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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着俩小头上的发丝,凌曦笑得一脸柔和,“我本就是你们的娘啊,以前不让你们唤,是因为娘有自个的考虑。”
“哦。”俩小乖巧地点了点小脑袋。
“上官爹爹就是你们的亲爹爹,可他生病了,不记得娘,也不记得有你们两个宝贝,现在,他家里出了大事,娘要去帮助他的家人度过难关……”不等她说完,旭和阳的眼里瞬间聚满了泪水,“娘是要离开我们了么?”
凌曦吸了吸鼻子,美眸微微泛红,柔声道:“办完事,娘就回来陪你们。”
“爹爹会和娘一起走么?”旭问道。
“娘不知道,昨日娘已经与你爹爹把话说清楚了,至于他走不走,那是他自个的事。”凌曦抬眸望向阁楼,目中尽是柔情,“你爹爹如果不离开,你们要好好的听他话,知道么?”
“嗯。”俩小抹去小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阳这时道:“那娘会不会有危险啊?”
“怎么会有危险呢?”凌曦微笑着摇了摇头,“娘是去做事,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不会遇到危险的。”说着,她顿了顿,接着道:“你们的爹爹无论是琴艺,还是武功都很厉害的,知道么?他仅凭一首曲音,便降服了千军万马,近来,娘听出旭的琴音,阳的笛音都有所进步,但想要操控人与物的心神,还远远不够,娘不在的时日里,你们要好好练习自己的技艺,并把娘和爹爹教授你们的武功也要修习好,可记住了?”
“旭(阳)记住了!”
俩小眸色中哪还有水雾存在,二人晶亮的眸瞳里,有的只是认真。
“真乖!”凌曦赞哥俩一句,在二人额际分别轻吻了下,“来,拿出你们的本领,让娘听听你们这段时日练习的曲子可有进步。”俩小点了点头,从她膝上起身,一个跪坐在琴案后,一个拿起竹笛放在了唇边。
这就是她和璟的孩子,是上天赐给他们最为珍贵的礼物,凌曦看着两个粉雕玉琢般的孩儿,整颗心柔软的似能滴出水来,她缓缓站起,走至一旁。
低沉而柔和的琴音响起,紧跟而来的是清越的笛音。
听着曲音,凌曦慢慢阖上双目,负手而立,全身舒适无比。
漫天花雨中,一大两小,青衫白衣、墨发蓝发伴风轻扬曼舞,美轮美奂,看在璟的眼里是那么的不真实,仿若身处梦境一般。
在俩小对话那会,璟本下阁楼指点俩下武功,不料听到俩小的话题是围绕在他和他们的“爹爹”身上,禁不住顿住脚,站在原地聆听起来。
爹爹,他们在讨论他是不是他们的亲爹爹,他们还说他与他们的“爹爹”,也就是他们的娘早就相识,之所以每次见到他们的娘避开,是因为些许误会,心里别扭才会如此。
呵呵,好聪明的孩子,他是在避开她,可并不是因为误会,而是因为,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熟悉味道,太像太像他的曦儿……
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的声音突然传至他的耳里。
她说了,给孩子们说他是他们的亲爹爹。
她的语气,尤为肯定,无一丝作假的成分在里面。
她还说,她要帮助他的家人度过难过。
矛盾,他的心里很矛盾,孩子,他和她的孩子,可他为何不知自己与她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有过亲密的接触?
