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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办错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钟书的声音出现在楼梯上。
他迈着优雅迷人的步伐上了楼,银灰色新西装,帅地一塌糊涂。
他手里的两个大袋子,还有婓纹手里的一手的两个袋子,看得安然一阵晃神。
他逛街,果然还是喜欢买很多~
往事浮现,心中有痛楚划过。
望着男人迷人地走来,她拿起手机,“我刚才替你接了一个电话。”
钟书接过一看,俊眉微蹙,陌生号?谁打来的?
探究的目光望向安然--
“哦~”安然赶紧道,“是一个女人打来的。问的是你生意上的事。”
好看的眉头渐渐松开~他渐渐有了些头绪。
她说的人是……上次那个包下整个娱乐城的女子?
“我好像说错话~帮你答应她了~”
****!
钟书心中,立即警铃大作!
让他帮她设计服装?!
这女人,知不知道他好容易拖延几天回去,就是为了帮她加强心理素养,以防她以后再度因感情受伤,而她……
“好,你可真会给我拉生意~!”
陡然阴沉下的声音,那突变的面色让安然眼皮一颤,脱口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知,你不知道的多了。
不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不知道这么做的麻烦。
不仅会拉生意,还会为我找麻烦--女人上的麻烦~!
想起身边的婓纹,他还是有种生气的感觉。
“冷先生~”婓纹见架势不对,忙出来调节气氛:“你还没让我看你设计出的女装呢~”
钟书愤怒的气息沉下来,双眸沉冷幽暗,“这就让你看。”
转身,离去。
安然的心,无可抑制地痛起来……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因为一个人的态度不佳,就如此痛楚。
以前那种是难过,现在,是心痛。
趴在阳台上,望着下方发呆……
有人悄悄自身后走来。
她侧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心中略一惊。
他这时,不是应该在陪婓纹的吗?
“我来跟你说几句话。”
钟书仰头望着夜空,平静语声带着轻微的叹息,飘散在夜中。
“噢。”安然有些落寞地垂了睫毛,他只是说几句话而已。
说完就走。
不过,她心中还是升起些小小的欣慰。
“你那么受不了施天赐的伤害,是因为……你只有这一次感情经历。”
安然的睫毛眨了眨,抬头望向他,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如果,”他有些说不下去,“如果你能再有一次恋爱经历,也许对他的伤害就不会那么心痛。”
他本来是打算留下来带她谈一场恋爱的。
以防走后,她面对她那个未婚夫的恶意伤害脆弱如纸。
可……
现在她那个朋友在此,再加上设计服装的事。
答应了别人的事他是不会失信的,尽管那是安然帮他答应下来的。
“所以,你应该放下他,去让自己谈恋爱。”
谈恋爱?
安然一讶,和李天琪的那些相处算不算恋爱呢?
他俩相处时间不长,只吃过几次饭、去过一次游乐场,有那种温暖舒适的感受,但并没有恋爱的感觉。
看她走神,钟书正欲开口--
“冷先生~”婓纹的唤声欢快地传来。
钟书瞧一眼安然,后者垂下眸。
他犹豫了一下,转身稳步走开。
安然趴在窗台上水眸朝上望着,听着两人隐约对话,心中,淡淡喜悦与哀伤音符交织,起起伏伏。远方似乎浮现出一座水晶城,飘渺、晶莹,风铃随风碰撞。
叮叮、铃铃……
……
“哇,然然~”晚上,婓纹在客房的床上躺下,抱住安然的腰,兴奋地满脸通红。
“你知道吗,冷先生今天带我去买衣服,可大方温柔了。”
“然然,你在听吗?我知道你没有睡。”婓纹略抬起身。昨晚一回来她就睡了,害她想讲述一下自己喜悦的心情都没人听。
“嗯,听着呢……”
“那好,我跟你说呀……”
婓纹讲了一大堆,她说什么,安然心中似乎模模糊糊,只觉得,情绪一直提不起来。
“他真是迷人又优雅,然然,我发现,我爱上他了……然然,然然~?”
再次去拽安然时,婓纹发现,她双眼已闭上了。
等她心觉无聊,翻身,带着甜美的微笑闭上眼时,身边女孩闭上的双眸内,一滴泪水淌出……
“哇~!”
