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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媗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瑕:“盛小姐今天不要上班吗?怎么这么闲?”
盛琪眉头一扬:“盛崇没告诉你吗?公司离这里并不远,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
顿了片刻,她道:“也对,毕竟他也不会带你去公司。”
段媗听到这话也面不改色,只是嘲讽道:“盛小姐,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你是盛崇的姐姐,我都要觉得我是第三者插足到你和他之间了。”
盛琪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段媗:“你有没有第三者插足,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吗?”
段媗十分错愕,她没有想到,在盛琪心中,竟然是她插进了盛崇与别人的感情中,这让她觉得格外可笑:“我和盛崇在一起三年了,认识他的时候,我还不到二十岁,是他追的我。如果我和他之间还有第三个人的话,那也是他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盛琪还待说话,却被段媗直接打断了,她对盛琪无休止的纠缠感到格外的厌烦:“盛小姐,首先我希望你弄清楚,我对你的忍让,是因为你是盛崇的姐姐,他待我很好,所以我便也给你几分尊重,并不是因为我怕了你。其次,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他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他对我没感觉,那我就是死缠烂打又有什么用?”
盛琪不客气的反击:“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你以为我为什么还站在这里跟你废话,就你那三瓜两枣的本事,你以为我想对付你是件很难的事情吗?”
“你大可以试试,只要你做好了跟你弟弟再冷战个几年的打算。”段媗笑得妖娆妩媚,落在盛琪眼里,便是活脱脱的祸国妖妃:“另外再提醒你一句,你对他的影响力,恐怕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大。”
“看样子,段小姐对枕头风的功力十分自信?”盛琪冷冷道,她对这种攀着男人往上爬的女人最看不起,眼底不由得划过一丝嘲讽。
“不。”段媗摇了摇手指:“没有一个强势的男人,会被女人牵着鼻子走,我只是对他的性格和头脑有信心。”
盛崇就算如今经常在她面前摇尾巴,却并不代表,她就能主宰这个男人了。闺房情趣是两人之间的事情,他甘心退让是他宠着她。但是一旦出了卧室,男人依旧是面子比天大,无论如何都得给他把脸给做足了。可惜盛琪似乎并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一味的跟盛崇争强好胜。
她和盛崇的关系,如今已经算是半公开,等到她这一趟从叶城回去之后,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盛琪扇她的巴掌,那跟直接打在盛崇脸上,有什么区别?
“段媗,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远在江城,但是盛崇在叶城,他身边有的是女人。”盛琪冷冷道。
“你以为我会把何月白放在眼里?别开玩笑了。”
女人的战役里,决定胜负的从来都不是女人自己,而是她们争的那个男人。
段媗凑近了几分,话中的意思,和当初韦昕彤对盛琪的奉劝竟然十分相似:“盛小姐,我作为一个外人,奉劝你一句,别把你弟弟看得太低,更别试图在他身上施展你的掌控欲。”
