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旧友故亲交徙[一]

印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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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修改vip章节好像出了点问题,前面那章还没修改成功,可能是我网络不好,等一下再试试,大家先看这一章好了,问题不大~

    在虚园住了没几日,这一年的夏季已进入尾声。

    朱颜碍着容娘约束严厉,暗中将自己架锅煎药的打算被阻的事情向初一小小抱怨了一番,初一立刻就怂恿了小封同他那些手下,第二日就占领了竹园,一副全听朱颜调遣的模样。

    初一和小封几个都算是来护卫虚园的,容娘管不着他们,自然像初一那种脾气,也不可能让容娘管到他头上去,因此他们将竹园闹翻了天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没了容娘的指责,朱颜神清气爽地窝在屋内写诗笺,朱绮则被白蘋拘在一旁,狠狠地抓她学刺绣。

    “唔,‘一候凉风至,二候白露生……’,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朱颜抬起眼皮,白蘋不知去了何处,朱绮这小丫头绣完了一丛兰花,这会儿又撒娇不愿继续,挪到了自己身边伸长了脖子眨巴眼。

    一候凉风至,二候白露生,三候寒蝉鸣。

    朱颜敛眸看着诗笺上未写完的农谚,这是立秋三候,但看眼下的温度,还远没有到达“凉风至”的时节。

    立秋后暑气尚未消退,所以在中医体系中,这一段时间还属于长夏的范畴,五行属土,脾胃最易受到病邪侵扰。

    朱颜昨日已告知陈娘,这几日饮食仍需清淡,不要为了一句“贴秋膘”就弄得每日都像过年一般大鱼大肉。

    出神间,白蘋提着裙子进来,“姑娘。容娘说弦之先生带了几人来送立秋的节令生鲜,顺道来看看姑娘。”

    之前朱轸几个送朱绮回虚园时,因为外间看热闹的人过多,都堵住了进园的门,只得先行逃离现场,拖了这几日才寻到空隙来访,而且只有朱轸一人低调前来。看来她那几个叔伯已经吸取了教训。

    “便请弦之伯父进玄菟楼一叙吧。”朱颜眸子一转。瞥见朱绮还在一旁,摸了摸她两个软绒绒的丫髻,“阿绮先去朱颜寻你杏叶姐姐玩罢。”

    杏叶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朱颜为了免她再被容娘抓住处罚,索性打发去竹园里头打下手,不过初一知道了这姑娘已经许与了廿四,时不时打趣她。弄得杏叶现在瞧见他都想避开走。

    不到一刻,朱轸便在容娘的带领下来了。容娘身后跟着四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手中都抱着一个食盒。

    时隔十余年,朱轸第一眼见到那个坐在几前,纤手执笔的女子的时候愣了一下。努力将她同记忆里那个小小年纪就喜欢拧着眉头的小姑娘联系起来。

    但他发现太难,那个女孩子就这么向他淡淡笑着,随后悠然立起。挪到近前,低低问候。“伯父安好。”

    朱轸回过神,带着长辈的慈爱与一缕戏谑,“阿颜风姿卓荦,难怪那些文士均为之倾倒。”

    “伯父说笑了,那些士子不过好奇罢了。”朱颜摇头,眉头微微一拧,那些文人一批连着一批,亏得今日是立秋节,各人难免都有些家事,难得没人前来打扰。

    “也是,想四弟当年何等惊才绝艳,上京那些士子自然会对阿颜满是好奇,阿颜若是应付不过来,便派人打发了他们就是,你最迟到年末也要出嫁的,不必与旁人有太多纠缠。”朱轸自寻了一处坐下,回头瞥了一下最右侧的那个小丫头,“将食盒拿过来。”

    精致的食盒揭开,袅袅的白汽随即飘散而起,沐浴在冰块的冷气中的是几片黄瓤西瓜。

    其他三个食盒里则是一束白芸豆,几片艳橙色的南瓜和一条鲟鱼。

    “姑娘……”白蘋附在她耳边轻轻提醒,“上京一带有习俗名为‘摸秋’,快向弦之先生道谢。”

    摸秋一俗意为在中秋夜间前往田野瓜架、豆棚下,暗中摸索摘取瓜豆,俗谓摸南瓜,易生男孩,摸扁豆,易生女孩,摸到白扁豆更吉利,除生女孩外,还是白头到老的好兆头。

    京中的大户人家自然不会放自家女儿深夜出城,因此多半在立秋时提前备好这些蔬果,赠与已嫁或将嫁的女儿。

    朱轸这一份节礼,暗喻儿女双全,白头偕老之意,好生用心。

    朱颜的注意点却落在那一尾鲟鱼上,足有一尺半长短,蜷曲着长尾在特制的食盒里轻轻阖动鳃盖,银白色的鳞片闪闪发亮。

    朱氏果然不愧为上京富商,这一尾鲟鱼就算在现在这个年代,只怕也是价格不菲吧?

    “多谢伯父和几位叔伯厚爱。”朱颜眸子微敛,指向那尾鲟鱼,“阿颜不善饲喂水族,伯父可介意阿颜将此物转赠母亲?”

    “你母亲也来了?”朱轸眸色一闪,掩过不少复杂的味道,“阿颜应当也知道了,你实乃乾云之女,并非……”

    “阿颜只知,徐氏于我有养育之恩。”朱颜微微颔首,“母亲在几日前便已到达上京附近,如今在城外一处田庄居住,不欲告知我详细地址,但谓叔伯等人应当知晓。”

    朱轸闭了一下眼,难怪方才看那容娘如此眼熟,“自是知晓,那是她为自己选下的终老之所,不想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府中每年均会拨些资款过去,却尚未知晓弟妹已来京中的消息。”

    朱颜沉吟了片刻,从袖中拈出那张大红的笺子,轻轻递上前,“这是母亲为绮妹定下的亲事,还要告知众位叔伯。”

    朱轸见婚书上所书乃是名不见经传之人,略微有些失望,言不由衷地笑了笑,“……弟妹练达于人情,善周旋世事,倘她觉得如此便好,阿绮的婚事,我同你几位叔伯都不会有何异议。”

    “母亲还有他事,伯父若有空闲,便替阿颜去那处田庄上访她一访?”朱颜取出了另一份书柬,“我的话,都写在上面了。”

    “阿颜所指,是生意上的事情?”朱氏笼着京中商业命脉又不是白说,街市上新开张的成药铺他们早已知晓,只是听闻挂着朱颜的名头,便想着是女孩子家闹着玩玩,全没放在心上。

    如今得知徐绸珍也到了附近,想起她往日的作为,自然醒悟过来那药铺是她的杰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