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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芳本该芳菲已尽。
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奈何京城万人空巷,仰头观望,只因为,这一天,有些许的不同。
这一天,是梁国的太子迎娶凌烟公主的日子,虽说和亲这样的事情,对于两国之间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是这么大的阵仗,却是一点没有要让大家习以为常的样子。
十里红妆的阵仗,哪怕是自命不凡的燕国人,也都是头一回见。
这一日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上面,十里红妆绕在街头,映在每一个燕国人的眼中,却是也有人的眼中带了几分的不屑,头也是扬的很高。
"不过是凭着运气赢了一回,得了一次我们投降的机会,便是这么着急的显摆自己了。"
毕竟,在很多燕国人的眼中,梁国人不过是野蛮的代名词罢了。
几十个不过十岁的少女梳着燕国的发髻,向着空中抛洒着花瓣,花瓣之上还带着水珠,抛洒之下,竟是自然的带来了几分凉意。
少女面带微笑,一步步向着梁国侯府的方向走去。
其实,皇上之前也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若是到了皇宫来接走君若更加稳妥一些,毕竟,君若如今已经认到了皇上的名下,成了燕国的凌烟公主,也正是因为这一行关系,君若才能嫁给莫睿渊,可是,梁国的人却是坚持要从梁国侯府讲君若接走,圣上和君旭阳也是看不透其中的意义。
只有莫睿渊知道,自己要娶的人,是君若,听说,嫁娶的事情,一向都是要有些媒妁之言,父母之约,自己若是从皇宫讲君若接了出来,这仪式便是不完整。
对于这一次的婚事,莫睿渊不想出半分的差错。
光是嫁衣便是做出了几套来。
可是君若瞧着这些嫁衣,也不过是盲目地看着前方,也不怎么言语。
铜镜之中的人依旧美丽,只是稍稍带了两分憔悴的模样,看的几个小丫鬟都是有点心疼。
知夏更是频频的擦了擦眼泪。
自己刚刚跟了小姐没多久,如今雪儿小姐已经加到了丞相府去,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可怎么办。
玲珑看着眼前的样子,也是鼻头一酸,自己明明刚刚见过姨娘,如今便是这么远的距离,怕以后相见更是不容易。
可是玲珑却还是抿了抿唇角,站直了身子帮君若将头发挽好。
眉目一挑,看着旁边的知夏皱了皱眉头:"好了,大喜的日子,哭什么,晦气。"
君若的眸子一偏,扫到了玲珑的身上,嘴角一动,又是转了过去,是呀,时间在流逝,如今,连玲珑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更何况是穆晟轩呢。
自己苦苦的执着了那般的久,这段时间君若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的不过就是这个问题。
牙齿医药,双眸紧闭,她,本来就是老天爷的漏网之鱼。
活下来,不过是为了一次又一次的复仇,不过是为了让所欲的小人都付出代价。
爱情这样的奢饰品,本就不是她应该触碰的东西。
玲珑看着君若无神的模样,真的是发自心底的心疼,可是,却又是什么都不能做,只是伸了伸手掌,将手中的盖头盖在了君若的头上。
喜娘牵着君若的手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君旭阳站在皇上的身边,抬眸便是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喉咙里面猛然就像是夹了一根鱼刺,弄得君旭阳好生难受,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圣上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却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孩子,急匆匆便是跑到了人群的中央,脚掌一跳,手掌一动,便是将君若头上的盖头拿了下来。
一瞬间,整个宅院的人全都是傻了眼,君若的面容便是这般的展现在众人的眼中,粉黛施的刚刚好,一双水汪汪的杏眸,带上眼角的泪痣,门外围观的人瞧着,皆是忍不住一声惊叹。
只是院内的人,气氛却是低到了冰点。
谁不知道,大喜的日子被人拿下了盖头,是一件多么不吉利的事情。
躲在人群之中的也有和君若曾经不对付的人们,心中早已经不知道偷着笑了多少次。
玲珑的脸色吓得有些苍白,这样的状况,实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再低头,一打眼便是看见了手中拽着君若盖头的孩子还在摇晃着手中的盖头,向着君若傻傻的笑。
在场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孩子便是拿着盖头一溜烟跑了很远,连大人都是不怎么能追上。
君旭阳的眉眼一横,显然是有些气急了,牙齿咬得很,神兽指挥着身侧的下人:"快去把盖头给本侯找到!"
将士们连连回答了几个是,便是向着孩子追了过去,君若的手掌一伸,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刚想说什么阻止的话,人却已经跑了出去。
侯爷进来的心情一向是不好,前阵子一个小厮便是因为做事情晚了一刻,便是被侯爷狠狠地抽了而是鞭子。
细细想来,君旭阳这么多年带兵,都算是温和有教的方式,偏生的这几天竟是侯爷竟像是变了一个人,很多地方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君若看着小厮们已经走远,自然知道已经是无力挽回,只得将眉目面向了君旭阳,眉心一簇:"父亲,时间紧急,女儿便不等待盖头回来了,女儿先行上轿了。"
这一下,可是着实让君旭阳一惊,燕国和梁国离得并不近,再怎么急也不会急的连这么点的时间都没有。
玲珑的眸子瞪得老大,虽然看惯了许多小姐奇奇怪怪的举动,可是这一次,却是最令玲珑无法理解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嫁给的究竟是谁,可是这么多年来很多人都不过是这般的媒妁之言,小姐如今这般,不管怎么说多是有些不合礼仪的。
而且,是极其不合礼仪的。
君若的眸子不过是扫过了君旭阳和圣上,根本就没有希望得到两人的回答,转身便是向着外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