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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俯下身,凑近了她的耳朵:
“不想我吗?”
一种极副挑逗似的口吻,轻轻地在冷寒耳边响起。
“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一文不值的女人,为什么要想你?”
冷寒嘴上倔强地说着,却心虚地低下了头,脸上不禁飞上两朵红云。
肚子里怀着他的骨肉,这个孩子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不想他都不行。
可除了孩子,她就真的一点都不想他吗?
韩楚站起身,看着镜中的冷寒,用手指挑起了她的刘海,伤口还泛着殷红的颜色,他微微皱了下眉:
“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男人,他很疯狂吗?”
冷寒气愤地打掉了他的手,他是什么意思,以为她是受虐狂吗?
“你到底来干什么?婚礼快开始了,你还想在这里跟一个一文不值的女人制造些绯闻吗?”
“怎么,你在乎了?”
“在乎什么?”
“一文不值!你在乎这几个字。”
韩楚的脸上扬起一丝玩味的笑,近乎于一种得意,他的疯狂奏效了,冷寒似乎很在乎他说过的话。
“没有,我为什么要在乎你的话?”
冷寒断然地否定了,很快很决绝,就像在掩饰什么。
“不在乎,为什么句句把它挂在嘴边?”
“我……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再跟一个一文不值的女人纠缠不清。”
冷寒低下了头,她不得不承认,自从那晚韩楚对她说出了一文不值这几个字,她就一直记着,甚至有些怨恨,所以现在说出来就像在表达不满。
“是不是一文不值,我说了算,要不要纠缠不清,也是我说了算。你怕了?”
“一个残破的女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说起这些,怨恨之情又涌上冷寒的心头。
韩楚微微牵动嘴角,他是收到钟家的邀请才会出现在这里的,本不想来的,可就像有人在背后推着他,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昨夜还是赶到了这里。
在见到冷寒之后,他终于知道了,那个在背后推动他的人,就是她。
明明一直在告诫自己,她是个狡猾的女人,他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猜测她。
已经狠狠地说过,她是个“一文不值”的女人,可人就像被下了蛊毒,每当与她有关,他的思想就无法控制了,就像有无数只手在拉扯着他,把他拉向她的身边。
他的手在她的锁骨上慢慢滑过,她就像一座冰雕的艺术品,每一处都那么完美,无可挑剔。
冷寒的身体僵硬了,每一次他的碰触,都让她感觉像被电流击中,陌生而奇妙,无法自控却又无法拒绝,就像那两夜的缠绵。
她的起伏着,双峰在急促的呼吸下跌宕,愠怒道:
“把手拿开。”
韩楚笑得很邪魅,冷寒身体的变化被他轻易捕捉,轻言道:
“还说不想我?”
冷寒尴尬地别过了脸,想伸出手去阻止韩楚的碰触。
他的手指却已经在她的脖颈处停住,动作很快甚至是不留痕迹地摘掉了原来的钻石项链,并漫不经心地说:
“这里有点空。”
冷寒一愣,忙伸出手去摸项链,却发现已经不见了,她有些着急地问道:
“我的项链呢?韩楚,你做了什么?”
那条钻石项链是钟克然特意买给她的结婚礼物,如果不见了,她要如何向钟克然交待。
韩楚不说话,诡异地笑了,忽地,他的另一只手中多出了一条项链,垂在冷寒的面前左右摇摆着。
“送你的,结婚礼物。”
冷寒不屑地看了一眼项链,回以漠然的冷笑:
“一个一文不值的女人,不配收你的礼物。把我的项链还给我!”
韩楚微微一怔,她真的在乎他说过的话,转而一丝浅笑漾在了唇边:
“你果然很在意我的话?”
