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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那东西,成了。”赵天梁神神秘秘地对贾琏说道。
贾琏微微蹙眉,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珍珠?真的产了?”
“可不是,”赵天梁兴冲冲地说道,“还不少呢,二爷,咱们这一次,可是要发大财了。”
贾琏自然也是高兴的,他使唤赵天梁去倒腾珍珠养殖的事情已经有好几年了,却总是没什么好消息,便是勉强产出了一些,也都这里那里的不尽人意,让他都快放弃了,可是偏偏在这么个时候,有了好结果了。
赵天梁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拿出个盒子来给贾琏,“二爷,因着庄子上的人手少,也不敢让旁的人知道,现在也有三匣子了,奴才挑了品质好的,先给您送过来看看,至于数量,肯定是还不止现在找到的这些的。”
贾琏是高兴的不行,结果盒子一看,立刻笑道,“真是不错,看来,得好好赏你才行。”一边说,一边乐呵呵地叫道,“喜儿,将东西送进去给二奶奶看看。”
赏赐什么的,赵天梁还不是那么稀罕,他更稀罕自己现在正在干的事情,“二爷,咱们这日后,是不是扩大一下规模,说不得还能让全京城的首饰店都用咱们的珠子呢!”
贾琏却摇了摇头,“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样的暴利,很难有人不会眼红,咱们现在就是抱着金元宝在大街上玩儿的孩子,说不得一不小心,咱们就得掉块肉下来。”
赵天梁也是最开始被喜悦冲昏了脑袋,他素来都是最精明不过的了,听着贾琏的话立刻明白了,“二爷,奴才知道了,肯定守好了主意,不让人知道。”
贾琏笑着点了点头,“你先让人把东西都弄上来,其他的东西我再想想,这些量倒是算不上太多,先别增人手了,那些人,你可都看好了,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赵天梁立刻道,“二爷放心,奴才都看着呢!”他在最开始被调到贾琏身边做事的时候,并不觉得是什么好差事,毕竟这位二爷虽然有几分手段,但是在他看起来,那实在是不够看的,可是真的到这位爷身边做事了,他才感觉到了不一般,还很庆幸,当初母亲将自己和哥哥送到这位爷的身边,别的事情都不用多说了,就这位爷这一次的作为,一般的人,恐怕是连这样的想法都不敢有的。
至于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些失败,还有他心里面的怀疑,这个时候他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王熙凤接到贾琏送过来的一盒子珍珠颇为奇怪,看了喜儿一眼道,“二爷让你送过来的?”
“回二奶奶的话,是。”喜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她没有平儿的会讨人喜欢,也没有安儿的八面玲珑,性子还有几分木讷,可是因为认真做事,也成了王熙凤和贾琏两个人身边的大丫鬟了。
这若是安儿送过来的,王熙凤还能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偏偏是这个木头送过来的,王熙凤也就只好自己猜到底是怎么了。这么一盒子珠子,每一颗都珠圆玉润的,不论是从光泽度还是从大小来看,都是极为讨人喜欢的,看着就价值不菲。
这样的东西,她不是没有,但是贾琏一下子给了这么多,她便有些奇怪了,珍珠这东西,可是不能放长了的,不然就没了光泽,不好看了。
这样的疑惑,一直到贾琏回了房,她才得到了答案,“二爷怎么让人送过来这么一盒子东西呢?”
“你瞧着可还喜欢?”贾琏笑着问道。
王熙凤自然是没有不喜欢的,只是觉得,“这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珠子,可是有用处?不然的话,怕是有些浪费呢!”
贾琏很是淡定,“你挑出些漂亮的,做几样首饰,若是觉得自己用不完,就在给老太太、太太,还有几个妹妹们都准备一些。”
“呦,这是怎么了?”王熙凤听他这么慷慨大方的,更是忍不住好奇了,戏谑道,“咱们二爷莫不是发了大财了吗?”
贾琏略微点了点头,“虽然不算是发大财,但是也是差不离了。”
王熙凤这些年经营着自己的陪嫁,后来又得了贾琏送过来的那些宝贝,着实是见过了大富贵的,现在听到贾琏这般说,忍不住笑道,“那就不知道,二爷是赚了多少银子了?”
“这些珠子可算?”贾琏反问道。
王熙凤立刻娇笑着玩笑道,“就这么一盒子,二爷岂不是把家底儿都赔上了?”
贾琏却笑道,“只这么一盒子,自然是不算什么的,若是我告诉二奶奶,我只花了不足百分之一的价格,就得了这些东西,你觉得,这算不算是赚了?”
王熙凤听了他的话,只有几个感觉,“你莫不是打劫了谁吗?”
贾琏这么一听,是真的忍不住乐了,“你还真是能想,就我这么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能打劫谁呀?更何况,我要是真的打劫,难不成就拿回来这么点儿东西吗?”
