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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怎么了?”书砚突然看到青灵神色有异,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那个银面黑衣人。
书砚随之神色一凛,“又是此人”
“他就是之前与赫连翊暗中有往来的银面黑衣人?”青灵问。
“不错,此人狡猾,属下一直在暗中打探他,却至今都没能查出他是谁。”近段时日,银面黑衣人似凭空消失般,没有任何消息,没想到今日又突然出现了。
“去看看”青灵道,施展轻功,在起伏的山丘遮掩下,她向银面黑衣人所在的地方飞掠而去。
意料之中的,她还没到银面黑衣人站的地方,那银面人就消失了。
“那人是鬼魂不成?怎连只脚印都没留下。”书砚跟上来,发现刚刚银面人大致所在的地方竟没有脚印。
地上覆有一层不算厚却也不薄的雪,人站在上面肯定会留下脚印。可是这附近,除了有青灵和书砚刚刚踩出的脚印外,再无他人的踪迹。
“那人若不是鬼魂,便是功夫高到已达出神入化的境地。”书砚猜道。
“接下去的一段时日,盯紧荣王府。还有,一旦发现银面人的行踪就立刻告诉我。”青灵道。
风吹过,有浓浓的血腥味飘来。山丘下的那片平原恢复了寂静,纷纷扬扬的大雪很快将地上的血掩埋,似要将刚刚发生的一场拼杀彻底隐藏。也将那些爱,那些怨彻底抹去。
“主上,该回去了。”深冬夜里,在无人烟的野外,真的很冷。即便书砚身穿厚厚的棉衣,还是感到了冷意,手指和脚趾头似要冻的发麻。
“嗯,回去吧。”青灵道。
回到相府,已到了丑时,青灵没有惊动府内的人,从后门悄悄进府。
这个时辰,秦潋应该睡得正香。她不想打扰他,便不打算回归暖阁,打算去书房那歇息。
书房内有藏书千千万万,秦潋平日里会在那办公,那里设有床铺,以供他累的时候休息。
她是打算去书房歇息的,可是路过归暖阁附近时,脚步不听使唤的往归暖阁的方向走。
当看到她和他的寝房内透出温暖的光亮,心怦怦跳动的同时,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满足。
她脚步轻快的走向寝房,心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
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屋里很暖,是家的温暖。闻着一股沁心的清香,心放松了下来。
脚刚踏进里间,那倚坐在榻上看书的人就恰好转过头来,浅浅一笑,“回来了”声音温柔,没有因她晚归而谴责她,更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听到简单的三个字,她心被谁抹了蜜似的,浓浓地,甜地化不开。
她和他刚成亲,榻上的东西都还是喜气洋洋地火红色。
倚坐在榻上的他,精致而妖艳。随意披散的乌发似水流泄般铺在榻上,身披火红色的狐裘,大半个身子藏在火红的被褥下。周身的火红,映得那张脸瑰丽无比,明艳生辉。
看到她怔愣着,他轻轻蹙眉,“怎么傻站在那,不冷吗?”
冷,她当然冷,刚从外面回来,被冻僵的手脚到现在还发麻。
她忽然冲过去,俯身就吻上他的唇。
“傻瓜,万一我彻夜不回,你是不是一晚上都不睡了?”她离开他的唇,嗔道。
他只是笑笑,不语,伸手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手怎这么冰?”
他把暖手炉塞到她手里,转手又去脱掉她的鞋袜。
“在外面待久了,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你松开我,我先去沐浴。”她推了他一把,没有推开。
“现在这时辰就别去了,容易着凉。”他道,接着把她塞进自己暖烘烘的被窝里。
他袖手一拂,屋里立刻一片漆黑。
青灵的手被秦潋塞进他怀里捂着,她知道自己的手有多冰。她的手靠近他怀里的时候,她明显感到他瑟缩了一下。
她想抽回手,他却固执的紧紧捂住,“安分点,你再乱动,为夫可忍不住了。”他咬着她耳垂道。
闻言,她乖乖地不敢再动。
暗夜中,静默良久,她突然问道:“我那么晚回来,你不生气吗?”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只要你记得回来,为夫就不会生气。想做什么事便尽管放手去做,为夫不会束缚你,只是不论如何,都记得回家就好。”
暗夜里,她眸眼狡黠地一转,“万一忘了怎么办?”
