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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边文茜因为舒言如何头脑风暴,王默回到之前的地方,但封银沙已经不在原地。
“还好我留了......嗯?”王默一用心神去感应那分出去的金粒却是在病床上,也就是封银沙之前所在的位置。
但此时空荡荡的病房里什么人都没有。
“被发现了?”王默抬手收起那枚金粒子,“给我指路。”
“找到封银沙。”
王默手心的金粒立刻浮起来,欲要指引方向,但它指向的却是医院范围之外,“这么快就离开了?”
王默没有迟疑的追了过去,穿过一座座瓦片房,这种情况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并惊讶道:“这...最多才十几年的时间吧。”
从小小的瓦片茅草屋转变成宽敞的水泥平房,那些只是偶尔看到的影像似乎真实出现在眼前一样,并带来了亲身体会的极大震撼。
王默前行的速度不免加快,这种努力的具象化太清晰,所有人的努力就像砖瓦一般实在。无形的力量在王默心中更加明晰,也让她更想快些找到解决镜像的办法。
“等等......那是?”王默身形一顿,目光紧盯着醒木镇最外围的地方,那有一圈圆镜,似乎围住了整个镇子。
“难道就是打破这些镜子吗?”王默说着,目光落在正往外走的几道身影,但他们好像没看到圆镜一般。
抱着孩子的夫妻在前,半大的女孩亦步亦趋的在后,他们走着并不断说着什么,还时不时看看怀里的孩子,男人说他妻子生不出儿子,让他抬不起头,还不能留在这里,只能背井离乡。
女人没有回答。
亦步亦趋的黑香菱也无话可说,她是这对夫妻的第二个女儿,也是两人口中的赔钱货。
至于第一个女儿在哪里......因为这是严厉限制超生的时期,只有孩子没了,才能生第二个,而第二胎是个女孩,这第三胎更是一对双胞胎女孩。
黑香菱对自己接收到的信息只感到无法理解,如果不是封银沙想留,而这对父母的确想要儿子,不然她绝对抱着封银沙转头就走。
她是真不理解这种人类世界的情况,或许是胎生人类和天生地养仙子的不同吧,是她无法理解的情况。
王默观察了一下几人的情况,眼见几人靠近了外围的圆镜,王默立刻过去,挡在几人身前,“等一下。”
话声一响,也不知这对夫妻怎么想的,如惊弓之鸟一般直接逃跑,王默被这两人突然的行动搞得一懵,...这是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害怕了?
但那男人推了女人一把,直接向王默这里扑了过来,自己则是继续向镇外跑。
女人愣了一瞬,但反应过来却是死死扒住王默的手,不让去追那个男人。
“喂!”王默想喊停两人,但无知无觉去触及圆镜的男人和封银沙仿佛突破一层薄膜。
还有些懵和谨慎戒备王默的黑香菱愣住,她看着走出去的两人身形陡然变化。
一个断了条腿的老头,还有面容消瘦的封银沙。
黑香菱想都不想就要冲过去,却被王默拦住,同样拦住的还有脑袋同样下线的那个女人。
“冷静一下,这镜子有问题。”
“镜子?”黑香菱有些奇怪的抬头看向王默。
王默解释着,“你们被镜像迷惑了,所以看不到真实。但他们刚才越过的就是一面镜子,所以变了外形......或许不止有外形。”
那站在另一边的老头摸着自己满是皱纹的脸,还有消失的一条腿让他十分崩溃,他好像突然多了十多年的记忆,结果还是个没出息的人。
“我平白失去了这么多时间,这怎么可能。”他不可置信的说着,更是没有犹豫的跳了回来,想要恢复原样。
但走过来的他依然是变化后的模样,“这不可能!”
他嚎叫一声,然后看着自己的腿,还有抱着自己断腿哭的女人,他愤恨不已,“都是你这个贱货害的,让我跑,让我失去了一条腿。”
“你去!”
