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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云墨辰同样起来的很早,沈雅颜怀孕嗜睡,男人离开之前做了一场运动,离开颐源居时间已经不早了,而这个时候沈雅颜还做着梦。
沈曼珍一大早就过来了,昨晚为沈雯珊的事一夜无眠,云立博的意思和她差不多,这事儿估计只有沈雅颜能劝得动,看到云墨辰的车出去,她才进来颐源居。
此时已是上午十点,沈雅颜昨晚累坏了,睡得也比较晚,和云墨辰说了好一会儿话,究竟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清楚,以至于沈曼珍过来她还在熟睡。
碍于沈曼珍的身份,外面的人倒也没怎么阻拦。
沈曼珍把带来的补品交给佣人,自己一个人上去了,她没想到会在楼梯口遇到准备出去的夏心萍,母女再次单独见面,沈曼珍除了震惊还有一丝心虚。
夏心萍讶异的同时带着些许酸涩,不用想,沈曼珍过来是看沈雅颜的,她这个亲生女儿又算什么呢!背对着楼梯口,夏心萍朝楼下的佣人看眼,在确定他们的目光不在这上面的时候,将沈曼珍拉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又来看她了?”
开口的第一句话她问的便是这个,里面的酸楚沈曼珍听得出来。
沈曼珍两手垂着,面上无措,她上前拍了拍夏心萍的肩膀,眸光锁在她妖媚的脸上,“顺便也来看看你,住在这儿还习惯么,要不我重新帮你弄套房子?”
要说像,沈曼珍倒是觉得夏心萍和她像些,那双眸子里所藏的野心,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同时女人,又是她的亲生骨肉,沈曼珍又怎会不懂。
而沈雅颜却不同,也不知道那丫头是和沈雅芙待久了还是怎的,头脑太过于简单,追求的也不多。
沈曼珍觉得就像沈雅颜那样,活的简单,很好。
夏心萍一听她这话,猛然间火了,“我不需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嫌我在这儿碍眼,想赶我走!”
重新弄套房子,好给云墨辰和沈雅颜腾地儿吗,她在这儿觉得挺好,不管怎样,最起码每天能见到云墨辰。
沈曼珍沉默着,她确实有这个意思,夏心萍在这儿她看得出来过得并不怎么样,对沈雅颜也不好,有些事眼不见为净,这些道理沈曼珍还是清楚的,她提出这个建议完全是为了夏心萍好,哪知,她一点都不领情。
她对云墨辰用情至深,沈曼珍就怕她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她想着,若是把沈雅颜的真实身份告诉夏心萍,或许又是另外一种结果,血缘至亲……
根本容不得她多想,夏心萍尖锐的声线再次传来,像是一根刺狠狠扎进沈曼珍的心窝,也彻底击碎了她的梦,“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我才是你的女儿啊。当年你为什么不带我走,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那个穷山沟里。”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有多恨夏小雪么,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没有她,你当时就会带我走!”
夏心萍完全疯了,只有一想到当年的场景,她就控制不住。
沈曼珍见她如此过激,生怕两人说的话被外人听了去,赶紧做了一个停顿的手势,两手死死拽着她的双肩,耐心的劝着,“心萍,其实,你已经很幸运了。”
这是沈曼珍的真心话,沈雅颜受的苦,无人得知。
她本想找个机会和夏心萍说说沈雅颜的事,没想到夏心萍的想法会这么偏激,沈曼珍就是有这个打算,这会儿也犹豫了。
这个女人当真和她是一样的,那是她的亲生妹妹,怎么在她眼里却成了一根刺,想尽快解决。
难道是报应么?她当初不管不顾的逃走,不顾那个男人的死活,更不顾女儿的安危,是有多狠心呵。
夏心萍沉默了,眼泪划过脸庞,大滴大滴滚落,白色的地板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青莲。她嘴里说着要找到夏小雪,可心里却是恨她的,如果没有小雪,夏心萍觉得,她的命运可能不会这么悲惨。
末了,沈曼珍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多少是有点心疼的,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一句话说的很是心酸,“心萍,当初我就是觉得你最起码还有父亲照顾,而小雪跟着我只能逃亡,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美好。”
说到这儿,夏心萍忽而想到什么,急迫的问,“夏小雪呢,她不是被你带走了么?”
沈曼珍秀眉紧蹙,想到沈雅颜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在联想到夏心萍刚才说的话,心一横,呐呐道,“她,她死了。”
闻言,夏心萍紧抿的红唇很快裂出一丝缝隙,身子退后两步,大笑两声,“死了,呵呵,死了……”
是报应吧,如果当年换做是她,也会丧命么?
