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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摸冥河的水,那会腐蚀你,不仅仅是*,更是精神上的。”
看到伊丝米好奇地伸出手去,老船夫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伊丝米讪讪地缩回手来,那边诺兰又问道:“这条河,现在是通向哪里的呢?或者说,这里的最底层,是什么样的呢?”
老船夫嘿嘿一笑:“你们可以称这里是地狱的前三层,第一层是审判……”
小船渐渐地在风浪中远去,当沙岚和席琳到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的踪迹……
“你觉得她们去哪儿了?”沙岚问席琳。
席琳苦笑摇头:“对于这里,我可比你要知道得少得多。”
二人看着那高达三米的浪头,当然也想到了飞得高一些,从上面过去,但很快发现发现她们飞得越高,风浪也就越大,浪头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她们究竟是怎么过去的?”
沙岚不解。
席琳道:“慢慢走吧,我可以试着控制这些河水和浪花。”
席琳的水系控制力并不弱,只可惜这里并不是她的“主场”,所以只能想尽办法减少浪花的侵袭,降低自己穿越过去的难度,一步一个坑地往前挪了。
好在沙岚也是控制风的好手,而沙岚的身体又娇小,两个人合作,沙岚坐在席琳的肩上,一点点地挪过去并不是不可能。
当然,也有可能等她们挪过去时,那边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席琳做出一个水纹球,把自己和沙岚包在里面,不断地有浪头透过沙岚制造的风壁打在水纹球上,但都与其同化,反而使得这水球更大了。
虽然只是大了一点点,但也是在变大——这不是个好现象,因为水球大到一定的程度,席琳将无法控制,水球将会破碎,那这些冥河水打到她们身上,后果很可能很严重。
但是为了前进,她们别无选择——留在原地,也同样会有不同的敌人靠近,只有往前,才能汇合其余人。
而如果在这样的大风浪中还有敌人出现并能袭击她们,那只能说明敌人太强大,她们死而无憾——哪怕是席琳,也不会为了跟随诺兰到这里而后悔,因为她也是个有着自己的信仰的人类“战士”。
两个人的身影在风浪中远去,消失在阵阵的巨浪中。而那名“伪”七阶的黑甲战士,在跟随席琳来到这里后,慎重地在打量了四周之后,没有作出向上飞越的举止,反而沉入了河底,准备从河底前行。
但是很快,波涛汹涌的河面上泛起更多的琐碎浪花,而且还带有黑红色的血液,甚至在里面隐约能听到一些传出来的嘶吼声……
“不必为她们担心,她们会赢的!”
在黄泉摆渡船上,诺兰忽然提起要是沙岚和席琳且战且走,败退到她们遇到摆渡船的地方,却只有浪没有船,那怎么办——于是伊尔娜这样安慰她。
“没错,正如我会在这船上一样,她们也最终会过来的。”
乔萝尔也开解诺兰。
诺兰无奈地点了点头,乔萝尔又道:“你不放心,等你们上了岸,我就让这位先生再回去接她们。”
诺兰叹了口气:“也只好如此了。”
老船夫嘿嘿冷笑:“我的名字叫隆多夫,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伊尔娜却是一直看着诺兰,道:“这次真是亏了你了,我能感到,这水下面有无数的水鬼,虽然等阶很低,但数量惊人,如果我们强渡,只怕会很危险。”
诺兰笑笑——穿越者的知识,在有些时候的确是能救命的!
如果不是诺兰,众人强渡这冥河,或者与这摆渡人隆多夫作战,只怕不是力竭而亡,成为大河中亿万水鬼之一,也会被这大河中的水鬼撕碎——就像那个伪七阶的黑甲战士一样。
——知识就是力量……
诺兰忽然就冒出了这个念头,然后问隆多夫道:“隆多夫竹,不知在这河水的尽头,地狱的第一层,那里是否憎恨活人?”
“憎恨活人?怎么会?!”隆多夫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大声笑道,“喜欢的不得了!那新鲜的血,那滑腻的皮肉,那鲜美的内脏,每一个地狱的鬼物都垂涎欲滴——如果你们被判有罪,十有□□会被赏给他们分吃。”
众人面面相觑——这比憎恨活人还惨啊!
