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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变声期,一张口就难受,能为了弟弟说这么多话来,可见真是对这弟弟关爱有加。
更可贵的是他这堂弟的母亲对他一直不安好心,可他依旧能够善意对待,兄弟俩都心地纯善,这才是信国公府最大的福气。
两位先生都对这两个孩子满意的很,齐耀生性诙谐存心逗弄弟子,笑着摆了摆手,“那可不行,你给我们一份束脩,怎么要教两个学生?信国公府如此抠门,不成,不成。”
李锐也知道明辉先生是开玩笑,他这先生家中有良田千亩,哪里还指望着他府里的束脩过日子的道理!这话要是东升先生说还差不多。
李锐可不怕他打趣。
“再加一倍。”
李锐盘算着自己私库里也攒了不少钱了,就算自己这里再出一份银钱,也还是出的起的。
“甚好,甚好,东升兄,你看我随口一说,又给我两添了许多进项,是不是该去我那对月当歌一番?”
“不去,你那地方到了冬天四处漏风,我怕冷,还是在微霜堂的客房里抱着暖炉过冬吧。”
“你这厮,真煞风景。”
李锐见两位先生的意思,是应下了照顾李铭的事,这才安心继续做他自己的功课来。
擎苍院是他住的地方,弟弟过来,自然不能和他挤在一个院子里。
擎苍院隔壁的云中小筑铭弟一直很喜欢,那是一座三层的小楼,住起来宽敞,各种家具摆设也都齐全。
那原本是他父亲没去之前,准备留给他的地方,后来父亲去了,他搬回西园时,触景生情,最终还是住了父母曾住的擎苍院,云中小筑就空了下来。
现在给弟弟住,也算相宜。
只是弟弟也要过来,原本西园里那几个丫头下人不能再留了,舅舅为他准备的丫头小厮奴仆都由祖母分到了他院子里。
原本他四个大丫头,一个生了疹子,移出去给苍岚顶了,苍翠拿不出银子填补,自己摔断了腿,求着他回了家,现在还剩苍衣和苍舒三人,虽然贪墨的银子都填补上了,可她们身后的家人都和锦绣院千丝万缕,实在是不敢放心用……
明天还是和奶奶说一声,直接拿这个由头把她们两个全部撵出去吧,他也不耐烦慢慢收服她们的心,不过是一个奴才不值当,看在服侍他这么多年的份上,也不拿去送官了,直接叫他们家人领走吧。
苍舒苍衣一走,擎苍院里伺候李锐的四个一等丫鬟全部换了个遍,现在顶上来的是苍溪、苍岚、苍梓和苍墨四个丫头。
前两个是府里仆房里放出来的,后两个是太夫人亲自挑选,送去西园的。
李锐自觉身边清净了不少,他新换的丫头婆子小厮书童更是好用,舅舅挑的人本来就是好的,等调教完了给放到他身边,两厢一对比,他这才觉得过去婶婶给他的人不是蠢货就是偷奸耍滑之人,其中居心不言而喻,气的牙都痒。
这一日,李锐和李铭又照例到持云院里听说书。
此时三国演义已到了尾声,就差两三回就要完结了,李锐和李铭原本都期待着结局,可如今真的要完结了,心中又十分不舍,恨不得这三国天下再延续个几百年,永远也说不完才好。
云梦瑶并不知这两个孩子心中想法,只觉得快完成一件事了,心里也安慰许多,她正说着忽然听到有婆子报李茂来了。
云梦瑶停了说书,和两个孩子纳闷地看着门口。
这时已经用过了晚饭,李茂大多在书房里处理白天的公务,他幕僚不多心腹更少,处理起事情来,那叫一个小心谨慎,通常等公事处理完了,天色也都极晚了,一般很少这个点到持云院来。
她正纳闷着,就见着李茂一身朝服进了屋,看他打扮,似是连东园都没回,一回府里就径直往持云院来了。
这李茂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喜形于色,显然是有什么好事。
“老太太,荆南老家来了人,这是上月报的信,因路上下了雪,到今日里才来,说是堂伯家的堂侄儿要参加明年开春的科考,提前上京备考来了,托我们府里照顾一二。”李茂笑着说:“算算时间,就算路上下了雪,再过个十来天也就到了。”
