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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在心头炸开~炸得她头皮发麻~~
杜紫媚刚才没找事,不会是因为~~他对她施了什么美男计吧?
想想刚才两人喝酒时的目光交缠,再看此刻杜紫媚春情四溢的目光……她这种怀疑愈深。
低头继续吃东西,她把头埋地很低,生怕被人看出自己发现了什么。
筷子突然被人拿了去--
安然眼睁睁看着上面的糕点飞走~~
“走,跳舞去。”
“等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在满桌拿叉子的人周围用筷子吃糕点。
还吃~都快被对手鄙视一百遍了~钟书根本不理会她的小抗议,拉着她毫不犹豫地步入舞池中央。
“人都吃好了,把音乐放大声点!”在杜紫媚的暗示下,施天赐大声道。
音乐声顿时更响。
人群中,一对对。
杜紫媚带着施天赐,钟书带着安然。
杜紫媚那对朝着安然靠近--
“连最贪吃的那个都终于吃够来跳舞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在吃呢?你说是不是?”
杜紫媚故意问施天赐,目光,却轻蔑地斜一眼安然。
“就是。<>”
安然正觉无所谓,施天赐的一句话,让她心中一刺,莫名地痛起来……
明明已经看清这男人的本质,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因他的嘲讽而心痛。
她好痛恨自己的无能,却控制不住情绪蔓延……
交错在五指间的指抓紧,安然指间一疼,忍不住抬起头来,对上一双黑钻的眼。
“别忘了今天你的任务……”钟书薄唇微动,低声提醒。
这时,杜紫媚嘲讽的话又传来,“她不会忘了今天来这儿是要参加未婚夫的婚礼的吧,居然还吃得那么欢,还是说--”
瞟眼施天赐,“在她心中,男人不过是点心。吃完一个还有下一个?”
施天赐点点头,“嗯,这样的女人确实不值得要。”
媚目又瞟向钟书--
安然一个闪神,钟书抓着她肩膀和五指的手同时收紧,带她避过了那差点跌倒的窘迫。
完毕,淡然道,“还好,这样的女人,我还从没碰到。”
杜紫媚气结,……
他答的那样地镇定从容,刚才的小危险,除了他和安然,没人看出来。
“是吗,可我想警告那样的女人,以后千万不要再对有夫之妇心存幻想。否则呀,就是小三~!小三是要遭报应的~!你说呢,天赐?”
“紫媚,我从来没对那种女人认真过。<>尤其是见了你之后,紫媚,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是吗,你发誓,以后再不会和那女人有什么联系?”
“我发誓,我从没对那种女人认真过……”
杜紫媚和施天赐你一言我一语,势必将安然逼走。
这样,她就可以当众跳脱衣舞出丑了。而施天赐,也可借此让杜紫媚坚信自己的真心。
安然咬着唇,又开始激动。
两人的一言一语刺激着脑膜,她好担心,担心一会儿又要失控。
现在她的心思已经无法用到比舞上了。
借着女伴一个后仰的动作,施天赐俯身,和杜紫媚吻在一起。
那样的姿势让亲吻更显激情澎湃,周围人停下来,纷纷起哄、喝彩。
钟书将安然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强迫地按着她后脑勺,不让她看见任何刺激她的画面。
她不安地扭动着,泪水盈眶。
可一双大手死死按着,不给她任何抬头的机会。泪水,顺着他的西装流下。
“听我的话,什么也别想,专心跳舞。”钟书低头,低柔的声音在安然耳边轻轻划过--
耳内两件东西滑入,重新将她带入无声之境。
他依旧按着她,她只能埋在他肩头,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他的心跳强而有力地传来,不知何时,她渐渐地放松,于黑暗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仿佛周围的噪杂、斗争,都与她无关。她能感受到的、只有他双手的扶持,他的心跳。
而黑暗中跳起舞来,也格外有感觉,她就这么凭着感觉,与他一起跳下去。
钟书松一口气,放松了按着她的手,两人缓缓起舞,比上次跳得更好、配合地也更融洽。
杜紫媚重施故技未见效果,气得故意向安然靠近,想要拿肩膀撞她。
钟书反应快,带着她一个转身,避开杜紫媚的撞击。
安然暗吃一惊,这个圈,转得毫无前兆,她差点乱了步子。
但,轻盈无比。独特的感受。
杜紫媚刹车不及,撞上另外一女子。
“哎哟~你不长眼呐?!”转头看见某人,“噢,是新娘子呀,不好意思~”
杜紫媚气急,跳着舞边瞧着安然那对,没几分钟,又朝两人靠近。
钟书眸波平静,暗中提防,深知这女人又要找事。
果不其然,在他们两对舞动着靠近那一刹,杜紫媚突然抬起脚--
哎哟~!
