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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以沫深吸一口气,只感觉痛彻心扉的疼,为什么……明明觉得心已经没有了,竟还是这么的疼。她无视那婢女担忧的目光,用力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怀中抽出来,推开她,转身向着云碧的房门口而去。她努力让自己挺直了腰杆,努力镇定,实际上,缩在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短短的手指甲掐的手心生疼,柳以沫拼命地咬着牙,她不能想象,此刻自己的面部表情会是何等的狰狞,她走到云碧的房门口,呆呆地望着那两扇紧紧闭着的门,再度缓缓地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才僵硬地伸出手去,猛地将那两扇门给使劲推开!
门扇发出吱呀一声,接着,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发出很大一声响,门扇洞开,将室内的场景展露眼前,柳以沫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向内看,人呢,人呢?
云碧快步走出来,对上柳以沫的双眼,脸上,十分牵强地露出一个笑容:“沫儿……你……你怎么来这里了?”他似乎想阻止她,可是却又不敢上前,柳以沫站在门口,冷冷地扫过他面上,见屋子内空无一人,才说道:“人呢?”
云碧笑了笑,说道:“沫儿你说什么,这里……只我自己一个啊,你还想找什么?”走到柳以沫的身边,伸手似乎想拉住她。柳以沫忽然大声叫道:“人呢?给我滚出来!”
云碧一怔,美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种难过的表情,他看着柳以沫,不敢动手,不愿动手,也不忍动手,柳以沫大大的眼睛里,泪水随着太大声的嘶吼而滚滚落下,是伤心?还是愤怒?她紧紧地盯着屋内,人呢,人呢,不会跟上次一样,又一言不发的桃之夭夭了吧?
“毕言飞,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在,你总不会一辈子都当缩头乌龟吧?”她大声叫道,泼辣本色毕露,“你有胆就给我滚出来,你真的要一辈子都避着我吗,胆小鬼,混账,畜生!”口不择言地骂着,仿佛已经出离愤怒。
云碧看着发狂的柳以沫,伸手猛地将她抱入怀中,柳以沫拼命挣扎:“放开我,云碧,你还要帮着他是不是,你又要帮着他骗我是不是?我知道他在,你让他滚出来见我,我不是要缠着我,我只是想问问,我只是想问一个清楚明白,我死也要死的瞑目,为什么他竟然忍心那么对我,为什么他要那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声比一声大,声嘶力竭,仿佛呕心沥血。云碧紧紧地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一刻也不松开,等到她终于忍不住变嘶吼为失声痛哭,才低声说道:“对不起,沫儿,对不起,他已经走了,沫儿,你不要再为了他伤心了,也不用想着再见他了,是他对不住你,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沫儿……忘了他吧。”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柳以沫低声哭泣着,浑身的力气似乎因为刚才的发狂而耗尽了,任凭云碧将自己抱着,一动也不能动:“我只是想当面问问他,只是如此而已啊……为什么……”
云碧抱着她,说道:“有些事情,过了就让他过了好了,沫儿……”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背,双手一抱,将她抱入怀中,迈步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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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婢女早就吓得惊呆了,见状,只好呆呆地后退让路。云碧抱着柳以沫,向着她的房间所在而去。一直等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云碧的房间门口,才慢慢地走出一个人来,如玉的脸苍白非常,一双眼睛却仍旧有神,目送两人消失的方向,毕言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对不起,沫儿……我……我只能如此,对不起……再一次的骗了你。”
他当初为了保护柳以沫,利用他跟柳以沫的大婚,众目睽睽之下大张旗鼓的离开了她,在场的众人都是见证,陈夜歌见他已经不再同柳以沫有瓜葛,自然不会再去寻柳以沫的麻烦。毕言飞离开了洛水县之后,便一直隐姓埋名流落江湖,他是正宗血统的前朝王孙,虽然不说是如昔日那般显赫,所到之处,仍旧有故友旧臣簇拥着,并无落魄行迹,只是他有意无意的显露行迹之时,却始终不肯如陈夜歌所愿,回到雍州助他一臂之力。陈夜歌对此自然也是束手无策。
毕言飞虽然人不在雍州,却始终探听着那里的风吹草动,他听闻巡按大人到了雍州城,心底就猜到了大概是柳以沫已经发现了自己留下的东西,女皇这么做,显然是要柳下挥打头阵,准备对付陈夜歌了,他不想争斗,也不想参与这趟浑水,只想置身事外,让一切顺其自然便罢了。然而他却始终忍不住,终于又回到了洛水县,本来只想见见云碧……却不想,云碧竟是住在县衙,而且又那么巧,他们说话的时候,正好又被柳以沫听到。