上一世她和盛崇感情彻底陷入低谷的时候,何月白都没能入得了盛崇的眼,更别说两人情意甚笃的如今。而在段媗看来,前任这样的问题,就该留给男人自己解决,更别说何月白还是个伪前任,两人压根就没开始。如果由女人出面,即便是胜利者,也不见得有多么光荣,这就是段媗直到如今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原因。如果他待她是真心,自然会想尽办法把自己身上缠上的那些水草给清理干净,再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她面前,而她只需要等待就好。如果事情到了需要女人从男人背后站出来,大战骚浪贱的地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爱的那个人,还不够爱你。
段媗将话扔下,拿着手包离开了。虽然在半路上遇到了盛琪,却也没有影响到段媗旺盛的食欲,吃完东西之后,段媗揣摩着盛崇约莫这几天晚上都会带她出门,她这次过来没带什么衣服,正好就这今天下午的时间,先把晚上出门的装备给准备齐全了。
段媗这次买东西倒是十分的快,她原本就漂亮,就是穿个麻袋在身上,都能显出一种欲遮还休的诱惑感,更别说正正经经的购买新春时装了。等到段媗提着大包小包,搭计程车回家之后,刚刚把购物袋放在地上,盛崇的电话就来了,让段媗准备一下,晚上出门。
段媗逛街的时候出了点儿汗,挂了电话之后,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紧接着换衣服化妆准备出门。不得不说,盛崇对时间的拿捏是很准的,他将车停在楼下的时候,段媗正好化完妆,踩着七厘米的小高跟出门。
从楼道里出来的时候,她简直浑身都泛着光,容颜格外娇艳,性感的身材曲线与烈焰红唇相互映衬,格外的吸人眼球。
盛崇为她拉开了车门,等她坐进来之后,为她系好安全带,忍不住想去吻她,却被段媗用手给挡住了。
“行了,现在可不能亲,不然妆该花了。”段媗笑着将男人推远了一点儿,脸上带着戏谑:“你应该不想带着口红印子出去见人吧。”
盛崇轻轻在她鼻头点了一下:“淘气。”
不得不说,两人提前出门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下午五六点,车程加上堵车时间,两人恰好在晚上七点到了餐厅。
盛崇叫的人并不多,也就是封璞、稽飞羽和景烨。盛崇到的时候,其余几人已经到场了,坐着一张大圆桌,除了封璞,稽飞羽和景烨身边都有佳人相伴。虽然景烨身边的佳人基本上一个月就换上一个,但是个个都是佳人。至于封璞,他口味比较独特,私底下玩玩无所谓,带到饭桌上便显得有点儿尴尬了,更别说这次还是盛崇为了介绍段媗专门做东聚餐,他要是太不着调,未免有些打盛崇的脸。
盛崇带着段媗一进门,就遭遇到了死党们的炮轰。众人都等着他过来开饭,结果盛崇堵车堵了大半个小时,让他们干等,一干公子哥儿们可不会跟他客气。
“好好好,我自罚三杯行了吧。”盛崇倒也爽朗,站在桌边就先给自己倒了满满三杯白酒,一翻手腕,一滴不剩。
喝完了酒,盛崇正准备拉着段媗入座,结果景烨嚣张的一挑眉,伸出了大长腿踩住了椅子腿:“盛三,迟到的可不止你一个啊,你入座可以,你旁边那位也得自罚三杯才行。”
若是上一世,段媗定然要以为景烨有意难为她,好在她如今深知这位景大少的性格,倒也不腼腆,自己拿了酒壶将酒倒满:“那我也自罚三杯好了。”
封璞在一旁看热闹,此时便出言:“景烨啊,头回见到老三家的就灌了她三杯酒,你是不是也得自己喝上几杯应应景啊,不然盛三待会儿可该灌你了。”
景烨听到这话,便转了视线,看着盛崇,此时段媗的酒已经喝完第一杯了,白色的小酒杯上沾了她火红的唇印。盛崇将杯子抢过来,瞪了起哄的两人一眼,把剩下的两杯酒喝完了:“她酒量小,你们冲着我来,可别灌她。”
景烨原本也不过就这么一提,见段媗肯赏脸便已然心满意足,剩下的两杯酒是谁喝,他倒也不在意,反而对盛崇护食的举动比较感兴趣,不由得调侃道:“这宠得哟!我要是真一直敬她酒,你还一直挡着不成?”
