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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完,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谢燕的身上,谢燕硬着头皮抬起了头,眼角眉梢的笑容全都是假的要死,却还是含着两丝笑意:"是呀,最近实在是忙碌,明天,明天我就叫账房去瞧一瞧,把若儿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君若听着,却是悠悠叹了一口气,眼眸之中带了几分可怜,又是向着谢燕的方向瞧去:"唉,还是爹爹说话管用,父亲都没有说什么,二夫人便说要将若儿的东西换回来,若儿明明已经托了许多遍,每次得出的结论却都是那般..."
说话间,却带了暗指的意思,谢燕的脸上陪着笑,心中却早已经不知道将君若骂了多少遍,谢燕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子:"这不是账房最近有事,我去催也是没什么用,估摸着明天就该忙完了。"
君旭阳点了点头:"也好,那些东西毕竟是若儿的,我们为人父母的,还是讲东西交给孩子处理的好。"
谢燕点了点头,额头还是出了点点的汗珠,刚想坐下来,却是听见君若的声音又是想了起来:"若儿记得,二夫人当年说要帮着若儿保管,若儿却并不想让二夫人保管,后来,二夫人说那时王府的账房刚好缺些银两,让君若借点东西给她,君若左右想着,虽然自己的钱还有急用,可还是将东西借给了二夫人,谁知道二夫人年年来借,若儿又是抹不开面子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别说利息,就连本金,若儿都是一点都没有看见。"
在场的人听她说了这么长的话语,却是有些愣了,谢燕瞧着君若,却看姑娘的面上露出了两分为难之色,眼眸向着谢燕偏了偏:"时隔多年,若儿只想知道,二夫人当年说的利息,究竟还做不作数?"
利息?谢燕一听,彻底的傻了眼,却是君若含了两丝笑容瞧着谢燕,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敲:"十年本金怎么说也该有五十两黄金,算作十年的利息,加起来总该有七十两黄金,若儿也不是那种喜欢斤斤计较的人,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便只要二夫人六十两黄金,可好?"
谢燕一愣看着君若在桌子上跳动的手指,倒更像是在打算盘,转眸再看向座位上的君旭阳,倒是第一次没有对君若的举动表现出过多的反对,谢燕的头嗡的一声,却不知道侯爷何时竟是会帮君若。
倒是君澜笑着瞧着君若,眼里带着笑,话语也算是温和:"六妹妹此举,是不是有些咄咄逼人了?娘亲从未和六妹妹签过什么东西,也只是帮六妹妹保管了五年的东西,如今六妹妹狮子大开口,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不应该?"君若冷哼了一声,轻声唤了一声:"玲珑,去宁月阁将我桌上的账本拿过来。"
玲珑一愣,却是说了一声是,迈着小碎步向着宁月阁的方向走了过去,君旭阳瞧着,却是来了兴趣,这些年谢燕掌管家中财物,如今瞧着,或许会有些纰漏之处。谢燕的脸色一白,君澜的眉头一皱,她怎么会有账本?
不多时,玲珑带着账本走了过来,君若摆了摆手,示意玲珑将手中的账本呈递给谢燕。谢燕结果玲珑手中的账本,脸色早已是差的要命,偏生的君若眉眼轻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二夫人,你库房几年的账本,我全都原样的誊抄了一份,这只是其中的一本,可是里面,可是详细地记录了所有有关于我的东西,还有,你四个月之前私吞进自己腰包的五百两银子。"
话音落,谢燕狠狠地翻了几页,瞧着账本上的字狠狠地咬了咬牙:"你胡说!"
君若无所谓地挑了挑眉,环顾了四周,梁国侯府的主子和下人基本上都在眼前坐着,除了四夫人推脱身体不适之外,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瞧着,君府的每一笔钱,都是眼前每一个人的利益,又有谁会不关心自己的利益!
君若勾了勾唇,带了一丝笑意出来:"二夫人,你当然可以说我说的是假话,也可以当面将手中的账本撕碎,反正我的宁月阁里面可是藏了一堆这样的账本,我前天粗略地算了一下,你从君府账房里面取走的钱也不算是太多,这几年你掌家,也就随随便便抽出了一万八千两罢了,你在外面开了三家酒楼帮着自己洗钱,顺便还买了几块地,我想,地的位置也就不必我说了吧。"
谢燕将手中的东西向着君若抖了抖,眼眸之中带了一丝冷笑:"君若,就凭借这些东西,你就说我贪了君府的钱?"
