她的话,道:“好了,我又没责怪你,就是让你以后注意点。”
“嗯。”重重地点点头,喜鹊道:“这房里有道暗门,穿过暗门,就是一座好大的温泉池,旭世子前个来看你,听摄政王说起那个温泉池,还说摄政王是仿照璟王爷的构思呢!”
“是吗?”颜霏笑着问。
“奴婢可不敢欺瞒小姐,旭世子有偷偷告诉奴婢,说璟王爷在竹苑有给夜相修建温泉池,而且那温泉池特别大,里面的布置也特别雅致,沐浴时,还能闻到丝丝缕缕的莲花清香。”喜鹊歪着头,边想边道:“旭世子说那座温泉池特别漂亮,还说摄政王为王妃修建的那座温泉池,即便是仿照的,也不过一般般啦!”
“旭儿……”一想到旭,颜霏的心立时柔得似能滴出水来,微微笑了笑,问喜鹊:“他最近还好么?”
喜鹊回道:“旭世子好着呢,不过,他现在已搬到宫里住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回璟王府住。”
点点头,颜霏没再多问。
按下机关,穿过暗门,颜霏当即被眼前的景象骇然住了。
奢华,真够奢华,不就是沐浴的场所么,不就是一座温泉池么,有必要整的这么奢华吗?
帷幔飘飘,水汽缭绕,虽没闻到什么莲之清香,但扑面而来,一时间她道不出名来的淡雅香气,也是醉人得紧。
桌椅,衣柜,宽畅而舒适的大chuang等等,放眼望去,无不是精工打造而成。
“王妃,奴婢伺候你沐浴吧!”走至温泉池边,喜鹊眉眼含笑,道:“这温泉水很解乏,小姐沐完浴,肯定周身舒爽。”
“这个我倒是知道的,不过我现在要先吃几块糕点,然后歇上片刻,再到池中沐浴。”说着,颜霏转身走至摆放糕点的桌旁,拿起一块就吃,“这糕点味道真不错。”
喜鹊笑着道:“咱们王府的厨师可是从宫里来的御厨,制作糕点的手艺自然是最好的啦!”
“御厨?”连续用了两块糕点,颜霏靠坐在椅上,揉揉刚才咕咕叫的腹部,澄澈的眸子眨了眨,道:“王爷以权谋私。”
“王妃,话可不能这么说。”喜鹊道:“摄政王才没以权谋私呢,是皇上体恤摄政王每日操劳政事辛苦,专门赐了名御厨到咱们府上的。”
“是这样啊!”颜霏点点头,静默片刻,又和喜鹊说了会闲话,才缓缓起身,与喜鹊道:“沐浴吧。”喜鹊笑着应声是,跟在她身后走向了温泉池。
约莫过去两刻钟,颜霏沐完浴,在喜鹊帮衬下穿戴整齐,二人返身回到屋里。
翠喜和慧香、翠俏在桌上已摆好饭菜,一看到颜霏,三人忙屈膝一礼,翠喜道:“王妃,饭菜准备好了。”
轻颔首,颜霏在桌旁坐了下来。
“王妃,云相有过交代,你醒来后最好先别吃太过油腻的饭菜,所以奴婢才吩咐厨房……”桌上的饭菜看着种类多,但多是素菜,担心颜霏吃不惯,翠喜垂眸支支吾吾禀道。颜霏淡淡笑道:“其实我喝碗粥就可以了,你不用叫厨房准备这么多菜。”顿了顿,她接道:“你们几个也坐下来吃点吧。”
“不了,奴婢几个都用过了。”喜鹊给颜霏面前的空碟中边夹菜,边道:“王妃,你不是饿了吗,多吃点!”
颜霏瞅了眼面前碟子中越堆越多的菜肴,忙阻止喜鹊,“别夹了,我再饿也吃不了这么多啊!”喜鹊讪讪一笑,有些手足无措道:“奴婢……奴婢……”
“这么别扭做什么?”拧眉望向喜鹊,颜霏笑问。
“奴婢……奴婢没有别扭啊!”