盛崇见这人来了兴致,干脆闭嘴不说话了,景烨这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反击,他逗你越来劲儿。
倒是段媗自来熟的打了圆场:“还是先点菜吧,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你们喝起酒来也更痛快。”
景烨朝盛崇挑了挑眉毛,便唤了服务生点菜。盛崇趁着吃饭的空隙,给段媗介绍了在场几人,段媗对这几人都十分熟悉,平日里场面也见多了,表现得倒也十分大方,并不显得怯懦,倒是景烨和稽飞羽身边的那两个女孩子,被甩到了一边,没什么言语。
景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大少,讲究的是快意人生,身边的女伴向来留不长,更谈不上什么爱不爱,稽飞羽这个女友是家中介绍的,两人感情也一般。原本四人聚会,一向是不带女人的,反正从心理上来说,都是光棍,谁也别笑话谁。可惜这次来了个段媗,景烨明面上嚣张,实际上却是个十分周到细致的人,想着带个女人过来,以免男人说起话来,便冷落了她。
这想法正好和稽飞羽不谋而合,他还想的更周到一点儿,带过来的女孩子也不是什么外头的嫩模鲜肉,是正正经经家中介绍相亲认识的朋友,两人如今还处于恋爱未满的状态,正好带出来一起熟悉一番。只可怜封璞,他即便有心想带人,也实在是没办法。带喜欢的小帅哥吧,盛崇约莫得打死他。他正正经经介绍女朋友,他弄些乱七八糟的过来。但是带女人吧,他又怕过几天他爹就听到消息,于是逼着他赶紧娶了人家。他家的老头子,如今对他婚事的要求,已经降低到了只有两条——活的、女的。
饭桌上,七个人到也热闹,饭后便一起去了常去的ktv。不过,与其说这是个ktv,倒不如说是个超大型的娱乐会所,这些公子哥儿们平日里的娱乐项目,这里样样俱全。盛崇等人在这有个长期的包厢,由于今天有女人在场,几人都显得比较收敛,打了一会儿牌。
盛崇一开始手气不太好,一桌人就输了他一个,他挑了挑眉,将不远处正在跟人说话的段媗叫了过来:“来,媗媗坐到我身边来,看看我手气能不能旺一点儿。”
于是,接下来一个小时里,盛崇手气爆棚,跟在景烨身边的女孩子话说得特别好听,恭维了段媗一番。段媗巧笑倩兮,心中却门儿清,桌上这几人,从她坐到盛崇身边来之后,便开始若有若无的给盛崇喂牌。
盛崇心中有数,玩到差不多十点之后,便散了牌局,几人去打台球,还点了些冰镇的美酒,让人送到台球厅。结果,就这一路上,就莫名其妙的遇上了熟人。
段媗遇到的熟人,和盛崇遇到的,明显不是同一个。她倒是没想到会在叶城遇到柏雅迪,一时间还有些惊喜。
柏雅迪之前在横店拍戏,拍完之后恰好她大哥佰腾在叶城谈生意,她便跟过来陪出差。值得一提的是,她这个大哥,并非是亲生兄长。两人也是天生的缘分,柏雅迪幼时不慎被人贩拐卖,结果她跑出来的时候就恰好遇上了佰腾,再之后经历了一系列戏剧性且鸡飞狗跳的历程,佰腾不得已在自己刚刚成年的时候,就收养了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儿。而这一养,就养了十多年,直到柏雅迪如今已经二十四了,还腻着他不肯分开。
柏雅迪虽然很乐意过来陪佰腾,但是佰腾却没时间陪她,以至于她这几天接触到的,大多是佰腾生意上的朋友。为了在这些本事没有屁事一对的少爷小姐们面前维持形象,柏雅迪也算是心力交瘁。毕竟佰腾是白手起家,不少人都觉得他就是个暴发户,柏雅迪可不愿意被人这么说,只能更加注意言行。如今好不容易遇上段媗,两人像是他乡遇故知一般,飞快的凑到了一起。
柏雅迪看了段媗身边的帅哥一眼,对段媗使了个眼色,活脱脱的五个字——这是你姘头?