“啊!”她突然瞪大了眼,一副快要炸毛的样子,“你干嘛打我屁股?”
“你要是忘了回家,为夫定会把你逮回来收拾。”他声音温柔而又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不问我晚上去哪儿?”
“嗯,你去哪了?”他顺着她的话问道,口气很平淡。
“你一定知道我去哪了”她忽然又笃定道,依这男人对她在乎的程度,一定是知道了她去哪,又做了什么事,此刻才会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态度。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问她,“还没困吗?”搂她在怀,心猿意马,手已经开始不安分的在她后背乱窜,指尖触及到她细腻肌肤,令他眸色渐暗。
话刚问出,她就打了个呵欠,“困”可还是忍不住想和他说些话。
“没想到敬南王带走宁淑妃,皇上竟会亲自出宫,还不留情的一箭杀死宁淑妃。宁淑妃死前,开口解释的机会竟一点也没有。”宁淑妃伴在元雍帝身侧多年,元雍帝不念及一丝旧情,丝毫不给宁淑妃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将其杀死,元雍帝还真是够无情。
“自己的女人与人私奔,这恐怕是皇上最不能容忍的事。”他道。
“可也不该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杀了宁淑妃,莫非皇上其实是想要除去敬南王?”敬南王虽不涉足朝廷之事,然毕竟手握一方重兵,皇上不可能不忌惮。
敬南王这次带走宁皎,是一个除掉他的好契机。宁皎是敬南王的软肋,所以元雍帝不惜杀死宁皎而令敬南王崩溃,最后除掉敬南王。
“想除去敬南王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秦潋道。
“还有一个原因是?”青灵追问。
“皇上最喜欢的女人曾与别的男人私奔,所以他眼里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私奔。”
皇上最喜欢的女子那不就是莲妃么,莲妃未进宫前曾与人私奔,也许就是在那时候起,皇上就已经痛恨背叛自己与人私奔的女子。
不过,就普通男子而言,戴绿帽都是很不爽的事。
“宁淑妃跟敬南王走”他声音忽然顿了下,亲昵的咬了一口她的鼻子,她不满的瞪他,也不管他在暗夜里能不能看到,“在夫人你的安排下,有不少万福庵的人肯站出来指证宁淑妃跟敬南王跑了,且对于莲妃生前的寝房被烧毁和无忧惨死一事,皇上心里对宁淑妃已有芥蒂,种种原因累积起来,已足以令皇上不愿听宁淑妃多说一句就杀了她。”
“皇上返回宫的途中突然坠马,此事你也知道了吧?”青灵道。
“皇上坠马并非偶然?”他听她提及此事,就猜到元雍帝突然坠马一事有古怪。
“皇上坠马之事给我的感觉并非是偶然,我当时还看到了藏在暗中的一个银面黑衣人,直觉告诉我,皇上坠马极可能与那人有关系。”那银面人是谁,她迟早要把他揪出来。
“银面黑衣人”他声音低喃,暗夜中,看着怀里女子的目光里含着不忍,“那人的身份,你不必深究。”
“为什么?”那人的身份会很可怕么?“还是说你知道了银面人的身份?”此时,觉得他怀里又香又暖和,她忍不住的往他怀里钻。
这一小动作无意中又在他身上点了火,惹得他再忍不住那被死死压抑着的渴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声音魅惑的道:“夫人又不老实了,那别怪为夫不客气了。”