云碧发现柳以沫在门外的时候,便问毕言飞要如何做,是不是要出去见她。毕言飞摇头,只说:“见了也只是徒增感伤而已,于事无补,不如不见,我已经狠狠地伤了她了,再多说也是枉然,索性让她更恨我一些吧。”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凄苦的表情,看的云碧悚然动容,云碧也吃不准柳以沫此刻心底到底还有没有毕言飞的影子,但毕竟曾经那样深深爱过……又怎会轻易忘却,何况,毕言飞曾那么伤害过柳以沫。以云碧的私心来说,其实也不愿意毕言飞再见柳以沫,他心底始终喜欢的人是柳以沫,先前以为自己全无机会,虽然心爱着她,可是她心头另有其人,他又不想跟自己的兄弟抢人,只好退而求其次,然而怎知道阴差阳错,毕言飞居然要离开柳以沫,云碧虽然愕然,但是这一路走来,他始终对柳以沫不离不弃,原本并不是很清晰的心迹,已经明明白白,再无隐藏,他是喜欢她的,已经到达了无法再离开她的地步,可为了她生,为了她死,在风无形的面前,如此斩钉截铁地表明要保护着她的心,就算担负着背叛陈夜歌的罪名,他也管不得多少了。
饶是云碧聪明非常,他只是吃不准柳以沫心底对他的喜欢到底有多少。他虽然知道柳以沫不是对他没有感觉的,不然的话,不会因为看着自己为她受伤而惊恐的失态,不会因为听闻自己去“花街柳巷”而吃醋大怒,不会特意将那面云碧不得入内的牌子拔掉,还有还有……那一晚上,他将她从风无形手中救出,她那一刻的真情流露……
让他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心悸心醉。可是她的心中,偏偏又存在着固执的地方,始终不曾对他剖露心迹。而又恰巧是在这个时候毕言飞回来了,云碧不由自主地担忧……他怕,怕的是……柳以沫的心头,还是忘不了毕言飞,还是对他……余情未了。所以云碧的私心来讲,也的确不想要毕言飞再见到柳以沫。
见到柳以沫失控的大哭,云碧的心头更痛。他虽然答应了毕言飞阻止柳以沫入内,再度向她撒谎说他已经离开,其实他明明就在内室。他只是担心那万分之一的机会,万一毕言飞跟柳以沫见面,将先前的误会解释清楚之后……他们会,他们会……想到那个可能,云碧的心,就好像有什么在咬着一样的难过。
所以宁肯挺身而出,向柳以沫撒谎。告诉她毕言飞已经离开。毕言飞望着两人身影已经不见了,才慢慢地转身,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了洛水县衙门,离开县衙的一瞬间毕言飞伸手轻轻地捂着自己胸口的地方,忽然觉得那里仍旧很疼很疼,果然是不该回来啊……毕言飞心想:我果然是不该回来的,我自己选择的路,就不应该再回头的啊。
眼前,似乎又见到那个人笑嘻嘻的脸,她的目光清澈而明亮,看着他的时候,带一点点惊奇,一点点欢喜,那时候他还叫她“柳姐姐”,却不知不觉被她完全吸引,成了他的“沫儿”,他曾经想为之相守一生的人,可是,却又不得不亲手伤害她。
她不知道的是,当时的他坐在船上,任凭着船只顺水而去,他的心,也好像被人硬生生地双手扯碎了一样,他看似淡然,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他一直都在看着她,看她大叫,看她顺着河堤奔跑,看着她心碎成狂,看着她纵身跳入水中。没想到,他的心居然可以硬到那种程度,硬到了明明有泣血流泪,却仍旧岿然不动。但是就算如此,当看到她纵身入水的时候,毕言飞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而正当他想要回头,想要纵身入水将她救起,想要告诉她其实他有多么的不愿意离开她,他其实是被逼无奈的时候,他看到岸上,云碧比他快一步的纵身跳入水中。
当时他的身影,定定地站在船头上,就好像是一尊被凝固了的雕像。船急速地顺水而去,将他带走,船头上的毕言飞眼睁睁地,望着自己同毕生最爱生生远离,彼此之间的距离逐渐展开,那是将他一生也无法再弥补的伤痕了。
“是,我们之间的伤痕,是注定永远也无法消退的了。”毕言飞闭上眼睛,眼睛里涩涩的,他咬了咬牙,纵身跳出了县衙的高墙。
多情不似无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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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以沫自床上爬起来,望着面前的云碧,说道:“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云碧默默看着她,说:“沫儿……”柳以沫对上他的双眼,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四目相对,竟是如此的沉默尴尬。
过了一会儿,云碧说:“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沫儿你饿了吧,去吃点东西如何?”柳以沫摇摇头,这片刻间,她已经将先前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心头宛如死灰一般,站在她的床边,云碧默然无声,柳以沫想了想,终于又开口说道:“对了,云碧,我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你的。”
云碧无端端的有点紧张,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她是想问我言飞的事吗?那么我该怎么做呢?告诉她实话亦或者继续撒谎……”不由地略带忐忑,问道:“什么事,你说。”柳以沫看着他,问道:“昨天我画了一个人的画像,你也是看到了的吧?”云碧没想到柳以沫是来问他这个,略微一愣之下,说道:“是,我是看到了,不过,我有问你那是谁,你未曾对我说。”柳以沫沉吟片刻,说道:“的确,那个人的身份非同小可,我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我正在找他,可是所有人都找不到,我只想问你……云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见过他不曾?”