迷茫之下,璟的身形一直动也未动,站在阁楼梯口,定定地注视着凌曦母子三人。
不到四岁的旭、阳,样貌精致的像个女孩子。
旭墨发披散在脑后,阳蓝发披散在脑后,各自的大眼睛中,带着无法言语的神采。合身的白袍穿在他们身上,让他们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钟灵天下之秀的气韵,更为淋漓地展现了出。小小的孩童,举止投足间甚是优雅、从容。
哪怕是成年的贵族,也未必能比得上他们哥俩。
一坐一站,各自脸上的神情宛若古井之水,平静无波。
镇定的神色,实在是令人心惊不已。
然,远处凝视着他们的璟,以及近旁嘴角带笑,望向他们的凌曦,都未显丝毫惊讶。
好似他们本就该如此。
琴音拔高,笛音跟着升起,相互间配合得尤为默契,可就在这时,凌曦与璟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登时,琴音肖止,笛音亦肖止。
“娘,我们的曲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俩小齐看向凌曦,睁着晶亮的瞳眸,异口同声问道。
凌曦睁开眼,没有应答他们,而是出言问道:“你们觉得你们刚才的曲音有无问题?”抬手撑住下颚,旭垂眸思索。阳却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童稚和纯真,移动小小的身形,到凌曦身旁,道:“娘,我和旭刚才配合得很好,没有出现什么差错的。”
微微一笑,凌曦抚着他脑后的蓝发,道:“你们的曲音是没出现什么大错,可你们心里存有事,曲音听起来就不那么纯净了,知道么?我这次离开,你们完全可以视作娘向以往一样出门办事,过段时间自然会回来,这样的话,你们的曲音相比会好上许多。还有,曲子学得多,并没有什么用,只有用心体会曲子的意境,方能达到人曲合一。”
阳的脑袋耷拉了下来。
娘说得对,刚才他想着娘要离谷远去,心神出现轻微的不适,直接由笛音中体现了出。
想来旭也是一样的吧!
“娘,我们刚不该想东想西,乱了心神。”旭抬起头,眨巴黑亮的大眼睛,与凌曦道。阳跟着点了点头。
自一岁多,俩小就开始学琴,学笛子,不光光是璟对他们倾注了不少心血,就是凌曦,也是把她懂得全倾注在了俩小身上。
每日,他们除过练功,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呆在花树下弹琴,吹笛给枝头的鸟儿们听,给溪水中的鱼儿听,给深山中的小动物和野兽们听。而他们呢?他们听到的曲音,要么是璟弹奏的,要么就是凌曦弹奏的,曼妙的曲音熏陶着他们,山中的灵气浸染着他们,从而使得他们身上那优雅而灵秀的气质,变得愈来愈明显。
“知道不该多想就好,”凌曦神色柔和,道:“娘最早教给你们的那首曲子,现在对你们来说,应该已经滚瓜烂熟,就它吧!”俩小会意凌曦话语里的意思,相互看对方一眼,朝凌曦点了点头,各就各位,旭手搭琴弦,阳将放笛子至唇边,接着,袅袅曲音自他们的指尖,流泻了出。
凌曦双手环臂,脸上笑容浮现,心中对俩下这回的音律把握甚是满意。现代,像俩小这般大的孩童,会什么?每日除过在父母长辈面前撒娇,恐怕更多的是玩耍。可俩小却自生下来,就被她的琴音耳濡目染,随之一岁多开始动手学琴,学笛子。
小小的他们,天资过人,领悟力极强,有今天的成绩,实属不错。
“心神合一,人曲合一,娘想看看你们能否把林中的小动物……,聚集过来,”说着,凌曦声音微顿,片刻后,接着道:“引它们到你们的身边,若是能让它们听着你们的曲音,受你们差遣,那你们可就算学有所成了!”
俩小点了点头,指尖流泻出的曲音并未中断,然,顷刻间,他们身上的气韵发生了变化。
童真虽依然在他们脸上呈现,但却多了几分和年纪不符的沉稳和优雅。
指尖跳跃,曼妙的曲音,袅袅升空,向四处弥漫而开。
婉转的曲音,灵动的曲音,曼妙而飘渺的曲音,听得凌曦脸上的笑容更为明显,“记住,无论何种境地,你们只要心神合一,人曲合一,那么势必与曲音产生共鸣,如此一来,你们面前有再大的困难,也不怕得不到解决!”
