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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赚到了,纳兰容卿如实兑现了承诺,第二天,一队负责搜查的官兵接到举报,西城某处宅子曾在赈灾银失窃当夜有过响动,官府顺藤摸瓜,在那处宅子里找到了失窃的赈灾银两,箱子外面套了箱子,俨然经过了伪装。
银子是在那宅子中的密室发现的,京城的富贵人家,家里设个密室藏东西是常事,可这处宅子的密室未免大了些,而且是建在地下,里面除了这些失窃的赈灾银,其他一样东西也没有,连人也没有半个,很是奇怪。
反正银子找回来了,京都衙门的官员们也就松了一口气,虽然奇怪怎么这么突然就找到了,窃银的人没抓住,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不过好歹对上面有了交待,于是几个官员大胆作了猜测,认为是那失踪的侍卫所为,他起了贪心,可能在接到这个任务时就计划好了,用另外的箱子将这些银子装了,雇人悄悄儿运到了那处宅子,可是又找不到方法运出城去,便给人发现了。
几个官员一商量,这件事牵扯到了齐王,皇上的态度又很暧昧,所以都不敢得罪,干脆一个个装起了糊涂,递了一封折子上达天听,将猜测写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重赏了举报人,皇上那里竟然也没再提继续追查的事,于是这案子就这么结了。
银子找到了,皇帝却没提齐王禁足这件事,于是齐王仍然只能呆在他的王府里。
骆灵问他:“就这么算了?银子找到了,不是就该说与你无关,解了禁足令么?”
齐王道:“父皇生性多疑,银子找到了,可是案犯没找着,事前他其实不信我会监守自盗,可是现在这银子出来得这么蹊跷,我想他是真的疑心到了我的身上。”
骆灵说道:“既然如此,还是不要你出那三百万两了,你不是说什么都瞒不过皇上么?要是他发现你的异动,岂不是坐实了对你的怀疑?”
“无妨!”齐王说道,“他要怀疑就让他怀疑,反正我也无所谓,我是他儿子,又没罪证在他手里捏着,难道还能处死我不成?”
骆灵摇头:“还是不要了,我自己有办法,你若是有危险,我一样会担心。”
齐王见她坚持,只得道:“反正库房的钥匙给了你,以后这府里的物事,你想做什么都行,尽管拿去,不用来问我。”
骆灵笑道:“这不就结了,反正咱们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齐王心中纳闷,却没有问她,从骆灵往日的行事风格他早就知道她有奇特之处,他不是不想知道,只不过他希望有一天,她能够自己说出来。
“你也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他握着她的手,眸中微光一闪,轻叹一声,“涵儿,你要快些长大!”
骆灵看着他有些无奈的笑容,面上一腆,说道:“谁让你不等几年再娶我过门?”
“那还不是怕你给人抢走了!”他说道。
这男人的无奈无他,不过是因为骆灵葵水未至,薛杉告诫过齐王,若是为她身子着想,就不要在这之前与她同房。骆灵记得前世的自己十三岁就来初潮了,可在这里却晚了不少,如今已过了十五,动静还没有,看样子还得等些日子。
她心中倒是窃喜,虽然说这样让齐王为难了些,不过谁让她身体里住着个现代人的灵魂呢,在她看来,十五这个年龄还未成年,若是与齐王同房,可就是摧残未成年少女,这个时代又没有避孕的有效方法,万一怀上个宝宝,对她和孩子都可能不是好事。她不觉得这是自私,正因为想与他长长久久,才要考虑好这一切,将来她会和他生孩子,她要两人的孩子是个健康宝宝,所以首先得保证自己的身体状况。大夫都说了不宜同房,那当然得遵守。
说了不宜同房,齐王仍旧是赖在她房中不离开,两人同床共枕,就算吃不得,还能摸得不是?他如今生怕她再次不见了,恨不得时时刻刻呆在她身边,光明正大地搬进了正屋,别的院子也不去了。
