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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范哲和慕容江月从指环天地出来,一起坐在山石上看夕阳。
两人望过一阵,听阿月幽幽的说:“我这次回去后再想出来就不容易了,不过传送阵的宝材就不用你操心了,等我收集好了,咱们其实不必等几十年再走。”
范哲见那阳光把她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芒,分外好看,不觉多看了两眼,心里也清楚她的想法。如果能离开这里,对她而言,大概就是一种真正的解脱吧。只是......
“我总得帮我师父把仇报了。于昆吾界的许多修士来讲,‘秦守靖’不过是一个转眼就可忘记的名字。而对有些人来说,这个名字几乎可以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画上等号。但对我而言,那是我的一段人生。”
范哲旁转目光,再次看向夕阳,低低的说着,像是说给身旁的人听,也像是自言自语。
“没有这个名字,我的人生不算完整。他没有别的徒弟,也没子女,如果我不给他报仇,这个名字真就如同一粒尘沙,一颗草芥,再无人提起。我不想这样,至少我不能让那些对我好的人失望。”
“我懂的。”慕容江月把头深深埋入范哲怀里,想更真切的感受心跳和体温。若此时问她一句,是否该报当日夺舍之仇,她多半不肯。但如果问她是否要帮范哲报仇,她定会毫不犹豫。
范哲轻抚她的秀发,“那颗挪移的星珠在你手里,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有一天,实在来不及,你不用犹豫,自己先走。”
“我不。”慕容江月坐正身子,小脸绷得很紧,“我还要帮你报仇呢,当初我也是拜过师的。”她见范哲脸色温柔,眼神坚定,不由心下大急,又站起来说道:“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下!”
“我可舍不得。”范哲一笑。这种事肯定危险之极,自己绝不肯让阿月也跟着犯险,但这话就不用明说了。
慕容江月蹙起的眉头并未舒展,她重新坐下,直视范哲的双眼,轻声询问:“那你准备如何报仇?”
范哲闻言低垂视线,皱起眉头,面色也凝重几分。
“这事我原本以为是朴天卫和李明堂所为,但是现在拿不准。莫说一个朴天卫,就算再多上三五个也不是我师父的对手。我师父那日被人割了头颅,身上并无外伤,对手多半也是剑修,那李明堂可不擅用剑。”
他的声音平淡,听上去并不怎么哀伤,就像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无论如何,苏小小是肯定跑不掉的。她害了你,也害得我师父燃尽寿元,我与她不共戴天。此时再回头想想,她该是金丹真人,夺舍幻灵根的目的无非也是方便收集六大神器。我现在能依仗的就是范虎,他二十年内应该能证就金丹。如果运气不错,还能多一具金尸相助。”
说到这里,范哲无声一笑。
他此前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这些,一直埋在心里,若不是阿月问起,无论如何都不肯吐露半点。现下把打算说出,整个人立时轻松不少。
“我的仇......我的仇......”慕容江月被范哲的决心和勇气所打动,更感动于他敞开心扉,此时再看他的笑容,竟有说不出的好看,不知不觉就走起了神,忘了下面的说辞。
等回过神来后,她小脸一红,赶紧低头在储物袋里翻翻找找,以此掩饰羞涩。
“给,这是我给你那傀儡找的兵器,还有炼屍法门......哎呀,都是给你的,你自己看吧。”
她说着递过来一枚储物袋。
范哲笑着接过,打开后看了一眼,见里面有一套双刀,还有几本书册。
当下将双刀取出来观看,也是一长一短,灵气逼人。稍稍催动,立刻吞吐出刺目刀芒,隐有风雷之响,起码是黄级兵刃。再看那几本书册,有炼屍秘法,有傀儡秘法,还有几瓶灵丹,看着是给两者特意准备的。
“阿月,你真好。”范哲收起储物袋,拉住她的手,心下感动。这兵刃倒也罢了,那些书册和灵丹一看就不是出自玄清,肯定不容易拿到手。
“阿哲......你说那紫衣姑娘是哪家门派的?不会是醉梦楼那个小孟姐姐吧?”慕容江月生怕范哲为此过意不去,便故意转移话题。
范哲听了干咳一声,故作沉吟,半晌后摇着头说:“按理说绝不可能,我猜多半是那座古墓主人的后辈,不然哪会有那般架势?”
他想过那紫衣少女的来历,可是捉摸不到半点的头绪。这姑娘好似凭空出现,但让自己有似曾相识之感,可是自己明明从未和她打过交道。
如果非要勉强去找和她的联系,最多是修炼《混沌诀》,有阴阳灵脉。阴阳者,涵盖生死,男女,天地,顺逆,乃至轮回,兴衰,林林总总。
可这姑娘总不可能是谁轮回转世吧?不然为什么似曾相识?而且还两次帮忙?第一次相救还可以说是抢夺东皇钟,第二次黄龙秘府之行却是实实在在的帮了自己和阿月。
轮回转世一说虚无缥缈,即便真的存在,年纪也对不上啊!无论是薛颜凝,还是齐文秀,这才离世多少年?怎么就这么快修到金丹?
念及这姑娘对古墓极为熟悉,当日在那宝座上就像墓主一般,所以范哲才推断出她该是墓主的后辈或者弟子。
正在出神,听慕容江月询问:“什么架势?”
范哲见她挑着眼角,脸色不善,连忙转移话题。
“阿月,你现在的样子真好看,还是我有眼光,给你选了这枚粉色簪花的珠钗。”
“那是自然。”慕容江月莞尔,摸了摸鬓边的发钗,仍继续追问,不过换了一个方式。她托着腮帮,无限怅惘,喃喃自语。
“我那日见她站在玉台上,被风吹得发丝飞扬,貌若天仙......”
“她是斜躺......是啊,玉台,不过我忘了模样了。”范哲一脸无辜。
噗!德行!慕容江月含嗔带笑,翻了个白眼。
......
范哲带着阿月在山海城游玩两日,阿月匆匆告辞而去。经此一别,再要相见,怎么也得要三五年。
好在两人这次碰面,理清了恩怨,确定了目标,彼此更加坚定了在一起的信心和勇气,正所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