段媗眉毛跳了一下,对柏雅迪介绍道:“雅迪,这是我男朋友盛崇。”
她这句话话音刚落,迎面就走来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女人。那人面容明媚,鹅蛋脸柳叶眉,气质端庄,颇有牡丹那国色天香的风范。
段媗远远的就注意到了这人,等到她一走进,果不其然是王茹。
在看到王茹的那一刹那,段媗眼角跳了一下,盛崇倒是神色如常。景烨和稽飞羽对视一眼,眼中写满了五个字——等着看好戏。
王茹也是跟着朋友一起来的,她和盛崇交际的圈子相近,两人共同的朋友也有不少,当初两家合作的时候,绯闻满天飞,一度让人以为要成了好事。结果合作之后,两人就慢慢的冷淡了下来,倒让人有几分意外。
跟着王茹走来的那波人里头,便有人招呼景烨等人,两伙人便自然的并成了一波。段媗勾着盛崇的小臂,跟在他身边,被人用各种视线打量得有些尴尬。盛崇一手插在裤兜里,拽拽的往前走,时不时还跟人说几句话,显得若无其事。
等到了台球厅,众人三五成群的自动汇聚成小圈子,王茹那一拨儿里头也有不少女孩子,可惜没一个有跟段媗打交道的意思。这帮人都是捧高踩低惯了了,王茹的家世在这群人里头是数一数二的,平时为人也温柔大方,更轻易不给人难堪,因此讨好她的人很是不少。反倒是段媗,在这之前没人听过她的名字,她和盛崇举止亲昵,又让人联想起王茹和盛崇曾经那不清不楚的关系,为了不得罪王茹,众人一时间并不轻举妄动。毕竟,男人身边的女人经常会换,但是王茹的出身,可是屹立不倒的。
段媗倒也不急躁,更不觉得难堪,实际上她上一世最为熟悉的,就是这样被人以各种目光打量。她甚至都能从他们那微调的表情和闪烁的旁光中,读出他们心里的话。
段媗一时间还稳得住,盛崇却有点儿恼怒。他原本只是带段媗出来,与亲近的三五好友见面,怕的就是段媗在这种场合被人用各种视线打量。他自己无所谓,但是他怕段媗受委屈。
“封璞在那边叫你呢!”段媗拉了拉他的手,朝不远处指了一下。
正在这个时候,柏雅迪拉了段媗一把,对盛崇说:“盛先生,你就安心打你的球吧,媗媗有我看着呢。”
盛崇有点儿不放心的看了段媗一眼,段媗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吧。”
“你姘头看的真紧,生怕你被欺负了似的,不像佰腾,把我往这里头一推,就去应付工作去了,压根不管我。”柏雅迪拉着段媗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她显然与那些讨好王茹的女人不同,颇有些肆无忌。
段媗默默翻了个白眼,对柏雅迪道:“你如今是本事见涨,连哥都不叫了,直呼其名,狗胆够大啊。”
柏雅迪端起一杯香槟,放在唇边轻啄了一口:“叫他大哥是我当年年幼无知,现在知道这是个错误,自然得改正过来。”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没一会儿便有个年轻靓丽的女人走过来:“雅迪,还有这位……段小姐,既然都来了俱乐部,干坐在这里,岂不是很无趣?”
柏雅迪与段媗相视一笑,纷纷起身去了王茹那桌打台球。王茹从外表来看,容貌端庄气质高雅,却不想打起台球来也似模似样的。柏雅迪玩心大起,夺了旁边一女子的球杆,一气呵成的将桌面上的球清了空,赢来一片叫好声。段媗此时也取了一根球杆,正在慢悠悠的打滑石粉。
此时人群有个穿着黑色包臀裙的娇俏女子,对段媗道:“段小姐球技如何?不如和在咱们茹茹来一场?也给咱们开开眼界?”
