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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却只听得远处的山巅之上一声长嚎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的凄厉,让人听了不由得往出冒冷汗。
污垢大仙止住动作,向着那边看去,只见在月色之下,一匹皮毛苍色的狼朝着这边望着,狼的两只绿色的眼睛在夜晚闪亮着,就像两颗绿宝石一样,一动不动地向着这边望着。
一声长嚎之后,群山震动,嗷嗷之声在山谷间回环往复。
污垢大仙轻轻地将石头放在地上,心里大叫不好,这几日在此处虽然也见过些野兽,然而都是一闪而过,而这只野狼目光凶狠向着这边,明明是发现了猎物。
忽然想到一定是自己被这小子咬伤了腿,而狼的嗅觉最灵,定然是血腥味将它引来了。
污垢大仙心中大恨,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当下将手中石头轻轻搁在地上,将眼微微闭住,从眼的余光里瞭望野狼,看狼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归于我见老乞丐在狼的嚎叫声中忽然放弃杀害自己,求生欲望顿时暴涨起来,暗忖道: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人们说的吉人自有天相不正是说的我吗?
当下心中得意,不禁嘿嘿笑了一声。
污垢大仙狠狠地瞪了归于我一眼,归于我见他眼光中颇有担忧之色,更加得意洋洋起来,只是再没有发出声音。
只见那只野狼又低低长嚎一声,四处看看,似乎是寻找下去的路径,它在悬崖顶上,要到这悬崖底部,颇为的不易。
又僵持了一会,污垢大仙渐渐放心下来,看来野狼无法下来这谷中,怕是要知难而退了吧。
却没想,这个念头刚刚在他脑中转得两转,却见那只野狼身子就着悬崖边的斜坡,竟滚了下来,污垢大仙见此情景惊得牙都要掉出来了,这野狼为了猎物竟然冒此风险,要知道,那悬崖离这谷底至少有两丈多的距离,而且除了短短一段的斜坡外,其实都是笔直之处。
但见那野狼身子滚得几滚,斜坡滚尽,野狼的身子扑通一下便撞到了谷底,就此一动不动,那声扑通之声在静夜听来好不震撼,两人心中都是一动,污垢大仙心道,这野狼为了口腹之欲竟死的这么惨,可惜可惜。而归于我心里却是想,老天为了救助自己,牺牲了一只畜生的性命,老天真是英明。
但两人的念头甫甫从脑中划过,却见那只野狼竟摇摆着站立了起来,两只绿色的眼睛向这边看过来,污垢大仙与归于我心里都是一惊,狼的眼睛里分明闪现着杀气,两人顿时着慌起来。
狼缓缓地迈出前爪,慢慢地走了过来,它的动作很轻缓,爪子触地时小心翼翼的,仿佛怕发出声音来,惊扰了猎物。
归于我心里骂了一声他妈的,刚刚还夸奖老天英明,没想到狼还没死,这分明是与自己作对的,你要我死,我偏不认命。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他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狼一步一步缓缓而来,虽然离他们还有好长的距离,但两个人都捏了一把汗,现在都大伤未愈,如何对付这畜生,难道就做了这畜生的口中之食吗?
