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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ther~”看见出现在眼前的人,钟书很是意外。
作为一从小在中国长大的东方女子,冷玉玲的中文自然不在话下。
“钟书,我来是为了你和丹妮雅的婚事……”
“……”听完冷玉玲的话,钟书垂下眸,“妈,对不起。”
……
虽然之后再没发生过类似事件,安然还是提防他了两星期。
一段时间的相处,戒心才渐渐消退。
这两周两人相处的还算愉快。只是,安然心中愈来愈焦急于一件事。
据她所知,因可玩的地方较少,又比较落后,段逸凡本打算只在朝鲜逗留几天的。可现在……已经这么久了。
她意识到对方很多时候都是在故意消磨时光,也清楚他是想和她多呆会儿。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却愈来愈按捺不住。
不仅是钟书,她还很担心家里的事!别人也就罢了,只是奶奶……
“你是不是该走了?已经在朝鲜这么久了……”
晚上,段逸凡把她送回家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安然叫住他,试探性地问。
段逸凡侧过精致俊脸,探究的视线扫过她,定格,微眯的瞳孔折射出一丝深邃魅惑:“你是不是想家了?”
安然抬起眸,有些怔忪地瞧着他。眸内失落、思念,无从遮掩。
“我知道你家。”段逸凡折回身坐在门边的沙发扶手上,一手撑着门,他弯下腰,银狐般的妖瞳瞧着她,低沉魅惑的嗓音,夹杂的妖孽一丝丝渗出,“你要是想你奶奶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人打探一下她的情况。”
安然忧伤的眸内泛起涟漪,“那麻烦你了。”
“不过--”他盯着她泛起涟漪的水眸,“回到中国后,我若想联系你的话,你可不能不认我。”
安然一怔,迟疑了一秒,点点头,“谢谢你。”
他对她本来就有恩,她也不是那种冷酷的、忘恩负义的人。
消息打探出来了。
“就像我刚才说的,你奶奶的情况、不大好。”段逸凡双腿交叠地靠坐在椅子上,微带抱歉地摊摊手。
“你也知道,宝贝孙女几次婚约出问题,好容易以为举行了一次婚礼,没多久人又失踪了,还失踪这么久。”
安然无意识抓住他手腕,眸内焦急几乎溢出,“你带我回去,好吗?”
段逸凡不为所动地坐在那里,眸中,划过一丝抱歉。
“求你了~”见他无动于衷,安然急地几欲哭出来,“你要肯带我回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真的?”段逸凡一眯眼,眸中划过一道趣味。
安然望着他,咬牙点点头。
“那、我若是让你离开那个男人呢?”邪气的瞳眸望着她,他勾着唇,眸内兴味逐渐散开,愈来愈浓。
安然一僵,跌后一步,望着他,水眸内瞬间充斥的陌生与防备,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好了。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段逸凡斜斜唇角,站起身,“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安然探究地盯着他好一会儿,也从他掩去情绪的眸内里探不出个所以然。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现在?据我所知,一小时后就有一班飞机。”段逸凡平静地看着她。
望着他逐渐明亮、透着平静的眸,安然点点头,“嗯。”
“那好。”
安然自后面追上他,忙不迭道,“谢谢~谢谢你~”
段逸凡眸光略斜向她,没有温度地牵牵唇角,刚才还对她一脸防备满脸陌生的样子,一会儿就感激满满,热情满怀,女人的变化还真快。
……
“你好好想想,是那个不知下落的女人重要,还是母亲重要~!”
沙发上的白丽莎扫一眼站在面前的儿子迅速撇开视线,心中积忿满满。
都在这儿劝了快一个月了,他居然还坚持不肯娶丹妮雅。
钟书垂下头。
“儿子,听我一句话,那女人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妈。”钟书突然跪下去,抬眸,望着白丽莎,语气缓慢却透着十足的坚定,“不管安然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她!我心里只有她,没有别人。”
白丽莎抬眸,对上钟书清冷坚定的眸光,霎时深吸口冷气,“钟书,你~!”
……
“水好了,你喝点吧。”
愧疚于那一刻自己对他的怀疑,再加上对他立即送她到中国的感动,安然对段逸凡的感激,简直到了崇拜的程度。
连旁边负责关心顾客的空姐都嫉妒不满了。每次倒完水想请那俊邪的男人喝,趁机笑笑,还没开口,他旁边的女人就端起来先让他喝了,真是气死人了~!