喜鹊口是心非道。
刚才只顾着担心主子饿着,她一个没控制住,就不停地往主子面前的空碟中夹菜,好像主子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一般,真的太有失体统了!
眸光闪了闪,她又道:“王妃,奴婢刚才的举动有失体统,还请你莫气!”
“我干嘛要生气?”颜霏揉了揉额头,长叹口气,道:“你是担心我饿着,才巴不得把桌上的菜都夹到我面前,你的这份心我收下了。”语落,她开始用起了饭菜。
午后的阳光特别温暖,颜霏侧躺在靠窗边的矮榻上,与喜鹊和翠喜闲聊着。
“王妃,今个天气这么好,要不奴婢和翠喜扶你到园子里转转,你看可好?”
喜鹊朝窗外看了眼,笑嘻嘻地对颜霏说了句。
“吃饱喝足,我想先躺会。”颜霏双眼半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问道:“翠俏原是夫人身边的丫头?”喜鹊回声是,颜霏又道:”出嫁后三朝回门,我因为沉睡不醒,都给耽搁了,让老爷和夫人怕是没少受人闲话。“
主子这事咋的啦?
翠俏的事还没说完,又说起三朝回门的事,喜鹊心里犯着嘀咕,嘴上却道:“王妃不必担心,摄政王有给国公府送消息,说只要王妃醒来,身上没有什么不适,就回府看望老爷和夫人。”说到这,她面上表情变得严肃,接道:“摄政王对王妃这么好,只有那不要命的才敢说国公府的闲话。”
正如喜鹊所言,京中大街小巷没人明着议论国公府,但私下里,可都等着看国公府的笑话,等着摄政王重新娶王妃进门。
“摄政王妃肯定出事了,要不然她怎会被摄政王抱在怀中行大婚之礼?”
“可惜啊,这刚嫁给摄政王,人就不行了!”
“她若真没了,对咱们来说无疑是好事。”
“我可不想嫁给摄政王。”
“为何?”
“这还用问为什么?就是傻子都能看出在摄政王心里,只有王妃一人,真有那么一天嫁给他,我估计除过独守空房,得了个王妃之位,其他什么的都别想得到。”
“你说的也太绝对了,摄政王或许是很难忘记王妃,但时日久了,他守着眼前的新人不要,总想着一个死人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
颜霏不知,就是煜恐怕也不知,京中权贵之家的小姐们近几日走动尤为频繁,什么赏花会了,什么诗词会了,她们一聚在一起,就低声议论着颜霏,说什么的都有。
就是大婚当日,颜霏和风影一身血衣骑马出现在国公府门口,也被她们说出了好多个不同的版本。
但,无论她们怎么说,怎么猜测,都不知当日那满身是血,长发凌乱的少女,就是国公府五小姐,就是摄政王要娶的心爱女子。
吏部尚书府,后院一片偌大的桃林中,不时传来女子清脆的谈笑声。
“耿姐姐,你府上的桃花开得真好。”耿玉是吏部尚书耿青的嫡出女儿,无论样貌,还是才艺,都堪称京中闺秀中的翘楚,甚得耿青喜欢。
“嗯,是比你府上那几株桃花开得盛。”
耿玉眸中含笑,望着身旁正在对自己说话的娇俏女子道:“不过啊,待你府上的那池莲花开了,可就有得我羡慕了!”