俩小再次点了点小脑袋,双双闭上了眼睛,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慢慢的流露出了轻浅的微笑。
曲音变化,俩小身上的气息亦随之发生变化,小小人儿仿若皆沉浸在了青山碧水之间。
一道浅淡的白色光芒,自他们身上逐渐释放而出,扩散,再扩散,将他们二人笼罩在了其中,没过多久,这光芒扩散的范围加大,漫过他们身旁的花树,漫过周围的竹林,漫过竹林外的溪流,向谷中,向深山里铺展而开。
“好聪明的孩子,我的孩子,他们是我的孩子……”璟冰冷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那微笑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旭儿、阳儿,我的孩子,你们是我的孩子,而我是你们的爹爹……”注视着俩小,璟唇角轻启,无声呢喃。
以曲音凝聚精神力,再通过曲音将这凝聚起的精神力释放开,进而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这话是璟告知俩小的。
城楼上,面对楚御寒率领的大军,璟抬眼只是轻轻一扫而过,随之用一首曲音,致楚御寒的大军溃败逃散。
桃林中,心念起,漫天夭红化为琴,飘渺曲音,在璟指尖流淌,无不印证出璟的武功修为,达到至高之境,“我要承认他们么?承认他们是我的孩子,承认他们的娘是我的女人么?女人?他身边的女人,只能是曦儿,可她说她就是曦儿,我要信她么?”过了一晚,璟的脑海里,仍然迷茫一片。
宽厚低沉却又不失轻松愉悦的曲音,在静寂的竹林之中,连绵不绝。随着时间的流失,俩小的身形仍一动不动,仿若周遭一切,都影响不到他们。
融入了,孩子们真得融入到了曼妙的曲音中了!
枝头上的鸟儿,林中的小动物们,受到俩小的曲音影响,慢慢的朝竹林中聚集而来,曲音渐渐收尾,它们又四散而开,凌曦笑道:“刚才你们的曲音,引来了不少小鸟,和小动物们过来了,不过呢,它们并没有驻留多长时间,这说明了什么问题?”俩小睁开眼睛,聆听着凌曦的教诲,“这说明你们还需努力,知道么?”
俩小点头,“娘,我们会努力的。”鸟儿和小动物们在它们的曲音中聚集而来,他们有感知到,可娘后面说得深山里的野兽什么的,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由此,他们心里清楚明白,他们的曲音,并未感染到那些野兽,也并未完全感染到那些鸟儿和小动物们,否则,它们不会在曲音快要结束时,才姗姗而来,随着曲音结束,又倏然离去。
“身心合一,人曲合一。”他们会牢记这句话,来鞭策自我不断努力进取,俩小心下如是想到。
红玉提着收拾好的行囊,走至凌曦身旁,“公子,这是我给你收拾好的衣物和路上吃的干粮。”
伸手接过,凌曦抬眸朝阁楼上那抹紫色的身影,深望一眼,收回视线,与红玉道:“白嬷嬷年岁大了,身体不大好,让木棉这段时间好好照顾她,”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俩小身上,“娘刚才说得话你们可听到了?”俩小点头,凌曦又道:“那就乖乖听红姨的话,每天做你们该做的事,别给她整出什么乱子来,知道么?”
“嗯。”
俩小乖巧点头。
带着不舍,带着无限的眷恋,凌曦蹲身,招俩小到怀中,紧紧拥抱了一会,柔声道:“娘这就走了!”俩小忍住眼里的泪水涌出,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声。
“公子,出门在外,你要照顾好自己。”
望着凌曦快要消失在竹林尽头的纤细身影,红玉眸中含泪,出声叮咛道。
脚下步子微顿,凌曦轻轻颔首,接着双脚轻轻一跺,身形腾空而起,没了踪影。
“红姨,咱们真得不能和娘一起去么?”良久,阳眼里的泪水,滴滴滑落,他抬起头,问红玉,“阳儿担心娘在外面遇到危险,阳儿很想陪在娘的身边。”
旭忍住没让自己掉眼泪,他是哥哥,要给阳做好榜样,虽然他心里也很难过,也很担心娘在外面是否会有危险,但他不能哭,人儿紧了紧小拳头,随之松开,抬手为阳抹去脸上的泪痕,道:“阳不哭,娘很厉害的,她不会有事。咱们还小,若是跟在娘的身边,她做起事来,心神就不会专一,这样一来,娘才会遇到危险呢!”
红玉抬袖在眼角擦拭了下,望向俩小,笑着道:“两位小主子放心,小姐身手了得,谁也伤不了她一分!”
