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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立即去交代竹香。
菊香跪坐在脚踏上,和萧玉琢一道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婢妾来拜访娘子,日后都要在宛城里生活了,婢妾在宛城没有什么姐妹。”那小妾说话声音柔柔的,带着几分风尘气,“也盼着能和娘子多多走动。”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家娘子称姐妹?”梅香气的笑了出来。
“都是妾,婢妾若是东西,那娘子是什么?”那小妾掩口笑起来。
梅香抬手掐腰,“竹香,掌嘴!”
竹香看了梅香一眼。
梅香冲她点点头。
竹香倒是不客气,上前钳住那小妾的下巴“啪啪——”
两个耳光脆生生,响亮得很。
那小妾直愣愣呆住好一阵,脸上火辣辣的疼都没能让她回过神来。
“你,你们……”
她抬手指着梅香、竹香,忽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竹香手劲儿极大,她的脸这会儿已经微微有些肿了。
白净的脸上,那巴掌印子甚是明显。
女人在外面。一张脸面最是重要,顶着这巴掌印子,一个女人的里子面子也就全都丢光了。
还没见着正主呢,正主的丫鬟就敢给她一个下马威。
那小妾再不敢硬往里闯,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她却不是离开越王府,反倒是往前头的会客厅里跑去。
人还没进厅堂。远远便听到她哀哭之声。
周炎武面色一凝。
上座喝茶的越王倒是一脸轻松。
小妾捂着脸跑进会客厅,一头扑进周炎武怀中,“将军……将军为婢妾做主啊!”
她哭嚎起来。
周炎武看着她的小脸儿,满面心疼,“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是……是……”小妾看了看越王,欲言又止。
“越王殿下。我的爱妾要拜访越王殿下的妾室,本也是促进你我的关系,越王殿下前头说的好好的……”周炎武的话还没说完。
越王却忽而指着那小妾的脸哈哈笑了起来。
“竟……竟被打成了这样?本王爱妾脾气不好,忘了告诉你了。”越王闲适的坐着,脸上没有半分愧疚。
周炎武愤然起身,“越王家风甚好!”
越王斜坐轻笑,“承蒙夸赞。”
好似听不懂他在讽刺一般。
周炎武大怒,拽着小妾的手转身而去。
他立时写了封信叫人送回长安,递给云公子。
信上书,越王嚣张,内院不好试探,怀疑萧玉琢确在他手上。但未有确据。
他信尾上书,若是能找到六公主李慧芝,并叫李慧芝嫁于他为妻,让李慧芝进的越王内院试探,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信的末尾,他又添了一段。
大意就是他对李慧芝念念不忘,李慧芝如今被圣上贬为庶人,求云公子定要帮他寻找李慧芝。
“周将军的亲笔信,你看到了?”云公子带着大面,垂眸看着李慧芝。
李慧芝捏着信,神色不定。
“你究竟想要什么?他对你一片真情,难道不是女人都向往的么?”云公子狐疑问道。
李慧芝皱眉不说,抬头捂了捂心口。
“莫不是你还记挂着景延年?想要成为景延年的夫人?”云公子冷笑了一声。
李慧芝猛然抬起头来,恨恨的看着云公子,“他和萧玉琢害我至此,我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如今你就挂抓住这摆在面前的机会,大夏的男人,像周将军这般重情重义,能对一个女子念念不忘的能有几个?”云公子笑了笑。
李慧芝垂下眼眸,藏匿起眼中的不甘。
“有朝一日,周将军必会成为大夏的大司马,真正的大将军,武将之中无人能出其右。景延年算什么?萧玉琢又算什么?当今的圣上……呵呵。也不算什么。”云公子笑了笑,“只要你们忠心为我效力,荣华富贵,无上荣耀,皆垂手可得!”
李慧芝皱眉眯眼,看着斜坐在上的云公子。
他身上却有那遮掩不住的贵气。可为人太过阴沉,叫人有些畏惧。
“你若是如今嫁给周炎武,那么日后不论是景延年,还是萧玉琢,亦或是今天任何一个欺压在你头上的人,都可任凭你将她们踩在脚下了!”云公子忽而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慧芝深吸了一口气。
她胸腔里好似被云公子的话给点起了一团火。
她眼眸中都迸射出点点火星来,“云公子此话……当真?”
