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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突然掉入黑洞,沈浅浅只感觉头痛欲裂,猛地睁开眼——发现是自己现实世界最初来到的那个地方!往胸下一望,清凉的潭水刚好漫过……
好像睡了很长时间,然而抬眼看看天色,却毫无变化,这让沈浅浅觉得神奇。那些梦的片段一幕又一幕地在自己脑海里浮现,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沈浅浅双手合拢,鞠了一捧凉水,举起来就朝自己头上倒下去。冰冰凉凉的水温顿时让沈浅浅分清了分清了自己脑海中的虚幻片段,与现下伸手便可以碰触到的现实!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让沈浅浅深深觉得,连同现实,也破了一个口子。她突然感觉到山摇地动,脚下的地面站也站不稳,很快,就被一股翻起的水流掀翻栽倒,好不容易从水中爬起来,她剧烈咳嗽,呛了一大口水!
待到看清眼前的事物,她惊呆了!
自己面前的,那是……梦中的那条白龙!
此时,她看到那条白龙超脱梦境,来到她的现世生活中,爪子踩在睡眠上,身子稳在半空,瞪着灯笼那么大的眼睛呆呆望着她。
感官和意识的双重冲击下,沈浅浅有些站不稳了,朝后面退了一下,不敢做其他举动。和白龙大眼瞪小眼。
“紫微星君,别来无恙。”
白龙真的会说人话,率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它!
它叫自己什么?“紫薇星君?”这让沈浅浅立刻回想起了方才的臆境!那个在南天门前,一身紫衣和自己的脸长得一模一样的神仙!
“你……都已经知道了。”白龙又一次开口,吞吐间只见它的气息如纳云一样。“我……”沈浅浅靠在身后的石壁上,不知该怎样开口。
“我什么也不知道。”她说。
白龙犹如在梦境中那般摇摇头,叹息。他吐出的云雾更浓重了些,遮了与沈浅浅之间的视线。
“那最后你们成功了吗?”沈浅浅问出这一句,因为回想起来,和她长得一样的紫衣神仙对白龙说过有件事因她而起,也要靠她去终结,还问白龙愿不愿意帮她。“你到底是谁?”沈浅浅最好奇的,还是这一切的关联,自己为什么会梦见那些东西,与自己有怎样的瓜葛,以及这条成仙的白龙现在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白龙缓缓地从空中沉到水面上,沈浅浅眼中,犹如一条巨大的百蛇,然而它周身散发的却是与凡尘截然不同的仙灵之气。白龙开口道:“我是你刚才救下的那只小泥鳅,你的心里,一定也以为我是一条小泥鳅吧。”
沈浅浅没有接话,算作默认。白龙又道:“想不到今生我们相见,还是以这样的方式,你又救了我一命呐。”
“今生?”沈浅浅心存疑惑。
白龙对她道:“不错,刚刚我施法载入了我的记忆在你的意识中……那也是你的前世。”
“那后来呢?你们的那件事成功了吗?”沈浅浅已经猜测地*不离十了,果然是那样看来自己出生的时候,国师的占卜是准确的,自己真的是紫微星降世!
白龙叹息着回答她道:“如若真算成功了,我也不必沦落到刚刚那个样子。不过,还好,不算失败。”
沈浅浅听不懂它的话,白龙也不为难她,突然,猛得朝上空中吐出一团祥云,云间的雾气开始消散,里面出现仿佛在意识层中看到的那些画面。
“玄光术!”沈浅浅叫到,师父曾经告诉过他们,这种看过去未来的技法叫做“玄光术”,是神仙的法术。
画面又回到了之前沈浅浅意识醒来的地方。
万凰朝飞,白凤齐鸣,天光灿耀,有瑞兽麒麟落在天河柱子上低低嘶吼,各色仙人飞行在九天之上。
南天门下,见那紫薇仙人与南天门守护柱龙之魁首分别化作一团紫气与白气,乘风下界。
小白龙边让沈浅浅看这样的画面,边为她解释道,那紫薇星君便是她的前世,而自己正是守护南天门的四大天龙之首。
穿云过海,经八万里苍穹,小白龙引路,紫薇星君临风立于小白龙的背上。终于到达两人的目的地。
于是,二人纷纷化作紫白而光落在下届的皓水之洲上。皓水乃人间第三大河,以潮著称,灾祸之年,潮可涨数百丈之高,淹没周遭两国三十六县,民不聊生。
然而,那一年,传说,这里出现了一位自封的潮神,将庶民折磨殆尽。实乃为何此方的妖孽!传说,他手中有一样另神仙和凡人皆惧怕的至宝,天庭拿之无可奈克,最后请出南海观音,卜算出此魔与天宫中的紫薇星君渊源颇深,天帝隧请她下界降服。
看到此处,小白龙问沈浅浅,道:“你可知你即将面对的是谁么?”
