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宠殿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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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宙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帝炀肯定又要多想了。游宙站在枯井里仰望着井口,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帝炀的回应,他该不会是嫌弃自己拖了后腿,把自己丢在井里跑了吧?一想到这儿,游宙更急了,扯脖子冲井口吆喝道:“帝炀,你在不在,回我一句话啊。”

    依旧没有回应。游宙急了,再次嘶吼道:“帝炀你个孙子,你把我扔井里了是吧,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告诉你啊,第四个月的工资扣一半,如果你现在回来,我还能原谅你,听见没有?”

    突然,井口处探进来一个脑袋,“我看你是不想上来了是吧?”

    游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幸好他还在。游宙顾不上脸面了,冲着井口嬉笑道:“我还以为你把我扔下自己走了呢。”

    帝炀刚才在附近转了几圈,找到了几根麻绳,搓成一股倒也能承受游宙那轻飘飘的体重。可他刚回到井口,就听见游宙在井里骂自己,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哎,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啊。”游宙仰望着井口,亲眼目睹帝炀站在井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游宙惊讶的瞪大眼睛,说道:“你想干嘛?”

    帝炀拉开了裤子的拉链,站在井边勾着嘴角说:“我这人吧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睚眦必报,既然你刚才骂了我,还要扣我工资,那我可忍受不了,所以呢……”帝炀装作撒尿的样子,边吹口哨边说:“正好憋了一晚上了,就当给你洗了个热水澡。”帝炀和睚眦也算老相识了,真的不如他那么小心眼,这会儿无非是想捉弄游宙一下罢了。

    游宙气到手忙脚乱,贴在井边上仰望着井口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尿,信不信我出去以后阉了你。”

    帝炀忍俊不禁道:“那我还真就尿了,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阉了我的本事。”

    游宙心急如焚,他可不需要肥料来助长。帝炀的口哨声回荡在井里,害的游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游宙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哎,咱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用这种龌龊的手段呢,你说是不是?”游宙干笑几声,趁着帝炀还没放水之前,他又说:“你说你长得这么帅,干这事儿也太不符合你的身份了吧?”

    帝炀憋着笑说:“我什么身份啊,不就是个打工的吗。”

    “胡说。”游宙厉声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饭的,可不能妄自菲薄,你说是吧。”

    帝炀越发想笑了。游宙啊游宙,你这张嘴不去说相声真是浪费了。帝炀重新拉上裤链,回身取过那条搓好麻绳,扔到井里的时候说道:“绳子有点细,你动作放轻点。”

    游宙如释重负,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便准备顺着绳子爬到井外。游宙抓紧绳子的时候就想好了,等他出去,一定要打他个满地找牙,不然他就不是男人。

    “放心,你现在顶多就是个男孩。”

    帝炀的声音突然从井口传来,说的内容竟然还是游宙的心里话。游宙突然意识到了危机,他抓紧了绳子说:“帝炀,你是不是会读心术?”

    读心术?帝炀冷笑,你和我之间还需要读心术吗?

    “少废话,我拉你上来。”帝炀扽了扽绳子,“动作放轻点,如果绳子断了,你就跟井里度过余生吧。”

    游宙气的直嘎巴嘴,无声的愤怒。游宙将绳子系在了腰上,手脚并用攀爬在井壁上,与此同时,帝炀在上面用力的拉,眼瞅着快到井口了,游宙的右手刚刚摸到井壁缺失的一个小洞里,突然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游宙还十分好奇的摸了两下,随即凑近一看,竟然是一只老鼠,瞪着溜圆的小眼睛看着他。

    “哟,晚上不睡觉出来遛弯啊。”游宙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或许是野生老鼠,不仅不害怕游宙的靠近,反而朝游宙的手指爬了过去。见面就是缘分,打个招呼总是好的。游宙伸出手指,摸了摸老鼠的脑袋,别说,这么一摸,那老鼠倒是更粘糊了。

    “游宙,你干嘛呢?”

