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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琛浑身燥热难耐,翻身起来,小路子值夜,铺盖放在南窗下地上,太监常年练就耳聪目明,主子发出一点动静,就是睡梦中,也能惊醒,深夜,屋里黑漆漆一片,小路子侧耳听,模糊看见人影,吓精神了,低声问;“王爷,您老出恭,待奴才点灯。”说着,爬起身,就向窗台上摸火镰,赵琛声音低哑暗沉,“不用点灯,屋里热,我出去凉快一下。”
小路子睡得有点糊涂,等转过弯,王爷已拉开门扇,走出去,小路子嘀咕一句,“明明钻出被窝冷得直激灵,王爷怎么说热。”
随后跟王爷后头出了寝殿,一出寝殿大门,迎面一股冷风,小路子抱着双肩,看王爷沿着正殿回廊往东走,走到通往后院过道门站住,小路子有点懵怔,看王爷站在风口上,小路子想阻住,没敢。
冷风一吹,赵琛褪去身上燥热,小路子悄悄回寝殿,取一件外袍,轻轻走到王爷身后,小声道:“王爷,外头冷,您老披上!”
赵琛推开他为其披衣的手,极低沉声道:“本王不冷。”
赵琛反身走回寝殿,躺在炕上,心想,明让宫保催催,修缮秋澜院抓紧。
天明,小路子蹑手蹑脚爬起身,出来寝殿,上院的粗使婆子已起身开始扫院子,宫保沿着甬道走到上院垂花门,上院两扇厚重的漆红包金钉大门下了门闩。
小路子看见宫保进院子,忙跑下台阶,“公公,您老这么早进来。”
宫保看了眼寝殿,“王爷昨睡得可好?”
小路子左右瞅瞅,几个扫院子的婆子耳朵背,他小心压低声凑近宫保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宫保沉吟片刻,正色道;“昨晚的事,别张扬出去,没惊动王妃吧?”
小路子摇摇头,回身看一眼王妃住的西暖阁,“没有,奴才注意,王妃寝殿的门一直是关着的,估计睡死了。”
宫保提着袍子转身往院门外走,小路子想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宫保朝王府南面御膳房走去,边走边想,“这样下去可不成,王爷没病,身体健硕的人吃那上热的东西,还能受得了,憋出火气,不行,早膳吩咐御膳房给王爷做些下火的汤水。”
陈氏早上起身,问贴身侍女云燕,“昨夜里,我好像听见王爷寝殿有什么声响?”
云燕把帐子挂在两侧金钩上,道:“奴婢好像也听见,风刮门扇门板响吧!”
陈氏一只手臂懒懒地伸进紫苏抻直的衣衫袖子里,“王爷起来了吗?”
紫苏替王妃系上裙带,压上双鱼配,“王爷还没起,奴婢刚才碰见小路子,说王爷还睡着!”
陈氏放下心,王爷没去别的姬妾屋里就好。
云燕击掌,外间侍女鱼贯进来,手里捧着帛布、香胰,水盆。
赵琛在帐子里一动,撩起帐子一角,问;“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辰时了。”小路子颠颠过来。
赵琛翻身下地,满喜替他穿上鞋子,“宫保这奴才去哪了?”
“奴才在这里。”帘子底下露出宫保挂着笑的脸。
“你去问问,秋澜苑还有多久完工?”小路子和满喜一边扯着一个衣袖,赵琛背身伸直手臂。
“王爷,老奴问了,快说十几日。”宫保上前,替王爷系上玉带。
“你今去催催,就十日完工,多一日,本王都不答应。”赵琛朝外走,去了净房。
赵琛出来,看陈氏带着侍女们候着他洗漱,陈氏亲自替他挽起袖子,低声笑问;“王爷昨睡得好吗?”