父亲被封了国公以后,堂伯一家就听从堂祖父的遗训回了荆南老家,安心的做了一个乡绅,平日里照顾荆南老家那边的祠堂和祭田,也帮着国公府照看着老家的田庄。
李硕、李蒙和李茂都曾去信去人,请堂伯送族中子侄来京里上进,可是都被那边拒了。
父亲从小丧父丧母,是由堂祖父和堂祖母养大,后来又亲自操持父亲的婚事,替父亲娶了母亲,当年父亲跟着先皇造反,家中遭到报复,堂祖父全家只有两个堂伯护着他母亲和兄长逃了出来。
他父亲在时,曾叹过这辈子怎么还也还不清那边的恩情。
他的大堂伯在父亲去后的第三年也去了,小堂伯还在老家,还是不愿意挪动,几次来信,都说觉得当个田舍翁没有什么不好的,现在日子比以前过的好的多了,又不用坐班坐堂,说不得比他们家还快活些。
堂伯豁达,他这小辈也只有高兴。
这次上京的正是大堂伯家的孙子,他的堂侄儿李钧,不过这李钧却不是嫡子,而是他那堂弟的偏房所生,庶子从小聪明又比嫡子年长,在家中未免尴尬,一心发奋读书,想要离了在家府里出去寻个出路。
他那堂弟性子懦弱,但对孩子却很庇护,一直支持着庶子读书,倒真读了出来。
前几年来信,说是已经过了乡试,却正好碰到堂伯去世,这孩子就在家守了三年孝才继续出来考,如今正是要来参加明年的春闱的。
云梦瑶被一大堆堂伯父堂伯母堂兄弟堂侄子搞得头晕脑胀,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有一个堂孙明年要参加考试,准备这个年在这里过了。
又要来个孙子?她这是命里带孙,子子孙孙无穷匮啊!
腊月二十那天,信国公府的堂少爷上了京,城门口已经有家人天天在等,一看到和立刻就请他上了马车,接到了信国公府里去。
这个堂少爷家里好歹也算富绅,居然是只带了一个书童,骑着两只毛驴上的京。
这些接人的信国公府家人,虽然不会没规矩到狗眼看人低,但也难免有些轻视。
李钧见堂叔府上居然还专门派人在城门边****等着,不免有些受宠若惊,他从小颇受冷遇,很少有人专门为他做什么,就算是他父亲其实很疼他,也只敢偷偷摸摸对他好,堂叔贵为一国国公,却对他一个庶侄这般礼遇,真是让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李钧进府后先沐浴更衣,等换了一身干净的棉袄,这才去持云院拜见云老太君,当给她跪下来磕头,嘴里说着堂孙李钧拜见堂祖母的时候,云梦瑶不禁叹息了一声,李钧绝对是李家的孩子,完全继承了李家基因里其貌不扬这种特点,而且他母系的基因绝对不够强大,完全没有对他起到什么好的改变。
国字脸,浓眉,大眼,厚嘴唇,身材倒是挺魁梧,可穿的却是一身蓝色儒衫式样的棉袄,这样的长相,这样的身材,说是进京赶考的,恐怕都会被人当成参加武举的吧?
云梦瑶翻看过老太太的记忆,发现李家真的从上到下真没几个漂亮的,就算俊秀美貌的,基本都是女方那边改良了老李家的基因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外貌协会的会员,而且还是资深的,所以在看到李钧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叹息一声。
李钧洗去风尘,换过衣服,连拿些点心裹腹都没有,就赶紧来了持云院,生怕他这位堂祖母认为他不恭敬。
他端端正正地下拜,规规矩矩的磕头,自认没有一丝失礼的地方,可是起身的时候,两人眼神相交,他的堂祖母还是对着他一声叹息。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值得叹息的地方,是他庶子的身份?还是他的衣着打扮太寒酸?