    帝炀催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游宙连声道:“来了来了。”游宙顾不上和老鼠玩耍,顺着墙壁攀了上去,到了井口,游宙趴在井边上喘息道:“我刚看见一只老鼠,都不怕我的,哈哈哈哈哈。”

    帝炀黑着脸,心有不悦道:“那你回去跟老鼠继续玩去吧。”帝炀突然走上前,抓着游宙的衣领就要把他塞回井里。游宙大惊,一把抱住帝炀的胳膊,赔笑道:“不玩了不玩了,咱们赶紧干正事儿吧。”

    帝炀看着游宙,冷笑道:“干正事之前,你是不是还有一件事要做啊?”

    “什么事?”游宙有点发蒙。

    “你不准备打我个满地找牙了?”帝炀戏谑地挑了挑眉毛。

    游宙顿觉一阵凉意从背后袭来,嬉笑着说:“不敢不敢,我打谁也不能打你啊,再说了,我也要打得过不是。”游宙拍了拍帝炀的手背,“乖,放开我,咱们干正事,等挣了钱,我给你发奖金。”

    帝炀被触及了手背,有些痒,略显尴尬的放开了游宙。

    游宙从井边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说:“走吧。”游宙重新整理好身上的大包小包,绕过帝炀朝自建房走了过去。

    帝炀跟在他的身后,待两个人到了自建房门前时,游宙自叹道:“你说现在有钱的怎么这么多呢,瞧瞧这房子盖的,多气派。”

    帝炀懒得理会他的感慨,大手一挥推开了房门。开了灯,四周看了几眼,房间里倒是收拾的很干净,只是这里外里都透着一股子阴冷之气,让人觉着很不舒服。帝炀走到沙发上坐下,紧接着脱了衬衣随手一扔,那架势根本不像是要捉鬼,反倒像来这里住宿的游客。

    游宙眼睛瞪的溜圆,“你不打算干活?”

    帝炀白了他一眼,“着什么急,他们知道有人住进来了,自然会现身的。”帝炀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开始养精蓄锐。

    游宙撇了撇嘴,随后把身上的大包小包都卸了下来,紧接着从里面翻出罗盘还有一些捉鬼用的工具。游宙拿着罗盘,轻声道:“容老子先来一算,看看这屋子到底哪里不对劲儿。”游宙捧着罗盘满屋子乱跑,最终在东南角的墙根下发现了问题。游宙弯腰蹲下,用手在墙根下挖了一块墙皮下来,随后原路返回,将墙皮放进了木盆里,然后以黄符燃烧,放进铜钱,用力摇晃三下之后,取出铜钱,透过中心的圆孔环视这个房间。

    铜钱那边的景象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正如自己先前猜测的那样,这个房子盖在了坟地上。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鸠占鹊巢,人家不闹你闹谁啊。

    事情找到了根源,游宙无比兴奋的跑到帝炀身边,推了推他的肩膀说:“哎,这房子真盖在坟地上了。”帝炀抱着肩膀,闭着眼睛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游宙气不过,再次推了他一下,“你真睡着了?”话音刚落,帝炀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将游宙拽到了身前,游宙惊慌失措,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帝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别说话,那东西来了。”

    游宙不敢吭声,一动不动的趴在帝炀身上。帝炀与游宙维持一个暧昧的姿势,他嘴里呵出的热气呵在游宙的耳朵上,兴许是游宙太过于专注某些事情,并没有在意这些小的细节。

    好半天过去了,游宙连个鬼影都没看见。他有些疑惑,转过头正要开口问帝炀原因的时候,他竟然发现帝炀又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的颤抖着,高挺的鼻梁下是他抿着的嘴唇,还有那微微动了一下的喉结。

    雄性的气息迎面扑来,强烈到让游宙无法挪开视线。游宙突然觉得,他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帝炀似得,仔细想想,却又没这个可能。不过,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呢?

    游宙看他看的入神,几乎到了元神出窍的地步。突然,帝炀睁开了眼睛,一手将游宙拉在身前,目光凶狠道:“就凭你们这点道行,也想玩偷袭?”