清晨,安然刚起床就发现身边的婓纹不见了。
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没来到客厅,她便听见一声惊呼。
松手瞥见婓纹正坐在沙发上,捧着本册子,身子斜倾向一旁的钟书,“这些、这些是你设计的女装?真是太好看了~!”
瞥眼兴高采烈的婓纹以及面无表情的钟书,安然转身,无声离开。
他们两个开心,她在那儿做什么~
她走后,钟书的视线在她消失的地方停留有数秒。
……
又到中午。
这次,没等钟书开口,安然就跑去做了午饭。
端着午饭走到客厅,钟书和婓纹还坐在沙发上。
“你不是很喜欢这件衣服吗?”
走到餐桌旁时,她倏尔听到这么一句男声。
“是啊~!”婓纹的声音。
“你身材这么好,”黑钻般的眸在婓纹腰间一瞥,转而落在她脸上。
钟书修长的指拂向她额侧,眸光温柔如诗,“不如,我为你量身做一件吧~”
!
目触他暧昧动作那刻,安然低眸,慌张别开目光。
放盘子的手一抖~
“呯~”铁盘与桌面发出一声短促撞击~
钟书的眸光投去--
安然立即松开手,转身离开。
差点擦到发丝的手优雅收回。
婓纹恍惚片刻,才道,“好啊好啊,那什么时候?”
虽然失落于他没有帮自己捋开头发,她还是因即将到来的衣服兴奋地满面通红。
安然走过客房,越走越快。
这是什么感觉?好难受。
她站在阳台的窗口处,双手抓着窗檐,望着外面发呆。
他们什么时候、亲密到这种地步?
这种亲密,叫她心口莫名涌出些难过。
“一个人呆在这里,做什么?”沉冷好听的男声,在身旁随风传来。
安然抬眸,错愕中看见钟书,“没、没做什么。”
男人闭唇不语。
片刻,俯身靠近她,“你很难受吧?”
暧昧的气息袭来,那声音更是贴近她耳朵。
安然心头一乱,便又听到一句--
“忍那么久,不难受吗?”
她抬眸,用慌乱的眼神望他。
“见我和那女孩那么好,你心里很不好受吧。”
“哪、哪有~”安然张嘴辩解,心虚到脸色发白。
“为什么不承认呢?”钟书明锐的眸光望着她,其中深邃,让人无法不动容。
下一秒,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前,“其实,这几天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他头一歪,闭目正欲吻向她--
“冷先生,我想好图案了~!”响亮的女声传来。
安然赶紧伸手推开钟书。
脚步声由远及近,婓纹跑来,一眼对上的便是钟书的眸子。
那刚睁开的眸子,幽邃中带着清冽,其中残余缱绻看得她神思一恍,些许矜持,“我想好图案了,你什么时候帮我做~?”
抬眸,偷眼瞧瞧他。
男人俊雅的面容恢复冷漠,冷声道,“现在。”转身离开。
婓纹又冲安然摆出个兔子的手势,眨眨眼,欢天喜地地跟在钟书身后离开。
安然望着两人背影,却陷入了忧伤和迷惘……
他刚才这么对自己……
为什么,她会对婓纹产生种愧疚的感觉呢?
“呜呜~呜呜……”
“纹纹,别哭了,别哭了。”
客房内,安然俯身安慰着床上的婓纹。
她刚才一进屋就开始痛哭,哭得一塌糊涂。
“纹纹,你不要再哭了。有什么事跟我说一下。”
“你不要管我~!呜呜--”
婓纹捶打着床,哭得愈发受不住。
安然心中难受,禁不住走向客厅。
钟书正倚在沙发上换台,俊眉皱的有些烦躁。
瞧见她,眉头一展,一丝愉悦划过。
“你怎么舍得出来?”话音刚落--
“你刚才说了什么?”
钟书坐直身子,面对着她,眸色沉静、波澜不惊,“你不是一直呆在那个小屋里不肯出来的吗?”
修指捏起一个瓜子,魅惑薄唇咬开了--
安然受不了他的气定神闲,“我问你,究竟对我朋友说了什么?!”
咬瓜子的齿一顿,他丢了瓜子,靠坐在沙发背上,眸色略蒙着一层阴郁,“她问我爱不爱她。”
“那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说不爱。”
“你……”
“要你要我怎么说,骗她说我爱她,并让她对我死心塌地坚定不移吗?!”
