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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书却是望着她,眉尖微蹙,“怎么,心又痛了?”
安然睨他一眼,放下捂着胸口的手,心中却颇有点被他说中的难堪。
钟书无声地望着她,敛起的眸内凝聚一潭忧郁,其实他说这话时,心中也是有些痛痛的。
安然朝前走了几步,钟书半米外地跟着,既不远离,也不太过靠近。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娱乐城门口,婓纹扶着璀璨金光下的大门,望着两人的目光,充满了惑然……
他们,真的只是做戏吗?
两人在寂静的路边走了片刻。
又回去继续参加舞会。
舞会很热闹,大厅内处处笙歌、欢声笑语。
“宝贝儿,今天玩得开心吗?”散场后,商界大亨王先生挽着情人走出。
“嗯,点心也非常好吃~”可以当他女儿的年轻女子点点头,冲他笑得异常娇媚。
老头儿对着站在门口的钟书和安然笑笑,非常满足。
钟书和安然望着渐渐离开的宾客。
繁华谢幕,剩下的是淡淡冷清和说不出的落寞。
安然抓着胳膊朝前走--
会赢地这么毫不费心,真没料到。
可想起施天赐的表现,她一点高兴不起。
“还在为那男人伤心?”关上车门,钟书率先出声,深邃目光斜睨眼身旁女子。
触到她沉默的脸,他转过头。
安然目光空洞而哀伤。
明明是夏日,她心里却冷如深秋。
车子发动,钟书面视前方,“那男人有什么好的?”
停顿片刻,“值得你为他伤心这么久?”
以前就说过她,不想现在还要看她为同一男人伤心。
他实在想不通,那样的男人,身为男人的他也能辨出是同类中的败类。
更何况,他那样故意伤害,而她竟还忘不了他!
“不是我说,那种男人,也只有你这么傻的女人会要了。”这么说着,钟书望着前方的双眸透出深深的冷漠。
“你懂什么?!”
安然突然出声打断他,眼泪盈眶。
他懂什么?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感受?!
他怎会了解,她和施天赐的过往……
学校里,别人议论她接受施天赐时,都以为是她慕其财势。
可只有她知道不知这样的。
车子不由自主停下,开车的男人望向发声者。
安然倔强而忿恨地看着他,她的眼圈红了,泪水不住在眶中打转……
他愣住了,心中涩涩的,也有点难受。
“你懂什么?!”“我和施天赐,去年春天就在一起了!”
钟书睫毛微微一颤,还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深刻感人的话,原来--他们在一起才一年~
蹙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安然哪知他所想,语气缓了缓,“施天赐,他,他是我的初恋……”
钟书清冷眸光一闪,垂下眼帘。
初恋?
难怪……
这么容易受骗~
“我们有很多美好的过往……”安然声音越来越低,温柔与哀伤,一并浮上眼眸。
“那你们以前都做了什么?”他好奇地抬眸瞧着她。
他们都发生了什么感人的事,让她如此念念不忘?
“我们在一起喝奶茶、漫步海边、摘野花……”
安然说着,钟书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待她义愤填膺地说完,淡淡一句,“就这样?”
被他语气激怒,安然目光一晃,咬牙,“当然还有!他还经常……在我下班后去接我。”
这是她最难忘的记忆了,每次在花店打完工都已经9点30了,是施天赐天天开车去接她,她才能在陈姨要求的10点前准时到家。
开始时施天赐天天送给她一束玫瑰,后来两人渐渐说些话,再到后来,她靠在他肩头,在温馨的路灯笼罩下开车回家……
那一点点蔓延的感情,是她最初的感动。
那些最美好、最难忘的记忆。她怎能忘记?!
想着想着,她哭起来。
他只是在这两三个月才开始对她冷淡的。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是因为杜紫媚或是厌倦?
和施天赐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忍不住抽泣越来越大~
钟书情不自禁搂住她。
“你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生活也可以那么美好。”
“每天的打工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听着她在耳边哭诉--
“还有“梦幻之蓝”岸边的贝壳,他周末陪我去捡贝壳,那么多的贝壳、那么漂亮,海边那么自由自在……”--他手臂收紧。
怀内少女一直哭、泪水钻进他脖子,打湿衣襟,他却把她搂地更紧,心疼地不想放手。
“可他现在对我这么狠~我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搭在肩膀上的指狠狠揪紧,另一手也揪着他胸口。
钟书头一低,狠狠吻住她的唇!