“我们尽可以拭目以待。”云公子笑道。
“好。”李慧芝咬了咬牙,垂眸看着地上反复错杂的花纹。
当初她无比抗拒的事情,大约不曾想到,会有这么一日,自己竟主动答应下来。
……
越王府收到了周将军大婚的请柬。
这请柬还送到了萧玉琢面前。
送请柬的丫鬟说。“这是王爷特地交代,要送给娘子的。”
萧玉琢狐疑的点了点头,叫梅香将请柬接过来。
丫鬟刚走,梅香就忍不住问道:“王爷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上次周将军的小妾来试探,他不阻拦也就罢了,如今这请柬还递到娘子手里?难道他想叫娘子去参加婚礼?”
萧玉琢垂着眼眸。看着那大红的请柬。
“想来他是告诉我,他不怕。”萧玉琢轻缓说道。
梅香闻言微微一怔,“不怕……什么?”
“他是在借此告诉我,他根本不怕周炎武的试探,也不怕被周炎武知道,我如今在他的手中。”萧玉琢说。
“这是为什么?”梅香瞪眼问。
萧玉琢抬头往窗外看了看。“因为这是宛城,我还是小看他了。”
梅香似乎没听懂,她茫然的看了看萧玉琢,又看向竹香、菊香。
两个丫鬟都抿唇没有说话。
“那娘子要去么?”梅香忐忑问道。
萧玉琢瞥了那请柬一眼,轻哼一声,“扔了吧。”
萧玉琢叫丫鬟告诉李泰。她才不去劳什子的婚礼。
李泰竟亲自来请。
“我如今没有王妃,王府上下都知道,你是我爱妾,周将军来请,这种事情,自是要带个女眷更为体面。”
萧玉琢轻笑。“王爷真是客气,您的体面又岂是带不带女眷能够影响的?”
“你为何不想去呢?”李泰笑了笑,“这不是叫旁人知道你在我手中的一个大好机会?”
萧玉琢轻嗤一声,“王爷想叫我知道,宛城尽在你掌握之中,叫我不要怀有逃脱的妄想。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您可以回去了。”
李泰垂眸看她,半晌才缓缓说道,“你只知其一,怎不知我还有抬举你的意思呢?”
萧玉琢抬眼看他,“抬举我?”
“周炎武怎么说,也是圣上派到宛城的大将军,他娶妻,我自是应该带王妃前去。”李泰话说了一半,抿唇看着萧玉琢。
萧玉琢摇头,“我可不是越王妃。”
李泰上前一步,“宁可做个妾?”
“我也不是你的妾。”萧玉琢皱眉。
李泰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还能离开越王府?”
萧玉琢笑靥如花。“王爷没听过一句话,万事皆有可能,王爷怎知我就是坐以待毙的人?”
李泰笑着点了点头,“那我静候佳音,不过婚礼之时……”
“何时大婚?”萧玉琢打断他问道。
李泰勾了勾嘴角,“周将军倒是急得很。就在七日之后。”
“不是我不给王爷面子,九日之后我才坐满月子,期间经不得风,出不了门。”萧玉琢笑颜看着李泰。
李泰静看她片刻,点头道:“也好,那九日之后的满月宴,你就可以出来见人了。”
萧玉琢皱眉。
李泰朗笑离开。
……
周将军的婚礼在宛城举办。
新娘子直接从城外的驿馆里接回来。
皆是到场的人很多,宛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捧场了。
他以前的旧部也有来的。
越王殿下虽然来的晚,但总算是肯赏光,也算是全了他的面子。
周炎武很是高兴。
特别是握住娇妻之手那一刻,他高兴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李泰倒是对他娶这美娇娘好奇起来。
周炎武这五大三粗的武将,究竟是娶了那家的仙女。竟欢喜城这幅模样?
他叫人打听了这女子的身份。
却只打听到这女子出身平民,家中父母兄弟都不在了。
如此看来,周将军也不算攀附高门娶妇,那便是真情流露了?
