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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哲在指环内待了十数日,而后带着范虎很快来到范家祠堂。他给老爹上过香后,盘膝于侧,闭目细思,半晌才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按照自己现在的进展,起码得三年功夫才能达到筑基中期,要是能找个借口不用回转山门就好了。到时再将阿月喊来,两人在这边安安静静修炼,不知道该有多美!
可惜不过都是幻想罢了!
其实范哲心里也清楚,修炼的事情着急不来。倘若只是境界上去了,但心性和眼界跟不上去,从长远考虑有害无益。
心性这东西听起来虚无缥缈,但反映到实际修炼中就能看出许多差别。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面临大事时总是蠢笨如鸡,犹豫不决。而另外有些人却能表现得气定神闲,甚至对各种法诀融会贯通,对各色秘技都是信手拈来,其原因除了天生资质不同,还在于心性是否得到成长,眼界是否开阔。
当然,这只是对修道人而言,对傀儡却不一样。
傀儡做事不用过脑子,只需言听计从,无需考虑心性等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是傀儡属于逆天之物,成丹所遇的雷劫比寻常人厉害得多。
范虎现在是筑基后期,如果有灵丹相佐,以他现在的水平二十年内即可结丹。
范哲这边正准备炼上几炉丹药,忽听祠堂外传来孩童吵闹,而范虎居然神色一动,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渴望。
范哲知道他这般灵动,该是修炼《分神术》小有所成的缘故。
这门法诀本身就出自天阶功法,神妙无比,尽管范虎未曾结丹,此刻的反应也只是凭借本能,但看起来还是比木偶强上许多。
因为心下奇怪,范哲索性隐匿身形。
刚藏好不久,便有三个鼻青脸肿的顽童相继跑入祠堂,拉着范虎的衣袖叽叽喳喳说了一通。范虎一动不动,就站在那里任他们拉扯。
躲起来的范哲很快听出梗概,原是这几名顽童在外边打架吃了亏,所以回来找帮手。他心中顿感好笑,也不出声,静静观看。
三个顽童拉扯一番,还是其中一个顽童小大人似的斥道:“都莫要吵了!族长每次找虎叔叔帮忙,都会给他糖糕吃,你们谁有糖糕?”
“我有。”那个最小的自豪说道,但是当他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时,脸上又有几分不舍。
“这般小气作甚!”那最大的一把捞过纸包,三两下扯开油纸,拿出一块蜜渍糖糕,踮起脚跟,递了过去。
范虎眼睛一圆,抽动鼻子,伸手来拿。
那最大的忽然一下跑掉,边跑边喊:“你追上我,我就给你!”说完一阵风似的跑出了祠堂。另外两个也跟了出去。
以往每当这时,范虎都会跟着跑出去。他虽然会法术神通,但若无人指使,许多时候都想不起来用,除非是感到性命受到威胁。
但此时范哲还在这里,他便转头看向范哲藏身之处。
范哲也忽然起了童心,暗中下令范虎跟上,自己匿着身形同样跟了出去。
三个顽童,两个大人,很快来到院门外。这里同样站着三名年纪更大的孩童,一个个下巴扬得多高,脸色骄纵,另有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面目冷漠。
那男子见范虎过来,神情一肃,接着冷笑道:“我道他们三个的靠山是谁,原来是你这外来的傻子!我就和你明说,我们王家的小公子也是你们敢欺负的?”
“虎叔叔,打他!”那个年纪最大的顽童不理会质问,拿着糖糕朝着对面比划。可惜范虎的视线只跟着糖糕移动,根本不看那管家一眼。
范哲依稀记得,当年青石镇中有几个大户人家,其中一户正是王姓。可在自己的记忆中,范家人少力单,行事从来谨小慎微,又怎会与王家结下仇怨,以至于被别人欺负上门?
再看范家族人,明显还不如这几个顽童争气,在这般时刻居然没有一户肯露面,连族长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偌大的院落中空空荡荡,半个人影儿都没有。
眼见王家人骄横,范哲看不过去,心念一动。范虎上一刻还盯着糖糕,下一刻忽然伸出手掌,扇了那管家一个响亮的耳光。
听那管家“嗷”的一声,捂着脸惊讶不已,气焰也跟着灭了一大半。他在凡俗里也能算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但对方一出手,就让他动弹不得,只能乖乖挨揍,岂能不惊?!
跟在他身旁的三个孩童立时跳了开去,纷纷做鸟雀散,边跑边骂:“等小爷回去再找人来!”
范家的三个顽童拍手叫好,那个最大的没忘把糖糕给了范虎。范虎拈在手中,一口口咬食,眼睛也眯了起来,似乎感受到了无穷的快乐。
范哲看得面上一热,觉得这货实在丢人,不由连连摇头。
那中年人捂了一会儿腮帮,回过神来,咬牙切齿的说:“好你个傻子,且等我回去告诉我家公子,有你们的好果子吃!”说着拔腿欲跑。
范虎身形一展,左手拿着半块糖糕,右手拦住他的去路。
范哲正要现出身形,看到族长范广善从远处慌不迭的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数位仆从。
他不等跑到近前,张口就骂那管家:“王通,你不过是一条看门狗,也敢在我范家四处乱吠?李知县已答应将村西田地租给我范家,你家主子也是当面应允了的。你若不信,大可回去问问!”
说着伸手一指远处那户深宅大院。
他身后的几位仆从这时也跟着起哄,纷纷叫骂,什么难听骂什么,直把王通骂得脸色发白,嘴唇发抖。
范广善斜着眼角,拈着胡须,一脸得意。他看到范虎也在这里,立时又换上一副和蔼面孔,吩咐仆从掏出油纸包,接在手中递了过去,“虎子,慢慢吃,二叔这里有的是。”又对那三名顽童斥道:“你们几个兔崽子,还不回去用功?”
那三名顽童做了个鬼脸,嬉笑着跑回大院。
范哲见到这般情景,心下暗道:看他这模样,也不见得就是范家被别人欺负......当下咳了一声,现出身形。
“啊?贤侄怎在这里?!”范广善惊讶过度,直接拔下几根胡须,疼得咧嘴。
范哲看了好笑,不去与他对答,只招呼把糖糕嚼得嘎嘣三响的范虎,走向老族长的祖屋。
范广善冲着那几名仆从挥了挥袍袖,踩着小碎步跟了上来。
三人落座后,范广善招来丫鬟上了茶水,给范哲递上一杯,满脸带笑:“贤侄回来也不先打声招呼,二叔这就去叫人布置酒菜。”
范哲摆摆手,“二叔,凡事适可而止,切莫失了分寸。”
范广善脸色微变,干笑两声,摇着头说:“贤侄,你是修行之人,自然体会不到凡人的艰难。别的不说,单只范家这两百来张嘴,天天要吃饭,你二叔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了!”
他叹了一声,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出口,对着范哲大倒苦水。直说了小半时辰,才脸色通红的打住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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