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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沉默起来,嗓子哑了哑:“你们主子可是崔家的二小姐?”
香芸一惊,随后警惕的看着老妇人:“你怎么知道,难道你……”
老妇人苦笑:“我姓魏,原来是崔家大夫人招进崔府的,后来又随江家表姑娘去了江家,江家姑娘出嫁后,我就离开了。”
香芸恍然大悟:“原来您是崔家的老仆啊!”说着,便热情了起来。
老妇人看看眼前的马车,又看看身边的福泽,心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福泽身份尊贵,本该穿鑫戴银,读书写字,可是,现在只能留在她身边,当一个乡下泥腿子,这样好的孩子,没银读书认字,她心疼啊。
她这次病得厉害,本以为熬不过,想将福泽送回江家。可她又想到江舅母不待见福泽,一生下来便送走,恨不得溺死,而江家那位表姑娘,福泽的亲娘,知道福泽‘死了’后,只去过那小小的孤坟一次。
仅一次。
虽说是假的,可这当娘的未免也太心狠了吧!
当福泽送回江家,福泽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所以老妇人一直犹豫着,现在看到崔家二小姐,老妇人冒出了回京的想法,就算不成了,总能将孩子送到夏家吧,毕竟,虎毒不食子!
正在老妇人沉思之迹。
香芸回到马车边,将老妇人的事与崔荣华说了,这一说,崔荣华就记了起来,当初她娘请了三位教养嬷嬷,这位魏嬷嬷分到了江心柔身边,后来江心柔的婚事没了,又将魏嬷嬷送到崔荣绣身边,教了几日,魏嬷嬷与崔荣绣处不大好,又想着老家离怀远县也不远,便随江舅母一道走了。
所以,才会出现在这。
崔荣华下了马车,看到老妇人,便走了过去,面带微笑:“魏嬷嬷,真是好久不见了。”
老妇人,也就是魏嬷嬷苦笑:“二小姐,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个小地方碰到您,真是缘分,昨日多谢您的药。”
崔荣华问:“不必客气,您怎么会跟孙儿住在这?您的家人呢?”
家人?
魏嬷嬷嘴角泛苦,“早就没什么家人了,本就是宫中的嬷嬷,也没嫁过人,以前身子健,还能挣些银子,现在老了没用了,哥哥妹妹都瞧不上我了,哪里还肯收留。”没家人了。
小孩拉着魏嬷嬷的手,将脑袋凑了过去:“奶奶,您还有我。”
魏嬷嬷看到福泽,脸上的苦全不见了,变成了满满的笑意,“是啊,我还有小福泽。”
小孩也笑得很开心。
看着就像亲祖孙俩,崔荣华看着也觉得挺暖心的。
魏嬷嬷年纪大了,出宫也久了,如今高门大户都请的是刚出宫的嬷嬷,他们想知道的不仅是宫的规矩,更想知道宫里的局势。出宫时间久的嬷嬷,大都不会请,除非是特别厉害的,所以啊,一般嬷嬷要么是回乡,要么就是挑一个好弟子,将自己的本事全数教出,唯一的要求就让弟子养老。
像魏嬷嬷这样,也算是少数了,还捡了一个孩子来养,唉,现在孩子还小,起码得再养十年才能成年呢。
崔荣华问魏嬷嬷:“嬷嬷现在做什么营生?”
魏嬷嬷道:“实不相瞒,现在花的都是往日挣的银子,以前的大头都给了自家亲人,以为他们会看在银子的份上帮着养老,没想到,看走眼了,现在啊,银子也快没了。”她还剩一点私房,那是留给福泽的,她不敢动。
崔荣华看着魏嬷嬷,沉思片刻,“魏嬷嬷,我去了江家后便回京城,身边还缺人手,你若是不嫌弃,可以留在我身边,您放心,若去了,也只是签活契。”
魏嬷嬷看着福泽,已经动心了。
孩子的生父在京城,她老了,活不了几年,若去了京城,起码能在死之前,将孩子交还到生父的手上。
崔荣华又说道:“崔家设了学堂,福泽可以去。”这样懂事又讨喜的孩子,她还是愿意帮帮的。
魏嬷嬷本就心动了,听到能让福泽去崔家学堂,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她道:“崔小姐,老身愿意留在您身边,服侍您!”
小孩拽着魏嬷嬷的手,“奶奶,您不要去,等我长大了,养您!”