段逸凡接过酒杯,微微一笑,勾起的邪气唇角,眸内晃过抹自得。
不过是顺手帮她一把而已,对他来言并不难。她却如此感激。从上飞机到现在,一直递水送纸巾,周到备至,他很是受用。
看来,他这一举动做得很是正确,以后会受益良多。
仰头,眯紧眸将水喝完--他喜欢对以后受益良多的事。
钟书双手捧着脸坐在书房,阳光为精致俊雅的脸笼上层玉质的雅致光泽,周围灰尘在阳光里静静滚动着,他半垂的眼睑,黑眸内透着令人心碎的玲珑忧伤。
冷玉玲悄然走到他身后。
“那个女人,还没找到吗?”
钟书转过头,眸内忧伤瞬间转为沉痛,“嗯。”他沉重地回答着,缓缓又转过头。
手突然被人拉住,他回眸,诧异地望着冷玉玲。
“求你了,儿子。”
她高雅温婉的母亲,此刻正跪在地上,双眸含泪地望着他。
钟书浑身一震,“妈~”
冷玉玲却推开他的手,依旧用那种饱含哀伤的眼神望着他,“你父亲说了,你如果再这么下去,他、他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她持着坚持的表情,继续,“他若是不认你这个儿子,我也没法跟他过了~”
钟书缓缓垂下眼睑,收回手,片刻,冷淡道,“好吧。”
“那、明天就和丹妮雅订婚?”冷玉玲站起身,脸上一抹欣喜。
“嗯。”
钟书轻嗯一声,眸内情绪被凤翎般的睫毛掩钟住,精致俊颜上是面无表情的沉重。冷玉玲望着他,不免有些担忧。
“那好,今天先准备一下,明天去参加订婚典礼。”
她声音放低,却透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决定了,订婚完毕就带钟书离开这里,让他彻底忘了那个女人。
……
明天就可以回到中国了~!
明天就可以见到奶奶了,还有……他。晚上,安然心中兴奋着,想到钟书时,眸内蓦然浮起几分柔情。
一旁的段逸凡撇开眸子,不知怎的,虽然并没有把她当那种关系,他还是不大喜欢看见她想起别人的样子。
“是呐,明天你就可以看见他了,也会看见他……”他懒懒地说着,突然间话声戛然而止。瞥她一眼,收回眸,俊秀的眉尖微蹙着,眸内带了几分凝重。
“看见他什么?”
“没什么。”段逸凡说着,撇开眸子,避开她的视线。
安然也没有太在意,整个人被满满的喜悦充斥着。
……
因为是订婚大事,在省长和几个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他们身份人的参与下,冷玉玲曝光了自己的身份。
第二天,几乎全国的报纸、杂志都在大肆宣扬范思哲太子爷和宝格丽继承人订婚的消息。
订婚礼仪在万众期待中开始--
钟书站在一众兴高采烈的人中央,不远处满脸欣慰地望着新郎新娘的冷玉玲。他却面无表情,连平日里清冷深邃的眸子都是毫无波澜,似乎比以往黯了许多。
似是周围的喧嚣,与他无关。
满世界的宣扬,也与他无关--
她也不在,他们爱怎么宣扬就怎么宣扬吧。
丹妮雅爱娇地挽着他的手腕,满面春风,侧在他身旁,轻笑道,“亚伦,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天鹅绒礼服,颈间钻石层层叠叠,高贵典雅,美丽非凡。
但她的雍容美丽,笑起来的灿烂动人,似乎入不了他心里。
仿佛看着一张没有生命的华丽图画,激不起心中丝毫波澜。明明她笑得那么动人、那么有生机。
10点30分,安然一只脚下了飞机,眺望着远方,清纯的脸上遮不住的喜悦。
想到奶奶、钟书,安然开心地扭过头,纯美笑脸对上段逸凡。
段逸凡轻望的邪美眸子被她水眸一扫,隐约轻浮上一丝怔忪。
“我打算、先去看看奶奶~”
她说着,难得在他身边这么开心、健谈,“奶奶离这边比较近,而且,我好久没见过她了。等等,再去干其他事。”
“我送你去。”
还没等她说完,段逸凡抢先道,语气含了分温柔沉稳,少了丝邪气。
安然仰头望着他坚定的模样,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
段逸凡唇角扯开一抹笑,看上去轻松而又自在。
车子很快驶到奶奶家--
陈家聚集了大批的人。这么热闹?安然心头一愣,带着些许迷惘地下了车。
瞧见此状,段逸凡精致眉尖一蹙,握紧方向盘,心头多了几分不好预感。
安然在门口被拦住,争执间,陈丽原眼角瞥见她,瞬间冰寒,“你还敢回来?!你这个小贱人!”说着,就叫人把她朝外推。
安然已瞧见院子里大片白花环,心底明白了些什么,心头骤然一寒,更是顽固地挣扎着不肯离开。
奶奶已经死了。奶奶居然已经……
“要不是你不正经****的那个男人!要不是你不争气被人赶走!干什么不好偏偏去当狐狸精、小三,现在倒好,人家那边婚礼、我们这边却是葬礼!”