“你……”
冷寒倔强地挺起了胸膛,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他。
是啊,她为什么要在意他的话,可越是不想在意,却记得越牢固。
看着冷寒尴尬的小脸,韩楚的笑更深了。
他将项链的锁扣打开,把它戴在了冷寒的脖颈上,然后拍了拍她的脸蛋,戏谑道:
“我的床客,留个纪念。”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然后潇洒地转身,冷寒最后只看到他的背影,这次的他很决绝。
这条项链,是他路过商店的橱窗,无意间买下的,因为当他看到那颗圆润的珍珠时,便想到了她。
想到如果这颗珍珠挂到她雪白的胸前,会是怎样一番美景。
明明告诉自己,她是一个不值得他惦记的女人,却像中了魔咒一般,不停地想起。
送她项链,目的只有一个,每当她看到项链的时候,就会想起他,他要让她记住他。
她盯着镜子中的项链,那是一颗白色的珍珠,圆润瑰丽,细腻高雅,坠在细细的白金链子上,在散落的阳光中,闪烁着熠熠的光。
她知道,珍珠象征着健康、纯洁、富有和幸福,不明白的是,韩楚为什么会送给她,是祝福她的未来,还是羞辱她的过去?
闭上眼,一滴泪扑簌而下,比珍珠更闪亮。
对于他,她只不过是一个床客,而已。
如果他知道她只做过他一个人的床客,还会不会这样鄙视她?
无论如何,这条项链,她收下了,此刻的心痛他又怎会知晓?
韩楚重重地摔上了门,走出新娘化妆室,一个服务生端着托盘从他的眼前经过,上面两个红色的小本本引起了他的兴趣。
“站住。”
服务生见是韩楚,乖乖地站下了。
“韩先生,有什么吩咐?”
韩楚走上前去,饶有兴味地拿起了其中一本,上面的几个字让他的心陡然一沉,“结婚证”。
原本以为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放她走,既然她不想留,他又何必强求,可是看到这象征着她的归属的小本本,强烈的失落感还是袭击了他。
他紧紧地捏着它,好奇心促使他打开了,冷寒与钟克然的照片上,两人的表情都很僵硬,完全看不出幸福感。
下面,登记着两个人的基本情况,最下面的一串数字,是冷寒的身份证号码,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认真读了一遍。
合上了结婚证,却总觉得哪里不对,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小东西。
手伸进西装口袋,那枚校徽,那个陌生女人留下的小东西,他一直带在身上,已经成了习惯。
拿出校徽,上面的数字与刚才的身份证号码,似乎……
韩楚竟然紧张起来,登上过无数的舞台,经历过无数的大场面,他此刻居然会为了一串数字而失常。
他又打开了结婚证,与校徽上的数字进行比对,结果让他震惊,两串数字惊人的一致!
回忆迅速倒带,“圣一外国语学院”,冷寒是那毕业的,他第一次遇见她也是在那。
他救了她,她不仅不感谢他,反而怒目相向。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冷寒只对他一个人冷漠,甚至恨他,因为那夜的女人--是她!
他酒醉后夺了她的初夜,所以她怨他;他故意将她置于不堪的境地,所以她恨他。
冷寒的那句话在脑海里回荡着,“我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男人”,原来,他没有听错!
那么,孩子……
韩楚扔下结婚证,手里紧紧攥着校徽,再一次推开了化妆室的门。
“冷寒,你给我说清楚……”
韩楚大声喊着,有些失态,化妆室里却已经空无一人,他这才看到化妆室的另一侧还有一个门,门敞开着,韩楚看了看手表,心里发沉,婚礼已经开始了。
宽敞的草坪上,绿色盎然,婚礼按时开始。
冷寒无疑是当天最美丽的女人,她挽着爸爸的手臂缓缓地走到了钟克然身边,当冷峰把冷寒的手交给钟克然的时候,迟疑之间竟是那样的不舍,满心的担忧。
将冷寒顺利地嫁出去,冷峰算是对死去的妻子有个交待了,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却尽心尽力地照顾她22年,为了让冷寒的母亲放心,他甚至没有要自己的孩子。
可是冷寒嫁的这个人,到底能不能让他放心,还是个未知数。
牧师在熟练地主持着仪式:
“……新郞,你可以吻新娘了。”
当钟克然掀起冷寒的头纱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新娘的美貌让周围的花草都黯然失色。
她是那么清丽淡雅,却又高贵无瑕,仿佛浑身都散发着比阳光还耀眼的光芒,却又冷淡如水,一张细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心迹。
钟伟业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儿媳妇,可是这一眼,却让他的心脏停跳了几秒,他不禁在心中惊呼:
“像,太像了!”