沈浅浅看了它一眼,不解的摇摇头。
白龙示意她接着往下看:
只见此方下界,怒浪滔天,肆虐成一片汪洋,方圆之内,除了盘古开天后肢体化作的高耸连绵入云霄的嵯峨岭外,已空无一物,尽被汪洋吞没。
究竟是怎样的怨气,让皓水潮魔愤慨至此。紫薇星君与白龙见此情此景只得深长叹息。
对众生怜怀一番后,紫薇星君方才收起了悲伤的样子,又换成先前清清冷冷断绝七情六欲的模样,肃声道:“风息,你还要执迷不悟吗!”话音刚落,她眸光一凝,眼前的江水潮上突然激烈地搅动起来,小白龙也见状立马幻化出原型,载着紫薇星君于四面八方袭来的洪水中不断闪躲,二人施法构筑成一道结界,将所有攻击轻而易举隔绝在外,风暴中,紫薇星君衣袂飞扬,眉宇间一道化不开的清愁。
声先出而不显形,浩如洪钟的声音自下方响起:“你,终于来了。”
看来那魔物的确藏匿在皓水之下,紫薇仙人不言,欲先下手治人,只见她双手指间相契,投射出一道极长的光华,引入下边深不可估的漩涡之中,一施力,漩涡的深度慢慢变浅,最后将一个头长犄角,面色乌青,白发长至数尺,身裹玄袍的妖物引了上来。
紫薇星君一收手,那魔物便在皓水之上站定,顿时四面八方巨浪滔天翻卷,嵯峨岭中的小山应势倒了好几座,全部沉于水中,乌云聚了一团又一团,日光被遮蔽地一丝不透,雷公劈下一道闪电,全部降临在皓水之上,不过很快就被示威而起的大浪浇灭。
刚刚那道雷电,让妖魔一愣,它消逝地很快,应该不属于天谴雷电的任何一种,那么只有一种情况……预示一场极其残酷,即将迫害万千三界生灵的神魔大战拉开序幕。
紫薇仙人眉间的情愫更甚,多年不见,到底是什么早就了他那样的执念!
而这时,对面的妖魔再一次开口:“你已经变了一个样子,我依旧认得出是你,那么你呢,我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你也还认得我,是吗?”妖魔抖抖袖袍,低下头去黯了黯,显然极不情愿她看到的是如今变成这个样子的。
但,变成这样,也是为了她!
“到底是什么让你至今还执迷不悟。”紫薇仙人别过头去,不愿再看她,眉目间隐隐透露着悲恸的情感,脚下的小白龙低低嘶鸣,妖魔看到了它,叹息道:“连你和她现在都站在了和我对立的一边。”
紫薇星君不想再听,打断道:“住口!你为了一己情念祸乱人间一百三十六万凡民,闯幽冥劫地府,藐视天轨,扰乱三界六道众生秩序,已罪无可恕,人鬼神公愤!安罪当受天谴之刑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不回头吗?!”
“咯咯咯咯,”那“潮神”发出怪诞的笑声,似在嘲讽天地,他道:“都做到这一步,我还会回头吗?从一开始,我就下定了决心,不得到你,决不罢休!”紫薇星君不置所言,睥了他一眼,最后才冷冷道:“人各有命,上天早就注定,无论你是谁,无论对的错的,一切因果轮回,皆由自生。再真挚的感情,再深沉的牵挂,终有分开的那一天,惟有天道恒在,不曾更改…。你也活了那么久,还不曾悟透么?”
早就知道……早就知道……自己历经百年千辛万苦,不辞堕入魔道,再见到她时,她还是那副不改当初的态度。她的真心呢,当真丢的一无所剩了么?她现在只一心一意去做九重天上那断情绝义的神仙了吗?但即便如此,今生今世还能再见到她,也算苍天给过他机会了,他的内心始终坚信,她心底还有那么一丝不曾泯灭的人性温情,她现在做了神仙,受所谓她口中“天道”的束缚,只有自己将她从那些天规条律中解救出来,还管他什么神仙妖魔鬼怪,自己就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为她得到了什么……
两人定定地看着……
一眼万年……
终于,他开口唤道:“悠儿……”
悠儿……玄光境中看到此处,沈浅浅眨了眨眼睛,悠儿,难道是她前世为人时候的名字?
听那“潮神”继续道,声音已经变回了他还是凡人时候的样子。
“悠儿,不用怕,等一切结束后我就带你走啊,什么天轨条律,都让它们见鬼去吧,你知不知道我得到了什么?”
边说着,“潮神”——也就是那个叫做“风息”的男子,变从玄色袖袍里抖出一样东西。霎时间,小白龙和紫薇星君都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