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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刘禅的询问,麋龙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打仗的时候带上这位祖宗真是操不完的心。
可悲的是刘禅的感受你不能不考虑,否则这位爷指不定给你整出什么幺蛾子。
麋龙思忖片刻说道:“殿下你跟着习珍运粮吧。”
粮有什么好运的,刘禅弱弱说道:“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跟着大军行动。”
“不可以!”麋龙明确拒绝,搂着刘禅的脖子将其拉到一边劝道:“殿下想必听说过一句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运粮才是重中之重,没粮咱们这两万人可就饿肚子了,所以你的责任很重啊。”
此次征讨雍齿,最难的不是打仗而是赶路,南中的路太难走,路上万一遇到点沟沟坎坎,带着刘禅总归不方便。
刘禅也是明事理而且听劝的,闻言点头道:“行吧,我在后方运粮,争取早日赶过去与你们会合。”
“殿下英明。”麋龙不吝夸赞的拍了句马屁,转身挥手喊道:“全军出发。”
他们现在还没出成都,因此并未急着分兵,而是全力赶路,五天后赶到了犍为郡的南安县,在这里张苞关兴马忠率领八千人脱离大军,进入灵关道直扑越巂郡治邛都,准备剿灭夷王高定。
麋龙则率领大军继续南下赶往僰道,又顺着僰道赶往朱提(昭通),在这里彻底分兵,张虎带着沙摩柯与范疆张达前往牂牁攻打牂牁太守朱褒,习珍习宏,刘禅麋威押送粮草,麋龙则带着五千兵马长途奔袭,直扑益州郡治滇池。
道路难行,五千人沿着涂水,也就是牛栏江走了整整七天终于赶到同劳县。
同劳县到滇池也就三四百里,这么长时间过去麋龙以为县城早就被雍闿占领了,谁料并没有,城上依旧飘扬着汉军战旗。
麋龙担心有诈没敢立即进城,而是准备派人先去交涉,结果信使还没出发城门就开了,一群人从城中走出,被带到麋龙面前拜道:“同劳县县令毛循,爨氏爨习拜见冠军侯,冠军侯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麋龙伸手虚扶道:“两位请起,毛县令守土有功,回头本侯定向朝廷如实上报毛县令的功绩。”
“爨老,咱们可是亲戚,本侯来时李从事托我向你问好。”
毛氏,爨氏,都是八姓中人,爨习更是别驾从事李恢的姑父,李恢的儿子李遗又是关羽之女关银屏的夫婿,如此算来他们两家还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麋龙之所以主动攀亲戚一来是平叛需要本地士族帮助,二来也是爨氏的名气太大了。
就目前而言,爨氏在八姓中还排不上号,但架不住南中的氏族能作啊。
历史上诸葛亮征讨南蛮收服孟获之后,南中并未如想象中那般稳定,而是依旧三天一小叛,十天一大叛,最后逼的朝廷派出的太守都不敢过来上任。
不断叛乱的结果就是士族相互攻伐,大士族全倒了,最后让目前还不被雍闿放在眼里的爨氏捡漏了。
爨氏在士族攻伐期间猥琐发育,很快就发展成了八姓第一。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就是爨氏在第一的宝座上坐的时间特别长,称霸西南高达四百年之久,甚至发展出了自己的爨文化,统治区域被称为爨地,治下百姓被称为爨人,爨氏也因此进阶成了爨族,最后更是分裂出了东爨和西爨。
爨族就算分裂了依旧是西南霸主,直到宋朝还觐见过大宋皇帝呢。
爨氏的辉煌就是起源于眼前这位爨氏族长爨习,这样的人麋龙怎敢小觑?
爨习拜道:“谢冠军侯,我也好久没收到李从事的消息了。”
县令毛循接过话茬说道:“城中酒宴已经备好,请冠军侯入城吧。”
麋龙抬手阻止道:“军情紧急本座就不进去了,等灭了雍闿咱们再一起喝庆功酒,毛县令,请帮我们准备一些粮草,休息片刻我就走,爨老,你既然没有官职就留在军中给我做个参谋吧,现在跟我说说雍闿的情况。”
爨习本是建伶县令,刘璋时期受李恢牵连被罢免,目前依然闲置在家,闻言拜道:“喏……”
又寒暄几句毛循回城准备粮草,爨习则跟随麋龙等人一起开会。
麋龙开门见山道:“敢问爨老,雍闿去哪了,为何没有动静?”
反旗都竖起来了,不尽快攻城掠地窝家里干啥呢?
爨习说道:“南下攻打永昌去了。”
“呃……”麋龙马谡几人同时惊呼道:“这老小子不北上反而南下,有病吧?”
爨习解释道:“雍闿这么做很好理解,一来雍氏跟吕氏有怨,雍闿怕北上的时候吕氏抄他后路,所以攘外必先安内嘛,二来雍闿只是想自立,没想反抗朝廷,等灭了南中反抗的士族和部落,肯定还会上书向朝廷请降的。”
麋龙有些搞不懂了,诧异道:“若想自立的话挥师征战就行了,竖什么反旗啊,竖起反旗性质可就变了。”
朝廷对南中这种羁縻之地的管理很宽松,只要当地豪强臣服朝廷就行,至于私底下干什么朝廷管不着也懒的管。
也就是说只要不拉起杆子公然造反,你们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朝廷都未必会插手,毕竟刘备现在忙着北伐呢,实在顾不上这些穷山恶水中的刁民。
但你竖起反旗就是公然打朝廷的脸了,朝廷若不做出反应派兵平叛的话,威严何在啊?
爨习幸灾乐祸的说道:“雍闿不竖起反旗谁搭理他啊,只有竖起反旗,那些不满朝廷的士族和部落才会聚到他的旗下供他差遣啊,比如高定朱褒还有孟获。”
麋龙摸摸鼻子笑道:“说的也是,不过现在雍闿跑去永昌了,咱们追过去是不是有点……”
永昌郡治不韦就是后世的云省保山,这里到不韦近千里路啊,都快穿过横断山脉了特么的。
爨习说道:“要不先打下滇池再说,滇池可是雍闿的大本营,拿下滇池顺带占领益州郡全境,断了雍闿的后路,永昌之围自然就解了。”
麋龙苦笑道:“目前看只能这样了,希望吕不韦的后人再多坚持一段时间。”
永昌吕氏是吕不韦的后人,就连不韦这座城池都是以吕不韦的名字命名的。
当年汉武帝拿下永昌,将吕氏族人全部迁了过去。
可怜的吕不韦,被始皇帝发配之后又被汉武帝发配了一遍,也是够倒霉的。
县令毛循很快便将粮食准备妥当,麋龙没有耽搁,带着爨习继续出发,火速赶往滇池。
雍闿不在,正是偷家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