字字句句,如锥子扎在安然心口。不断地滴血,持续地疼痛。
她整个人冰僵在那里,对外界一切失去了知觉。只有陈丽原方才那些话,在心中嗡嗡响着--
奶奶走了……是被她气死的。而他……在和丹妮雅举行婚礼……
多可笑,谁能告诉她,这只是一场梦。是她噩梦中出现的幻景。现在,她连手指都没了知觉。被别人碰到,没有一丝感觉。
“你这个孽障,看看你都造的什么孽啊~!”
安忆峰走出来,一声悲哀至极的怒喝,将安然从毫无状态中回过神来,“爸~”
“你给我走,我们陈家不想再看见你!”陈丽原尖声厉叫。
安忆峰也低叹一句,痛心疾首,“你走吧……”
“爸、妈--”安然扑通跪下来,目光沉痛而坚毅。
……
那边,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婚礼在欢呼和万众企盼中达到**。
……
从火葬场走出来,安然清纯的小脸,已经被一层沉重覆钟。
一个多小时前刚来的喜色已荡然无存。
她像是变了个人,连在她身边的段逸凡都觉得沉重起来。
“有些事,过去了,就尽快忘记吧。”
“谢谢你。”
安然两眼灰暗地望着前方道谢,却不是为那句话。
刚才若不是段逸凡塞给陈丽原一些“入场费”,她是如何都不肯让安然参加葬礼的。
身边鄙夷、猜测的目光投来,她已丝毫不去在意。
愿怎么猜两人关系就怎么猜吧。反正在他们眼中,她已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她也不愿去管那些了。
“和我走在一起,你不怕被误会吗?”她说着,双目依然是一片灰沉。
段逸凡嗤笑一声,不屑地挑起唇角,邪气在唇角流转。“误会我什么?包养情妇的大款?”
安然为他毫不在意的语气扯扯唇,却感不到丝毫笑的感受。
她决定,要去看看钟书。
现在,这是她心中唯一在乎的事了。
订婚典礼结束,高贵美丽的新娘和俊美无俦的新郎在众人包围中从大厅走出来。
祝福声长了翅膀般不断自两边飞出。
安然站在兴高采烈的人群中,双眸定格在新郎身上,渐渐聚满冰冷的恨意。
他还是那么西装革履、俊雅风度,只是、原来的承诺,转眼就用在别人身上。
背信弃义!
奶奶也是因为他们结婚才气过去的吧,他们却在这里、欢天喜地!
过年般的热烈气氛中,钟书却察觉一道阴冷,目光搜索那感觉来源触到道冰冷视线,他蓦然一僵。
安然攥起的拳头被轻轻一拉,耳边传来低魅的男声,“我们走吧~”
她望一眼段逸凡,随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丹妮雅察觉到异样,扯扯钟书,“亚伦,你怎么了?”
钟书再朝原来的方向望去,却已看不到任何踪影。他又急急搜遍全场,还是没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什么。看花了吧。”
他回道,语气瞬间极度低落。
……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直瞒着我。”正走着,安然突然停住,抬头看着段逸凡。
段逸凡垂下眸,眸光几分艰涩,再无可躲闪。
安然收回眸子,暗吸口气,刚才要找钟书前他一直犹豫、阻拦时,她就怀疑了。
没想到……
再想想之前在飞机上提到去找钟书时他的反应……现在想想,当时他避开她的眸子明明就是有所隐瞒,而不是无意间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