赵琛道;“好”
陈氏目光落在丈夫脸上,赵琛面无表情。
“虞侧妃娘娘来给王爷和王妃请安。”殿外侍女高喊。
陈氏接过侍女手里的帛布轻柔地替赵琛抹去手上的水珠,心底暗骂,王爷不过留宿二晚,这狐媚子就忍不住,大早上刚起就来请安,是不是太急切了些。
虞侧妃进门,“妾给王爷和王妃请安。”
陈氏把手里的棉布扔在水盆里,回身,“妹妹,这么早来了?妹妹最近是越来越勤快了。”陈氏话里暗含着讥讽。
赵琛看虞侧妃一眼,唇角带着微笑,“虞氏精神头很足,穿戴这么整齐,像是有什么喜事。”
“表姑娘进府,不是一桩喜事吗。”看赵琛站起身,更衣,虞侧妃娇娇娆娆上前,接过侍女手里的衣裳。
赵琛听她提到柳絮,面部线条柔和,“算是一桩喜事。”
虞侧妃为他抻一抻袖子,挑眉一双媚眼溜向赵琛的脸,“王爷,妾这里还有一桩喜事。”
赵琛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问:“什么喜事,虞氏说来听听。”
虞侧妃的手轻轻在赵琛领口抚平衣裳,脸离赵琛很近,轻柔的声音道;“妾想给表姑娘做个媒。”
赵琛立刻身上血液凝固,脱口道:“是哪家公子?”
虞侧妃仰头望着赵琛的脸,“就是妾的表弟,胥尚书的嫡孙,王爷说好不好?”
赵琛出乎意料,柳絮进府二日,虞侧妃怎么就想起给柳絮做媒。
虞侧妃浑然不知赵琛心里所想,继续说道:“要说胥公子跟柳絮姑娘有缘,妾说出来,一桩笑话。”
虞侧妃忍俊不住,抽出绣帕握住嘴,吃吃笑,“胥封头些日子来王府,在府门前看见柳絮姑娘,一见钟情,问守门的侍卫,说是柳姑娘有几次找宫保,是保公公的亲戚,胥封信以为真,缠着宫保问表姑娘,宫保含糊其辞,不得要领,之后,街头巧遇,失之交臂,胥封日思夜想,本来以为今生无缘,谁承想,昨进府看妾,偶遇表姑娘,喜不自禁,特来求妾出头,为其说媒,有求娶之意。”
虞侧妃咯咯笑着,笑声清脆,有点肆无忌惮,十足宠妃。
赵琛侧头,瞅瞅门口的宫保,胥公子打听柳絮的事,宫保没跟他提起,宫保看王爷的眼神,身子矮了几分。
陈氏心里话,难怪她一大早过来,原来是存着这个念头,把胥家少爷跟王爷外甥女撮合,她在王府内宅多了个助力,自己不能让她得逞。
陈氏接过侍女手里的玉带,环着赵琛的腰,贴近他身体,含笑柔声道:“外甥女刚进府二日,张罗说媒,岂不是让外甥女多心,像是我这舅母不容她,再说,外甥女容貌出众,身份尊贵,择婿不能草率了,妾身这个舅母要为她挑一门好亲事。”
陈氏的话,赵琛正中下怀,接话茬道;“王妃说得对,柳絮才进府,就急着说亲,像是她舅家容她不得,亲事以后再说。”
赵琛一句以后,就轻松把胥家的婚事推了,虞侧妃心里暗恨,都是陈氏从中作梗,坏了她的好事,王爷干脆拒绝,没给虞侧妃留一点情面,虞侧妃方才进门时傲娇荡然无存,脸上无光,讪讪的,勉强笑着道:“是妾考虑不周,胥封真心实意想高攀表姑娘,表姑娘年已及笄,妾虽算不得是她长辈,痴长表姑娘几岁,这一喜欢就忘了形,妾是一番好意。”
陈氏心底冷笑,言外之意是自己这正儿八经的舅母不关心王爷的外甥女,忙就笑道:“表姑娘已及笄,妾身昨还想,等过这阵子,带表姑娘出门见见人,这姑娘大了,不能总藏在深闺里,俗话说,一家女百家求,挑个孩子稳重知道上进,不游手好闲的。”
虞侧妃笑容僵住,胥封有点世家公子浪荡,荒唐,陈氏一语中的,三言两语便把胥公子排除在外。
赵琛对这妻妾争锋,习以为常,陈氏替他推挡胥家的婚事,不用他出头,看虞侧妃脸上挂不住,笑着对虞侧妃道;“宣儿最近怎么样?我这两日要查他功课。”
虞侧妃脸上重新浮上笑容,“宣儿刚拜了师傅,心正盛,连师傅都夸赞他用功。”
赵琛又问了几句,以示关心,虞家和胥家不能得罪,将来或许有用得着的地方。
提到庶子,陈氏没了下文,少许失落,暗想,督促御膳房多琢磨出新点子,看王爷这两日吃腻了。
“回王妃,早膳送来了。”侍女回禀。
“摆饭。”
偏殿摆上御膳,王爷跟王妃并肩前面走,虞侧妃有些犹豫是跟着还是不跟着,想告退,又不甘心。
赵琛回头,朝她示意,“虞氏跟着一块吃吧!”