一步两步,终于,狼到了离两人大概有一百步之处时,暮然停住,两只闪着绿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们,再不一动,看的他俩心慌意乱,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归于我下意识地去地上摸石头,忽然,手掌触到了自己怀中有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微微一惊,伸手去怀中掏出来一看,却是一块小小的银色小牌,在月光之下,显得亮闪闪的,归于我这才记起,这是他先前在黑风寨主尸身旁发现而随手捡来的,因为一直与污垢大仙周旋,也没怎么细看,要不是刚才不小心碰了一下,他早就忘记了。
当此危险之际,他忽然想到这个小牌既是黑风寨主所有,会不会是什么武器,当下将小牌触近眼前,只见正面写着三个大字:黑风令,转过后面来,后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字,却是因为在黑夜一时之间无法看清。
归于我看清了这不是什么武器,不由得暗自灰心,他原以为要是飞镖什么的话,还可以对付一下野狼,现在看这黑风令四周圆润,毫无锋利之处,如何能伤得了人呢,不由得大失所望。
而此时野狼一动也不动,仿佛蓄势待发,仅仅是下一个瞬间便会扑上来咬噬他们。
这时污垢大仙看到了归于我手中的小牌,心中一动,碰碰归于我,附耳低言道:“我见你手中之物像是个宝物,待我看上一看。”
归于我心中一喜,污垢大仙见多识广,难道真的是宝物,自己竟无意中得了宝物,可不知是什么宝物,当下便要递到老乞丐手中。忽然想到要是宝物的话怎么能轻易给人看,而且老乞丐是自己的敌人,他要是拿了自己的宝物逃之夭夭,自己可不是栽了,当下反而将手中的黑风令紧紧握住了。
污垢大仙冷笑一声,道:“眼下咱们处在十分危险之际,你还这般防备我,咱们当戮力同心才是,让我看上一看,要是有什么眉目的话,咱们正可逃脱今晚大难。”
归于我想想也是,将小牌递给了他。
污垢大仙拿在手里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忽然想到什么,脸现惊喜道:“这就是传说的黑风令,据说只要将这小牌对着敌人眼前晃晃,敌人便会神思迷糊,晕倒在地,咱们有救了。”
他的声音也带了惊喜,忙递回归于我手中道:“你快快拿这黑风令去野狼眼前晃晃,野狼便会昏迷了。”
归于我听了大喜,接过小牌来就要站起,忽然想道:他莫不是蒙我,我这样过去晃晃,要是野狼不昏倒,我岂不是要被一口吞了。
心里这样想着,也不说出,装作很吃力的样子,站了一下又坐倒,大喘气起来,对污垢大仙道:“我现在乏力根本站不起来,老伯伯你去对付野狼吧。”说着递给污垢大仙小牌。
污垢大仙却是没接,他原来一直暗暗积蓄力气,只待哄骗归于我上前被野狼吞吃,他趁野狼分神吃食之际上去击毙野狼,没想到归于我这小子一点用处都没有,当下默不作声,又思索其他的法子。
归于我见污垢大仙默然,那分明是哄骗自己了,当下心里恨的就像着了一团火,将小牌狠狠地捏在手中,心里暗骂这老乞丐当此生死之际还在处心积虑的害自己,他见污垢大仙不接小牌,也不言语,更加说道:“老伯伯……”
还没等他说什么,那野狼已经看好时机出击了,原来野狼见对方两人,亦是等待最佳时机捕获猎物,这时见两人正在说话,便一跃而前,扑了上来。
归于我大惊,却只觉得身前的老乞丐在自己身子推了一把,将自己往野狼处推去,接着他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当空被推出,归于我此时心里好恨啊,想不到自己竟会葬身狼口,而且是被一个老乞丐送入的。真个人心歹毒,防不胜防。
他眼见的野狼张开利口,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就向自己咬来,慌的一时有些错神了,反而将手中捏着的黑风令举起,向野狼挡去,仿佛这能当武器似的。
却没想到黑风令正对了月亮,上面立刻现出亮闪闪的反光来,正好照在野狼的眼睛上,野狼眼前瞬时一亮,晃的它有些看不清,一扑扑了个空,而归于我亦是落在了一旁,甫甫与野狼仅有十来步之远,归于我大惊失色,还真以为自己手中的小牌是什么宝物,又向着野狼晃去,却是这时小牌没有了反光,野狼不再晃眼,又是一扑而来,甫甫归于我感觉野狼口中的热气在脸际喷薄,自己的脑袋就要被咬住了,吓得的惊魂失魄,就在这时却见污垢大仙从后面一跃而起,一掌硬生生地劈在了野狼的后脑勺上,野狼闷哼一声,摔落在地,就此不动。
归于我吓得跳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脑袋道:“我的头还在吗?我的头还在吗?”