“好孩子,你还小,奶奶还能干活。”祖孙俩为了这事争执起来。
崔荣华道:“魏嬷嬷,这样吧,我会在江家留五天,您若是想去,就去江家找我,当然,日后您若是改了想法,去了京城,也可以去崔府找我。”
魏嬷嬷再三感谢。
崔荣华道别后,便回了马车,车队就走了。
魏嬷嬷看着走远的马车,低声对小孩道:“福泽,咱们把家里的东西清一清,我休息两日,就带你去找这位崔小姐。”去京城太远了,一老一小,若是遇到山贼,还不定怎么样呢。
还是与崔家小姐一块进京吧。
小孩固执道:“奶奶,我不要您当奴才。”
魏嬷嬷笑得皱纹都舒展了:“不当不当,咱们跟着崔小姐一块去京城,你不是想你见你爹吗,你爹就在京城,我带你去。”
小孩不可置信。
半响,才喃喃问道:“奶奶,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魏嬷嬷想到这事,眼中一阵酸涩,若将福泽送到生父身边,那这孩子以后再也不能叫她奶奶了……
有舍才有得啊,为了孩子的前程,这一声奶奶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孩想到魏嬷嬷病还没好,又扶着魏嬷嬷回了床上,帮着熬药喂药,忙活了半天。
*
马车行了整整一天,直到天黑,崔荣华才到江家。
崔时仁已经到了,崔荣华一眼就将他认出来了,可他差点没有认出崔荣华,女大十八变,这八年中他去过三趟江南,最近一次还是三年前,那时崔荣华还是小小的一个,没想到,这还没过几年呢,荣华就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还如此美丽,他都认不出来了!
“大哥!”崔荣华惊喜的看着崔时仁,扑进了崔时仁的怀里。
三年不见,大哥长高了。
崔荣华见崔时仁的第一句便是:“大哥,你定亲了吗?”
崔时仁面色一僵:“怎么一见面就问这个?”
崔荣华好奇道:“我就是奇怪,大哥面若冠玉,仪表堂堂,是京中的才俊,难道别人瞧不上?”大哥都十八了,还没定亲,这才叫奇怪吧。
崔时仁拧着眉道:“你年纪还小,不要再说这些。”
崔荣华抱怨:“我都十四了,娘说了,年底她就准备进京,明年爹的任期就到了,她说已经让祖母跟帮我相看人家了……”崔荣华说自己的亲事,一点都不避讳。
怕什么。
女子到了年纪,总要说亲的,长辈相看的,总比她自个乱挑的好。
崔时仁瞪她:“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
哎呀糟糕,忘了这是江舅奶奶的……
崔荣华赶紧闭了嘴,又忍不住看向崔时仁:“大哥,你的亲事,祖父真的不急吗?”她娘都快急疯了。
崔时仁看崔荣华这模样,就知道她不问出个结果来,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便无奈说道:“大师给我算过命,十八岁之前不可定亲,二十岁之前可不成亲。”
“我怎么没听说?”崔荣华惊讶,她并不知道这事,上辈子大哥也没有这一遭啊。
崔时仁压低声音说道:“若是成亲早了,未来亲家会连累崔家的,大师的话自然不可尽信,可祖父一听到这,便信了。三年来,有来说亲的,祖父都不允。”
崔荣华脸色凝重。
上辈子爹壮年而亡,大哥……她离得远,也不知大哥如何,爹死了,大哥得守孝三年,不能当官,朝中局势变得厉害,想必,还是被牵连了。
崔荣华安慰道:“大哥就快十八了,不用急。”
崔时仁好气又好笑:“若不是你问,我压根就想不到这事,急的是你吧!”说着,敲了敲崔荣华的额头。
“二妹妹!”正笑闹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崔荣华抬头一看,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大步往这边走了过来,她的第一感觉是好高啊,比他大哥还高那么一点点。
崔时仁介绍道:“这是时仲,个头都快有二叔高了。”
崔时仲,崔家二房的嫡子,今年十五岁,比崔荣华大一岁,是崔荣华的堂哥。
崔荣华记得大哥在信中提过,时仲性子爽朗,与谁都能打成一片,人缘极好,性子也极好,只是,时仲跟二叔一样,喜武不喜文,崔二太太头痛得很。
“你是荣华?”崔时仲一脸惊艳的看着崔荣华,“我还以大姐已经很美了,没想到,你生得比大姐还要好看。”
崔荣华听了这话,很开心啊:“时仲哥哥,要是大姐听到你这样说,肯定会揪你耳朵的。”
崔时仲挥手,满不在乎:“不用怕她。”
崔荣华捂着嘴笑:、“那我可将这话告诉大姐了!”
“别别别!”崔时仲额上冒汗,“你可别告诉大姐。”然后,他生硬的转了一个话题,说起了江家的事,他压低声音说道,“舅奶奶死了,江表姑因为姑父纳妾的事跟刘家闹掰了,说等这丧事办完了,要跟咱们一块去京里,住在咱家!”
“真的假的?”崔荣华大吃一惊,“时仲哥哥,你知道的?表姑跟姑父闹翻了,也该江家啊,就算江舅奶奶死了,表姑的弟弟不是还在江家吗,这是她娘家,又不是绝户,怎么就能到咱们崔家去啊?”