起初说话的女子乐呵呵地道:“耿姐姐不用羡慕,待我们府上的莲花开了,你想看就住进我们府里好了。”说到这,那女子忽然凑近耿玉,小小声道:“耿姐姐,我听说璟王府有一很大的湖泊,每到莲花盛开之际,那一湖莲花可美了!要是摄政王妃真的没了,以耿姐姐的才貌,极有可能被太皇太后……”
耿玉脸色一白,忙抬起手捂住那说话女子的嘴巴,压低声音道:“诗薇,摄政王妃好好的,你千万别乱说,再说我也没那么好命。”被她唤作诗薇的少女,其父为吏部侍郎,姓沈名宽,是礼部尚书耿青的部下,做官清廉,为人豁达,在朝中官员中口碑不错,沈诗薇是他和夫人生下的嫡次女,从小被娇chong着长大,因此,xing情格外跳脱,与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有什么便说什么,她这样的xing格,沈夫人没少担心过。
“耿姐姐,虽然京中没传出摄政王妃病重的消息,可是哪家府上不知她已经快不行了?再说,你怎么就没那好命,只要摄政王妃没了,以耿伯父在朝中的地位,及你的样貌和才情,新的摄政王妃人选非你莫属。到那时,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去璟王府赏莲了,我呢,找你去玩,顺便也能沾沾光!”沈诗薇扳下耿玉的手,嘟起嘴吧小小声道。
“真有那么一天,我自是不会忘了你。”耿玉脸儿袖红,长睫微垂,与沈诗薇低声说了句。
摄政王府与璟王府挨着,若她真能嫁给摄政王,他会在莲花盛开之际,允她到璟王府观赏么?
应该会的吧!
他看似冰冰冷冷,但一旦动情,就像对水五小姐,对他的王妃那般对自己用上心思,定也会用那双幽蓝的眸子柔和地看着她,并且疼chong她。
单单这么想想,耿玉只觉心如鹿撞,脸儿更是滚烫得厉害。
“耿姐姐,你是不是想到摄政王了?”沈诗薇娇笑着问。
耿玉轻啐她一口,嗔道:“别瞎说!”别过头,平复好心绪,她接道:“我刚刚什么都没想。”
“都不打自招了,还说自己什么都没想,呵呵,耿姐姐,你就算想着摄政王,我也不会笑话你的啦!”沈诗薇凑到耿玉耳畔,用只有她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
突然,伺候耿玉的小丫头小芬急匆匆跑进桃林,“小姐,摄政王妃没事,摄政王妃没事……”一到自家小姐身旁,小芬来不及缓口气,就出声禀道。
“摄政王妃没事?”耿玉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没等她开口问丫头详情,就听沈诗薇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喂,小芬,你说清楚些,什么叫摄政王妃没事?我可是听人说她一直沉睡不醒呢!多半已经病入膏肓,你刚刚说的话是从哪儿听到的?”
立时,桃林中正聚在一起闲聊的各府小姐,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耿玉和沈诗薇。
小芬抬袖拭去额上的汗水,回沈诗薇道:“沈小姐,奴婢刚刚听胡松说的,他说街上不知怎的就传出摄政王妃睡醒了,而且明个和摄政王回国公府看望双亲和兄长。”胡松是吏部尚书府打杂的小厮,也是小芬的亲兄弟。
沈诗薇张了张嘴,伸手轻拽耿玉的衣袖,喃喃道:“耿姐姐,你别伤心,这消息或许是假的,咱们不用当真。”耿玉本正在发怔,一听她这话,接着感受到各府小姐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霎时脸色又变了变,但终了她还是忍住难堪,微笑着与沈诗薇道:“瞧沈妹妹说的,我有什么可伤心的?摄政王妃睡醒了,这是多好的消息啊,我可听说她各方面都极好呢,像她这样尊贵的人儿,上天只会厚待,绝不会让她遇到任何不幸。”
她没事,摄政王妃没事,耿玉话一说完,心里随之微泛起股失落之感,但转瞬,这感觉便没了。
“是我奢望了,明知不属于自己的不该去奢望,却还是控制不住,想着能成为他的女人,如今听到他的王妃没事,又有什么好失落的?”眸眼低垂,她暗忖道:“耿玉,放平心态,做回以前淡然的自己,你一定行的!”
“耿姐姐……”沈诗薇鼓起腮帮子,眼珠子转啊转,倏地娇声道:咱们继续赏花吧!“
“嗯,继续赏花,大家继续赏花啊!”
耿玉抬起头,朝沈诗薇,及各府小姐笑了笑。
“你说这耿玉是不是很失望啊?”
“说别人失望,难道你我就不失望?”