王熙凤考虑了一下也觉得他说的没错,可是心里面越发是忍不住好奇了,“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倒是说清楚了,别含含糊糊的,我可猜不出来。”
贾琏立刻换了副一本正经的模样道,“池塘里面捞出来的。”
“切,”王熙凤一听就不乐意了,“这样的话你也来糊弄我,池塘里面捞出来的,你也真敢说,莫不是当我是傻瓜吗?”
“我自然是没把你当傻瓜的,可是这东西,也确实是池塘里面捞出来的……”贾琏立刻解释道,“这就是赵天梁给了我的东西,我也没成想到,竟然真的成了,这若是能行,日后咱们可是抱着个聚宝盆了。”
王熙凤听他这么说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得很,“这怎么能?”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其他的问题,比如说,这件事情带来的危机感,“这个若是一不注意,被人知道了,咱们怕是守不住呢!”虽然他们四大家族也算得上是有几分势力的,但是在皇帝的心里面,那可是什么都算不上的。
贾琏了然道,“可不是,这样的东西,咱们一家子肯定是守不住的,我寻思着,恐怕还是让圣上知道了的好。”告诉了皇帝,皇帝肯定也得给他们一些补偿,那个时候,就是不论别人怎么眼红,他们都不需要担心的了。
只是,贾琏自己现在还没有面圣的机会,贾赦那边,贾琏可不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是能交给他的,“恐怕还得劳烦林姑父这件事情了。”
王熙凤了然道,“我这就将东西制成首饰给林妹妹送过去。”她的手里也有个铺面,虽然比不得宫里面的手艺,但也有几分精巧,这个时候,还是让自己的人办事,心里面更安稳一些。
贾琏浅笑道,“并不需要太着急,我正好让人在查一查,到底还能有多少。”
王熙凤点头道,“我知道了,不单单是林妹妹的,几个妹妹还有老祖宗和太太都有的呢!”
这边夫妻二人谋划着怎么样在最安全的时候获得最大的利益,那边有一家子,已经被大馅儿饼给砸中了,快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母亲说的可是真的,妹妹能省亲了?”薛蟠是乐得听到这样的消息的,他极为疼爱薛宝钗那个妹妹,没想到妹妹入了宫,多年一直不得见,现在有了这样的好机会,可是得好好谋划才成的。
薛姨妈也是极为高兴的,“可不是,听着娘娘透露出来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呢!”薛宝钗的封号又升了一级,成为了嫔,终于是可以被称作娘娘了,“你的嘴上也多注意点儿,现在可不能随便‘妹妹、妹妹’的叫了,若是让人抓到了把柄,说不得还得参你个大不敬呢!”
薛蟠被教训了也不觉得不高兴,乐呵呵地应下了,“咱们可得把园子给好好修缮,也好让娘娘回来之后开心。”
薛姨妈一听,就摇了摇头,“这虽然是好事,可是我听着你妹妹的意思,怕是不准备回来,让咱们也不要修园子呢!”
薛蟠这么一听不乐意了,“这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圣上给了这么大的恩典,娘娘那边,怎么又这样了呢?”
薛姨妈也觉得郁闷呢,不明白女儿怎么现在就这么小心了,却也只能说道,“怕是娘娘的意思,她的身份上有些不足,恐怕还是安安分分的不扎眼最好呢!”
更何况,薛宝钗也还有更多的考量,“妈妈可知道建好那样的园子是多少银子呢?哥哥本就不善于经营,若是再为了我花上那么大笔的银子,我可就成了咱们薛家的罪人了。”单单是从这一方面来看,薛宝钗也比贾元春要聪慧上不少,怪不得她能够得到皇帝的喜爱,而贾元春,虽然有了贤德妃的身份,也不过是独守空房。
薛姨妈和薛蟠两个人都算不上是聪明的,他们看不透皇帝到底是为什么给了这样的恩典,但是他们都是听话的人,既然薛宝钗这么说了,他们就会按照薛宝钗所说的做,不聪明的人就有这样的好处,虽然帮不上忙,但是也惹不了什么大麻烦,因为他连惹大麻烦的脑子都没有。
不过薛蟠是不会知道自己在薛宝钗的心里面是个什么德行的,他还每日乐得显摆自己有个做了皇帝宠妃的娘娘,顺便吃喝玩乐。
贾琏一家子是通过正常渠道,也是就皇帝下命令才知道关于省亲的事情的,只是出乎他预料的是,他在和薛蟠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薛蟠虽然表示了不乐意,但是还是没有准备修园子接薛宝钗。
“这可是圣上的恩典呢!”贾琏故意这么说道。
薛蟠也郁闷得很,“可不是呢,谁能想到妹妹就是不愿意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宫里面太可怕了,把她的胆子都变小了。”他可是很想要显摆显摆的,这么个时候,他们家不修园子,完全就是等着被人嘲笑嘛。
贾琏的心里面是很佩服薛宝钗的聪慧的,恐怕她也是宫里面唯一看明白了情况的人了,皇帝正缺钱呢,京城里这些娘娘家里竟然开始径向盖起园子来了,这可是要高标准、高要求的房子,不是什么样的屋子都能接人进去住的,可是要修这样的园子,得花费多少银子呀?