段媗抬头看了一眼,这人她恰好认识,姓庞名婉,不过,她知道的也就只有这点儿了。如果上一世她在圈中混得更开的话,便应当知道,庞婉和王茹向来不对盘。不过,即便如此,段媗也不会认为对方对自己有什么善意,不过是想看笑话罢了。段媗将滑石粉扔到一边,手握球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直愣愣的看着王茹。
王茹脸上仍旧是风平浪静,心中却已经将刚刚将说话的庞婉骂了个半死。她和庞婉历来不对盘,儿时比家世比容貌,斗富争奇,她若是有一条漂亮的裙子,庞婉定要找到一条更漂亮的压过她的风头,而庞婉若是有一根漂亮的项链,她也必然要买一挂更高级的。后来,她父亲在生意上更进一层楼,旁人都吹捧她,唯有庞婉和她一如既往的补对付,她明面上不计较,背地里互相下绊子也是常有的事。
在王茹看来,出来玩乐的公子哥儿身边带个女人,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她即便对盛崇心有不甘,却也没必要跟段媗计较。而如今,却像是她真把段媗当成了对手似得。这场球赢了也就罢了,若是输了,还不是平白无故的让人看了热闹。
段媗可没有王茹那么多顾虑,一场球而已,赢了也无妨,输了也说明不了什么。
段媗慢慢朝球桌走去,等到她和王茹各自站在台球桌一边时,两人之间的差异也就更加鲜明了。王茹是端方大气的美人,而段媗却容颜艳丽,身姿妖娆,两人美得各有千秋,但是段媗无疑会是更得男人喜欢的那一款。
众人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移来换去,段媗觉得无所谓,而王茹却觉得掉价。她是什么身份,段媗又是什么角色?她大可不必将对方放在心里。
段媗慢慢俯下身子,正准备开球,却听到庞婉又在一旁说到:“就这么打球可没意思,不如来点儿彩头吧。”
段媗心中觉得这些人简直算是穷极无聊,面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只是将问题抛给王茹:“王小姐想赌点儿什么?”
王茹唇角挂着笑,一如既往的温和。她也没和段媗打过球,不知对方底细,更不愿意让自己显得刻薄,便道:“那就罚酒吧,谁输了罚酒一杯,如何?”
段媗还没说话,庞婉先开口了:“罚酒一杯,这彩头还不如不来呢,我看啊,要罚就要罚一瓶才够大气。”
说完,她直接让侍者上了一整瓶的威士忌。此时便有好事者鼓吹,段媗计上心头,笑道:“那我和王小姐比打完这一桌,还要请庞小姐赏脸,跟我再来一局怎么样?”
庞婉眉头一挑,高傲的点了下头。
段媗都已经同意了,王茹自然不可能退缩,即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是眼中多了几份认真的神色,她酒量并不好,若是输了,一瓶威士忌,可得让她够呛。想到此事,她便觉得庞婉着实可恨。
段媗先发球,她胆子颇大,下杆时用了极大的力气,一杆将球堆完全炸开了。要知道虽然球堆完全炸开,很有可能会给对方可趁之机,毕竟球距大,路线便更为清晰。
王茹球技确实还不错,一连送了三颗球进洞,才在第四颗球时,没有控制好力道,功败垂成。紫球停在离洞口五厘米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非常微妙,虽然紫球轻而易举就会被打进洞,但是很有可能白球也就跟着进去了。段媗坐在台球桌上,俯下身,露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她一手撑桌,一手持杆,桌台附近一时间连人说话的声音都轻了很多。
段媗看准了球路,将球杆轻轻一磕,紫球进洞,白球停留在紫球之前停留的位置。
段媗松了一口气,开始下一球。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将近半个小时,段媗始终保持着一球的微妙优势。王茹倒也沉得住气,没有露出丝毫急态。段媗扫了她一眼,心中对她赞赏有加。斯诺克这种运动,考验的不仅是技术,更多的是心态。长期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下,却能保持冷静,可见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王茹俯下身子打球的时候,段媗冲柏雅迪使了个眼色。柏雅迪心领神会,默默从台球桌旁离开了。
桌上还有三颗球,轮到段媗的时候,她不小心一个手滑,没能保持住自己的优势。王茹即便再冷静,到这个时候唇角也不由自主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她抄起球杆,霸气的坐在球台上,三分钟,三球进洞。
一桌球打完,她绝地反击以两球的绝对优势胜了段媗。
庞婉兴趣缺缺的撇了撇嘴,对段媗不由得更为轻视了几分。在胜利的前夕没能稳定住心态,这个女人也不过如此。
“喏,愿赌服输,段小姐该不会耍赖吧?”
