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搭讪了

木子李大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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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介宾最近晚上一直做奇怪的梦,梦里是各种焚书的场景,他觉得是自己上课上的有点魔怔了。

    烧的都是中医方面的书籍就是明证,因为他就是学中医的!山河省中医药大学中医系,今年刚上大一。

    也许是对家人的控诉吧,他出身中医世家,从道光年间开始到这里是第十九代了。

    家里开了几十年的中医馆,医术精湛,药到病除,就连京城江海都有人慕名而来的。但随着现如今医疗制度的完善,各种监管部门频频上门,不胜其烦,所幸老爷子乃当地小有名气的老中医,影响力大,这才没有被打为非法行医。

    家里商量,如今时代变了,光有医术还不行呀,以后只会越来越严格,还是需要有个医师证的,随后瞄上了门口捣药的李介宾。

    娃呀,给你商量个事儿呗,这个高考志愿,我们给你报呗......

    于是乎,李介宾就以全系第一的成绩被山河省中医药大学中医系录用了,恭喜恭喜,个屁呀!

    至于说为什么全系第一,不是因为他考的太高,而是中医学属于国家重点扶持专业,分数线太低!很多都是被西医临床专业调剂过来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正常,不过昨晚上的那个梦比之前的更加真实了,哪怕听了半天课了,还是感觉有一个个声音在脑海里回荡,上医学经典导读课都觉得心不在焉的。

    身边的室友大树在借着他的书耷拉着掩护,其实在开一局王者,老亚瑟带个惩戒在野区里四处浪,偷完野还打字嘲讽对面。

    啦啦啦,追不上我就是那么强大......

    “徐茂树,你来回答个问题,小建中汤影响了后世那个医家?开了什么先河呀?”

    “河道河蟹没了?”

    大树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教中医经典的王老头在提问他。

    “啊这...那个...”

    一边小手偷偷滑动屏幕,以免被判挂机,另一边尬笑作小丑状,希望王老头能放他一马。

    王老头其实才中年,但有着一看就是主任医师级强者的发型,带着金丝眼镜,和蔼可亲的,他也知道问的这问题绝不是一个大一的学生能回答上来的问题,但是正所谓没有困难可以创造困难:“回答不上来呀,那就找个同学回答吧。”

    听到可以请外援大树眼前一亮:“阿宾,阿宾!”

    啥玩意,我又不是少年。

    李介宾一头黑线的站起来刚想说不知道,但刚一动念,张嘴就开始回答道:“小建中汤温中补虚,是金元四大家补土派李东垣的补中益气汤的源头,讲究甘温除大热.......”

    班里的学生基本都是刚刚接触中医,前几个月还在复习语数外,哪见过这阵势。

    “阿宾这小子怎么那么厉害?”

    “他是不是在瞎掰呀?”

    “糟糕,完全听不懂,这是什么段位?”

    王老头刚听到就惊讶了一下,随后一脸感兴趣的听着,刚想点头夸一夸。

    “内经不是说热者寒之,寒者热之吗?用温补还能清热?”

    一个女生的笑声传来,李介宾一顿也停了下来,什么人呀,学了点《内经》就断章取义?回头看了看是班里一个经常来旁听的短头发女生,一脸挑衅的看着他。

    李介宾立马住口不说了。

    稳住,我身为祖传中医,属于家传派,如今考入大学,深入敌营,在学院派当中是群狼环伺,当韬光养晦。

    王老头听了之后越发和蔼,没有管那个插话的女生,而是继续问李介宾:“说的很好,继续说呀。”

    李介宾心想,父母送我上大学只是想让我考个医师证,临走交代安分守己,不要惹事儿。

    “那个,老师我已经回答完了。”

    王老头点了点头心里暗自记下了这个学生名字,这小子绝对不简单。

    “其实你说的对,你们学到方剂学的时候会讲,李东垣的补中益气汤是甘温除热的代表方...不过这涉及到不同医家的医理,你们很多刚接触中医,所以理解并不深刻,假如是家传或者师承的中医,有临床实践就会明白的......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李介宾。”

    王老头刚刚提着水杯喝了一口水就喷出来了。

    震惊道:“你是家传的中医吗?”

    “额,听说,好像,大概,祖上,曾经是。”

    王老头兴致起来了:“你这个名字起的很霸气呀。”

    李介宾觉得很倒霉,这个名字太羞耻了,好在此时此刻知道的应该不多。

    环顾教室,下面本来摸鱼划水的学生都在兴致勃勃的吃瓜,旁边大树的老亚瑟已经在泉水里面躺着了,但是不讲义气的瞎起哄。

    “老师,阿宾的名字哪里霸气了?”

