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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千灵与范哲仅对视一眼,立落下风。
迷魂大法纯以神识交锋,靠目光发动,若双方境界相差过大,以至法力反噬,发动者则有变成白痴的危险。
言千灵的法力被混元磨盘研磨殆尽,辛苦炼就的顶阶法器万灵幡根本催动不起,储物袋内的邪门法器以及各种符箓皆被范哲统统毁去。他想借助迷魂大法寻找生机,也是迫不得已。
范哲现在是筑基修为,本就在神识一道强过常人,看过迷魂法门后立时就能领会其中的道理,所以使用出来不费吹灰之力。
此时言千灵只感到脑子里轰然作响,随后就是短暂的空白,什么理想什么雄心,什么往事什么记忆,统统抛之脑后,耳畔只能听到心脏狂跳,重若响鼓。
他面皮发胀,额头青筋迸出,不知不觉站起身形,双目无神,浑身打摆子似的抖个不停。片刻后呆呆站在那里,形同白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眼前这人就是我的主人、
范哲嘿嘿一笑,收起法术,略微思忖后,轻轻说道:“你先说说流花谷和无极门。”
“是!”言千灵如闻御旨纶音,面目肃然,视线低垂,语气恭敬。
听他说道:“我们五家地处吞狼峡谷以北,各自划地而居。但最近十数年来那边的环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发生了某些剧变,元气中的灵气不断流失,气候恶劣,莫说修炼,就是生存也很艰难。由此,五家弟子纷纷逃离,向外谋求出路。”
范哲听了不住点头,心下连道侥幸。若不是自己未雨绸缪,早早做了打算,此刻听到这般消息,肯定会手足无措。
又听言千灵接着说:“我原本是流花谷的一名杂役弟子,身无所长,性命朝夕不保。当年我跨越千山万水,来到正派这边的凡尘俗世,就是想找个安稳点的环境修炼,却不想碰到了陈斌。那年我救了他一命,他就成了我最好的掩护。”
“继续。”范哲顺手将地上那杆黑色旗幡摄取过来,仔细看了几眼,只感觉邪气扑面,内中似有无数冤魂啼哭之声,顿时撇了撇嘴,丢入指环不理。
“是,主人!”言千灵的语气恭敬,“山海宗宋庆虎来这里后,我用流花谷秘法掩藏了修为。那宋庆虎为人一向不大精细,性子又傲慢无比,想来应该未能察觉。我白日里就做些下人的活计,晚上在这里修炼,短短数年,就突破到了炼气十层。但是......”
他顿了一下,不过马上有些迟疑的说:“但是自打宋庆虎去找血芝草未归,陈斌与我去石崖岭转了一遭,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回来后不仅有了修为,而且自称是无极门高弟,整个人变得深不可测。我不过才是炼气级别,心里虽然怀疑,但不敢细问详情。”
“陈斌先前不是身患恶疾吗?怎么血芝草未找到,他仍旧可以活着?”范哲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言千灵皮笑肉不笑,嘿嘿一声,“姓陈的一向老奸巨猾,他手里有祖传的续命灵丹,不舍得服食,全靠宋庆虎采摘的灵草续命。那次没能拿到血芝草,他便把那灵丹吃了,肉痛不已。”
“真是无耻!”范哲啐了一口,心下忍不住怀疑陈斌的修为是否和那颗续命灵丹相关。
此时见言千灵有了表情,范哲挥出一道真气,强行将他脑袋抬起,而后再次催动迷魂大法,盯住他的双眼。
言千灵立时剧颤,双目失神,呆滞片刻后面皮僵硬,黄白之物喷涌而出,恶臭难闻。
见此情景,范哲暗骂一声“活该!”
邪派就是邪派,诸如天鼎门的夺舍,尸傀教的合济,流花谷的迷魂,以及无极门的噬灵,无不是伤天害理之法。
五大正派虽然也有摆不上桌面的本事,但比起五大邪派来,简直如同佛祖再世。
言千灵跑到天启国,躲在这里修炼,不知道干了多少该遭天谴的事。范哲毫不留情,两次用迷魂大法还之彼身。等审完这一场,就算肯饶他性命,他也会变成不折不扣的白痴。
此时空气难闻,范哲走到上风处,与言千灵相隔十数丈,再次发声:“说说霍家夫妇!”
“是!”言千灵打了一个激灵,“陈斌自打从石崖岭归来,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我多番询问,才得知他是无极门高弟一事。他发现我隐藏修为,并没有因此动怒,反而欣喜的把噬灵法门传授于我,又指使我去亲近霍侯爷,将噬灵法门透露一二。我也是不久前才回过味来,他想借助霍韬之力,布下一个噬灵大阵。”
他说完后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哆嗦不已。
范哲面无表情打出一道真气,正中他脑后的玉枕穴。玉枕穴是人体大穴,也是迷魂法门所记的重要穴位,刺激此处,可激发人体潜力。对此等恶徒,范哲当然不会留手。
言千灵在地上像一个虫子般,扭动几下,又直挺挺站起,目光呆滞。
范哲冷笑一声,“给老子指路,去石崖岭。”说话间早已放出腾空飞舟,袍袖一卷,将言千灵带到舟上,置于甲板不理。
夜色中划过一道银光,向城外疾驰,约莫两三刻后降落在一处山崖间。范哲收起飞舟,一掌拍在言千灵头颅上,打了一个满天桃花开,而后不去理会,只放眼查看周围。
这里林木参天,落叶腐烂成海,瘴气满布。而在高高的枝头上面,竟都挂满红红的果子,散发出甜腻的气味,闻者欲醉。
茂密的枝桠间穿梭着成群结队的野猴,叽叽喳喳好不吵闹,它们分食野果,折断树枝,互相打闹。
有好事者居然将果子丢向范哲,范哲伸手接住。没等细看,听那好事者吱吱两声尖叫,似乎是在说“快吃快吃”。范哲心下好笑,闻闻果子味道,轻轻咬了一口,只觉鲜甜无比。
因为害怕中毒,范泽便使了个障眼法,将剩下的丢入落叶之海,再拍拍双手,掌心中也多了一颗红彤彤的果子,向那猴子示意。
那猴子眼神戒备,但忍不住诱惑,三两下从树枝上蹦跳到范哲身前,哆哆嗦嗦伸出爪子。
范哲呵呵一笑,将果子放入它的爪中。这颗果子是药园所结,名为鼠儿果,最是香甜,有补气之功,是许多补气药物所用的灵草之一。
那野猴抓到果子,迫不及待丢入口中,汁水四溢。范哲猛一伸指,将它定住,随后就将无形纱披覆在身,再次催动迷魂法门,盯住它的双眼。
野猴翻起白眼,逐渐失去意识。
范哲点指一引,就从它头顶百会穴位置引出一道扭曲黑烟。黑烟变幻不定,犹如风中火烛,随时都能散去。
当下不敢怠慢,指诀连换,虽然生疏,但是有效。那黑烟慢慢变成野猴形状,只有上半身,张嘴结舌,目光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