虞侧妃正自尴尬,不知是去是留,王爷一句话,她欣喜得急忙跟上王爷和王妃身后随着过偏殿。
赵琛跟陈氏同桌吃,赵琛命人为虞侧妃按了一席,虞侧妃下首相陪。
赵琛落座,陈氏告坐,虞氏方敢谢罪告坐。
这时,殿外五六个侍女鱼贯而入,端上菜品,陈氏瞅瞅,有点惊讶,宫保躬身赔笑道:“王爷,这是御膳房今特意孝敬您的,秋火大,去去火气。”
五六个碟子碗摆在赵琛跟前,一色清淡下火的菜品。
虞侧妃精明的眼神往桌上扫了眼,酸酸道;“御厨房这几个厨子是真没个成算,这秋燥,竟上些升火的菜,谁吃得下,妾看后上的几品菜就好,看着清爽。”
陈氏脸微微红了,虞侧妃余光看见,掉过脸,撇撇嘴。
赵琛没说什么,用膳时,只盯着眼前后上来的两个清淡的汤。
后院
海棠给柳絮梳头,海棠手巧,梳头的手艺极好,将她一头乌发
挽了个桃心髻,紫霞手里捧着一套鹅黄领口袖口绣花裙摆缀无数珍珠褙子,轻罗梨花白底裙。
笑对柳絮道;“姑娘今穿这身吧,每年一到这个时候,花儿枯萎了,树叶落了,满眼光秃秃的,进眼都是萧条景色,姑娘穿这身亮色,点缀一下,活泛些。”
紫霞说了一套道理,柳絮待要不穿,怕她面子上不好看,反正一件衣裳,道;“替我换上吧!”
柳絮估摸着赵琛已走了,带着念琴和海棠去给陈氏请安。
陈氏坐在竹榻上,端着茶盅,正凝神想什么,看柳絮进门,表情瞬间变化,笑着招呼,“表姑娘过来了。”
柳絮蹲身,“给王妃请安。”
陈氏一把拉起来,笑道:“你这孩子,跟你说多少遍了,还这么客气。”
陈氏亲热地握着她的手,叙叙地问她日常起居,丫鬟如何,可还满意,柳絮一一回答。
陈氏道;“在家里可曾订过亲?”
柳絮佯作含羞垂头。
陈氏笑道:“姑娘家不好意思,你已及笄,又没个亲娘,舅母是你长辈,你的亲事舅母替你母亲为你张罗,你舅是王爷,外事忙,再说一个大男人家,不方便出头,这事就包在舅母身上。”
陈氏拍拍她的手,“你意下如何?”
柳絮垂头,心想,住王府不是长久之计,说好听是表姑娘,可王府姬妾下人眼睛长在头顶上,不过看在王爷面上,对她恭敬客气几分,她出身卑微,内心大概瞧她不起,总赖在王府,花无千日好,没的遭人厌烦,王妃提出替她张罗亲事,陈氏为人稳重,是个妥当之人,何不借着这个机会离开王府,在王府一日她不能心安,真实身份揭出来,身败名裂,还是早做打算。
于是柳絮笑而不答,陈氏看她神情,心里盘算,过几日顺义伯夫人请客,带上柳絮,柳絮虽家境不好,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
陈氏正想着,柳絮道;“我来王府几日,未曾回家看看,想跟舅母告假,家去一趟。”
陈氏回过神来,温和地笑着道;“你若想家去,不用特意来跟我打招呼,何时想回去看看你弟妹,回去是了,不过出门多带几个人去。”
柳絮从陈氏寝殿出来,对身后的海棠道;“回去告诉你紫霞姐,就说我家去了,下晌回来。”
柳絮支走海棠,带着念琴往府门走,走到中门,果然,看门的下人看见她,恭敬地打招呼,“表姑娘家去。”并不拦阻。
柳絮朝王府东侧门走,东侧门有王府侍卫把守,念琴不等问,上前一步,“表姑娘要家去,王妃哪里打过招呼了。”
侍卫退后一步,让主仆过去。
柳絮主仆出了梁王府东侧门,沿着围墙朝后走,转过一个弯,便看见柳家门前街道。
柳絮却没有朝柳家宅子方向走,而是上官道,招呼一辆车,念琴纳闷,“主子去哪里?”