沈曼珍说带着夏小雪逃亡过,这些话她能信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夏心萍已经对这个世界产生厌恶,当时,她特别想找到夏小雪,然而过后,父亲一死,她没有一天不怨恨夏小雪,若不是生了她,沈曼珍要带走的人肯定会是她。
可这会儿沈曼珍却对她说,夏小雪死了,那是她的妹妹呵,她们姐妹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就死了?呵,好,死了好,她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世上。
“心萍,你比小雪幸运。”沈曼珍嗓音暗哑,一句话使夏心萍的心好受了些。
只是,仅仅这些,她就能原谅沈曼珍当初所做的一切么?
夏心萍的唇微微蠕动两下,眼里噙着泪,她觉得沈曼珍这话好笑极了,咬着唇,问,“幸运?沈曼珍,你说这话也不腰疼,当我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时候你在哪儿,当我生病差点儿死掉的时候你恐怕……”
“这些我都知道,我去找过你。”
当年,沈曼珍确实悄悄托人去找过夏心萍,可她的身份不允许,怕被别人发现,得知夏心萍被村里的人轮流照顾着,生活不算太糟糕,她派人悄悄塞给村里一笔钱,并以外人的名义帮忙好好照顾夏心萍,不然,她当真天真的以为村里的人会把她照顾的这么好吗?
沈曼珍做的这些在夏心萍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她摇了摇头,几近疯狂的嘶吼,“够了,我不想听这些,现在,我要云墨辰,我要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难道你看不出来,他爱沈雅颜么,你这样死命拽着不放手有什么意义?”
云墨辰那个男人,一旦无情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不想夏心萍再错下去,如果是别人,倒也罢了,如今夏心萍是她的女儿,沈曼珍自然不想夏心萍把大好的年华用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上。
夏心萍又怎么听得进去,用力咬紧唇瓣,深吸口气,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就要他,曾经他也是爱过我的。”
“你听话,现在离开他还来得及,我会给你找个好男人。”
这话一出,夏心萍的神经彻底崩溃了,双手捏着沈曼珍的双肩,近乎哀求的祈求,“除了他,我谁都不要,你帮我,帮帮我!”
肩膀传来撕裂般的疼,那是夏心萍的手指甲嵌入她的肉里,沈曼珍近距离瞧着她几近疯癫的模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光是用嘴皮子劝劝肯定是没用的,想让她对云墨辰死心,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该伸手拉她一把么,颜儿又怎么办呢?
——
这边,云墨辰刚到公司就见某人和前台小姐打得火热,他驻足,在一旁冷眼旁观,并且示意身旁的人不要出声。
“真的啊,那你怎么奖励我。”女人穿着职业套装,一副小女人的姿态,对这边的情况完全不知情。
秦涛两手支撑着前台,俊脸凑过去,轻声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讨厌!”女人故作羞涩,脸上很快染上一抹迷人的绯红。
秦涛已经好多天没碰过女人了,这会儿有送上门的自然不会拒绝,何况他就喜欢这种小鸟依人型的。
“既然这么讨厌,明天不用来了!”
云墨辰在路过时冷冷丢下一句,带着人直接往电梯那边走,仿佛对这边的事漠不关心,可说出来的话却判了员工的死刑。
“秦少,您救救我!”女人吓得面如死灰,死死盯着云墨辰离去的背影,只得恳求面前的男人,娇嗔的声音听得男人骨头都酥了。
秦涛朝女人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赶紧大步跟上去,他不就是闲着泡会儿妞么,云墨辰这样至于么?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秦涛趁机钻进来,还没开口,云墨辰像是冷冷扫了他一眼,当着两名下属的面直接训斥,“想泡妞,一边儿去!”
在公司,他特别忌讳这种事。
“我看你是羡慕嫉妒恨吧,每天吃着一碗菜,是不是挺郁闷的?”
云墨辰侧目,狭长的眼角拉开,笑得极其温柔,薄唇轻轻扯了扯,话还没出口,那架势已经是不怒而威了。
秦涛也是个机灵的,见云墨辰真生气了,赶紧认错,“咳咳,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是有重大线索跟你汇报。”
云墨辰冷着脸,狭小的空间温度逐渐下降,直到电梯门再次打开,某人才发出冰冷的命令声,“跟上来。”
到了办公室,气氛就好多了,毕竟他们之间的另外一层身份别人不知,而且外界一致以为秦涛才是赫赫有名的黑老大。
云墨辰签了几份重要的文件,秦涛的话他一字不漏的听入耳里,终而抓住重点,“你说二十三年前南水市发生了绑架案?”