被那陡然抬起的厉眸一射,安然干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身后,突然一声响亮的啜泣。
婓纹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擦把脸上泪水,提着包朝门口大步走去--
“纹纹~!”
安然目光一涩,抬步去追,婓纹却开始跑。
安然转身,水眸恳求地望着钟书。
“你想让我拦住她吗?”
钟书清冷的双瞳与她对视,冰漠到无情,“拦住她,然后怎样?对她好?”
见她走到身边,他目光不移,“哄着她、让她开心?”突然捏起她手腕,“安然,你是这么想的吗?”
真可恶,她怎么、可以这样?!
“放手~!”愤恨的目光收回,安然狠狠甩开他,转身去追婓纹。
然她追出门口时,婓纹早已杳无踪影。
悲痛地弯下腰,两手扶着膝钟,她又一次地,伤了好友的心。
转身回到客厅时,钟书静默地望着她,眸光深邃堪不出什么情绪。
安然只瞧了他一眼,垂下眸。
“你走。”片刻,自她唇中吐出一句。
钟书沉默地望着她,匀称挺拔身子站在那里,沉默地就像一尊雕塑。
“你走呀~!”
安然声音扬高了点,带着悲伤与埋怨,还有一丝无助。
她最好的朋友,她又一次伤害了她……
她真的,很难受。
钟书僵硬片刻。
抬眸,眸内受伤与深邃温存并存,声线温柔,“我还没带你到海边漫步。还有,摘野花……”
“你走吧~”安然的声音,受伤而无奈。
她实在无法,和一个如此伤害自己好友的男人漫步、摘花。尤其是这男人还是好友喜欢的人。
这时,电话响了。
犹豫了一下,安然接起,不再想因他的存在而有所避讳。
“喂,天琪。嗯,我记得,三天后是我们的婚礼。”
“嗯,我马上就去找你。我没哭,你想多了。”
放下电话,“我也马上要有自己的生活了。”
不等她目光看去,钟书撇下沉痛的目光,转身。
不想看她无情目光,一点不想。
虽然她眸中有悲哀,他也没能看到。
沉默了足足五秒--
他道,“好,我走。”
“也是时候回意大利了。”边走边低沉自语,语调稳重。
没来由地,安然心中一颤。
想到他就要远离,也许再见不到,秀眉痛得,蹙在一起。
转身,他的身影已经消失,手机一震,上面传来一条短信。
收回默然凝望的目光,安然低头,看到短信--
“我走了,钥匙在衣柜里。那别墅里的所有东西连同别墅,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
安然呆了数秒,一捏拳,转身走出家门。
走出十几步,又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向衣柜。
这间别墅给她留下过很不好的回忆,然而,想到要永远离开它,心底还是升起些不舍。
不去追究乎这不舍的根源,她坐上的车。
“喂,天琪,我马上过去。”
……
“然然,我们再选一下,你看,这套蓝的是不是更好看?”
李天琪坐在沙发上选婚纱照,仰头征询身边安然的意见。
安然捏着手中钥匙,秀眉紧蹙着,有些心神不在。
“然然?”
李天琪轻拽拽安然的手,修眉微蹙,“你怎么了?”
“哦~”
安然猛然回身,将钥匙抓在手心,“没、没什么。”
“你可不要这时告诉我后悔嫁给我哦,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让父母接受我们的。”
安然默,刚从李母口中她也得知,李父不同意这门亲事后,李天琪又是绝食,又是要离家出走的,这才让父母改了心意。
“当然不会。”
一句话从她唇间轻轻泻出,她垂下眼睑。
会想到那男人是因为前段时间相处太多了吧?过了这阵,就会把他遗忘……
眼前,最重要的是和李天琪完婚。
……
同一个城市,另一处。
“少爷,您已经在这儿坐了两个小时了。”银色法拉利外,一个管家模样的端正男子,弯腰对着车内男子道。
这是s市为他安排的中国管家,但他从来没用过。
“我知道。”车内的范思哲太子爷--钟书,不冷不淡道。
管家双眸微抬,“那您……”
“先回去吧。”高雅冷漠的声音刚落,银色法拉利就调了个头,缓缓驶动。
管家对下手使个眼色,几人上了另一辆车,跟在法拉利后面。
他也不知道这俊美过度的混血太子爷究竟在想些什么。听说他要走了,可看刚才表现,又没有一点想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