冷寒的脸,不由得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相隔了20多年,都未曾再见的人。
犹记当年,她也是这般模样,作为一个平面模特,正在室外拍着婚纱照的时候,被他撞见,他立刻被她那股超然物外的气质与美貌吸引。
如今,冷寒就像她的翻版,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犹如20多年前的她。
韩楚一刻不停地跑到了婚礼现场,可是一切已经晚了。
他看着紧紧拥吻的两人,两道浓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犹记得床单上的血红花,那是她留下的,她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男人,这句话就像根刺一样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真后悔,为什么不相信她,为什么没有尽全力阻止她嫁给钟克然,现在一切还能挽回吗?
冷寒被钟克然吻得有些透不过气了,她下意识地伸出了小手,撑在钟克然的胸膛上,向外推着他。。
钟克然感觉到了身前的力度,心中非常不悦,她是因为韩楚在场,所以才这么急于推开他吗?
为了不让人看笑话,钟克然不得不放开了冷寒,目光中,一颗珍珠跳入他的眼帘,这条项链他不曾见过。
看这珍珠的色泽与大小,定是价值不菲,冷寒什么时候有钱买这种贵重的首饰了?
他盯着珍珠,低语道:
“这项链是怎么回事?我送你的钻石项链呢?”
冷寒恍然,镇定自若:
“哦,是我的嫁妆。你送的那条……我、我不小心弄丢了。”
“嫁妆?丢了?”
钟克然重复着,怒气由心而生,他对她而言真的已经不再重要了吗?
她竟然弄丢了他送的钻石项链,那是一条价值百万的钻石项链,代表了他的身份与地位,她竟然说得那么轻松,弄丢了?
可是,现在他只能认命,人是他硬要娶的,不管她做了什么,他也只能忍受。
不过,他不会就这么罢休的,他不再是四年来那个温柔倍至的钟克然了,他要让她看看,被激怒的男人是什么样。
钟克然此时有些皮笑肉不笑,或者用笑里藏刀更为贴切:
“女儿出嫁,父亲应该准备点什么,不足为奇。”
冷寒低下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会说谎了,可以脸不红心不跳。
还是因为钟克然,她与他已经没有了那份亲密,所以连说谎也不会觉得内疚?
她的手滑到项链上,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宾客席中。
一双火热的目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冷寒的心怦地一下,为什么韩楚要这样看她?
不再是鄙夷与轻蔑,也没有了嘲笑与讽刺,他的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热情。
她随即别过了脸,不知道为什么,嫁给钟克然,她再次面对韩楚时,竟然有一些愧疚。
嫁人是她自己的事,她为什么要对他感到愧疚?为什么心要跳得这么厉害?
手指不由自主地揉捏着那颗珍珠,越来越紧。
钟克然也正看着韩楚,脸上露出讥讽的笑。
这么好的机会,他不能放过,撇下冷寒,他径直走向了韩楚。
“韩先生。”
钟克然的炫耀之情昭然若揭,韩楚却只回以潇洒一笑:
“新娘很漂亮。”
钟克然本来想炫耀他的成功,却想不到韩楚如此坦然:
“是啊,很漂亮,可惜她是我的新娘。”
韩楚坏坏地翘起了嘴角,凑近了钟克然的耳朵,低声道:
“小心你漂亮的新娘,因为--我有病,那方面的,很严重,所以她……”
韩楚坏坏地翘起了嘴角,凑近了钟克然的耳朵,低声道:
“小心你漂亮的新娘,因为--我有病,那方面的,很严重,所以她……”
钟克然顿时脸色大变,他怔怔地看着韩楚,韩楚却已经大笑着走开了。。
冷寒有可能就是那夜的女人,这个发现极大地提升了韩楚的占有欲,只要能让钟克然不碰冷寒,他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说自己有病,谁愿意碰一个有着严重性\/病的女人?
就在这时,钟伟业拿起了话筒:
“感谢大家来参加小儿的婚礼。借着这个机会,我要跟大家宣布一件事……”
韩楚冷笑了起来,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势利鬼、老狐狸,不会放过任何对他有利的机会。
钟克然也马上竖起了耳朵,钟伟业会宣布什么,难道是新任ceo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