因着好奇,越王专门在闹洞房的时候,过来凑了个热闹。
他站在人群里,虽没有起哄,却用眼神指使了旁人一个劲儿的闹腾着叫新娘子跟大家见面。
新娘子坐在床边,大红的盖头将她的整个脸都遮挡了起来。
周炎武接过秤杆的时候,手都在兴奋的抖。
“娘子,终于娶得你过门了!你放心,我周某人定会好好待你,不会负你,欺负过你的人,我定然不会叫他们好过!”周炎武在床边垂眸说道。
“你叫他们都出去。”盖头下的新娘子声音有些闷。
她似乎并不开心,更不似周将军那般兴奋。
周炎武只当她是害羞,让喜婆将人都赶出了房门。
“人家小夫妻要见面了,咱们就别跟这儿盯着了,新娘子都不好意思了!”喜婆笑道。
众人都退出门后,喜婆将门关上。
李泰等着,便是为了看看那新娘子究竟何许人也。
这会儿被关在门外,他岂能甘心。
他估摸着时间就算有什么话,这会儿也该是说完了,那碍事的红盖头定然已经被挑起来了。
他冲门口的几个人微微颔首。
几个年轻小伙子立即起哄。一拥而上,将那紧闭的房门“砰”的给撞了开。
新娘子惊叫一声,扑进周炎武的怀中。
周炎武将她牢牢护住,脸上带着幸福,笑骂道:“都出去,急着娶媳妇就自己去娶!”
旁人笑着起哄。似乎在周炎武的遮挡之下,并且瞧见那新娘子的脸面。
可这张脸,李泰便是只瞟见一眼,也绝不会认错。
他背着手,站在门边,目光清冷悠远。
有些人,总是不甘心,不择手段的纠缠。
不过事情也正因为这些不甘心,而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那几个年轻郎君都看向越王,越王朝他们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去。
他想看的,已经看见了。再呆在这里就没意思了。
这里处处都是大红的灯笼,红艳艳的绸带。
到处都是娶亲的喜悦。
可这大红的颜色,看在她的眼中,却那般的刺目。
“若灯下新娘是你,若那明艳的凤冠霞帔在你身上,又该是什么模样?”李泰抬头望月,喃喃自语。
听闻当年景延年娶妻之时,竟然并非亲自前往,倒是叫他身边随从将她从长公主府娶来。
而他拜堂之后,就转身离去,新婚夜也扔她一个人独守空房。
想到这些,李泰的拳头就不由的攥紧。
景延年根本不配得到她!
他不懂珍惜。自然该让出她身边的位置!
……
周炎武大婚之后两天,便是重午满月的日子。
小重午吃的饱,长得快。
刚生出来的时候还是皱巴巴的,如今满月,小脸儿已经颇为饱满,嫩呼呼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王爷吩咐,小世子的满月宴要大办。”梅香跪坐在脚踏上,低声说道。
萧玉琢的眼睛猛然眯起,“以后莫要再称呼‘小世子’,人前人后都不行!”
梅香微微一愣。
她们几个称呼“小世子”,乃是因为当初圣上派景将军前往西域打仗之时,承诺了将军得胜归来,便赐予王爷封号,赐封娘子腹中小郎君为世子,承袭爵位。
还在宫里那会儿,她们几个就这般称呼了。
可如今这“小世子”这么一叫,似乎全然变了味儿?
难怪娘子的脸色忽然变得那么严肃。
“越王殿下要办满月酒,娘子可有办法拦着?”梅香小声问道。
萧玉琢叹了口气,缓缓摇头,“他执意要办,我自是拦不住,也不能拦。”
“何为不能拦?”梅香狐疑瞪眼。
萧玉琢垂下眼睛,看着松木摇床里头酣睡正香的小人儿。
她脸上不由露出慈母的微笑,“我们如今不得不在越王府,不得不留在宛城,他若没有一个可以见人的身份,岂不是要受人非议,被人看低?”
梅香皱眉,“可郎君还小啊,他懂什么?”
萧玉琢笑着轻抚着重午稚嫩的脸颊,“他是不懂,可我懂啊。身为母亲,便是自己受些屈辱都不怕,最看不得自己的儿子受委屈。”
李泰此时正站在窗外,听闻主仆二人说话,他默不作声的笑了笑。
又静静站了片刻,他转身离去。
次日满月宴,宛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