不要让她再这么难受下去!
--不断加深那霸道强悍的吻,他心中,只有一个声音。
那痛苦的声音,悲痛的神情,让他如此心碎。
牢固的吻,似乎要阻断她的一切感官,麻痹她的视觉、她的听觉、阻断她思考!
安然深深地承受着这吻,全身只剩下这最鲜明的感觉!
近乎窒息的黑暗后,钟书搂着安然,他能感受到、她颤动的身子在渐渐平静。
直到那泣声越来越小,他拍拍她的肩,缓缓扭过头。
车子已停在路边好久,他缓动方向盘,继续开车。
昏黄路灯下,开车的男人黑眸如钻,平静眸色,掩不住深处波涛暗涌。
身边女子,已闭目睡去,眼角依稀泪痕闪动。
……
钟书驶到别墅时,安然已经睡着。
他将她抱下车。
旋转楼梯上,男人一步步往上走,有凝光在深邃眸内闪动,随着走动,灯光下时隐时现。
不变的是、其中深邃感觉。
抱在怀内的轻盈身躯,仿佛有了分量。
就在她靠在他怀内,向他倾诉、揪着他胸口那刻,他就感受到一份责任。
让他心觉有义务安慰她、不让她再如此伤心。
而此刻抱着她,那种责任感更深。
夜班,恬美女子在床上睡去。
披着睡袍的男子,面对落地窗外深蓝夜幕,点燃一根烟。
……
柔亮阳光射入卧室--
清晨安然缓缓睁开眼,入眼第一眼便是男人深凝的目光。
“你醒了?”
钟书移开撑着床板的手,缓缓开口,眸光依旧专注温柔。
“嗯。”安然点点头,这时不远处传来手机铃声。
接过钟书递来的手机,安然感激地瞧眼他,接通--
“喂?”
那边声音一传来,她立即绷直身体。
挂断电话,起身、找鞋--
咦?鞋子呢?怎么找不到?
“这个--”
钟书拎起一双蓝色高跟鞋,磁性道,“昨天染上土气,我帮你刷了。”
“谢谢~!”安然接过。
她都忘了,约好今早9点和婓纹咖啡馆见呢~
正要去穿,抓着鞋畔的手被人摁住。
钟书拿开她的手,一手拿起鞋子,一手捉住她的脚往鞋里套。
她的脚玉白精致,穿在蓝色高跟鞋里很美。
他动作很温柔,安然恍惚了片刻。
“以后,再没机会见你了。”
穿好鞋子,他低眸瞧着那精致的足低声道,那沉沉的语气里带着些哀声。
就要回意大利了,以后,很少有机会再见她了……
抬眸望着安然片刻,他放下她的脚。
安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赶紧下床,“我还有些事,晚些回来。”
几乎是逃出去的,她一直埋着头,不敢抬脸。
安然低头回想方才之事。
“然然~!”
斐纹透过玻璃,起身唤她。
拽她坐下--
“你怎么搞的,不会是因为要见我高兴地没魂了吧~?!”
真该责备,都到地方了,还继续朝前走。
“哪有~”安然一笑,坐下时心绪仍旧微乱~
他居然……替她穿鞋?
她自己都觉得脚那么脏,他竟也不嫌弃。
“然然~!”
斐纹探身靠近,吓她一跳,“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实情的吗?”
“恩。”安然抬头触到那张熟悉的脸,心中一激动,“纹纹,你还能相信我,我真的很高兴。你真是我最好朋友。”
斐纹眸光,有些心虚地黯下几分。
其实,她也想过忘掉那张手机卡,连同之前同她的过往、一并丢掉。
一周后她还是因为动摇补办了那张卡。
“就算你一辈子不理我,我也会天天向你道歉。”
她还是无法割断两人友情。
也不知手机卡丢掉这段时间,对方向自己发过多少条这样的短信了。
……
向婓纹说完实情后安然垂下头。
手突然被握住,她抬头。
“然然。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
“oingtoafewdayslater。”喂,父亲。我还是打算晚几天回去。
艰难地说完留言,沙发上的俊美男人松开手,垂头,眸光渐暗如夜。
推门声一响,他豁然起身--
“我决定了,先不走了。”
瞧见安然身后女孩,挺拔身子一僵!