    还有其他男同胞偷偷的讪笑声:“少年阿宾的秘密保不住了。”

    王老头擦了擦教案,对着下面的无知群众翻了个白眼:“回去翻翻明清医家......这节课布置个作业吧,让大家写一个自己知道的医家,并且谈谈理解,计入平时分,李介宾你坐下吧,我们继续讲课。”

    tmd!吃瓜吃到作业,谁说大学生没有作业的!一旁的同学纷纷继续开始快乐的摸鱼划水。

    大树一边打字给队友解释是刚刚网卡了没挂机,一边小声说,都怪你,这个作业你负责啊。

    愉快的时间往往很短暂,下课了,王老头夹着教案提着水杯走下讲台,对着李介宾说了句,好好写,我很期待你的作业。

    随后就潇洒的走了。

    李介宾刚想开溜去餐厅就被一帮“友好的”同学围了。

    为首的学习委员薛莉是个身材火辣的四川妹子,上来就是一个摸头杀。

    “霸气的李介宾同学,您老这一开口,作业从天降。”

    “大姐头,我也没想到嘛,这事儿还要从大树打王者开始说起......大树呢?大树!”

    “大树临走前说了,他的作业交给你了,既然这样,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嘿嘿,我的交给你了。”

    “我的也是,拜托你了。”

    “阿宾你看老师都看好你,肯定难不倒你,加油!”

    眼看着就要丧权辱国,被列强按着签下不平等条约,这时候那个旁听的短发女生凑上来,问了一句:“你的名字怎么了?王老师为什么说你的名字......特别?”

    “我知道,介宾嘛,就是英语的介词,宾语。”

    不愧是英语委员,不过难道我的名字真的是这样来的?

    李介宾张嘴开始回答:“明代医家张景岳,是明清时期温补学派的创始人,影响力很大,素有仲景第二人的美誉,他本名介宾,号景岳,别号通一子,善用熟地,所以人称张熟地......”

    “卧槽!这么牛逼的嘛!”

    “那么厉害的嘛!张景岳跟张仲景是啥关系?”

    “你应该问问李介宾跟张景岳什么关系。”

    “别傻了,多读读历史,张仲景是东汉人,张景岳是明代人....所以张仲景是张景岳的祖宗。”

    “哈哈哈!唉,不想写作业,那个好心人呀,我想把我的作业卖出去,阿宾你就帮帮我嘛,请你吃一顿大盘鸡。”

    “那我也请一顿,黄焖鸡。”

    “怎么都请吃鸡呀?我换个,阿宾你帮我写作业,我请你吃一顿毛血旺。”

    一群刚刚一群中医大一的学生,还什么都不会着呢,他们大部分可能都是父母给报的医学专业,有些就是临床医学专业分不够调剂过来的,目前还处于刚刚从高三解脱,大学生活的欢乐期。

    不知道为什么,李介宾内心油然而生一种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开心。

    能自由的学中医呀,真开心,呸呸呸,什么玩意儿,我乃家传中医,在一群学院派中定然颇受排挤,我当小心藏拙,顺利毕业拿证。

    “我叫王映骄,是临床班的,我们加个好友吧。”

    西医临床呀,这不是我们中医的对手嘛!

    那个短发女生加了好友然后就收拾了课本走了:“你写完了记得给我看看。”

    等下,不是说西医都是中医黑嘛,这积极的态度,你是假西医吗?

    体育委员王威一脸的羡慕:“哇,这就加好友呀!”

    “好厉害,没想到,我决定了,我要去图书馆闭关修炼。”

    有几个同学看到李介宾开张,决定自食其力,中医听起来还是很酷的。

    李介宾最终还是接了几单,保证接下来每星期都能改善一次伙食。

    大树这个不讲义气的,卖队友卖的真溜,难怪一直上不了王者!

    匆匆的走在楼道里,李介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到了两旁树立的历代医家画像,黄帝、神农、雷公、扁鹊、仲景、王唯一、孙思邈.......熟悉感油然而生,仿佛在无数本古籍中见到过他们。

    身旁的学委薛莉从军训开始就一直对李介宾有点意思,此时跟他一起走着,嘴里喋喋不休的在诉苦。

    她听说自己祖上曾经也出过御医,但是自己父母已经不学医了,都是普通的中学老师,当初高考完报志愿一开始也是想让自己报师范类的,后来说女生学师范找不到对象,然后才报的医学专业。

    但是在山河省份的内卷下,最终第一志愿没被录取,滑档到了中医药大学。

    天知道,这年头中医毕业根本不好找工作,中医研究生等同西医本科生。

    西医院不要中医专业的,而西医专业想进中医院简单的很,老家市中医院西医临床本科就能进。

    中医专业的想进个中医院就要求研究生,所以很多中医学生上到一半都要转西医弃暗投明去,而国家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更是简单粗暴,西转中可以,中转西?没门!

    曾经有个流传在中医学界的故事,一位学姐为了中转西,定下了八年计划,本科中医就努力学习,考了中西医的研究生,然后准备在申博的时候来个单车变摩托再考个西医博士,已经联系好了协和的博导,只要能报名就要她......

    奈何当年一纸红头文件下来封死了她的路,被政策卡的死死的,与西医博士学位失之交臂,最后还是读个中医博士,八年努力付诸东流。

    这是个悲壮的故事但是作为警示告诉所有中医学子:沾上个“中”字儿,除非回炉重造,重新高考再考个西医临床,不然一天中医人,一辈子中医人。

    李介宾听完后一脸无奈,好姐姐,我就是来混个证,然后回去继承家业的。

    你给我说这些,我听不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