“哥哥和红姨说得都对,娘会好好的,平平安安地回来。”阳点着小脑袋,一字一字,认真道。
她真得出谷,去了洛城,璟步下阁楼,朝俩小身边缓步走来,帮他?她去洛城,入朝为官,是为帮他?她以为她女扮男装,就能顺利入朝为官么?璟这两年多一直呆在谷中,对于凌曦在谷外的建树,根本就不知晓,因此,才会有此一想。
看到他走近,红玉屈膝一礼,张了张嘴,还是不知该如何唤对方。
璟没有搭理她,牵过旭、阳的小手朝竹林深处走去。
“爹爹,你是我们的爹爹对吗?”
进到竹林,俩小挣脱开璟的大手,旭看阳一眼,然后眨着晶亮的大眼睛,问璟。
小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
璟张了张嘴,不知如何作答。
承认么?在孩子们面前承认他是他们的爹爹么?
可他的脑里,真得对他们的娘没有一丁点印象,更对他们怎么来到这人世上,也全然不知。
“娘不会骗我和阳的,再者,娘也不屑随便拉个男人给我们做爹爹。”璟久久沉默,旭小脸上的表情一变,拽过阳与自己站在一起,“你看好了,我和阳是你的孩子,千真万确是你的孩子,娘为了帮助你的家人,舍下我们自谷中离开,你若是承认我们是你的孩子,
就该追上娘,和他一起回你的家里处理事情。大人的事,我们小孩子虽然不懂,但我和阳都能看出娘很喜欢你,若果娘在外面遇到什么事,就算你是我们的亲爹爹,我们也照样不会放过你的!”旭说得很认真,他们哥俩是很喜欢这个爹爹,可他们更喜欢娘,喜欢那个将他们降生到人世间的娘。
娘不比男子差,甚至于强过世间大多数男子,就是眼前这位他们名义上的爹爹,恐怕在有些方面,也不如他们的娘吧。
“我……我记不起她,对于你们怎么……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看着俩小脸上那郑重其事的表情,璟终启口,断断续续说出他心底的话,“我喜欢的女子,她很多年前死在了我的怀中,而我空有医术,却没能救下她……”伤痛渐渐浮现在璟的脸上,他脚步移动,在竹林里慢慢走着,俩小手牵着手,紧跟在他身后,“你娘说,说她就是我喜欢的那个女子,我想相信她,想努力的接受她就是我喜欢的那个女子,因为她她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近乎一样,但我就是过不了自个心里那关。”
“你是不信娘会死而复活,还是说,你怀疑娘说得是谎话,亦或是,你觉得我们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
阳这时张嘴问璟。
“不,人死是不能复活的,但人有灵魂,且灵魂不灭,我告诉自个,你娘是我喜欢的女子转生而来,但她来了之后,我与她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璟顿住脚,转身,蹲在俩小面前,“我不怀疑你们是我的孩子,因为打第一眼看到你们,一股子熟悉感,及亲切感,就涌至我心里。”
“可你怀疑我娘,怀疑她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子,怀疑她是有目的的靠近你,对不对?”
旭没想到阳嘴里会说出这么犀利的话语,就是璟自个,也瞬间呆愣,他真被眼前的小家伙给问住了,“哼,你不回答,说明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阳小脸拉下,哼唧道:“请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娘虽是女子,但她的心胸可没有你想得那般阴险!”