“嗯,无期徒刑,想知道的话,直接派人去警察局问。”
秦涛将最近的成果一一汇报,按照云墨辰提供的线索,夏心萍的母亲很可能是被绑架卖到山沟里的。
“也就是说,夏心萍的母亲是被卖到山村里的?”两人的想法倒是一致,云墨辰单手拖着下颌,凌厉的眼眸微微眯起,食指漫不经心的敲着桌面。
“可以这么说。”
“就这些?”显然,云墨辰对他这些天的成果不满意。
话落,秦涛差点儿将刚吞下的茶水喷出来,“大哥,这可是我下了血本才挖到的。”
靠,这是什么谬论,他还想讨赏来着呢。
云墨辰一脸严肃,吩咐,“找个机会和那人碰碰面。”
他觉得问题的关键应该在这里,以秦涛的能力不可能只给他汇报那人在监狱的结果,唯一的可能是,那人不肯说实话。
果然,云墨辰猜的没错,只见秦涛苦着一张脸连连摇头,“如果能见面事情就好办了,关键他拒绝见任何人,当年的事死口不提,警察局翻出的档案也没用,那些人被卖的时候根本没用真名。”
走其他途径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秦涛现在的身份很敏感,而云墨辰自然是不好出面的,唯有找别人。
这事不能借黑道的势力,又怕打草惊蛇,不过,对于云墨辰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有线索,他就能办成。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夏心萍那个女人能早点离开,这事儿必须尽快办成。
云墨辰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烟,顺便丢给秦涛一根,两人各有所思,这个时候,秦涛明白,云墨辰另有打算,他不便打扰,准备起身离开。
刚起身,云墨辰忽而开口,“秦涛,我们要的那块地怎么样了?”
秦涛听后又坐了回去,脸上满是胸有成竹之色,“大哥放心,一切准备妥当!”
他们要的从来没有输过,这次的对手虽然强大点儿,但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霍宇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以为拉帮结派就可以打到他们么?
云墨辰眼底闪过一抹狠戾,薄唇微动,“你说,最亲的人会出卖你么?”
“……”秦涛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瞧我,今天有点伤感了。”云墨辰苦笑着摇头,再次面对秦涛时又换了另外一幅面孔,仿佛他刚才的话是一场梦。
秦涛站起身,走至他身前,一手拍上他的肩,调笑道,“难道这是准爸爸的恐慌症?”
“去你的,没事可以滚了!”云墨辰咬牙,颇有一种想揍他的架势。
待秦涛离开,云墨辰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给小姐打个电话,告诉她,明天可以来公司上班了。”
不管云墨清是抱着何种心态过来公司,云墨辰觉得理应给她这个机会,无论是何种结果,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不是么?
往往这种时候,云墨辰会想起沈雅颜天真的笑颜,虽然她不爱他,以云墨辰对沈雅颜的了解,假使有一天他遇到困难,沈雅颜绝对不会弃他而去,她就是这么傻,这么倔。
究竟是好是坏呢?
云凌过来颐源居时已经接近中午,沈雅颜还在拼命补眠,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即便云凌知道云墨辰不会轻易放沈雅颜出来,更不会让他进去,他还是执著于此,云墨辰防着他,云凌只好在外面徘徊,他在等,等沈雅颜出来。
爱也好,不爱也罢,他心里放不下沈雅颜,怨不得任何人,他过来只想确定沈雅颜过得好不好,云墨辰的身份不比他,女人注定是要一大堆的。
沈雅颜会甘心于此么?
徘徊了片刻,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若是让云墨辰知道他们连一个人都拦不住,回来少不了一通责罚。
“二少,您还是回去吧。”
云凌顿住脚步,冷哼,手指朝着地面指了指,“这地儿也是你们的么,滚开。”
他没打电话给沈雅颜,怕吵着了她,或许,他想见又害怕见到。
沈雅颜起床后通常都会去阳台看看天气,一眼便望到了守在外面的云凌,今天的他搭配很随意,意气风发,像是梦中的白马王子。
云凌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个房间,沈雅颜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看到了穿着卡通居家服的她。
两人没有说话,云凌朝她招手,刺眼的阳光正好打在他脸上,沈雅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五指并拢放在额前,他的面部轮廓逐渐清晰。
沈雅颜看到云凌朝她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她朝他点点头,跑回房间去拿手机。
没多久,等沈雅颜出来,两人对望,空中对话。
“可以出来么?”