“耍赖自然不会,不过她胃不太好,我代她喝,应该没问题吧?”盛崇手里拿着那瓶威士忌,也没理会庞婉,只是遥遥看了王茹一眼。
王茹此刻倒是真的来了火气,想讥讽两句。可是她心里清楚,在这种场景下寡言酸语,不过是让自己陷入到更加狼狈的地步。
王茹一点头,盛崇直接拿开瓶器把酒瓶子给揭开来,接着一口气喝干了一瓶威士忌。段媗唇角挂着笑,看了柏雅迪一眼,柏雅迪冲她眨了眨眼,两个女人相视一笑。
而在她们背后,王茹低下头,遮挡自己脸上那阴沉的神色。赢了球又如何?她丢了人!
本来打完台球之后,众人又续了一摊,男男女女围坐成一团,在ktv里头转酒瓶玩真心话大冒险。这时候盛崇已经有点儿醉了。他在牌桌上赢了不少钱,在球场上却遭遇了滑铁卢。他球打得再好,也比不上在全国业余台球比赛中拿到了亚军的景烨,景烨今晚有意灌他,故意拿混酒灌他。盛崇不能混着喝,在自己这一桌喝了不少啤酒红酒,又十分大气的给段媗吹了一瓶威士忌。他酒量很不错,但是也有点儿头晕,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接着又被人拉起来继续下一摊。
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呢,就是要相互之间熟悉,放得开才好玩。盛崇搂着段媗的腰,头靠在她肩膀上,看着酒瓶在桌上转来转去。等到盛崇都快要睡着的时候,酒瓶转到了稽飞羽的方向。游戏的柜子就是转酒瓶的人可以指定酒瓶朝向的那个人做一件事,如果不做便得罚酒一杯。稽飞羽大大方方的跟他带过来的那女孩子接了个吻,然后不怀好意的看了已经醉得晕晕乎乎的盛崇一眼。
紧接着,酒瓶就晃晃悠悠的转了几圈,然后精准的指向盛崇。
盛崇这时候微微闭着眼睛,已经快要睡着了,段媗看到酒瓶子,推了他一把,他才睁开眼睛。
“到我了?”盛崇有点儿醉,眯着眼睛:“谁转的啊?”
稽飞羽朝他招了招手:“老三,这边,你还看得清人么?这是几?”
“几你个头!”盛崇一巴掌将稽飞羽在他眼前晃的手给打开:“少废话,提要求吧。”
稽飞羽道:“我也不难为你,就湿吻一分钟好了。”
说完,他抬了抬下巴,点了他旁边的段媗。
自己的女朋友,湿吻一分钟而已,这样的事情盛崇自然不会拒绝,当下捏着段媗的下巴就凑了过去。盛崇醉得晕晕乎乎的,一亲密接触到怀中的美人,就颇有些刹不住车,一路深入,将段媗按在了柔润的沙发上,竟然就这样压在了她身上,亲得不亦乐乎。
盛崇喝醉了,段媗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欲哭无泪了。耳边都是起哄叫好的声音,唇舌之间,都是醇香的酒气,盛崇的唇在她唇上研磨,甚至有一路往下的趋势。
盛崇这个时候脑子已经有点儿晕了,他知道场合不对,但是怀中是他爱到心尖子上的美人,身上有着熟悉的好闻的香气,他只感觉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一刹那见崩了个四分五裂。直到段媗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他才回过神来。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直勾勾的盯着段媗。
段媗将他推起来,脸上飘起两朵红霞,看的盛崇几乎要起反应了。好在他坐起身之后,总算是意识到场合不对劲。
他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看了稽飞羽一眼,然后下手不轻不重的将酒瓶子转到了封璞的方向。
封璞没带女朋友过来,正略微忐忑的看着盛崇,生怕这位爷喝醉了之后提出些什么丧心病狂的要求来。
盛崇喝醉了之后,明显是个超级大杀器,他指了指稽飞羽,对封璞道:“你亲他一口,嘴对嘴,湿吻一分钟!”