推门而入的安然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话,“哦,这样啊。”
心头升起丝喜悦,又有些迷惑,“为什么呢?你家里……”
钟书抿唇瞧着她俩,手心渐冷。
他冒着那么大的危险给父亲留言停留几日,为的就是帮她!
而她却把这对他有意思的女孩带来……
安然手上忽而一痛,暗掐她一把的婓纹站出来,“呵呵,冷先生留这儿应该是有事,需要好好忙自己的事。”
说罢使个眼色给好友。
真是笨死了,这么问巴不得他走似的~
意识到说错话,安然垂下眸不再说话。
钟书深邃眸光落在她俩身上好一会儿,喜怒莫测。
婓纹拽拽好友袖子,安然这才想起目的,“哦,这是我朋友。她是来看我的,能不能~”抬眸打量着钟书神色,“让她在这儿住几天?”
她两眼盯着钟书。
方才咖啡馆里婓纹求她帮忙追他,她并不乐意。
“他马上要回意大利了!”这样的话都说了,婓纹也不改主意。
“他可能、明天就走。或者就在今天……”
“那我更要抓住这次机会了!”
婓纹的顽固坚持,让她根本拒绝不得。
虽然心底闪过抹说不出的难受,她还是极其勉强地答应下来。
直到现在,想起婓纹要去追钟书,她心里还是有丝难受。
钟书也不回答,望着她面不改色,一如方才的面无表情。
婓纹赶紧点头,“我就住几天,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会做饭、扫地……,什么活都会干!”
片刻的沉默,钟书瞧着安然,“你觉得呢?”
一瞬间的错愕,安然抬眸瞧着他,余光触及婓纹在使劲儿眨眼,点点头,“我朋友不会惹事的。”
凝她片刻,钟书淡声道,“我去忙自己的事了,你们自便。”
目送他缓慢优雅上楼,安然眸中,浮起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复杂。
他什么意思?
究竟是高兴还是不悦呢?
从他方才平淡神情上,她丝毫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做顿饭又怎么了?还是说……”婓纹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指着安然,“你不是不在乎冷先生的吗?不是对他一点感情都没的吗?!”
“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安然急辩解。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婓纹立即站好,安然有些心虚地垂下头。
钟书阴沉的视线盯她一眼,转而调向婓纹,“明天,我带你出去逛街。”
他一转身,婓纹冲安然竖起两个兔子耳朵,笑得一脸天真热烈~
……
清晨一大早,婓纹就和钟书出去逛街。
为什么两人的关系变好的那么快呢?
安然坐沙发上,百无聊赖之际打开电视。
“useofyou……”
有手机响起,是钟书的铃声。
安然顺着声音找到手机。
像他那种细心的人出门拉下手机还真是罕见,“喂~”她接通。
“喂,你是谁?冷设计师呢?!”
很不悦的女人声,安然恍了片刻,道,“我是冷先生的助理。请问,你找他什么事?”
“哦~”白莎莎的声音,这才好转些,瞧着涂了指甲的纤指,“他人呢?我想问一下,上次设计服装的事……?”
“哦,他现在不在。他会在规定时间设计好的。”
“真的?”白莎莎大喜过望,这么说他是答应了!
“会的。”安然保证,她觉得,以钟书实力,一定可以很快设计出不俗的服饰。
她这样,也是在为他说话。
“那好,就这么定了~!那我就不用再找其他设计师了!”
白莎莎说着,挂了电话。
等等~安然一怔,其他设计师?
这么说,钟书还没答应她设计服装的事?!
“我回来了~!”正想着,上楼的声音响起。
婓纹像只小鸟,欢快地一路奔上楼,提起自己的新裙子,“怎么样?好看吗,然然?”
“好看,好看。”
“别露出那种表情,会让我觉得你在因为冷先生吃醋。”
“哪有~!”安然猛然抬头去推她,“我不高兴还不是因为办错了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