一道大声痛呼,恰赶在换音乐那段空挡,无比突兀地响起。
新娘子捂着脚蹲下身。
十米高的鞋跟歪了,杜紫媚崴到脚,痛得眉头都纠结到一起。
“怎么样?怎么样?”人流一拥而上,将她围住。
她盘起的华美发髻散落,痛得五官扭曲的狼狈画面,被所有人看到。
杜紫媚恼透,明明是看准了安然的脚,用尽全力踩下去,她完全相信,在那个角落里他们无处避开。
结果,最后关头,那男人硬是掐着安然的腰将她抱起!
她踩了个空,剧痛直钻脑髓。
“来人呐,快把新娘子送医院。”
“快,舞会结束!结束!”
安然毫无防备被举到半空,还没从之后的凌空一转中回过头来,唇便被吻住。
然后,耳内堵塞消失,听到这句鼓舞人心的话,转头看见杜紫媚被人抬走的匆忙画面……
被抬着时,她的眼神还瞪着她,一副死不甘心的样子。
安然,你等着~!这笔账我要等到你亲口承认死撑面子那天算回来!她明明听见那绝美男说永远不能同她结婚的。
安然心中涌起一阵喜悦,整天想整别人,自己也有被整的一天呐~!
感觉到灼热视线的注视,转眸望向钟书--
“该走了。”他掉开视线,率先走出大厅。
……
钟书快步前行,拉开车门。
安然跟上了,坐进车里。
心中满满的感激、让她看见他时,心中有阳光涌动。
在家中她总是被欺负的一个,从来没人,能让她感受到那么坚定明显的支持。
她真的很感动,心中似乎有许多感谢的话要说。
几分钟后,略带局促不安地开口,“你今天,是怎么摆平杜紫媚的呀?”
钟书拿迷人的眼尖扫她一眼,似笑非笑,“那种女人,很好摆平。”
“……”安然交错的十指攥紧。
“回去慢慢告诉你。”钟书撂下一句话,继续专心开车。
“回去,把我的西装洗了。”
安然抬眸看一眼他西装胸口还未全干的泪痕,蓦然想起刚才自己的窘态,顿觉羞愧地埋下头,耳根红红,“好的。”
……
“就是这样的。”
院子内,听完钟书将自己与杜紫媚的对战过程,安然敬佩地瞠着眼,几乎结巴:“你、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还以为……”
钟书扶着玉兰树,低下头,目光凝着她,唇角微微一挑。
“你还以为什么?”
树下,安然仰头望着他,洁白的玉兰花在银色月光下绽放,散发出玉一样的光泽~
他漆黑清冷的眸,流转着淡淡光泽,变幻间似乎能把人魂魄都吸了进去。
“我还以为……你去引诱杜紫媚。”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自己居然这么想,实在是、太丢人了~~!
钟书眸光一狠,猛一拍树干,咬牙恨声道,“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他会去引诱那女人?未免太没品位。
从那紧抓树干的五指感到他的怒气四溢,安然慌忙点头,“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抬眸,却见他正专注地瞪着自己。
那眸子,漆如墨。
她一怔,他俯下身,渐渐朝她靠近。
“你不知道吗,我一直都对你那么的好。”在即将碰上她时,他倏而停下,低沉动人的声音,自唇内压出。
魅惑如魔,却透着十二分的真诚。
她看入他真挚的眸。
玉兰花幽香袭来~
男人继续倾近,眸内那片逐渐靠近的黑暗像是一道漩涡,吸着她、似乎想要将她卷入其中。
胸口一紧,她目光不觉微熏……
他的唇离她只有三寸!
他突然摁住她的肩膀,偏头移开!