满桌的人都被盛崇提出的要求给震住了,接下来掀起了硕大的起哄声,封璞倒不愿意认怂,仔细打量了稽飞羽一会儿,稽飞羽没说话,用眼神传递着‘你要是敢靠过来,小爷我打不死你’这个有些复杂的信息。
封璞看了他一会儿,决定还是认怂算了,于是自罚了一杯酒。
这个晚上,摊子一直续到凌晨一点才陆续结束,段媗也算是在盛崇的朋友圈子中正式露了面。
凌晨一点半,段媗和稽飞羽一起把盛崇扶进车里。稽飞羽酒量好得不得了,加上寡言少语也没什么人灌他,竟然成为了桌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没喝醉的人之一。他将封璞和景烨送上车之后,又过来扛盛崇。为了防止酒驾事故,俱乐部有专门的司机开车送这些熟客回去。盛崇这时候已经彻底歇菜了,老老实实的躺在段媗大腿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偶尔叫一声头疼。
段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搬上楼,又给他脱了衣服鞋子,给他擦了一把脸,又去厨房里给他泡解酒茶,好不容易将盛崇给安顿好了,段媗才有时间打理自己。卸了妆,又敷了个救急面膜,她又洗了把脸才上床睡觉。
段媗差不多临晨三点才休息,结果还没睡几个小时,就感觉身上不太对劲。然而她实在是太困了,便没有睁开眼睛。事实告诉她,不睁开眼睛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因为等到她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早上六点,盛崇醒来了之后,先把昨晚憋出了火气给运动了出来,他这纯粹是本能性的动作,等到他意识到家里没保健用品的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盛崇在‘现在出门买套’和‘破罐子破摔中奖正好结婚’这两者之间权衡了一秒钟,就干净利落的压了下去。可见男人都是色字当头便不管不顾的生物,盛崇也不例外。
等到段媗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她身上黏黏糊糊的,腹中一阵空城计,只觉得又累又饿,简直跟死了一次一样。她费尽力气才把盛崇架在她身上的健壮大腿给掀开,天知道大长腿的男人看起来好看,动起来的时候也有劲儿,但是当他睡相不好的时候,便格外的折磨了。
段媗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盛崇就是头猪也被她给折腾起来了。他的声音带着睡醒是特有的沙哑:“唔,再睡一会儿。”
说完,在段媗胸前摸了几把,然后将她整个人裹巴裹巴搂紧怀里。
“我不睡了,我要起床吃东西,饿……”段媗欲哭无泪,盛崇已经飞快的又睡着了。
如果说段媗这边,是一片春光和熙,那我王茹这头就简直是要气炸肺了。她确实很喜欢盛崇,却也并非非他不可。她很清楚,对于这个男人,不过是年少时期的执念在作祟,有多么喜欢到真谈不上。
可是就在昨晚,她觉得自己简直丢够了脸。盛崇把那瓶威士忌一口吹的时候,旁边那些人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她身上。她王茹从来都是光鲜亮丽的,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别人同情的地步了呢?
王茹盯着乱糟糟的头发,进浴室梳洗之后,便下楼吃午餐。餐桌上依旧只有她和母亲两个人,父亲不在,而她哥哥则忙于工作,更有自己的小家要顾及。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王夫人看着王茹,眉头微微皱着,并没有如同在外头那般,对她永远和颜悦色,而是直接责备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去夜店或者那些乱七八糟的场合,你要有淑女的样子。”
王茹心烦意乱的点了点头,不经意间又想起了段媗那张妖娆的脸。
她从小按照母亲的标准在规定自己,从容、大度、温婉,她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圈中女子的标杆,可是追求她的男人却并不多。即便有,也不过是冲着她的家世,并非出自于本心。
盛崇对段媗的宠溺和爱护依旧历历在目,而记忆中,温婉大度的母亲和父亲之间,却似乎从来没有那般柔情蜜意的时刻。做一个贤内助,真的就是女人最好的选择吗?王茹低垂着眉眼,第一次对母亲的话产生了质疑。
不过,无论她是否怀疑母亲的做法,对她目前要做的事都不会产生丝毫的影响。
让她丢了脸的人,终究要复出代价,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划过一丝冷漠的笑。