沈雅颜想着出去一趟应该不成问题,又怕云凌在这里等她会弄巧成拙,想了另外一个办法,“你先去别的地方等我。”
“好!”
挂断电话,云凌火速离开,地点发到了沈雅颜的手机上。
沈雅颜怕耽误云凌的时间,随便找了一件衣服套上,卧室的门刚打开,刹那间,沈曼珍精致的脸撞入眼帘。
“睡醒了?”沈曼珍一直在等她醒来,见沈雅颜连衣服都换好了,关切的问。
沈雅颜显然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沈曼珍,平常的时候,她和姑妈走得再近,没什么事沈曼珍是不会到这个地方来的。
她有些讶异,“姑妈,怎么您来也不说一声?”
云凌等着她,沈雅颜这会儿的急切全然暴露在沈曼珍眼中。
“怎么,难道我来得不是时候?”
沈雅颜关上门,踮起脚尖,小脑袋凑近沈曼珍的耳垂,“不,太是时候了,您带我出去好不好?”
沈曼珍展颜,嘴角拉开,“是不是平时云墨辰太管着你了?”
“如果您带我出去,云老头能放心呀。”
沈曼珍听闻,眼角狠狠的抽了两下,训斥道,“胡闹,可不能那样叫他。”
“谁让他比我老。”
“那也得给他打给电话,让他知道你出去干什么。”
“姑妈!”沈雅颜娇嗔一声,沈曼珍这种态度,她自是不干的,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哪能就此放过。
“行行行,我带你出去,你可别乱跑。”沈曼珍拍拍她的头,算是答应了。
再者,沈曼珍觉得这儿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颐源居云墨辰的人居多,若是说错了一句,指不定云墨辰会把全部责任推到她身上,索性带沈雅颜出去。
上了车,沈曼珍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颜儿,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吃不下东西。”说到这儿,沈雅颜双手很自然的覆上小腹,脸上的稚嫩褪去,像是一个居家的小女人。
怀孕的痛苦她也算体现到了,通常吃不下东西,吐出来的都是苦水。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这样下去可不行!补血的药有喝么?”沈曼珍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她怕月份大了,沈雅颜会支撑不住。
沈雅颜并没有往深处想,“没事的,我现在就开始补血。”
虽然那些药难喝,可为了孩子,她必须忍下去。既然有了,打掉她也舍不得,那么唯有好好坚持下去,其实,跟着云墨辰也没什么不好,很多事情,沈雅颜已经想明白了,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生活还是得继续。
她相信,云墨辰是一个能托付终身的男人。
“唉,我也是担心。”沈曼珍叹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沈雅颜为了宽慰她,笑得一脸淡然,“我知道,其实没什么的。”
说了一大通,沈曼珍见她还是不开窍,心一横,话直接脱口而出,“颜儿,你不觉得一个人伺候云墨辰挺累么,你现在怀孕了,他去外面找,还不如让他……”找家里的。
最后几个字,她说不下去了,眼见着沈雅颜的脸愈发惨白,沈曼珍开始担心起来。
正想出言解释,沈雅颜开了口,眸色暗淡,“他去外面找了?”
虽然沈雅颜相信云墨辰外面没有女人,可这话从沈曼珍嘴里说出来还是不舒服,姑妈不会害她,云墨辰现在外面或许没有女人,以后的日子谁说的准呢。
云墨辰什么身份,她是最清楚的,家里的女人成群都不为过,何况是外面的呢。
“……”沈曼珍噤声,忽而觉得说错话了。
沈雅颜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个孩子,哪怕她还没爱上云墨辰,也不允许自己将来活的那么悲惨。
“姑妈,您——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好么?”见沈曼珍不说话,沈雅颜不确定了。
她又没整天跟在云墨辰身边,他外面有没有沈雅颜确实不敢肯定。
显然,沈雅颜误解了沈曼珍的意思。
沈曼珍单手扶额,好一会儿才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帮忙劝劝他,不然你们俩个这样下去,没有活路的,我知道他宠着你,但是不能太过了。”
恃宠而骄,云家人都是这么理解的,姑妈这句话是为了她好,沈雅颜明白,可是她也做不到把孩子他爸让给别人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沈曼珍干脆恶人做到底,心一横,全盘托出,“昨晚沈雯珊进门了,今天,你还是帮忙劝劝,让云墨辰过去看看吧,走个过场也好啊。”
话落,沈雅颜并未表态,沈曼珍也不再言语,她清楚沈雅颜的个性,怕是难以踏出这一步,只是,她不这样做,事情只会更糟糕,她不想沈雅颜成为众矢之的。
既然决定做云墨辰的女人,当初就该想到这一点不是么?