骆灵出府去见了柔儿一次,齐王也陪在身边。柔儿如今嫁了人,小日子过得很是美满,刘锡对她很好,刘大婶对这个儿媳妇也甚为满意,婆媳和睦,夫妻恩爱。
见到骆灵,柔儿赶紧搬了两把竹椅出来,请她与齐王坐下,光是骆灵还好说,加上一个齐王,夫妻俩顿时不知道手往哪儿摆,紧张得不行。
骆灵笑道:“你们怕什么,王爷又不会吃人,他是不放心我,陪我来的,你们不用理会他。”
齐王点头,挤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来。骆灵虽然这么说,刘锡两口子哪里敢这么做,柔儿让刘锡拿了家中最好的茶来泡上,刘锡忐忑不安地在一旁侍候着,也不敢坐下。
骆灵无奈,只得任由他,让齐王在院子外面的树下乘凉,自己拉了柔儿到里间说事。
柔儿听说让她取出地窑里的黄金,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小姐总算是要把这些东西拿走了,放在我这里,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生怕万一给贼人发现了盗了去。”
骆灵笑道:“真盗了也就盗了,不过是身外物。”
“其实小姐,你是不是会点石成金术啊?那要不你将它们再变成石头好了。”柔儿说道。
“石头变黄金容易,黄金变石头却变不回去了。”骆灵笑道,柔儿是个迷信小女子,很好骗,当初看到她屋里突然出现很多黄金,她随便说这是点石成金变的,她就信了,在柔儿心中,骆灵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所以骆灵交东西给她保管,也很放心,这是她在这世上的第一个崇拜者,绝对不会背叛她。
在这个架空的朝代,通用货币与中国古代差不多,主要是合金铸造的铜钱,富贵人家偶有用白银的,黄金则是非常贵重的东西,比玉器在现代的地位还高,黄金有价玉无价,这里的黄金当然是有价的,不过价格高得离谱,与骆灵脑海里的那些历史完全没一点吻合之处,所以当她第一次发现金矿时,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三百万两白银要搬给纳兰容卿,那还真是为难,但是换成黄金,需要的就少了,这个朝代刚刚兴起银票钱庄,开的银票也只能在本家钱庄兑现,可是带着黄金就不同了,不光是大庆,在五国中的任何国家,都可以用黄金直接换取等值的铜钱或银两。之前与齐王说起时他没提过黄金,是因为他手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黄金,谁又能想到骆灵手中会有这么多呢?
黄金藏在柔儿家的地窑里,当然也进行了伪装的,用腌咸菜的大缸子装着,齐齐的金砖,一层层地铺在垫了稻草的缸里,口密封着,连刘锡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他只知道是骆灵的东西,让柔儿帮她放着,柔儿向他转述过渔夫和金鱼的故事,害得刘锡甚至想过,那缸子里可能装的是恶鬼的魂魄,骆灵作法收了它,用砖石压在里面封着,不让其出来作恶,因为封条上写着弯弯曲曲的文字,看起来就是符文。
其实那就是骆灵写的一个数字,也就是里面所装黄金的数量。
当齐王看到黄灿灿的金子时,平静的面容也有了一丝波动。
“这么多!”他叹道。
骆灵得意地说道:“我说过娶了我你不亏的。”
齐王好笑道:“如今你要把这些黄金都给了纳兰容卿,如何不亏,可亏大了!”
骆灵斜睨他一眼,娇嗔道:“那你是要黄金还是要我?”
齐王大手一挥,直接将人搂入怀,以行动作了回答,手中的金子被抛到了墙角,滴溜溜滚了几转,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直到怀中的人儿站立不稳,重心整个放在他的身上,他才将其环抱着走到躺椅上,搂她坐在腿上,耳鬓厮磨,喃喃私语。
他的话让骆灵脸红,她偏了头笑看着他道:“看不出你原来这么多话,原先只道你是个闷葫芦。”
齐王收紧了搂她腰的手,低声威胁道:“敢编排我,不怕我使出家法来么?”