“你去!”他说着并不断将女人往刚才那个方向推过去,失去的时间他讨不回来,也不要其他人好过,疯狂中,更是想要抓着黑香菱扔过去。
关注着另一边封银沙情况的黑香菱没注意,被抓了个正着。
“你!”黑香菱被这个突然伸来的手震惊了一瞬,但她不怕失去这种虚假的时间,然而身形想要稳住的她被封银沙提前接住。
王默看着即将靠近镜子又被护住的黑香菱,收回手,出声说道:“暂时不要太靠近那边的镜子,如果在这里出事,也会影响真实的自己。”
“银沙,你没事吧?”黑香菱关切的问着还有有些魂不守舍的封银沙。
封银沙闻言抬起头看向旁边混乱斗争的两人,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你不是想要儿子吗?你不应该爱自己的儿子吗!”
听着封银沙的话,这两人打架的行为停了一下,男人和封银沙同样多了那一瞬间多出的记忆和失去的时间。
他理直气壮的说道:“就是让你给我们养老的,怎么了?而且家里东西,等我们死了都是给你的,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不也活了这么大吗?”
“只是为了你活着而已......”封银沙深深的呼吸着,愤怒充斥在心中,这一切居然如此令人发笑。
“想要个儿子即便是偷人家的,是为了你自己可悲的面子;想要儿子学习好即便是抄袭都要得第一,是为了你自己可悲的面子;想要儿子挣钱,即便是偷、是抢、欺负老人妇孺,都是为了养你那可笑的面子......”
“你要的不是儿子,你要的是一个奴隶,一个永远听你话的奴隶。”
封银沙怒声说着,内心不免被这不断消化的记忆充斥的内心苦不堪言。
他或许并非真正的白纸,但也不是这个父亲无知无觉的傀儡。
他有自己的良知和对做人的期望。
他不想被别人迫害,所以也能对被迫害的人感同身受。
那么为什么要在他身上发生这样卑劣的行径,他要坏也不是如此的欺辱弱者。
即便效忠于女王,他也有自己的坚持和期待,而非直接臣服于黑暗力量,成为它的爪牙。
封银沙咬牙说着,“你虚荣,自私自利,不把被人当人看的人,我会百倍奉还给你。”
坐在地上的男人心有恐惧,却愤然回道:“你就不是我亲儿子,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没血缘的就是靠不住。你还是个娃娃的时候我就该给你掐死...给你卖了,还省了我家一口饭。”
他没有反思,而是骂骂咧咧的说着封银沙的不好。
封银沙也是愤怒至极,却被黑香菱拉住,“别冲动,银沙,不要被这虚构的假象蒙蔽了,这不是真的,你不是奴隶,我也不会让你成为那副模样。”
正在镜子边缘观察镜子的王默也直起身,说道:“的确,要保持冷静,如果不冷静,就着了这个法术的道。”
“这些是镜子映射现实中的假象,不是真实的。如果在醒木镇里产生极致的负面黑暗力量,会被这些遍布的镜子吸收,化作维持幻象的能量,如果我们不能打破,就会困死在这里。”
“......或许你们不会。你们作为曼多拉的手下,不仅保持着自己的理智,还能如此轻易的使用法术......而我,可是连自己的伙伴都没找到。”
甚至这些镜面中还有些人,作为最基础的力量提供体。
王默面色有些凝重的说着,然后抬起手,用魔力附着在手上,尝试去触碰镜面,“而且都是黑暗力量,这会激发范围内所有人的负面情绪。”
如此一来就可以内循环,直到在所有人身上再也榨不出能量,自行关闭。
而采用强攻手段破坏这些镜子也可以,只是这会伤害镜中留存的一部分人,所以这是曼多拉给出的‘电车难题’。
如果她本人就在这里,估计会说‘将刀指向自己守护的人感觉如何’?
“办法......”
王默看看指尖触及的镜面,转过头将自己探查的信息告诉两人,“你们知道这里的情况吗?镜子中关着的人......”
听着王默说的‘电车难题’,封银沙和黑香菱明白那些无知无觉的人们正在经历痛苦,被虚假愚弄的痛苦。
而这一切,他们甚至不清楚,这些痛苦本不属于他们。
“...即便这些记忆故事让人信服,但这连美好都算不上,真的会有人为了吃虚假的苦而留在这里吗?”
“被蒙蔽并非我们所愿,而且沉沦在这些虚假的情绪中会付出过度的能量,直至法术破除。这就像无情的天灾一样,你还记得08年的大地震吗?”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王默见两人有些意动,诚恳说道:“封银沙,黑香菱,因为这场突然事件,而平白陷入苦难的人太多,我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