“我哪有不老实,啊!你个色鬼!手往哪抓啊……”他像只大暖炉一样,她往他怀里噌只是想取暖啊,怎料这家伙又想歪了,跟这家伙躺一块,果然不能愉快的聊天,安分的睡觉。
“手往哪抓?”他坏笑出声,“难道为夫的手抓的地方不对,不该是这,那是这?”手在她身上敏感的地方轻揉,没几下就将她揉成一湾春水。
“都……都不是”被他在身上到处点火,她声音一出口,声线既软又媚,惹得某人那股无名的邪火烧得更加旺盛。
他捧起她的脸,狠狠的吻了下去。
黑夜中,他的指尖如抚在琴弦上,灵巧的跳跃。不多时,帐内就飞出几件衣衫,七零八乱的躺在地上。
情正浓时,寝房的门口被人用力的拍打,“公子,宫里来人说皇上坠马,情况不佳,老皇叔急急召集朝中重臣进宫商议要事。”冥六在门外道。
当今皇上的皇叔赫连蒲德高望重,皇上坠马后情形不好,他召集众臣进宫多半是要商议朝中之事由谁来挑大梁。
“公子,快起来了。”屋里没有回应,冥六以为秦潋仍熟睡没有醒,接着又啪啪啪的拍打房门。
意乱情迷中,青灵听到敲门声,渐渐恢复了些理智,“有人,快停下。敲门声急,应该也是有急事,你……啊!好痛!你轻点”她眸中水光盈盈,有说不尽的可怜。
他在她唇角琢了一口,“天大的事,也得把眼前的事完了。”
“……”这只色鬼还真是让她无奈。
办完了事,房内亮起烛火。
青灵被折腾的腰酸背痛,摊在榻上,一动也不想动。缩在被窝里,懒懒的打开眼,瞥了眼她那穿戴好的夫君。
白衣胜雪,乌发如墨。修长的身姿风雅无双,气质出尘似是不食人间烟火。与刚才在榻上折腾她的,完全不似一个人。
这个衣冠禽兽,她心内暗骂。刚这么想,那家伙似能感应到她心内所想般,他猛然回过头来看她,凤眸微眯。
他大步走了过来。
青灵心里咯噔了下,翻身一滚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大茧子,再把脑袋缩进去。似乎这样子,他好像就拿她没办法一样。
看到她跟个孩子似的举动,他嘴角不禁浅笑,毫不费力的就把大茧子剥开一部分,“出来,别闷坏了。”
“你该出门了”她不情不愿地伸出脑袋。
他屈指在她额头上一弹,笑道:“这么急着想把为夫赶出门?”
他把眼前这只大茧子剥开,再细心替她掖好被子,“睡个觉都不能让人省心”
他俯身替她掖肩上的被子,他侧脸如玉,近在咫尺,属于他的清香扑鼻而来。
她忽地仰起头,在他侧脸上用力一吻,随后脸一热,接着就安安分分的躺好,紧紧的闭上眼,双颊上的红晕犹在。
秦潋这一趟进宫,到了将近正午才回来。
他没想到此次一进府,青灵就迎了上来。
她扑进他怀里,双臂圈住他的腰身,抬头道:“肚子饿不饿?有没有在外面吃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在她唇角一吻,“还没吃,你陪我一起?”
青灵立刻吩咐人把饭菜摆上桌。
“皇上的情形如何了?”青灵咬着筷条问道。
“头被冰块磕中,但还不算太糟,早晨时还能清醒片刻,交代了一两句话才又接着昏过去,直到现在还不曾清醒。”他不满地用自己的筷子,轻敲她咬在嘴里的筷条,“好好吃饭”
连这也要管!她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乖乖地把筷条拿下。
“皇上交代了什么?”她有些好奇。
“在皇上无法打理朝政期间,由太子监国,老皇叔赫连蒲从旁为辅。”秦潋道。
“除此外没别的了吗?关于敬南王和宁淑妃,没有提及么?”她眼里写满好奇。
“没有”他夹了块肥肉往她嘴里塞,“吃饭”
她没注意,下意识地就嚼了嚼,下一刻钟秀眉皱起,“秦潋,你喂我吃了什么!好难吃!”