    游宙猛地回头看去,一双惨白的双手就在他脖子的位置。游宙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而此时他的动作已经被帝炀遏制住,无法继续进行。

    游宙脸色一沉,气愤道:“你是鼻塞了,敢跟老子动手?”游宙顺手拿出兜里的黄符,愤怒道:“让你跟老子玩阴的,我打你个魂飞魄散。”

    这种小鬼弱到一无是处,游宙的动作尽管慢了许多,却也将黄符贴在了他的身上。呲的一声,男鬼身上冒起阵阵白烟,他嚎叫着飞出去老远,随后倒地痛苦地打滚。游宙不屑哼了一声,推开帝炀站了起来,拍着手说:“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话音刚落,东南墙那边突然闪过一道白影,以极快的速度到了那男鬼身边。那道白影幻化身形,是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同为鬼混的她,竟然想要赤手撕下游宙贴在男鬼身上的黄符。那道黄符上写的是金光咒,佛印加持相当厉害,还不等那女鬼双手触及,她便被佛印加持弹了出去。

    游宙再次掏出一道黄符,嬉笑道:“来来来,这张是给你准备的。”游宙迈着大步朝女鬼走了过去,临靠近时,旧的戏码再次上演。女鬼挣扎起身,跪倒在地:“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安身之所,如今被这么大的房子压在身上,我们也不好受,而且……我们从来都没害过人,只是吓唬而已。”

    突如其来的求饶倒让游宙下不去手了。游宙于心不忍,想了一下问道:“难道这里盖房子之前,没有通知你们的家人,替你们迁坟吗?”

    女鬼摇头,“我们死了以后,亲人就搬到别的城市了,所以并没有人替我们迁坟。”

    游宙回过头,冲着帝炀气愤道:“死了的人魂魄不安,活着的人只管着挣钱了,就算没人替他们迁坟,可盖房子之前,总会想到一些措施吧。”

    帝炀知道,游宙又动了恻隐之心。帝炀神色平静地看着他,“那你什么意思?”

    游宙耸了耸肩,“那还用说,替他们搬家喽。”

    还不等帝炀开口说话,那女鬼抢先一步说道:“他快不行了,能不能先把那道符拿下来?”

    游宙急忙朝那个男鬼看去,此时的他已经呈半透明状,如果再不把黄符拿掉,不出十分钟,他就要魂飞魄散了。游宙来不及多想,急忙跑到男鬼身边撕掉了黄符。

    女鬼冲过去抱住了他,安慰道:“没事了,我们遇到能帮我们的人了。”

    正如女鬼说的那样,他们从没有害过人,只是吓唬罢了。既然如此,游宙就没有理由除掉他们,如果把这件事换到活着的人身上,想必会做的比鬼更加恐怖。于是,游宙决定帮他们搬家,他从外面找来了铁锨和锄头,在房子的东南墙下面不停的挖着。

    半个小时后,已经是深夜一点了,游宙累的满头大汗。

    “歇一会儿吧?”女鬼见游宙累的不轻,实在是不忍心。

    游宙冲她笑了笑,随后回过头愤怒道:“你就这么看着啊,一个鬼都知道关心我呢,你这么个大活人,就坐那儿看热闹?”

    帝炀无动于衷道:“是你自己找罪受,换做是我,一早就收了他们了。”帝炀说的这是违心话,已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办法做到铁石心肠了。

    “冷血。”游宙撇了他一眼,继续往下挖。此时的男鬼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飘到女鬼身旁时,声音飘渺道:“还有不到十厘米。”

    游宙一听来劲儿了,“等着,我这就挖出来。”

    游宙拼了命的刨坑,十分钟以后,游宙终于将两只鬼的骨灰盒挖了出来。游宙从土里拿出骨灰盒,诧异道:“这也不算深啊,为什么打地基的时候没人发现呢?”

    男鬼应声道:“极阴之地,以肉眼是很难发现的。”

    “这样啊。”游宙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身对帝炀说:“你真不打算帮忙了。”

    帝炀如同大爷一般坐在沙发上,姿势威武霸气道:“好。”

    游宙险些扭了下巴,“你可真会找轻松啊,体力活我干,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是不?”

    帝炀勾着嘴角,“可以这么说。”

    游宙咬牙切齿道:“你个孙子,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游宙和帝炀抱着骨灰盒离开了自建房,此时临近四点多,天已经蒙蒙亮了,两个人顺着小路出了村庄,慢悠悠地走着。游宙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骨灰盒,说道:“咱们去哪啊,总不能带着他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