见璟被阳说得哑口无言,旭道:“爹爹,阳说话虽然冲了些,但他说得没错,我娘与我们说你是我们的爹爹,才没有什么龌龊心思呢。你们之间的过往,你现在不记得,但这两年多的相处,你该知道我娘的人品怎样。如果你对她有好感,如果你承认我和阳是你的孩子,那就请你试着接受我娘,了解她,进而确定她是不是你心中的那个女子,
我和阳相信娘不会撒谎。你呢?你能迈过你心里那道坎,试着接受我娘,进而了解她么?”璟起身,站在原地,望着沙沙作响的竹叶,静默不语,阳看他这样,拽了拽旭的衣袖,道:“走,咱们回屋做课业去,让他自个好好想想吧。”
旭没有出言反对,与阳走出了竹林。看着他们小小的身影渐渐走远,璟唇角漾出一抹苦笑,他被两孩子嫌弃了,甚至于被他们鄙视了,“曦儿,你就是她,她就是你,对么?”夕阳收拢最后一缕余晖,璟才从竹林中走出,“璟王爷,你的饭菜我已端到阁楼上了。”红玉手里拿着空盘,刚步下阁楼,就见璟正缓步而来,于是,朝其行礼道。
“照顾好两位小主子。”璟从她身旁越过,启唇淡淡说了句,便上了阁楼。
其实,唤璟为璟王爷时,红玉的心七上八下,就怕璟一个不高兴,挥袖间让她飞出去数丈远,她可不能死,她还要照看两位小主子呢,这会子听到璟说出口的话,红玉心下轻舒口气,随之而来的是兴奋。
璟王爷承认两小主子是他的孩子了,更承认小姐就是以前的小姐了么?
要不然,他不会这般知会她,让她好好照顾两个小主子,更没有因她刚才的改口,对她发火。
“小姐,小姐,你听到了么?璟王爷刚才说与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将空盘抱至xiong口,红玉抬眸,望向谷外的天空,无声低语了句。
她之所以刚才那般唤璟,只因为她相信自家小姐不会认错人,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要提醒璟,他是个王爷,不该继续呆在谷中,让一个女子为他担负那么重的担子。
洛城,云澜低头步出御书房,轩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孙琦,朝其躬身一礼,抿唇没有说话,他实在不明白从他身旁刚经过的白衣男子,身为朝中左相,为何在其职不谋其事?是因为璟王之故吗?
“孙琦。”
轩帝的声音自御书房中传出。
“皇上,奴才在。”
收敛心神,孙琦应声,推门而入。
轩帝双目微阖,靠坐在御案后的椅上,脸上近乎一点血色都没有,听到脚步声靠近,他这才缓缓睁开眼,“孙琦,你说左相人怎么样?”一听轩帝这话,孙琦登时身子一颤,跪在了地上,磕头道:“皇上,左相人品如何,不是奴才可以置评的。”
好端端的,皇上为何问他这个?
后宫与宦官不得干政,皇上该不会是近来龙体不适,不免糊涂了?
孙琦心里暗自嘀咕。
“朕恕你无罪,说吧,说出你对左相的真实看法。”轩帝盯视着孙琦看了一会,语声轻缓道。
琢磨片刻,孙琦磕头道:“回皇上,左相人品贵重,博学多才,乃国之栋梁。”
“人品贵重,博学多才,国之栋梁?”轩帝一字一字,将孙琦说得话,重复低吟一边,倏地,他那没有血色的脸上,显出怒色来,“朕要听实话,说,给朕说实话!左相若真如你说得那样,为何不把朕的嘱托当回事,任朝堂上混乱一团?”云澜,难道是璟的离开,致使你这几年不致力辅佐朕?轩帝脸上表情变了又变,心下暗忖:“云澜,你与璟之间的那种特殊关系,朕是心里不舒服,是想要把你们分开,但,想是一回事,行动上朕并未阻止你们在一起。
璟离开王府,是因想起了那女子,与朕并无关系,而你,身为一国左相,怎能因个人感情,致朝堂政事于不顾?”
轩帝想不明白,但他现下心中所想,也不过是他自己的猜测罢了。
至于云澜为什么不好好帮他打理朝政,任朝堂上的局面混乱一团,个中缘由,怕只有云澜自个知晓。
孙琦跪在地上,额上渗出的冷汗,直往下掉,但他不敢抬袖去擦拭,“皇上,这个,这个奴才不知。”云相身在其位不谋其职,他刚还有想来着,然,没读过几天书的他,能想出个什么来?皇上这么问他,他真得是无从作答。
奴才不好当啊,御案后的帝王性情温和,从不曾发过脾气,今儿这是怎么得了?孙琦猜测着。
长叹口气,轩帝抬手道:“你起来吧,朕也是糊涂了,问你这个,要问,朕也该在刚才问云相本人才是。”孙琦磕头谢恩,自地上爬起,恭谨侍立一旁。
良久,轩帝才又开口,“近日京师内可有什么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