从敬南王和宁淑妃私奔的消息传出后,赫连翊走到哪都感到有人拿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有个私奔的母妃,朝中渐渐传出荣王血统并非纯正的流言。
现在没有拉拢上朝中或朝外强大势力的支持,原本作为他后盾的宁家从宁纵死后就渐渐衰落,他现在已陷入了孤立的境地,想要翻身,真的是太难。本来就够憋闷了,如今又听到他并非皇室正宗血脉的传言,他就怒地直想杀人。
一连闷在书房里几个时辰后,赫连翊推开门,到府里的后花园逛逛,散一下心。
“真想不到,敬南王和淑妃娘娘居然有一腿。”有一女子声音道,后花园的一棵梅花树下,两个荣王府侍女站着闲聊,丝毫没察觉到赫连翊站在她们附近。
“听说当年淑妃娘娘没进宫前就和敬南王好上了”另一侍女道。
“哎,你说我们的王爷会不会是淑妃和敬南王偷情时留下的种。”
她声音刚落,脖子忽然一凉,还没反应过来间,只听得咔嚓一声,脖子就被人应声扭断。
“王……王爷,饶命!”另一个侍女看到前一刻钟还与她闲聊的同伴,下一刻钟就失去了呼吸,便吓得两腿软倒在地上。看着赫连翊那张布满阴霾的脸,她没等赫连翊出手便直接吓晕了过去。
“谁允许你们说三道四的,本王是正宗的皇室血脉,是正宗的!”他大吼一声,枝头上的积雪簌簌坠落砸在他脑门上,他气得打出一掌,顿时,周身五里内的树木全部轰倒。
“本王才是正宗的,要说不正宗,那赫连城才是……”赫连翊猛然想到,要说皇室血脉是否正宗,赫连城才最值得怀疑,毕竟赫连城曾流落在宫外,难保不会有人冒充真正的赫连城。
清晨,太阳出来,金色的阳光穿过层层雾霭洒在冰封千里的大地上。
“公子,厚礼都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去叶府?”冥六道。
“再说,你先候着。”秦潋的声音从寝房内传出。
青灵与秦潋成亲后归宁,秦潋没能陪她回去,此事一直搁在秦潋心里。趁今日天好,他打算备份厚礼上一趟叶府,跟岳父赔罪。
“父亲不会怪你的啦,用不着赔罪。”青灵嘟着嘴,半眯着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安安分分地坐在妆台前,由他给她梳理头发。
昨夜被这厮折腾的很晚,大清早又被叫醒,无怪乎此时她会打瞌睡。
“你我成亲数日,也是时候回去看一下岳父了。”秦潋道。
“好了”他放下梳子,吩咐人拿来吃的东西。
用过早膳,青灵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秦潋索性弯腰,打横抱起她。她习惯性地抱住他脖子,然后噌了噌,就把脑袋埋在他胸前睡过去。
已是年底,早晨的街道上已成一片闹市。
嘈杂的喧闹声从马车外传进来,青灵被吵的再也没有心思睡觉,索性窝在秦潋的怀里,把玩他的头发。
马车骤然一晃,车外随之传来的嘈杂声更大。
“狗娘养的,啊呸,看你往那逃。”
“臭小子,敢拿假货来蒙你爷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丘大爷,我真不知道那画是假的,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把银两筹来还给你。”
“……”
青灵从秦潋怀里起身,掀开车帘往外看,“怎么回事?”
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跌在马车前面,他面容憔悴,眼皮下方发黑,一看就是常通宵达旦而不眠的人。有七八个同样年轻的人,他们手持棍棒一步步靠近那青衣男子。
这么一伙人完全把马车的路给挡着了。
青灵一露脸,那青衣男子就认出了他,他出声喊道:“二小姐,救命!”
青灵诧异,觉得那青衣男子的面容眼熟,但又似乎没见过他。她怔了片刻,没有出声。
“小子,竟敢拿一个铜板都不值的假画诓你大爷,今儿谁也救不了你!”站在边上的一个玄衣中年男子狠戾道,他一挥手,围住青衣男子的那些年轻人立刻动手。
青衣男子惨叫一声后,慌乱大叫“丘大爷饶命”
“二小姐救命,我是叶府管家常季的儿子,救救我!”
叶府管家常季的儿子,青灵算是有点印象了。
常季的独子常林嗜赌,常常偷拿家里值钱的东西去赌,不管常季如何打骂教训他,那嗜赌的本性总是改不了。
常季试过将常林关在家里,然常满一闹起绝食,他就不忍再关。毕竟是独子,儿子不吃不喝的更让他头疼。
如此,常季根本就管不了他那好赌的儿子,久而久之,对他那好赌的儿子就渐渐失望,对常林在外赌之事就不再过问。只是儿子欠下的赌债招人毒打,他也懒得再管。
“二小姐,二小姐救我!”常林看着青灵像看救命稻草一样。
“啊!”他被人拿垂子垂断了小腿,痛得他脸色煞白。
“住手!”青灵从马车上跳下,丘大爷看到她所在的那辆马车华贵,不是普通大户人家能坐得起的。再看她衣着精致,通身贵气逼人,显然不是好惹的人物。
尽管如此,一身玄衣的丘大爷还是冷声道:“姑娘,你最好别管闲事。”
丘大爷是地下钱庄和四方赌坊的老板,虽沾一身的铜臭味,人却是喜欢名家书画那等风雅之物。
他尤其喜欢收藏名家字画。
“二小姐,救救我。”常林从青灵身上看到了希望,不停的对她喊救命。
“他如何得罪了丘大爷?”青灵不急不缓的问道,“莫不是他欠了四方赌坊的钱还不上?”