又是江表姑,都嫁人生孩子了,还能带着孩子去崔家,搞没搞错!
崔荣华问他们:“你们没同意吧。”
崔时仲道:“当然没有,我一口就拒了。”
这时,崔时仁突然道:“你是拒了,可她不一定听得进去,她若想去,就算不跟着咱,自个也能悄悄的去,真到了崔家大门口,咱们还能赶人不成?”
崔时仲说不出话。
崔荣华想了想,说道:“先写信,将这事告诉祖父,江表姑身上有孝,咱们崔府的孩子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表姑一个带孝的人去咱们家,祖父肯定不能同意。”再说了,若江表姑只是去住几天,好,她当然没问题,可就怕江表姑一住不走。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况且,这神还不是请的,而是自个跳进去的。
崔时仁道:“已经去信了。”
崔荣华这才放心。
崔时仲道:“吊唁完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免得惹上麻烦,你是不知道,江表姑的夫家,见了咱们,笑得那叫一个谄媚,还有。”
说到这,崔时仲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们刘家还想将姑娘嫁给大哥呢!哈哈哈!”
崔时仁脸上的表情特别难看。
崔荣华脸抽了一下,问崔时仲:“难道就没打你的主意?”
崔时仲道:“怎么没有,崴脚的,落水的,丢了帕子的……什么样的都有,瞧瞧,这白色的孝还没摘呢。”
崔荣华一脸惊叹。
就在这时,崔时仁盯着崔荣华的脸,忽然道:“这几日你尽量少出门,免得被那些登徒浪子盯上,有帷帽吗?戴上!”崔时仁现在发现,有一个过于出色的妹妹,也很麻烦啊。
崔荣华道:“有,早备着了。”不止一个呢。
在江南,这张脸出门也得遮一遮啊!
香芸机灵得很,一听崔时仁提到帷帽,立刻返回马车,将小姐常戴的那顶取了出来。
兄妹三人叙了会旧,过后,崔时仁崔时仲便带着崔荣华去吊唁江舅奶奶,若不是崔老夫人还在,他们都不想来的。
到上一辈是表亲,到他们这一辈,都快出三代了,有点远。
崔荣华见到了江表姑。
八年不见,江心柔变了很多,她不再是当初那个面容清秀的少女,而是一个面相有些愁苦的妇人,脸上涂了厚厚的粉,身上穿着孝,嘴角往下撇着,脸色偏黄,看着脸,像是不太好。
她身边还有一个五岁的小姑娘,眉眼依稀可以看出跟江心柔有七分相似,因为是江舅母的丧礼,小姑娘本该穿得素色衣裳,可这小姑娘偏偏穿着大红的衣裳。当然,外头还套了一件白色的素衣,只是,那袖子跟衣领露出的全是红色。
丧礼上,还能穿红?
这孩子谁教的,怎么这么没规矩,这可亲外祖母,胆子可真不小,难道就不怕县里的人编排?
这孩子虽说年纪小,可该教总得教啊。
小姑娘看了一眼崔荣华,见崔荣华穿得一身素服,头是连个金钗都没有,耳朵上也没戴东西,不禁撇撇嘴,又是个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崔荣华过来磕头时,小姑娘理都理没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崔荣华出门时,小姑娘凉凉的说道:“别是空手来的吧,没带东西,可不许来我家蹭吃蹭喝。”这话声音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
崔荣华回头看她:“正好,我也有事,那就不留了。”
小姑娘一脸不屑:“赶紧走。”
崔荣华笑了一声,心里想道,幸好没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再者,那些送江家的东西看来只需三分之一就成了,多的还是自个留着吧。
崔荣华迈出大门。
小姑娘恨恨的说了一句:“狐狸精。”
崔荣华步子一顿,之后又加快了脚步,心中想,那三分之一也不必了,随便挑几个东西,打发打发就行了。
之后,她就去找了崔时仁,“大哥,拜也拜了,头也磕了,东西也送了,江家不欢迎我,那咱们就走吧,省得招人闲。”本来就不想留,正好找到一个借口,正好走人。
崔时仲巴不得,在一边附和:“对对,大哥,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就差你一句话了。”
崔时仁想了想。
崔荣华道:“大哥,大姐姐是不是快出嫁了,想早点回京城,与大姐姐多说说话。”
这话一出,崔时仁自然就同意了。
崔时仁去了江家表叔那,直接告辞,江表叔苦苦挽留,却没有打动崔时仁。
崔荣华的五辆马车,加上崔时仁跟崔时仲的五辆马车,一共十辆,队伍不小,崔时仁正扶着崔荣华上马车,那小姑娘突然跑过来,对着崔荣华的马车就是一脚:“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我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