“我还好了,就是有那个奢望,可以我的身份根本就没得可能,如今听到摄政王妃好好的,我觉得我这心啊瞬间豁然了开来!”
……
围在一起的各府小姐,就刚才听到耿玉与沈诗薇,还有丫头小芬三人间的对话,低声议论了一会,便三三两两散了开,继续欣赏起了林中的桃花。
颜霏醒转的消息,是从摄政王府传出的,更是某女自个吃饱了,睡饱了没事干,吩咐翠喜往外放出的话。
夕阳渐落,煜从宫里仍未回府,无聊至极的某女午睡过后,就在王府中四处溜达,她的四个大丫头自然紧跟其后。
“王妃,你干嘛要翠喜往外放出你醒来的消息?你自大婚一直沉睡不醒,京中应该没几个人知道。”
“是吗?”颜霏走到一株花树下,很是随意地坐在树下的大石上,望向喜鹊道:“行大婚之礼,而且主位上坐着太皇太后,我就那么被王爷抱在怀里,你觉得观礼的宾客就不会多想?”
喜鹊张了张嘴,终没说话。
“他们多半以为我患了重病,以为我命不久矣,才会被王爷抱在怀里行大婚礼仪。”
“他们爱怎么想由他们去,王妃好好的不用在意。”
“我是不在意他们怎么想,可我在意他们诅咒我,你想想王爷那么伟岸,长得那么好,对我又那么的chong爱,那些人中不乏有诅咒我死的,我让翠喜放出我醒来的消息,就是为的要打消他们的美梦,让他们省省心,别指望自己的女儿能嫁给王爷。”
颜霏从地上捡起一朵落花,捏在指尖边把玩,边勾起嘴角不无讥讽道。
“王妃,你……你不觉得……”喜鹊捂住嘴闷笑起来。
“死丫头,你笑什么啊?把你刚才的话说完。”剜了喜鹊一眼,颜霏挑眉道。
放下手,喜鹊敛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道:“王妃,你不觉得你太小心眼了?”
“我小心眼?”颜霏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怎就小心眼了,王爷娶了我,就是我一个人的,别的女人休想觊觎,这是爱情,你懂不懂,还有你们三个,懂不懂啊?”喜鹊摇头,翠喜和慧香,翠俏也跟着摇头。
在她们心里,一个男人后院有多个女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要爷们喜欢,身为女子又有什么资格反对?
爱情?
什么叫爱情?
执意不让其他女人进门,这无疑会被爷们厌恶,扣上善妒之名。
好在摄政王许誓,此生只有她们主子一个女人,且只对她一人好,chong她,爱她,怜她,惜她!
“爱情啊,就是男女双方彼此相爱,容不得第三人插足……”见四个丫头都怔怔地看着她,颜霏神色怏怏,摆摆手,道:“我不说了,说了你们也不懂,等你们遇到自己的爱情就什么都明白了!”
喜鹊眨了眨眼睛,道:“王妃,就算有人对摄政王生出觊觎之心,你也不必担心啊!”颜霏没有吭声,喜鹊继续道:“在摄政王心里只有王妃,那些对摄政王生出觊觎之心的小姐们,想了也是白想……”
“王爷是我的,她们即便想了也白想,我也不允!”颜霏哼唧道
这下喜鹊无语了,嘴角一阵抽搐,暗道:“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啊?”
“哈哈!我逗你们玩的啦!”起身,理了理裙摆,颜霏笑道:“我有那么无聊吗?还能管得住人家心里想什么,再说,一切都取决于王爷,他若是没那心思,那些闺中小姐们就如你所言,想了也白想,不过是苦了自个罢了。”
“那王爷若是有纳其他女人进王府的心思呢,到时小姐要怎么办?”问这话,喜鹊存粹是生了玩闹的心思,但她不知她们主仆正在谈论的某人,此刻在距离她们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后站着,将她们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全听在了耳里。
“我就休了他!”颜霏双手叉腰,一脸豪气道:“我不仅要休了他,还要放把火烧了他这摄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