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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针针线线皆母恩
前院里的公人一个一个的减少,被验了鞋印的公人,听得孙大登或者是识字说出一个“过”字,脸上便忍不住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剩下的人中,刘大壮也越发的不安起来,站在队伍里,不住地张望着,时不时的还跺跺脚,活动活动脚踝。
“韩先儿!”李文博瞧着公人花名册点名叫道。
“在!”韩先儿急忙应了一声,上前几步,席地而坐,脱下鞋子。孙大登上前将他的鞋子提走,拿着跟宣纸上的脚印对比了一下,竟然发现那鞋子跟大的那双鞋印大小竟然相差无几,比小的那爽鞋印却是大上了许多。
孙大登楞了楞,拿着鞋子和宣纸脚印走到李文波面前,低声说道:‘大人,鞋子与大鞋印相似。’
李文博瞧了一眼韩先儿,却见韩先儿也正往这边瞧来,眼神中满是疑问,脸上也没有任何慌乱之色,李文波瞧了瞧,拿过鞋子和鞋印对比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押到一旁。”
孙大登楞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李文博瞪了他一眼,孙大登只得应了声:“是。”走到韩先儿身边,低声喝道:“拿下了!”
两个捕快上前架住韩先儿,韩先儿这才回过神来,惊慌地尖叫道:“大人,小的犯了什么罪!大人,小的犯了什么罪啊大人!”
“押到一旁去!”孙大登冷声喝道。
两个捕快呆了一下,正要将韩先儿押到一旁,韩先儿却猛地一下挣脱开来,急步向李文博冲去。孙大登脸色一变,“呛”的一声拔出腰刀,还没冲上前,却见韩先儿噗通一声跪倒在李文博面前,磕头叫道:“大人,小的不是内奸,不是内奸啊大人!”
孙大登见此,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李文博也放心了许多,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真以为韩先儿便是另外一个疑犯了。
松了一口气,李文博摆了摆手说道:“韩先儿,你是不是内奸,本县自会调查清楚。你先暂候一旁,一切待本县验完之后,自有公断。”
“是啊,韩先儿,你若真是被冤枉的,就应该相信大老爷,咱们大老爷是探花郎,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孙大登上前几步扶起韩先儿说道。
韩先儿将信将疑地瞧着李文博,却见李文博点了点头,他这才说道:“那好吧。”随后便被两个捕快待到了一旁。
李文博低头瞧了一眼花名册,再次点名道:“刘大壮!”
见韩先儿被带到了一旁,刘大壮没来由地便松了一口气,听到县太爷点了自己的名字,急忙应了一声:“在!”上前几步,席地而坐,飞快地脱下了鞋子,里面粗麻的袜子上却留下了一道紧紧的箍痕,刘大壮还伸手揉了揉脚踝。
李文博抬头见刘大壮的动作全看在了眼里,又瞧了一眼他袜子上的箍痕,微微翘了翘嘴角。
孙大登提上刘大壮的鞋子,又拿着宣纸鞋印,两厢比较了一下,发现鞋子竟然比最小的那双还要小上许多,大的就更不用比了。
放下鞋子鞋印,孙大登大声说道:“过!”刘大壮听了,不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而一口气还没出完,却听李文博说道:“等一下!”
孙大登和刘大壮同时一愣,却听李文博又说道:“孙班头,把鞋子拿过来。”孙大登急忙提了鞋子走上前去。
李文博接过鞋子,瞧了两眼,却笑着对坐在大腿上的香儿说道:“丫头,这双鞋子这么小,我看给你穿都行呢。”
听了李文博的话,孙大登楞了一下,刘大壮脸色却是一变。香儿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哥哥,香儿脚小,这鞋子可穿不了,过两年还差不多。不过这是男鞋,香儿可不可以不穿啊。”
稚嫩天真的语调,连孙大登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李文博笑着刮了一下香儿的鼻子,说道:“傻丫头,哥哥跟你开玩笑呢!”说着,又转头对刘大壮说道:“刘大壮,这鞋子是你的么?”
“回大老爷的话,是的。”刘大壮急忙应道。
“这鞋子这么小,你穿着合脚么?”李文博又笑着问道。
刘大壮早就想好了对策,“回大老爷的话,鞋子是家母所缝,针针线线皆是母恩,小人万不敢嫌弃。”
“好,好一个针针线线皆是母恩。刘大壮,你能时刻想着老母,却也至孝,感人至深。”李文博击掌赞道,话锋却猛地一转,厉声道:‘然则,你这鞋子果真便是你老母所缝么?’
刘大壮跪伏在地,口中说道:“小的不敢欺瞒大人,确实为小人母亲所缝!”
“既是如此!”李文博大声叫道,“识字,孙大登!”
识字和孙大登同时一愣,抱拳拱手应道:“小的(属下)在!”
“识字,你去街上,将附近几家裁缝铺的掌柜、伙计全部带来!”李文博大声说道。
识字急忙应了声是,转身便小跑出了县衙。
“孙大登,你带人去刘大壮房中,将他旧有鞋袜全数拿来!”李文博又大声说道。
“属下遵命!”孙大登大声应道,点了王奇和另外一个捕快,大步向刘大壮的房间走去。
李文博瞧了一眼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的刘大壮,说道:“刘大壮,你若现在便从实招来,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如若不然,休怪本县翻脸不认人!”
刘大壮身子轻轻地颤抖了起来,却咬牙坚持,说道:“大人,小的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小的自入公门以来,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从不敢有半分懈怠,大人要小的从实招来,小的不知从何招起!”
李文博冷笑了一声,“刘大壮,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说着,心中却猛地快跳了起来,心惊胆战的,仿佛什么危险迫近了一般。李文博心中一惊,却听一旁的韩先儿惊声叫道:“大人小心!”
李文博眼角余光扫见县衙大门屋顶一角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接着便见一点寒芒迎面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