柳絮没讲车钱,直接迈步上车,“去了你就知道了。”
念琴跟着上去,柳絮吩咐一声,往东城柏氏生药铺。
念琴恍然明白过来,姑娘是去找柏舅爷,柳絮仓促入王府,没来得及去给柏舅爷道谢。
安顿下来,想趁空出府,了了这桩心事,来日若有机会,答报柏舅爷。
念琴瞄了眼柳絮,期期艾艾地小声道;“柏舅爷是个好人,奴婢当时拿着姑娘的字条去找柏舅爷,他二话没说,直接跟着奴婢去邵府救人,奴婢看他心急,额头都冒汗,像是对姑娘极为关心。”
车身一晃悠,柳絮身子前倾,念琴探出头去,朝前面车夫问道:“怎么了?”
车夫高声道;“这段修路,路不好走,过了这段就平坦了。”
这一打岔,俩人就没就着方才话题聊下去。
柏氏生药铺原来是个不起眼的药铺,不到半年,铺面扩充,成为汝阳东城最大的生药铺,名头响亮,柳絮上车不用多说,一提柏氏生药铺没有不知道的。
柳絮的车子停在柏氏生药铺门前,
柏氏生药铺比柳絮前次来时,门面扩大,面阔五间,起底两层楼,柳絮进门,男女老少抓药的不少。
新雇了几个伙计,其中一个是柳絮熟识的,看见柳絮忙热络地打招呼,“柳姑娘来了。”他正给人抓药,吩咐人喊出一个丫鬟,头几次柳絮来侍候茶水的小丫鬟,把柳絮主仆领进后院。
那小丫鬟边走边道;“大爷出门诊病,走了有一个时辰了,大约快回来了,姑娘略等。”
柳絮想王府离这里道远,既然来了,就多等一会,反正闲着没事。
那小丫鬟把柳絮让进南倒座偏厅,端上茶水,就出去了。
柳絮喝了几口茶水,闲来看墙上的字画。
半柱香功夫,门外有脚步声,柳絮回头,看见柏舅爷脚步匆忙进门,一脸歉意,含笑道;“不知姑娘前来,让姑娘久等。”
互相见礼,念琴也上前福了两福,双方落座。
柳絮先开口道;“前次承蒙舅爷相救,柳絮不胜感激,大恩无以答报,舅爷受柳絮一拜。”
柳絮说吧,离座,偏偏下拜。
柏舅爷忙对念琴道;“快扶柳絮姑娘起来,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念琴扶起柳絮,重新落座,柏舅爷问;“现在淑真对你怎么样?”柳絮听他话音,不知道自己已离开邵府,大概跟吴淑真甥舅从上次后没见过面。
踌躇一下,想了一下措辞,道;“我现在已离开邵府。”
柏舅爷微微有点诧异,转而高兴地道:“柳絮姑娘离开邵府可喜可贺。”他一直担心,外甥女吴淑真害柳絮,柳絮这么快脱离邵府,不可思议。
柳絮看他疑惑表情,解释道;“舅爷上次在杏花村酒楼见到的我舅,为我赎身,现在我姊弟搬到我舅家去住。”
柏舅爷大悟,怨不得柳絮能出邵府,柏舅爷话少,不提她舅。
这时,一个小伙计进门,“大爷,外面看病的人,等了大爷多时,看样子病得不轻,央求小的请大爷出去替他诊病。”
柳絮看柏舅爷忙,站起身,行礼,“舅爷忙,柳絮不打扰了。”
柏舅爷道;“姑娘稍等片刻。”说吧,低声吩咐那小伙计几句。
柏舅爷送柳絮到堂前,那伙计手上捧着一个匣子从后面出来,柏舅爷道;“这是我新近配的小药,健脾开胃,身体弱胃口不好,或小孩子吃了有好处,姑娘拿着给你弟妹吃着玩吧!”