“什么家法?难道你还敢打我板子?”她一扬下巴,不屑地看着他,根本不信他所说的。
“刚才惩罚的还不够?”他轻声呢喃,用手指轻抚她的唇角,恋恋不舍。
骆灵嘻嘻一笑,红着脸瞟他一眼道:“还不知是谁受惩罚呢!”
这般亲热,她享受到的是甜蜜,受苦的却是他,方才他还在耳边问骆灵何时才能给他生个孩子,还不是一直不能与她圆房,害得他总是充血状态。骆灵想想还挺内疚的,他打发了府里那些不安份的女人,真的只守着她,就算温婉云是他名义上的侧妃,也不曾去那院里,真怕他这样憋着,迟早憋出病来。
骆灵犹豫着,原来的那些坚持,到底需不需要呢?如果再让他等三年,到她十八岁,她真不敢想像。在原来的社会,像他这般洁身自好的男人也不多了,她庆幸自己遇到了他,也许上天安排她穿越,就是为了遇上他?回去的执念不再那么深了,且不说回得去不,就算真能回去,她能舍下这个男人吗?难道要带着他回去?
甩了甩头,她决定不去想那些也许不可能发生的事,先顾眼前要紧,也好转移一下齐王的注意力,免得他一门心思在她身上。
“对了,我把黄金给纳兰容卿,你就真的听之任之,没半点怨言?”
“这就当他放过你的报酬,我这个人做事很有原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骆灵用小手指勾着他的,轻道:“上次你俩交过手,功夫只在伯仲,他出身江湖,邪气十足,若真打起来,只怕不好赢他,所以还是少与他冲突为好。”
“他要这许多银子,定是有什么阴谋!”齐王道。
“嗯!”骆灵点头,“我听他之意,志不在小,我这人喜欢和平,不喜欢暴力,所以……这些黄金也不是白给他的。”
齐王精神一振:“你要在黄金上做手脚?用假的代替吗?”
骆灵摇头:“他会察觉的。”
“那……你想做什么?”
她侧头想了想,笑着摇头:“暂时想不到,我只是想,他一下得了这么多黄金,想来所谋之事也该有所动作才是,咱们不能堵住泉眼,却能改变水流的路线!”
“好计!”齐王拍手道,“若是没这笔财物,想来他还会蛰伏着,要发现他的阴谋就难了,如今他得了这笔财富,自然会用它做些什么,咱们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掌握赤焰盟的命脉,谋定而后动,出奇制胜!”
“这些事想必王爷自有人手去做,我就不掺和了。”骆灵笑道。
“自然!”齐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就在家里好好调养身体,最好将自己养得白白胖胖,余下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只怕我想胖也胖不起来!”骆灵叹了口气道,“王爷操心外面的事,府里的事我也得操心呢,这才回来,温婉云那边就来问安好几次了,她怎么突然变得客气起来?”
“不必理会她,若是她说些什么,你让她只管来问我!”齐王冷然道,“对了,那个叫轻央的丫头,如何处置?”
“我一直不明白纳兰容卿何以会知道许多事,尤其是我骆家的,我府中的后院他并没有受邀逛过,却能在逃跑的时候择路准确无误,经历了此番之事,我却想明白了,轻央就是他安在我府中的一个眼线。我问过轻央了,竟然不是一开始就安插了的,而是他后来收买的,你也见过纳兰容卿,那种品貌出众的男子,要想引诱一个小姑娘是很容易的事,他对轻央许诺了一些东西,所以她对他死心蹋地。”
听她夸纳兰容卿品貌出众,齐王不乐意了,眼眸暗沉了一下,低声道:“他品貌出众,那我呢?”
骆灵本是叙述事实,没有多想,闻言“噗哧”一笑道:“你哪来这么多醋吃,上次是薛杉,这次又是纳兰容卿,放心吧,他们两个加一块儿都比不过你,行了吧?”
“敷衍!”虽然这么说,从他明显上扬的嘴角,却能看出他听了这话很是高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