丘大爷不想得罪通身衣着低调奢华的青灵,便耐心解释道:“这小子欠了我四方赌坊一大笔债,竟妄想拿幅假的崔真墨迹来诓本爷,让本爷给他宽限些时日还钱。哼,一幅假画充其量也就值几个铜板,竟想拿这破画蒙本爷。”说着,还把手里一幅假的崔真画作拿了出来。
青灵夺过他手里的画作看了看,在丘大爷发怒前把一锭银子抛给他,“这幅画我要了”
青灵转身就回了马车,常林见此,脸上失望的同时仍不死心的求青灵救命。
“冥六,救他。”青灵道。
回到马车内,青灵展开手里的画作,不再理会外面的嘈杂声。
崔真的画作,她在前世时见过,尤其是眼前这幅枫叶图。画上的枫叶与题的诗句都有崔真的风骨,青灵怎么看都看不出这画哪里有假。
“能把崔真的画模仿成这样,此人的画作功夫也不低。”青灵道。
秦潋从她手里拿过那幅假画看了看,“的确,此人模仿他人画作与字迹的功夫一流。只是墨迹太新,懂字画之人很容易就看出这画是假的。”崔真是隔了两个朝代之人,死了有两百多年,留下画作的墨迹不可能是新的。
“夫人,丘大爷的人解决了,不过常林断了一条腿。”冥六在外头道。
“本相记得附近有家医馆,送他去把断腿接上。本相在车里等他,待会儿,本相亲自送他回去。”秦潋道。
青灵诧异了一下,秦潋不像是爱管闲事之人,他会亲自送常林回去,估计也是想从常林嘴里知道那幅假画由谁所作。
常林从医馆出来,上了秦潋的马车,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青灵和秦潋说谢,“幸亏遇上了二小姐和姑爷,不然小的今天估计就被那些人打死了。”
“常林,这画哪来的?”秦潋也不啰嗦,漫不经心地直接问道。
“从我老爹那偷来的,姑爷,您对字画也感兴趣?”常林问道。
“嗯”秦潋点头。
“我爹那多的是,您要是喜欢,小的改天多偷几幅出来孝敬姑爷。”
“多的是?你爹哪来那么多的假字画?难道那些字画是你爹作的?”青灵笑问。
“那当然是了,我爹模仿名人字画的功夫可是一流,可是他不愿让人知道,连我都想瞒,不过我好歹也是他儿子,他又怎么瞒得住。
今天被丘大爷发现字画是假的,肯定是小的倒霉撞邪了,才会被他发现字画有假。”
常季平时住在叶府,不过他在叶府外有自己的宅子,他夫人跟常林都住在宅子里,得空时才会回去。
送常林回到他家里,常夫人看到常林伤了一条腿,就知道他肯定是被追赌债的人给打了。她又是恨又是气,只不过碍于秦潋和青灵在场才没有发作。
常夫人请青灵和秦潋进去喝杯茶再走,青灵与秦潋推辞了。
两人到了叶府,秦潋向叶天铭送上一份厚礼,就客套的在那闲聊。
不多时,叶天铭让人准备的酒菜摆上了桌。叶绪和叶昙到来,也先后入坐。
叶天铭敬了秦潋一杯,“青灵这孩子以后有你照顾,老夫就放心了。”
秦潋深情看着坐在他身旁的青灵,道:“岳父放心,我必会视青青如珍宝,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那就好,来,我们再干一杯。”叶天铭道。
接着叶绪和叶昙相继与秦潋敬酒,这一顿饭后,天色已不早。秦潋和青灵同叶氏父子辞别,坐上马车离去。
两人刚回到相府没多久,冥四就出现了。
“公子,属下潜入常季的书房,在他书房的一个小密室里发现了不少名家字画,还在书房的一个火炉里发现了这个东西。”冥四拿出一块被烧后留下的残余纸片。
常季应该是没注意到纸片没被完全烧掉,这才让冥四发现了。
那纸片上有特殊的并不全的符印,但青灵仔细一看,震惊地发现那符印竟然是属于玉玺的!
盖有玉玺之印的圣旨或密诏,毁掉便是大不敬之罪。
常季善于模仿他人字画,他书房的火炉里出现残留的玉玺符印,那符印必是假的!
“是他,难道是他?”青灵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