柳絮看那匣子锦缎面,极考究,价值不菲,柏舅爷说吃个玩,不过一句谦辞。
柳絮福了福身,“柳絮受舅爷大恩,没有报答点滴,又接受舅爷馈赠,受之有愧。”
柏舅爷接过,递给念琴替她拿着,温厚地笑道;“自家方子配的药,不值什么。”
柳絮和念琴来时坐的车,还停在门前没走,看柳絮出来,车夫忙招呼,柳絮朝车子走去。
那车夫道;“东城远,没有生意,空车回去,白溜趟马腿,想姑娘一会能回去,果然让我等着了。”
柳絮和念琴上车,车夫招呼一声,“坐好”
扬鞭打马,车轮吱呀动了,跑起来,柳絮朝车下站着的柏舅爷挥挥手。
马车离开柏氏生药铺,跑远,直到看不见柳絮坐的马车,柏舅爷方进药铺。
车夫不用吩咐,直接把二人拉回来时的地方,柳絮付了马车钱,离柳家住的宅子不远,二人步行过去。
柳絮走到宅门,上前叩门,小门半开,露出一个家下人的脸,“大姑娘回来了。”
柳絮点点头,迈步进去,经过一进院,穿堂,到了二进院,就看见柳芽儿和宝儿在廊子下逗鸟,看见柳絮跑下台阶,“姐、姐”
柳絮一手牵着一个往屋里走,两个奶娘都笑着道:“哥儿和姐儿念叨大姑娘,说曹操曹操到了。”
柳絮看这两个奶娘穿戴整洁,看着干净利落,放心,赵琛安排的无不妥帖。
柳絮留下陪柳芽儿和宝儿吃午膳,小生子上了官学,中午官学管饭,跟着上学两个小厮,也都是赵琛亲自挑选的,稳妥之人。
柳絮看柳芽儿和宝儿平常都有奶娘和两个丫鬟侍候,没有不放心的,吃过午膳,跟柳芽儿和宝儿喂金鱼,二进庭院里有个小池塘,赵琛特意让人放进不少金鱼,供柳芽儿和宝儿观赏戏玩。
柳絮心想,赵琛对柳家姊弟好得挑不出一点错处,宝儿上次去他外宅,看见一池塘金鱼,恋恋不舍,些许小事他都记得。
黄昏时分,柳絮主仆回王府,进了中门,就是王府花园,天空渐渐漫过一片薄薄的灰云。
二人绕过假山石,天色渐渐暗了,落日隐去,这时,前面不远处,一处亭子里负手矗立一人,高大的身影笼着朦胧光晕。
突然,那人眼睛定在左侧小径上,小径上走来两个女子,赵琛快步下了亭子,小路子看王爷大步走出亭子,忙身后跟上。
天色不早,园子里空寂无人,天空落下蒙蒙秋雨,柳絮加快脚步,片刻,园子里青石板路面湿润光滑,柳絮提着裙子,低头注视脚下,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柳絮脚底一滑,差点跌倒,那人手疾眼快,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一股熟悉温暖的气息,那特有的清淡草木香,柳絮抬头,一对深眸,暗处闪亮。
柳絮猛醒,忙挣脱赵琛怀抱。
雨丝渐急,秋风裹着雨滴打在身上,柳絮冷得抱住双肩,赵琛不由分说,一把扯过她,柳絮站立不住,跌入他怀里,赵琛敞开锦袍,把柳絮紧紧裹住,朝园子深处走去。
小路子惊得手里的油伞掉落在地,浑然不知,念琴捂嘴,呼吸停滞。
良久,二人互看看,稍事犹豫,便追主子去了。
这样的天气,眼看秋雨预来,王府中人,极少有出门,可偏偏就这天气,有两个人在园子里。
信夫人站在一楼阁上,举目张望,问身边侍女,“我好像方才看见王爷,怎么这一晃就不见了。”
身边绿衣侍女也跟着满园子里寻找,“奴婢方才也看见了,好像就在那边亭子里。”
信夫人转身道:“走,我们过是看看。”
主仆二人朝方才赵琛站的亭子里走过去,离着不远。
二人到亭子间,人影皆无,信夫人道:“奇怪,方才明明看见王爷就站在这里,怎么这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
突然,侍女朝西侧假山那边指着道;“夫人快看,那好像是王爷。”
信夫人朝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就见王爷的身影,好像怀里还搂着一个女子,天暗,瞧不清楚是哪个姬妾,就见那女子鹅黄裙一闪,二人就消失在假山后面。
“我们过去看看。”信夫人提着裙子,侍女搀扶,二人朝赵琛身影消失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