李钧半点都没往长相上去想,他一直觉得相貌这东西,只要长的端正不吓人就行了。何况他还觉得自己长得挺有男性气概的。
云梦瑶让李钧在她下首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微笑着说:“你和你曾祖父长得很像,就是身材要比他魁梧些。”
“堂祖母说的是,家人常这么说。”李钧松了一口气,原来云老太君叹息的是这个。
“你也不必老喊我堂祖母了,没得喊生分了,直接喊我奶奶就好,我府上曾受你家大恩,如果是你祖父来了,你叔叔都还要给他行礼磕头的,我们府上亲戚不多,你们在荆南老家又不愿上京,现在你来了可算好了,我们两家总算不会断了联系。”
云梦瑶的话一下子就让李钧心放肚子里了,这位堂祖母笑得非常真诚,不像是不喜欢他的样子。
“烟云,去微霜堂一趟,看锐儿和铭儿下课了没,叫他们下了课直接来持云院用午饭,家里堂兄来了,叫他们都过来拜见。”
云梦瑶吩咐完了,对着李钧温声说:“我这两个孙儿,大的叫李锐,今年过完年十四,小的叫李铭,过完年九岁。他们年纪比你小,也许和你玩不到一块儿去,你若是觉得好相处就和他们多处处,若是觉得他们打扰了你功课,或实在不耐烦应付小孩子,也不必勉强,你只管照顾你自己的感受就好。”
“不敢不敢,”李钧被云梦瑶太过真诚的话吓得站起身来,“堂孙会和两位堂弟好好相处的。”
云梦瑶看这李钧听了她的肺腑之言吓成这个样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免得他想多了,抱着行李趁夜跑了。
看起来是个粗犷的书生,怎么性格这么敏感?
云梦瑶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一旁陪侍的花嬷嬷听了却想对天翻个白眼,这么一个在家中处处受嫡母刁难的庶子,孤身一人千里迢迢上京赶考,本来就是抱着投奔信国公府的念头的,你让他不耐烦交际小孩就不做,他又怎么可能做的到?
那是他的同辈兄弟,和同辈兄弟要是都处不好,你叫信国公大人怎么看待他?
寄人篱下,受人恩惠,难道还要摆架子吗?
云梦瑶受了李钧的礼,自然也给李钧备了见面礼。
她送的是一套文房四宝,这套文房四宝是收在云老太君私库里的绝非凡品,李钧接过了这一套上面烙着素心堂烫印的大匣子,又一次吃了一惊。
“堂……奶奶,这也太贵重了……”
他虽然并没有生在官宦人家,可是也知道素心堂是两朝前一位大儒隐居之处的书房名字。
这位大儒喜欢收集好的笔墨纸砚,然后按照它们的纹路、性质分门别类,他收集的文房四宝都用料考究,工艺精美,而且都是一些现今已经得不到的砚石或老磨,一直受文人雅士、达官贵人的追捧
“东西就是给人用的,你到了我府里就知道了,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云梦瑶见身材魁梧的李钧抱着大木匣子丝毫不吃力的样子,不由地笑着说,“你要觉得太珍贵,不要带出去用就是了。”
李钧辞了几次,见老夫人执意要给,只好红着脸收下了。
这么贵重的礼,实在是让他受宠若惊啊!
李铭和李锐听到堂兄到了的消息,和两位先生告了罪就往持云院跑。
李铭两天前就已经搬到了西园,现在正住在云中小筑,现在又来了个堂兄,如果猜的不错,应该也是要到西园里住的。
这下子西园有这么多人,真是好生热闹。
待他们到了持云院,见了那位堂兄均觉得他的气质很是亲切。
李锐是觉得这堂兄身材和气质都和他爷爷很像,而李铭觉得这堂兄长得有些像他爹。
总之,就是很朴实就是啦。
李钧和两位堂弟见过了礼,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一副笑吟吟看着他的样子,但从他们的笑容里很明显能感受到那种善意。
这让这位在家里被自己亲弟欺负的很惨的庶长子有些热泪盈眶的冲动。
他强忍着鼻酸,从袖袋里掏出两枚玉哨,“上京时,父亲和母亲叫我带了不少礼物,只是大雪封路,东西还在后面,这是我准备给两位弟弟的小礼物,东西简陋,还望两位弟弟不要嫌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