污垢大仙一掌得逞,坐倒在地喘气道:“放心你的头还在。”
归于我这时才定了心来,看着野狼颓废的身体倒在地上,刚才的一幕已经使他面无土色,一时怔住竟不动一动。
污垢大仙看了他一眼,道:“我这一掌仅仅是将它打昏了,你快上去结果了它,莫待它醒转。”
归于我舔舔干裂的嘴唇,木然地去搬了一块大石,慢慢地走到野狼面前,默默地看了野狼半晌,忽然举起大石在野狼的脑袋上砸了起来,只听得咔咔之声野狼头骨碎裂之声响起,归于我的脸上溅上了一脸的狼血,野狼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但他兀自不停,刚才的恐惧随着野狼的死掉也一齐消散,他的狠劲又上来了,边用力砸边骂道:“叫你咬老子的头,叫你咬老子的头。”
污垢大仙看了他一眼,心里想:这小子,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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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敞亮的屋子里,点着十来只红油大蜡烛,赵正又被押回了与富翁理论时来过的夏家,他一时的美梦被破坏,一时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仿佛自己正要完成一件人生的大事情,而被人屡屡地破坏,而最终还是成功地被人破坏了。
他心里好失望,但更多的是委屈,就这样在极度的失落中又被带进了先前那个屋子,夏家的人似乎对他不错,带他进屋子后,还招呼他在椅子上坐下,然后那个管家打扮的人出去了,那个红衣人一直站在他身旁,不知道是不是怕他逃走。
他看了红衣人默然的表情一眼,心道我怎么会逃呢,你们将我的好事都搅了,我正想跟你们理论呢,怎么会逃呢。
他心里一直想着那美貌女子的事,一直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忽然变成了一只蜘蛛,难道是夏家搞的鬼吗?夏家那个像马灯一样的灯在女子身上照了照,女子便变成了蜘蛛,难道真的是夏家搞的鬼。
他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美貌女子变成蜘蛛这件事。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门开了,夏家那名老者夏近河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那个管家装束的人。
夏近河看了一眼赵正,在靠北的一把木椅上坐了,向管家看了一眼,道:“兹事体大,你去把红衫叫来。”
管家犹豫了一下,道:“老爷,这都深夜了,你看……”
夏近河指指赵正道:“你看这个人痴痴迷迷的样子,一定是被妖怪迷的不清,红衫与这人有干系,还是叫来吧。”
管家点点头,出去了。
赵正心里一呆,怎么说自己痴痴迷迷呢?自己只不过心里有些失落罢了,哪里痴迷了,赌气似的将自己的精神振作一下,只是现在老者已不看他了,打发红衣人下去煮一壶茶水。
不一会儿,东门红衫睡意朦胧地走了进来,一进门看见赵正也在,不由得有些惊讶,老者招呼东门红衫在东首坐了。
赵正抬眼看到了东门红衫,不知为什么觉得很尴尬,一时之间坐立不安。
东门红衫衣衫不整,看起来是深夜被叫醒还没来得急梳洗。
夏近河看了一下东门红衫道:“深夜叫醒侄女,实在抱歉,有些小事商量。”
东门红衫见赵正在场,这事一定与赵正有关了,当下也不说话,等待老者说下去。
这时那名红衣人也煮好了茶,端了进来,后面跟着管家,一进门,管家便忙碌着一人给倒了一杯茶。
夏近河向着管家道:“福管家,你把晚上的事说一说吧。”
福管家也给赵正倒了一杯茶,听到老者吩咐,干咳两声,道:“晚上我正准备睡觉,忽然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大呼小叫乱哄哄的叫声,便出来看看,出来后听见叫声是从咱们的禁地发出来的,我便慌忙叫了阿忠去看,去了时,果然见一所厢房里竟然亮着灯,显然声音是从里面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