只要不是问毕言飞的事情,云碧便重新恢复了原来的笃定,望着柳以沫,说道:“当时我问你的时候,其实,就有想向你坦白的意思,怎奈你不告诉我,我已经对你说过了,如果你需要帮忙,就尽管对我说,你不说,叫我怎么开口。”
柳以沫目瞪口呆看着他,先前被毕言飞忽然来到带来的打击,慢慢地消退,她咽了一口唾沫,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真的知道太……知道那个人的下落?”
云碧望着柳以沫,不由地轻轻一笑,才说道:“我当时问你,你感觉不出来么?谁让你不肯对我坦白的……那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吗?”柳以沫看着他故作神秘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听他的口吻,竟分明是知道太子在何地了,却是看着自己白白地忙活半天他却不言语,这个可恶的男人,柳以沫伸出手,猛地打了云碧一下,说道:“你还敢说?你知情不报,可知道该当何罪?”
云碧愁眉苦脸,说道:“应该是我立功才是,居然诬陷我罪名,真是狗官啊。”柳以沫见他出言不逊,又笑又气,伸手连连打他的肩头,说道:“你说不说,你说不说,你再不说,我就关你入大牢!”
云碧呵呵笑出声来,轻轻地捉住柳以沫的双手,这才正色说道:“沫儿,你不要怪我不肯跟你讲,我都已经坦白对你说了,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帮忙的,我不告诉你,就是气你什么事都埋在心里,另外……”
柳以沫被他再度捉住双手,知道他力气大,自己是挣脱不开的,索性也不挣扎,听云碧这么说,问道:“另外什么?”一时之间,竟有点淡淡的脸红。
云碧说道:“另外,我很嫉妒。”
柳以沫的眼睛狠狠瞪大,几乎看着怪物一样看向云碧,一字一顿地怀疑问道:“嫉……妒?”
云碧看她一眼,才又翻着白眼看向天空,说道:“不错,我嫉妒你对那家伙那么好,所以不想让你们见面。”柳以沫见他用这种看似不在乎的事情说出这样的话,骨子里却透出一种异样的认真来,心底不由地滋味莫名,然而却又觉得有点惊奇,忍不住问道:“你……你又没有见过我怎么对他,更不知道他是谁,你……怎会知道我对他好啊?”
云碧心头暗叫一声不好。却笑着说:“我猜的,我看你那么认真地画他的样子,就猜出来了,我不爱看你画别的男人的样子。”柳以沫张大嘴巴,嘴里简直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去,望着云碧,半晌才说:“云碧,虽然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古怪之人,不过我今儿日才发觉,你居然是这样的……不可理喻,这样的……”她皱着眉头,绞尽脑汁地想找个形容词来形容这枚奇葩。
云碧放开她的双手,抱着双臂,说道:“怎么,你惊艳吗,爱慕吗,勇敢地暴露出来,本大爷尽数笑纳。”柳以沫看他的样子,笑的伸手连连拍床,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眼珠一转,说道:“好,你让我画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云碧目光一亮,这原是他的理想,当下看着柳以沫,说道:“我瞧你的模样,倒好像是个要敲竹杠的样子,莫非要你画我,还要交钱?”