突然僵硬下来的身体,冰冷气息。
安然身子陡然一硬。
片刻--
“谢谢你,帮我这么多。”
她赶紧开口,感觉到他的纠结,并亟欲从当前酷寒僵状中逃脱。
“我说了,不用谢我!”钟书冷声道。
“反正~”他深眸眯起,眸内幽邃光芒难测,“反正我也要离开了。”
倏尔放开她,转身一身冷傲地离去。
他竟会对她有所迷恋,马上要走了,竟然会对她有这种感觉~!
真不知自己是变蠢了还是怎么。
从舞会上下来就明显感到,与她的种种接触只会让对她的感情积累更多。
安静的庭院内,安然一个人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留下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她心中倏然闪过一丝痛楚?
像是被刀尖挑了一下。
而刚才,她竟因他的注视,有那么一瞬,呼吸都停止。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难道……她已在与他的相处中产生了感情?
不,她摇摇头,一定是因为她对他今天的维护太感激了,而且,玉兰花的幽香太醉人。
所以,才会产生那一刹那想要闭眼接受他亲吻的感觉,甚至、有点期待。
那都是花香的催化。
她捂着发烫的脸进了屋。
安然进屋时,钟书仰面躺在沙发上,褪下了的西装搭在脚侧扶手上。
她轻轻走过去拿,瞧见他闭着眼躺在沙发上的姿态,忽而觉得,那修长的身躯、高贵俊雅的容颜上似乎有层淡淡光辉流淌着,让她看出几分美好的情绪。
敛眸,拿起西服,这时,沙发上的钟书眸子睁开了,抬眸,目光柔和地望向她。
一对上那融融目光,她目光一颤,避了开去,拿着衣服转身走到一旁。
盆子、洗衣粉、凳子,她还记得,他说过不喜欢用洗衣机洗污渍,觉得那样洗不净。
钟书就那样望着她坐在凳上为自己洗衣服。
那灼热、没有丝毫避开意愿的目光又带着温柔、内敛,安然怎会察觉不到。
她时时刻刻能感受地到,在那目光的沐浴下,洗着衣服也觉得,周身细碎电流涌动。
时时刻刻感受得到,却又不是太过刺人。
……
“你到现在,才发现我对你的好吗?”
“你到现在,才发现我对你的好吗?”
洗完衣服安然趴在窗台上,脑中又想起这句话。
某些东西又在以往的画面间浮动:她烫到手时他冲来为她冲洗、他带她到胡同里吃早餐、还有他带她去紫醉金迷找施天赐、为她报仇……
那次她还误会他会带她到紫醉金迷是为了阻止她去找未婚夫而让她陪他玩!
现在想想,无论是向施天赐提出离婚,还是这次对杜紫媚的对抗,哪次不是他全力帮忙?
而直到进教堂前看见床上衣服,她才恍然,他在车上打的那些电话并非对自己的事毫不关心,而是为了让她以最光鲜骄傲的姿态出现在杜紫媚面前!
他一直在为自己的事忙碌,而她却误会他……
越来越多的回忆,连带的她的心都微痛起来。
以至于,钟书什么时候走进阳台的都不知道。
直到--
“别想那么多了,早些休息吧。”
低沉好听的男声飘进来,她意识到他的存在,回身瞧向身后男人。
钟书望着她,“还要储些精神明天早起准备一下,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平静的语调,深邃的双眸含着隐约温存。
安然心里莫名地浮上一层暖意,像有春日午后阳光漏入心房。
“嗯。”
她乖巧道,走到他身旁时,他轻轻搂住她肩膀,将她往屋内带。
两人安静地往前走,那姿态、背影,好像一对夫妻,再自然不过。
安然也为这种微妙状态微微心悸了一下,那种情绪却很快被带过。
……
“这么早就起了?”清晨的白光中,钟书擦拭着头发,冲走出卧室的安然开口。
语气淡淡,却挟着一股澄净春风的柔和。
“嗯,你也起的很早。”安然的眼神和声音,也柔和极了。
说完,两人都愣住了。四目相对着--
这是她吗?
这是我吗?
均是为安然的温柔语调诧异不已。
钟书望向安然的眼神,更柔了,像是要化掉般。
安然赶紧收回视线,低眸忙自己的事。
许是知道马上就要分离了,这日两人相处的格外和睦。
整理东西时,有意无意互相帮助着。
甚至做饭时--
“我来做。”
“我来做吧。”
“我--”
“还是我来做吧。”最后钟书凝安然一眼,温柔却不容抗拒,“一直以来都是你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