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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鲁达兄弟!你真的是鲁达兄弟!”
“他真的是鲁达兄弟啊!”
“哎呀!”
领头的军官又认真看了好一会,忽而一下子欢呼雀跃起来!
先是一把抓住鲁智深雄壮的臂膀,一边不住回头冲身边人语无伦次的说着。
“是达哥!”
“他真的是达哥啊!”
“是达哥!”
“达哥!”
“呜呜呜呜...”
其他人认得真切,这回倒也反过来了,他们竟然一下子全部团团围了上来,而且一下子将鲁智深紧紧抱在垓心!
一群大老爷们儿彼此紧紧地拥抱着,在那儿痛哭流涕!
嘶...
旁边围观的众多顾客这回可一下傻了眼,就连二楼的顾客听到动静,在楼梯口一下也围满了好多人。
大家看着这个场面都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看他们哭的真切,有些情感丰富的,竟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这,掌柜的...”跟在许平身侧的金万福完全看呆了:“这都什么情况啊?”
“呵呵。”许平则微微一笑,并不置可否。
只定定朝楼门口看着。
本来他见到鲁智深最开始的反应,也是不明所以,根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最后听到那些军官惊异而亲切的称呼他为“鲁达”、“达哥”。
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鲁达”,是鲁智深出家前的俗家名字,知道的人怕大多也只有他在关西时候的那帮老弟兄。
那么看对面几人的一身独特禁军装束,不是西北边陲的种家军,又能有谁呢?
那么,他们口中的“老相公”,许平自然也一下就猜到是谁了。
只是。
“种老将军不是应该早就回西北边关了吗?怎么会如今还在京城?”他心想着。
毕竟自上次他从后世带药片回来,医治西军流感,时间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
“兄弟啊!你这怎么出走了,始终连个音讯都没有呢?就连老相公那儿都没你的消息?”
终于对面哭了好一会,一群大老爷们儿的哽咽声才稍稍止歇,领头的陈飞虎抹一把眼泪,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鲁智深道。
口气里,颇多埋怨。
“是啊,达哥,老相公还每每总是向我们念叨起你呢。”
身躯有些瘦弱的胡三儿这时接道。
他们这帮人包括鲁智深,之前都是老种相公种师道麾下的亲卫军官。
所谓亲卫军官,也就是主帅帐下最得力的亲兵营指挥。
鲁智深当初刚刚从军时,凭借着一身肝胆与骁勇,逐步为老种赏识,并提拔为亲兵三营指挥。
而后他更是屡建奇功,在征战中又与面前同为亲卫军官的几位同僚,建立起了深厚友情,直可说是肝胆相照,生死之交!
那段日子,也是鲁智深最为开心的一段时光。
本来按照这个脉络发展下去,他最终大概率会成长为独领一方的优秀将领。
直到小种相公调任渭州府。
当时老种顾念,小种身边须有一个非常贴己的人照应才好,这才将鲁智深,也就是那时的鲁达给借调了过去。
说起来,也就是小种,换做其他人,老种那是万万舍不得的。
“唉,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鲁智深重重一叹:“不提也罢!”
他一摆手,跟着,反倒是很欣喜的询问胡三儿道:
“三儿啊,你说老相公他老人家还总念叨起我?都念叨我什么?”
他说这些话时,满眼放着光。
“还能有什么。”
不等胡三儿接话,看起来憨厚又壮实非常的牛头接道:“还不就是念叨你在帐前的时候有多么得力?和西夏鞑子干仗有多么勇猛?”
“嘿嘿...”鲁智深一听,一抹锃亮的大脑壳,在那傻乐。
“不过老相公说多了又开始骂了。”牛头又道。
“哦?骂我啥?”鲁智深又有些紧张,瞪眼密切关注着牛头。
“说不就那么那么点事儿吗?你小子格老子的值当的跑吗?回营里来老子还罩不住你怎么滴?”
牛头模仿着种师道的神态和语气道。
可鲁智深听在耳里,登时又是满眼通红。
“老相公!”
“呜呜呜...”
挺大一老爷们儿,听了那么一句,念叨这么一声,竟又呜呜咽咽的痛哭起来!
“这,哎呀呀!这是干什么?都是你,在这乱说什么?”陈飞虎见状,赶忙安慰,又冲牛头一顿数落。
“老相公是那样说的呀?”牛头有点委屈。
“恩?”陈飞虎眉眼一瞪。
牛头再不敢说话了。
“老,老相公今天也来了是吗?”
鲁智深眼眶中又有泪珠滚落,当真可谓是热泪盈眶!
“恩,他人家车驾就在外面呢,只是要我们先进来探听探听。诶?这许小相公...”
陈飞虎听鲁智深之问,同感此悲,眼眶也是泛红回道。
可回答着,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
赶忙又问起鲁智深。
“啊!那快带我去!”
谁知,鲁智深一听老种的车驾就在外面,就近在眼前,哪里还能留意到陈飞虎后来急切问的什么“许不许的”?
一把拉起陈飞虎就望外跑!
老种,是他一生最为崇敬的人。
在他心目中,老种,既是自己的主帅,又如自己的父亲!
自他犯事,特别是离开老种军营之后,已经有三四年没有再相见过了。
此情此景,又如何能够不急切?
“哎哎?兄弟?不是,兄弟?”
陈飞虎想要尽快见到许平,可被鲁智深就这么拽着,竟然还是和从前一样,丝毫挣脱不开!
“呵呵,我们也跟出去吧?”
许平这时远远瞧着这一幕,也露出会心一笑,冲身旁的金万福道。
他虽一直在远处看着,并未走近,可此刻眼中,也不期然已有泪珠在滚动。
“老相公啊!”
“老相公!您老人家一直还好吗?小达万死!来看望您了啊!”
“老相公!”
“噗通”一声!
鲁智深拉着陈飞虎冲出沉香楼,一眼瞧见楼门右侧正稳稳停着一座华丽的车驾,当时便一把甩开陈飞虎的手腕,一下就跪了下去!
而且,几乎还是带滑行的。
跪倒之后,更是纳头便拜,磕的御街的青石板都“咚咚”作响。
陈飞虎本想阻拦,可是已经晚了。
“老相公啊!小达万死!我可想死您啦!”
鲁智深早已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哪来的疯和尚?”
“你特么搁这哭丧呢?”
“惊扰了我家小姐,看不报告官府,拿你问罪!”
鲁智深哭的正起劲的功夫,陡然间,从车驾正面转过来一个年纪不小的车夫。
一看到鲁智深在那嚎叫,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他怒斥道。
“啊?”
鲁智深一愣。
彻底茫然了。
什么情况?
陈飞虎把脸一捂:不要说我认识他啊?
牛头、胡三儿等人看到眼前情景,也是满头黑线。
“小达?”
可是却在这时,从御街的左侧,忽而传来一道苍老遒劲而又亲切异常,亲切之中,又略带些颤抖的声音。
本来正上身正直,一脸茫然跪在那里的鲁智深,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泪如泉涌,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