柳以沫笑吟吟地说道:“你真聪明啊,不过,交钱倒是不用了,我只要你……”说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云碧的身体。
云碧竟然红了脸,伸手捏住自己的领口,说道:“啊……你想要我?”他的嘴唇有些发抖,问道,“什么时候,难道就这时侯?好吧,虽然这种事情很难为情,不过既然沫儿你这么急不可待,那么我也只好牺牲自己,成全你了,来吧……”说着,大义凛然地将自己的领子向着旁边扯了扯,露出胸前春色。
柳以沫扑上去,猛地按住了他正在犯错的手,说道:“住手,你这色狼,满脑子想什么呢!”
云碧脸上露出失望之色,说道:“啊,难道我猜的不对,那么你想做什么?”柳以沫哼了两声,才说道:“我只想说,我想要你换上女装。”
云碧瞪大眼睛,一双眼睛越发水汪汪的,惹人怜爱,他挖挖耳朵,问:“你说什么?”柳以沫张大嘴,一字一顿地又重复:“我想要你——换上女装!”
声音很是清楚,又大,震得云碧耳朵嗡嗡作响,他哼了一声,说道:“早知道你不怀好意。”柳以沫见他吃瘪的样子,才又笑着靠上去,说道:“云碧,你告诉我,太……呃,那个人他在哪里,你知道吗?”
云碧心底有些郁闷,于是装傻,说道:“你说哪个人啊,我怎么不明白?”柳以沫气的打了他一下,问道:“就是我昨儿画得那个人啊。快说。”云碧看她一眼,说道:“那个人,的确是看着很是眼熟的,不过,我一时记不得他叫什么了,如果有人能告诉我,顺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说的话,或许我会立刻想起来了也不一定。”
柳以沫看他摆明了耍赖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啊你……你当我不告诉你,是瞒着你么,我是怕给你惹到麻烦上身啊,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好了,其实那个人,他……他是……”
云碧望着柳以沫,柳以沫慢吞吞说道:“他啊,是我的未婚夫。”
只听得“碰”地一声,身边的云碧向后一仰,头撞在了床边上。柳以沫急忙将他拉住叫道:“你怎么了?”
云碧站住了脚,伸手摸着被碰得很疼的头,嚷嚷着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柳以沫笑呵呵地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说道:“怎么啦,你没有听清楚,那么我再说一次,那个人啊,他是我的,未婚夫!”这一次云碧不再跌倒,反而两眼发直,怒道:“未婚夫?未婚夫?!”
柳以沫看着他的反应,只觉得十分的有趣。忽然云碧狠狠地瞪她一眼,说道:“好,好个未婚夫,我这就去把那小子阉了,看他怎么跟你……”
柳以沫没想到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忽然就说出这样赤裸裸的话来,脸上刹那发红,吼道:“你说什么啊?!”云碧见她脸红大怒的样子,也叫道:“我说要去把那小子阉了,看他怎么跟你成亲,怎么,你心疼了啊?”
柳以沫怔了怔,望着云碧的样子,忽然噗嗤一笑。云碧郁闷地望着她,柳以沫说道:“傻瓜,你不会当真了吧?他哪里是我的未婚夫啊,我跟你开玩笑的。”
云碧一呆之下,咬牙切齿地看着柳以沫,柳以沫哈哈大笑,抱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云碧伸手将她揪起来,说道:“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了,知道不知道,不然的话,不管那小子是不是真的,我都要阉掉他。”柳以沫伸手捏他的嘴,揶揄说道:“这样漂亮的姑娘,怎么说出这么粗鲁的话来啊,啊啊啊,真可笑啊。”云碧啼笑皆非,然而看着她眉开眼笑笑的很开朗的样子,心底却没来由地觉得一阵阵甜蜜涌过,云碧打了个寒战,心底想:“唉,我这是怎么了,被她欺负居然会这么高兴,难道我骨子里有隐性的受虐倾向?”
柳以沫将云碧美丽的脸扯得变形,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的游戏一般,乐不思蜀,云碧一动不动,任凭她蹂躏。柳以沫玩的心满意足,一边捏着云碧触感很好的腮一边问:“好了,不闹了,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了吧?”
“他是谁?”云碧被他扯得嘴角漏风,却仍旧坚持问。
“他是……”柳以沫看他一眼,嘴角挑起一丝笑,回答说道:“当今的东宫太子殿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