一番话说得沈雅颜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也对,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将自己的男人让出去。不管沈雅颜对云墨辰是何种感情,如今,他们是连在一起的,他是孩子的父亲,这个事实毋庸置疑。
沈曼珍也是想着,沈雅颜心里的人是陆明浩,对云墨辰应该陷得不深,不然,她就是死也说不出这番话来,可有什么办法,这路必须得走,还不如趁沈雅颜还没陷进去之前,把前方的路看清楚,哪怕残忍,也是事实,必须要面对。
这样一来,沈雅颜也没了心情,给云凌打电话,说是有事去不了了。
姑侄俩在商场转了一圈,沈曼珍给她买了些孕妇必备品便送沈雅颜回去了。
整个下午,从三点到晚上七点,沈雅颜都待在客厅看电视,佣人叫她吃饭,她也没推脱,那些难闻的中药也被她全数喝了下去,这副乖巧的模样倒是让几个佣人讶异。
吃完晚饭已是晚上八点,沈雅颜见着不早了,也没等云墨辰回来,直接回了卧室。
云墨辰回来得确实挺晚,车子驶入颐源居是晚上十点,他估摸着沈雅颜这个时候已经睡着了,九点的时候他打过电话回来,听说沈雅颜一早就上楼去了,他怕打扰她,也就没给她打电话。
推开门的瞬间,云墨辰打开壁灯,顿时吓了一大跳。
男人上前,甚至连外衣都来不及脱,直接把地上的女人抱起,“这是怎么了,下午不是允许你出去了么?”
沈雅颜后背抵着床沿,两手抱膝而坐,地上铺着地毯倒也不怎么凉,头搁在膝盖上,俨然一个丢了魂的布偶,这个样子看在云墨辰眼里可谓是碎了心。
沈雅颜抬眼看他,撅着嘴问,“云墨辰,你究竟要娶多少个小老婆才行啊!”
“……”
云墨辰再怎么机灵,面对她这般直言不讳的问题也犯了难,而且她说的都是事实,今晚,他就是去了沈雯珊的住处,衣服上的香水味估计还在呢。
这是典型的心虚。
男人抿唇不语,眉峰紧拧,像是在思虑她方才话。
沈雅颜向来没什么耐心,刺鼻的香水味冲到鼻尖,心里越发难过,继而质问的口气也拉高了些许,“云墨辰,你说话啊!”
“你都知道了?”云墨辰把她放在床上,又帮她盖好被子。
沈雅颜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原来你比我先知道,沈雯珊昨晚就进门了。”
“你的意思呢?”云墨辰在她身旁落座,不紧不慢的问。
他过去沈雯珊那儿确实只做个样子,言语间的威胁已经对那个女人不起作用,云墨辰这会儿头疼得很,他不禁在想,如果他把沈雯珊干掉了,沈雅颜会怪他么,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噩梦?
云墨辰一般的时候不用暴力解决,可一旦突破他的防线,那可就说不准了,沈雯珊就是其中一个。
他最在乎的是沈雅颜的想法。
一来二去,还是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沈雅颜死鸭子嘴硬,“我又不是你的谁,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你敢说你刚才没说过?”云墨辰凑近些,唇角微挑,对她的反映很不满意。
她刚才不是质问他么,怎么就不承认了?
然而,沈雅颜却全然无觉,接下来的话彻底激怒了男人,“云墨辰,我要给孩子重新找个……”爸爸!
后面两字还没出口,云墨辰咻的从床上起身,情绪暴跳如雷,阴冷一笑,手指朝她空虚点了点,“沈雅颜!给我闭嘴,再给我废话一句,小心我让你永远说不了话。”
沈雅颜果真乖乖噤声,她抱着双膝,不敢去看男人的脸,却感觉有一道阴冷的视线投掷在她身上,瘦弱的肩膀轻轻颤了两下,拉耸着脑袋,将头埋入手掌间,模样可怜极了。
她害怕云墨辰这个样子,全身仿佛有一层永远都挥不去的阴霾,可委屈的人,明明是她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