君若扶了扶鬓角的玉簪,眉间一动:"当然不是。"
谢燕的身子一晃,又是看了看君若胸有成竹的模样。君若伸手,从怀中又是拿出了一本账本,手掌一动,伸手翻了几页,将其中的一页摊开在众人的面前:"二夫人的账本众多,我虽然除了誊写不敢拿什么原本出来,可是偷了其中的一本,却还是勉强可以,我的属下无能,可就是看钱的时候一看一个准,伸手就拿了其中涉及钱财最多的一本账目给我,这其中的白纸黑字,还有二夫人您的手印在上面,要不要您当场再按一个手印,我们好好比对一下,这些钱,到底是你真的拿了,还是我君若捏造事实,故意害你?"
声声逼人,谢燕的身子向着后面退了退,最后直直倒在了座椅之上。
君旭阳始终一言不发,唯有眼中的愤怒,一刻比一刻更加深沉,眼眸向着谢燕一偏,看着谢燕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也是明白了君若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心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他本来以为,自己只是将君若要回了几枚金币,事情再大,也不过如此,怎知道谢燕如此辜负自己的信任,在无声无息之间,早已经变成了梁国侯府的一只寄生虫,想来自己为官多年,也是一直清正廉洁,平生最恨的,便是贪官污吏尖嘴滑舌之人,如今瞧着,自己竟是在自己的体内养了一只,这样的恨,让他如何能平,这样的怒,让他如何能消。
君旭阳的眉心一动,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谢燕开口:"谢燕,你好大的胆子!"
谢燕的脸早已被吓得快要没有颜色,眼眸看着君旭阳,满眼都是可怜的模样:"侯爷,妾身冤枉。"
君澜也跟着站起身来,噗通一下跪到了君旭阳的面前:"父亲,女儿也相信娘亲是冤枉的,还希望父亲查清楚真相,还娘亲一个清白。"
君若的眼眸扫过跪在地上的君澜,声音倒是不急不缓:"既然二姐要一个真相,此刻怕是二夫人还没有来得及准备,父亲何不派人去好好的查一查,看看二夫人的房中床榻枕下,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开关,看看,二夫人衣橱后面的密室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君若说的这些账本。"
一言罢,谢燕的身子又是狠狠地抖了一下,抬眼看着君若,满眼的不可思议,自己明明藏得仔细,这么多年来连君澜都没有告诉,怎么现在却被君若说的这般容易。奶妈抱着君桓走了上来,君桓还小,瞧着眼前这般的景象,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伸手便是扑到了谢燕的怀中。
谢燕的眼神之中带了慢慢地可怜,看着眼前的君旭阳,却怎知君旭阳却还是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唇齿一动,便只是狠狠地吐出了一个字来:"查!"
谢燕一愣,身子彻底地瘫软在了座位上,眼泪早就已经落了下来,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老爷。
谢瑾瑜全程都没有说话,直到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便又是偏头瞧了瞧站着的君若,眼眸之间的冰冷,嘴角没有温度的笑,带着鬓角之间的一朵牡丹,明明和君宁完全不相像的一个人,却还是让谢瑾瑜忍不住想起了她,她,真的从来都没有变吗?
身侧的人早已向着谢燕的房内走去,君旭阳看着谢燕的模样,眼角没有一丝的怜悯,全都是愤怒的模样:"若儿说的,可都属实?"
谢燕知道一切再也瞒不下去,眼中还是含着泪水,抱着最后的决心,重重的点了点头,君旭阳咬了咬牙,看着眼前的谢燕,自己可真是花钱养了一只好蛀虫!
君澜看着母亲的模样也是一愣,她本以为是君若故意布好的局,却从未想过原来一切都是真的,自己一直敬仰的娘亲,执掌君府内大权的娘亲,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君旭阳的声音咬的紧:"你可知道,做出这样的事情,会有怎样的后果?"
谢燕又是点了点头,却听君旭阳从喉咙之中挤出来的字:"说!"谢燕的脸早已被泪水冲刷,眼眸之中带着深深的绝望:"死。"
君旭阳的眉梢一动:"既是知道..."
君澜一愣,又是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父亲,念在娘亲这么多年为君府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还希望父亲从轻处理..."
"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贪了这么多的银子,就算是她的苦劳了?"
君澜咬了咬牙,伸手又是指了指在谢燕怀中的君桓:"还有桓儿,还有桓儿呀,父亲你忍心让桓儿这么年幼便是没了娘吗?父亲,母亲固然有错,可是人总会有错,这一次,您就饶了娘亲吧,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您的妻子,是女儿和桓儿的娘啊..."
"哼!妻子?"君旭阳的眸子一顿,向着远方看了看,良久,终是开口:"不过是个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