“这里的第一层,和真正的第一层,有什么不同?”诺兰又问。
隆多夫嘿嘿道:“几乎没有没有不同,除了不能通到第二层和第三层以外——当然,审判者的实力也不一样,我看以你们的实力,说不定有可能打倒他,给我带回我想要的东西。”
“那如果我们失败了怎么办?”
隆多夫看看乔萝尔:“很好办,四个人,一个人一百年份,她得给我工作四百年来还债。”
“你觉得这里的这个空间能存在这么久吗?”伊尔娜眯起了眼睛。
隆多夫依然看着乔萝尔:“无所谓,就算有其他强者来到这里,打倒了这里的第一狱主宰——审判者,我也会带着她的灵魂穿过这空间与时间的封锁,回到亡灵界,继续替我撑船。”
隆多夫说得轻描淡写,但内容却让人不得不震惊——难道他是超越了九阶的超阶存在,是神一般的人物,可以任意穿越时空?
不过细一想也是——这冥河与地狱第一层,就像是这位老船夫的“主场”一样,有地狱第一层和冥河的地方,就会有他,哪怕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只是一个因为位面关系而无法“真身”到此的“□□”。
亦真亦幻的身体,真正的原因原来是因为这个!
“如果进入真正的亡界界第一狱,要怎么离开?也是打倒审判者吗?”伊丝米忽然问——她一直没有作声,第一次发问,就问了一个相当核心的问题。
“不,你需要打倒第十八层的主宰,亡灵之主迪拿索第斯!”
伊尔娜眼中的瞳孔收缩:“那即是说,需要一层层地打下去?”
“哈哈哈,你也可以贿赂他们,就像付给我渡资一样。”隆多夫一边大笑一边挤了挤眼睛,在这个时候,他居然毫不避讳地把自己收的船钱和贿赂一词相提并论了。
说话间,河流的速度变缓,浪也渐平息,前方已经能看到陆地。
深黑阴郁的陆地出现在黄泉两侧,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无数鬼魂在步履蹒跚飘乎地游荡,表情麻木、绝望、痛苦。
而在那远处,隐约有灯火透来,并且显现出是一座四方形的建筑——那里,可能就是审判所。
半空中阴风呼啸而来,阵阵吹拂,消神融魂,被它吹到的鬼魂都渐渐溃散,一点一点,直至无形。
看来在这里,真的并非是鬼魂的乐土。一只不算强大的幽魂,只怕还没有走到审判所就会完全消散了——给了渡资,满怀希望到了这里,得到的依然是活生生的折磨,直至魂飞魄散,真是阴狠啊!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得都看向隆多夫。
隆多夫也算是阅人无数,当然知道众人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于是便道:“我只负责送他们上岸,上岸后怎么样与我无关。”
伊尔娜道:“那好人怎么办?有罪的人都被冥河吞噬了,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洗净罪恶的人。那好人死后灵魂也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吗?”
隆多夫默然无语,直到小船靠了岸,才道:“这个世上,真的会有完美无缺的好人吗?也许真正的好人,都去了天堂,成为天使了吧……”
在隆多夫长长的叹息声中,众人离船登岸,开始向着远方前进。而乔萝尔则留在了船上,与隆多夫一起撑船回去,向着来路,去接可能正在赶来的席琳和沙岚。
“其实,地狱的前三层,都是审判之狱,只是后两层主要是惩罚性质的。比如这第一层就是阴风之狱,你看那些亡魂,在岸边直接毁灭还算是好的,如果经过了审判被留在第一狱,则就会在死后重新被凝聚,然后再被这地狱里的阴风吹灭魂魄,周而复始,永不止歇……第二狱叫做烈火之狱……”隆多夫似乎心情很好,一边撑着船远去,一边还对乔萝尔解说着地狱。
诺兰等三人站在岸边,目送小船远去,直至消失在水平面上,然后才互看了一眼,一起转身朝着那审判之殿前进。
一路上阴风阵阵,但都被诺兰制造的旋风挡在了外面——以风制风,是诺兰的强项。
而伊丝米则放出阵阵黑暗之雾,把三人笼罩,如同三只幽灵在前进一样,把三人的生命气息几乎完全掩盖——除非是七阶以上的亡灵强者,不然不可能发现诺兰她们三个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