皇帝本来还不知道你家有没有钱呢,你就表现出一副我很有钱的样子,那不是找抽嘛!薛宝钗现在做出了这么个决断,贾琏倒是觉得,薛家还是可以继续往来的,更是不介意稍微提点一下薛蟠,“既然娘娘都这么说了,你便照做就是了。”
薛蟠还是不乐意,贾琏又说道,“莫不是你觉得,你比娘娘要聪明吗?”其实,他想要说的是你觉得自个儿比薛宝钗还要明白皇帝的心思吗?只是这样的话总是不好随便说的,便隐晦了一点儿,果然,也说动了薛蟠了,他自个儿有自知之明,也正因如此,薛宝钗说了不让他做什么,他也就不敢做什么了。
看着薛蟠郁闷,贾琏倒是也跟着出了个能让人开心的主意,“现在京城里的人都在修园子,原本那些个不值钱的木材,马上也要成天价了,咱们为什么不运一批木材进京来赚上一笔呢?”
现在大家还只想着怎么样选地方,盖房子的材料还没轮得到考虑,他们倒是可以借此机会赚一笔,只是也不会太多了,毕竟想要真的大赚,他们就应该早早行动了,只可惜,贾琏没得到消息,薛蟠那边倒是早一些知道消息,却没有这样的脑子。
不过,就算是少赚一笔,也比没有强,贾琏很快放宽心,“怎么样,这可不会是小数目呢!”
薛蟠是一听就心动了的,他不觉得贾琏会骗他,更何况,薛家能够支撑到现在,也少不了贾琏在其中帮的忙,是以一听贾琏说起来,薛蟠就想要答应了,“二哥哥既然这么说,就这么做就好了。”
“那咱们就说定了,”贾琏笑道,“我倒是记得吴贵妃家里面很想要修个大园子呢?说不准需要极多的东西,除了木材,还有其他的……”吴贵妃,在宫里面是看薛宝钗最不顺眼的那个了。
薛蟠果然乐意,“二哥哥说的极是。”这样的事情,其实主要是借他们家的名义,真正动手的肯定是贾琏的人,不过他也想不了太多,若是计较的太过了,反而没钱赚,薛蟠也看得很明白,贾琏若是想要掏空了薛家,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若是他没那样的想法,自己跟着赚钱,还不用动脑子,就是赚便宜了。
谁说他是个大傻子,就算是再傻的人,偶尔也会有精明的时候呢!
王熙凤的速度很快,首饰也准备的非常精美,只是却在别人问起来的时候,只是一笑而过,“不过是二爷准备了一匣子珠子给我,我寻思着自己也是用不得那么多的,便使人做成首饰,咱们都一块用用。”
她这一把可是慷慨的很,不单单是贾琏说起的那些人,就连宁国府尤家姐妹二人也得到了东西,尤二姐听尤氏说起东西的由来,几乎哭出来。
只是最重要的还是送到林黛玉手中的,贾琏甚至是亲自将东西送了过去,顺便拜见了林如海。
“你是说,你有养殖珍珠的法子?”林如海一听就震惊了,他是不知道珍珠是怎么弄出来的,但是肯定不会是贾琏说的这么简单,不然的话,也不会有那样的价值了,只是他不管怎么想,都不觉得珍珠能和‘养殖’挂上钩。
贾琏淡淡一笑,“可不是,原先不过是从书上看到了珍珠是怎么捕捞的,然后产生这么个创意,谁能想到竟然就成了呢?”
林如海忍不住使劲儿打量他,这样的运气都能碰上,“这可不单单是好东西,恐怕还会是追命符呢!”
贾琏浅浅一笑,“可不是,我也觉得这恐怕不全都是好事,这不就来求姑父帮忙了嘛!”
林如海还是皱着一张脸,“来找我帮忙,我看,你就是来给我找麻烦。”
贾琏很是无奈地说道,“可不是,姑父,我自己也觉得这一次怕是惹上麻烦了,这样的东西肯定不是我们能留在自己家里的,恐怕还得要您和圣上说上一声才成呢!”
林如海略微沉吟,“嗯,你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只是这样的东西,你真的舍得吗?”
“姑父,这可不是舍得不舍得,而是不得不舍得的问题。”贾琏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